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步月微微敛了敛眸。 “你好好休息。”江雪松开他头发。 “江雪。” “嗯?” “你这就走吗?” “怎么,睿王要留我吃饭呀?” “……可以吗?”步月抬眸瞧他,问得小心翼翼的。 江雪笑着起身,走到步月身边,一把将他抄起,横抱在怀里。 步月被他吓了一下,下意识揪住他衣服,往他怀里靠去:“干嘛呢……” “都说让你好好休息了。”江雪笑着,“我送你回房。” 步月靠在他怀里,无声的叹了口气,收敛了一下情绪,轻轻问他:“你会一直待在京城吗?” “应该不会,等储君立下,我就应该会去戍边。”江雪道,“毕竟我母亲培养我的目的,就是镇守山河。” 步月抿了抿唇:“今年会开武举,你参加吗?” “我参加武举做什么?去欺负人吗?”江雪笑了一声。 “为什么你也这么说?”步月好奇。 “也?”江雪眉峰微挑。 “师小将军也说他参加武举就太欺负人了。”步月满脸都写着好奇,“你们是否对自己的武功有些自负了?” “噗——”江雪低低笑起来,“你怎么突然犯傻了?你想想我跟他是什么身份。” 步月思索着:“江家小殿下和师小将军。” “是啊,我们去参加武举,谁敢打赢我们?”江雪垂眸看他,眼角眉梢都是笑,“就算武功真比我们高,也不敢对我们下手。” 步月静了静,也理过味来。 这两位起点就比别人高,摆明是关系户过来蹭个功名的。不管是否有真本事,与其去惹这俩军权大头,不如老老实实认输。 谁知道自己过了武举之后会不会分到他们手下去,万一被记仇了,可能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再说了,就算没被记仇,赢了他们也不会有好处,反而可能因为自己不会审时度势,而失去更好的机会。 毕竟现在军方的人,要的不是草野莽夫。 “若你和师小将军对上,谁会赢?”步月又问一句。 “他打不过我。”江雪回答得自信,“毕竟我比他多学了两年。” “你多大开始练武的?”步月有些好奇,当年江南的时候,江雪就好像已经习武很久的模样了。 “从我会自己走路开始,我母亲就在教我基本功,扎马步那些。”江雪回忆着,“正式教我内功心法,大概是六岁的时候吧。” “好早。”步月惊了。 “所以啊,就算我真的去参加武举,多半也能靠着真本事拿个武魁。”江雪自信满满。 “那去参加试试看?”步月顺嘴。 “这算条件吗?”江雪眨巴了一下眼睛问他。 “啊?”步月被他问懵了。 “如果我去参加武举,你就照顾白珝。” “……你到底是多执着把他放我身边啊?”步月无奈了,“行,你把他带过来吧,不过多张嘴罢了,我还是养得起的。” 正聊着,步月的卧房已经到了,江雪把他抱进去,小心的放在床上,尽可能的不触碰到他背上的伤。 步月自己也乖乖的在床上翻身趴好,偏头看着江雪:“这次武举应该是为了给西北一股新鲜血脉,若是可以,还是劝劝师小将军一起参与吧。” “飞羽有他自己的打算。”江雪摇摇头,“你就别操心他了,听我家管家说,你清明前递了拜帖,怎么了?你是找谁有事吗?” “呃……”步月一下哑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其实就是想去见一见江雪而已。 “现在这个时机,我母亲是不会私下见你的,大伯虽然是宰相,但并没有太多实权,我想你应该清楚。” 步月抿了抿唇,轻轻阖上眼,干脆就坦白了:“我是去找你的。” “找我得去飞羽家啊。”江雪轻轻笑起来。 步月:“……”这是不是哪里不对? “……你上次还让我去你家坐坐。”步月嘟囔。 “啊,我说过吗?”江雪眨巴眼。 “你说过!”步月睁眼瞪他。 “好啦好啦。”江雪伸手轻轻拍拍他脑袋,“来我家找我不用递拜帖那么规矩,只要跟门房说一声就行,若我不在家,就是在飞羽那儿。” 步月扭了下头,用后脑勺对着他:“你老去他家做什么?”上次也是在他家,还在看……那种难以启齿的东西。 “一般都是有些事情要商量,偶尔是单纯无聊找他喝酒。” “你跟他关系很好啊……”步月声音低了很多。 “说是青梅竹马都不为过吧。”江雪挑起唇角,故意道,“这家伙以前见我漂亮,动了不少心思想追我呢。” 步月静默着,许久没有回应。 “步月?”江雪小心翼翼的喊了他一句,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玩脱了,赶紧就解释道,“不过他也就说说而已,并没有真的……” “江雪。”步月打断了他的话。 “怎么了?”江雪小心翼翼的抬手撑在床上。 “师小将军,是封元吗?”步月问。 江雪抿了抿唇,低声道:“不知道。” “不知道?”步月好奇的扭头过来看他。 “他还没分化。” “啊……”
