她退了几步,无奈的瞅了一眼跪在佛像前的儿子,绕回了前院拿药,正好碰上回家来的江枫渔。 “咦,阿雪呢,我刚才路上还看见他了。” “跪佛堂在呢。” “他做了什么?”江枫渔皱了下眉。 “我还没问呢。”顾瑾瑜笑了笑,把拿好的药塞给她。又扯着她衣领,凑上去亲了她一口。 江枫渔有点愣住,抬手捂了捂唇:“怎么突然……” “好好聊,我看他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我有那么凶么。”江枫渔无奈的看着她,也凑上去,往她颊边亲了亲。 顾瑾瑜轻轻的笑起来,伸手推了推她:“问问孩子晚饭想吃什么。” “好。”
第77章 欲买桂花同载酒-1 江枫渔也是尚未走进佛堂便闻到了浓郁的冷梅花香,她又是无奈的笑了一下,终于算是明白了顾瑾瑜刚才干什么突然亲她一口。 “阿雪。”她轻轻喊了一声。 江雪偏头看过来,满脑门都是汗,唇角还有血色。 江枫渔皱起眉,蹲到儿子身边,把顾瑾瑜塞给自己的药摸了出来,从晶莹剔透的小瓶子里倒了一粒,递给他:“先把药吃了,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江雪接过药吞下,小心翼翼的拽住她袖子,声音哑得厉害:“母亲……我好像,不小心,闯了点祸……” 江枫渔轻轻笑了一声,干脆就地坐下,把儿子揽进了怀里抱着:“你从小到大给我闯的祸还少吗?” 江雪有些僵住,小心翼翼的靠到母亲怀里:“这次篓子可能捅大了……” 江枫渔轻轻摸着他后脑:“你是杀人放火了还是强抢民女了?” “我咬了睿王一口。”江雪闷在她怀里,声音轻细,又突然嗅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味。 这股味道和步月身上清甜的不同,显得苦涩沉闷,还混杂着一点淡淡的血腥味。 他有点担忧的抬起头:“母亲你受伤了?” “你咬睿王做什么?”江枫渔有点茫然,抬手掐着他下巴,看着他唇角的血色,有意的回避了他的询问,“这血是睿王的?你下嘴挺狠的啊?” “唔唔——”江雪挣扎了一下,从母亲的爪子里挣脱出来,往她怀里蹭了蹭,“我也不知道……就是闻着他身上香,突然就下嘴了。” 江枫渔又皱了皱眉:“睿王难不成是坤柔?” “不是,那是他身上的药香。”江雪摇摇头,继续埋在她怀里。 江枫渔拍了拍他的肩:“晚点让你父亲给你把把脉,问题不大,过两日我带你登门去道歉。” “对不起,这种时候还让母亲费这个心。”江雪闷在她怀里,声音隐隐约约含着一丝哭腔。 “不许哭啊。”江枫渔又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也透着无奈,“你怎么就喜欢跟睿王厮混呢?小鸢不是还没走么?” 江雪哼唧了两声没回答。 “晚饭想吃什么?”江枫渔也并不追问,顺嘴完成顾瑾瑜给的任务。 “现在还不饿。”江雪抬起头,“母亲,我能去参加武举么?” “怎么突然想参加武举了?”江枫渔好奇。 “就……想去试试。”江雪垂下眸子,靠在她怀里,拽着她一只袖子。 “想去你就去吧,别太张扬了。” “嗯。”江雪应下。 江枫渔搂着他,垂眸看着他,感叹着:“哎,不知不觉,你都长这么大了。” 不知不觉,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扭头望着外面,渐渐西沉的阳光将院落染得红彤彤的,恍惚间,仿若厮杀过后的战场遗迹一般。 过了两日,江枫渔如约带着儿子上睿王府道歉。 结果步月因为发烧,根本没法见客,只有林音幼过来招待。江雪因为担心他的情况,自己悄悄跑去了步月卧房。 步月睡在床上,脸色因为发烧而显得潮红,呼吸也很粗重,房间里的药味也很重。 江雪小心翼翼的坐到床边看他,看见了他脖子上扎着的绷带,觉得有点内疚。 “对不起,步月。” 宁康郡主带着儿子拜访睿王府的事很快就在朝臣之间传开了,尤其是兵部那边又传出消息,说江小殿下要参加今年武举。 朝廷局势一下变得风声鹤唳起来,无数双眼睛时刻不停的盯着这母子俩。 武举六月才开,不少打算送家族子弟去蹭一个功名的,都被江雪的名号吓退了。结果留下来的,大部分都是寒门出身,一心从军。 长和帝还挺高兴,说江雪帮兵部免去了初筛的麻烦,算有功,金銮殿上当众问他要什么赏。 江雪眼骨碌一转,说先攒着,等他想好了再讨。 这事一出,朝臣之间又是一阵风起云涌,都在猜测长和帝此举的目的,是不是有意要提拔江雪。 也有不少人猜测,大概是要把四公主许配下去,彻底收走江家那一点儿军权。 处在暗潮中心的两方倒是各自安详。江雪每天不是练功就是去找师鸢,劝他一起参加武举。 虽然清明的事已经解决,但师鸢果然是被留下来了,长和帝甚至都没有给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是轻飘飘说一句“师将军府不能无人”这种话。 流言蜚语漫天飞,甚至传进了宫里,传到了被编排的正主之一——四公主花犯耳中。 花犯当机立断,跑皇后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不要嫁去江家。 皇后都被她哭懵了。夜里长和帝留宿过来,他把人搂在怀里,就问道:“你要把花犯嫁给江雪?” 