第76章 会挽雕弓如满月-16 正常来说分化在十二岁到十六岁,虽然绝大部分都是十四岁左右。 师鸢比江雪还要大上一岁,现年刚刚十六,九月十一的生辰。虽然目前没分化也还数正常,但估计也快了。 步月也就是心乱之下随口扯个话题,聊成这样,差不多也把天聊死了。 他静默着,一时之间想不到别的话说,只能哀叹了一句。 “你问这做什么?”江雪却又反问了他一句,俯身凑了下来,探头看着他。 步月努力思考了一下:“就……花犯、花犯挺喜欢他的。” “四公主啊。”江雪沉吟了片刻,轻轻笑了笑,“那估计要让公主伤心了,飞羽有喜欢的人。” “你吗?”步月在床上挪动了一下,抬手撑起自己,结果就被江雪顺手捞进了怀里。 “他那是馋我这张脸。”江雪把他搂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抱着,“是侯将军的女儿,来南疆玩的时候,把飞羽连人带魂全勾走了。” 步月被他箍着,不敢乱动,就干脆抱着他手臂斜倚着:“你把我抱起来做什么?” “看你躺得好像不是很舒服。”江雪把头靠在他后脑,嗅到了他发间淡淡的味道,“好香啊……” “嗯嗯。”步月随口应着,“闻到了什么味道。” “淡淡的,清甜味,好像很好吃……”江雪声音很轻,唇碰到了他后脑,慢慢下滑,落到了后颈上。 步月懵了一下,扭头想看他:“好吃是个什么——嘶!” 他头还没扭过来,后颈就被江雪咬住了。 那一瞬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疼痛直冲脑门,一股酥麻的感觉却沿着脊柱流经四肢百骸。 步月扯住他袖子,颇为痛苦的喘息起来:“江、江雪……” 江雪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牙还在用·力,咬得满嘴都是血腥味。 步月忽然闻到了淡淡一股花香,是梅花的味道。像是寒冬腊月里浸在雪下那一抹孤傲的红影,冷冽非常。 这味道带着很强的压迫性,侵袭这步月的神智,让他感觉整个人都不是很舒服。 像是被困在冰天雪地里,又像是被树藤缠绕,压迫和窒息感缓缓袭来。 “江雪!”步月暴喝了一声,声音发哑低沉。 江雪被他这一声吼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把他后颈咬得鲜血淋漓。空气里满是自己信香的味道,冷冽若寒冬的梅香味。 “步月?”他一下慌了神,手忙脚乱的松开了步月。 失去了支撑,步月倒在床上,手揪着被子,满眼都噙着泪,委屈的偏头过来看他:“你做什么?” “呃……”江雪僵住。 “闻着好吃你就咬我一口?饿傻了吗?”步月往被子上蹭了一下,蹭掉眼泪,又自己撑起来,往床里面爬了点儿。 江雪抬手扶额,顺着他话爬台阶下去:“饿傻了吧我。” 步月:“……” 一时间空气都透着尴尬。 “那什么,我喊人来给你处理一下。”江雪揉着眉心,感觉自己大概是疯了。 步月轻轻应了一声,抬手捂住了自己后颈。 被咬伤的地方还在流血,温热的血流顺着脊骨,染红了他衣服后领。 林音幼其实一直候在附近,江雪出来一下就看见了她,硬着头皮上去跟她说步月受伤了。 她深深的看了江雪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就先去看步月的情况了。 江雪在院子里待了会儿,很没骨气的不告而辞。 林音幼进房来看步月的时候,她的小殿下趴在被子堆里,捂着后颈,小声在哭。 “怎么了?”林音幼皱起眉,坐到了床边,俯身凑到了步月身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又觉得有点不对劲,“哪来的梅花香?” 步月抽泣了一声,从被子堆里抬头,水汪汪一双眼看着林音幼:“阿幼……他咬我……” 林音幼愣了两息才反应过来,惊诧:“啊?” 步月又把脑袋埋进了被子里。 “您先别忙着哭。”林音幼温柔的拿开他捂着后颈的手,“给婢子看一眼伤。” 步月后颈被咬了个整整齐齐的牙印,还在丝丝缕缕往外渗着血。 林音幼眉头皱得更深,把步月从床上抱了起来,撩着他头发,给他处理后颈的咬痕。 “江下殿下牙还挺齐的。”她给步月处理完了伤口,又抱来新衣服给他换。 “阿幼……”步月一面换着衣服,一面无奈的看着她。 “那梅花的味道是江小殿下·身上的信香?”林音幼给他收捡好换下来的衣服。 “嗯。” “您不会觉得排斥吗?”林音幼皱了下眉。 “闻起来感觉很冷,有种被束缚的感觉,但好像并没有……排斥。”步月也皱起眉。 这感觉其实很不对,按照正常来说,他被江雪的信香压制,第一个反应应该是放出自己的用来抵抗。 但实际上由始至终,他都没有过“抵抗”的想法,他就是觉得被咬得很疼。 林音幼担忧的看着他:“过两日婢子请吴太医来给您查一下·身体情况。” “可能只是我受伤了,没有力气抵抗吧。”步月抬手捂了捂已经包扎好的后颈,现在还是感觉疼。 “不管如何,让他来检查一下总是没有坏处的。” “嗯。”步月轻轻应下。 江雪从睿王府跑走之后,回家直接跪进了佛堂里,顾瑾瑜好奇,跟了上来,还没进佛堂门就闻到了溢满佛堂的冷梅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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