长和帝也懵了,从他怀里抬头,一脸茫然:“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花犯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找我哭了一天,我头都给她哭炸了。”皇后叹了口气。 “这还不是你宠的。”长和帝轻轻笑起来,“放心吧,我答应过你,让花犯自己挑夫君,就不会出尔反尔。” “也不能说只是花犯吧,其他几个孩子也不行。” “好,我不会牺牲女儿们的幸福。”长和帝笑着,伸手想去解他衣服,结果被毫不留情的拍掉了爪子。 “伤养好了吗你就动手动脚的?” “小昭,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吗?” “想要温柔的,去找淑妃啊,良妃也行,温妃更是从名字到人都温柔。” “怎么还突然吃上醋了?”长和帝反搂住他,脑袋搁到他肩上,低低笑着,“小昭,我的心装着天下黎民,装着文武百官,剩余那点儿地方,就够装个你了。” “少来,花言巧语对我没用了。” “怎么就花言巧语了?这明明是发自肺腑。” “好,行。陛下怎么说都行。”皇后抬手拆下他发冠,用手薅起了他一缕散下的发,看见了藏在其间零星几根素白的发丝,“都长白发了。” “老啦。”长和帝感叹,“小昭也长了不少白发,也许再过几年,我们真就携手白头了。” 皇后轻轻笑了起来:“谁要跟你携手白头了。” “答应你的白头到老,我做到了,小昭。”
第78章 欲买桂花同载酒-2 五月中旬,步月的伤养得差不多的时候,江雪居然还真把白珝给他送过来了。 他这个把月被养在师将军府,吃好喝好养胖了不少,人看着也神清气爽的,送到步月府上的时候,气质温润得像个大家闺秀。 林音幼开玩笑说江雪这哪里是送个护卫,分明是送个美人过来迷惑睿王心智。 步月无语了一阵,让她好生安顿白珝。 师鸢到底还是扛不住江雪磨,答应了陪他一起参加武举,两人备考,非要拖上步月。 步月人都是傻的,每天端着个小凳子坐在树荫下看他们俩斗鸡似的在那打架,觉得自己活像斗蛐蛐的京城纨绔。 这两位蛐蛐大概也是怕他无聊,每天变着法子的花式乱打。 陪着步月的洛竹青很诚恳的对步月道:“属下怎么觉得他们就是在逗您玩儿?” 步月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当自己的纨绔。 因为这仨成天厮混在一起,不止一个文臣明里暗里的跟长和帝打小报告,说他们仨有异心。 长和帝也一直没有什么回应,上的奏折他全都攒着,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就在朝堂之下暗流汹涌时刻,长和帝正式立储。三公主减兰当仁不让,成为储君。 零零散散还是有些人表达不满,但也并没有第二个人选可供选择,不满也没用。 储君立下之后,便是需要开始正式入朝听政学习,恰逢武举将开,长和帝就一纸令下,让减兰全权负责武举事宜。但鉴于储君尚且年幼,命睿王从旁辅助。 步月接到圣旨的时候,是在师将军府的院子里看着这俩蛐蛐用剑气除草。送圣旨的大太监一过来,险些没被这俩蛐蛐的剑气掀飞。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步月才终于拿到了圣旨,打开一瞅,有点懵逼。 两只蛐蛐也不斗了,人模人样的整理好形象过来一起好奇的凑着看圣旨。 “为什么是命睿王从旁辅助?”师鸢一脑门问号。 “我也想知道,这不该找宁康郡主么?”步月皱着眉,盯着圣旨上的“睿王”二字,似乎希望能从中看出点别的什么字迹来。 但很可惜,不管怎么看,都是这清清白白的俩字。 江雪沉吟了片刻,转头看着步月:“你确定是他弟弟,不是他儿子?” 步月毫不客气一脚踹了过去:“别乱说!” 江雪受了他一脚踹,也皱起眉来:“陛下把你扯进来,明显是在给你造势。怎么,他是希望拿你牵制谁吗?还有谁能威胁三公主不成?” 步月抽了下嘴角,心说最能威胁减兰的就是自己了。 “是不是防着锦王?”师鸢问。 “他就比陛下小一岁,用得着防么?”江雪翻了个白眼。 “可是我们这一代,也没人需要防吧?”师鸢沉思着。 “你们别想太多。”步月卷起圣旨,递给候在一旁的洛竹青,“我皇兄心思其实挺单纯的。” 两人齐刷刷看着他。 步月轻叹了一声:“他也许就是单纯想让我去帮减兰而已。” “只是这样?”师鸢还是皱着眉。 “就当是这样吧。”步月敛了敛眸,“若我连他都不能放心,那这普天之下,也没有能让我安心的人了。” 江雪挑了下眉:“怎么,我看着像会害你的样子吗?” 步月先是一愣,而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对号入座个什么。” 江雪撇了撇嘴。 “我拿着这东西去找郡主,她会见我么?”步月沉吟了一下,向江雪询问。 “不知道,她好像不是很喜欢你,不知道为什么。”江雪蹙了下眉,“不对,她好像对你们整个皇族都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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