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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安

时间:2024-01-14 01:00:36  状态:完结  作者:朱小苏

  季川西的话没说完,帐门的帘子便又开了。

  久安白着一张脸走了出来,鬓发微乱,衣裳不整。日光浓了一些,照耀得久安的肌肤如同上了一层雾茫茫的霜气,没有一丝血色。

  陆宣站在最前,看见久安出来,猛地露出了见鬼的神色。往后的季川西与卓真见状亦是惊骇地半张了嘴,齐青虽不诧异,却也匪夷所思地摇了摇头。

  此情此景,众人的心头都乱了,久安倒成了最冷静的那一个。

  他用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缓缓地扫了一遍眼前的人,接着面无表情地扭头往边上跨上出去。一瘸一拐地走了起来。

  陆宣的眼珠子都快硬成石头了,他看着久安的腿脚,咽了咽口水,直愣愣地转头去看在他心中最为博文笃学的季川西,无奈季川西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是以他只好将自己的脑袋转了回去。

  只见袁峥一个箭步地走上前去,握住了久安的手腕,低声道:“你怎么起来了?”

  久安抬起了被握住的手,沉默地用目光看向了袁峥——冰冷地,敌意地。

  袁峥明白他的意思,却并不放手,反而沉沉地说道:“你要走,我送你走。”

  久安开了口,先出了嘶哑的气流,才说出了话,“袁将军,末将自己能回去。”

  “我送你回去。”袁峥不悦地重复道。

  久安看向前方,继续生硬道:“袁将军的好意,末将心领了。”

  袁峥受不了久安这么疏离地说话,“你别这样。”

  “求袁将军成全。”久安继续说道。

  “久安……”

  久安目视前方,沙哑低声道:“你要逼死我么?”

  袁峥眼中尽暗,不再言语。

  “你若要逼死我,那就别放手。”

  陆宣一手捂住了后颈,目瞪口呆地看向了别处,他的脑子本就不够用,不过现在看来已是不好使了。季川西一味地绷着脸,竭力地想做出持重的模样,只可惜背在身后的手已不知搓了多少回。

  卓真按捺着一声怒吼,问道:“七爷,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连副随昨夜也宿在此处?”

  齐青抬头呵了一声,一拍卓真的肩膀,“傻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说着,他便指了指帐子,替季川西说了一句,“咱们先进去罢。”

  季川西恍然大悟地点头,一拍手,断断续续地说道,“对对……进去……”

  久安在此时也开口说道:“实在对不住,在下就先告辞了。”

  他一说话,众人又都顿在了当场。

  久安一个用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继续往前走。他知道背后有多少双眼睛瞧着,而他却并不在乎,也许心死一些,便会静下许多——哪怕有人将自己的尊严踩在脚下。

  久安每走一步,便在钻心的疼痛里想到,或许他该恨袁峥。

  袁峥眼中闪烁,最后也踏出了步子,慢慢的跟了上去。

  卓真可笑一般地咧了嘴,倏忽又愤怒地低语道:“疯了,都他娘地疯了。他们……他们莫不是……”卓真欲言又止,当真是恨极气极。

  齐青扫了他一眼,“我看你更像疯子。”

  季川西满腹心事地走出了几步,望着二人的背影眉头紧锁。他想起了许多事,从入宫起想到眼前这一刻,心中渐渐清明起来,可下一刻,他又第一回没了主意。

  久安方才的言行神态都在眼前闪过,季川西默默地想,刚来连云山的时候,他还仿佛一个孩子,如何就成了这个样子?

  齐青稳步走到了季川西的身旁,“我倒以为袁峥对连久安这般,倒是百利而无一害。”

  季川西狐疑地看了一眼齐青。

  齐青环胸挑眉,微笑道:“别忘了他现在是副随,是离霍帅最近的人。”

  季川西低声道:“恐怕你想错了。”

  齐青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袁峥若是当真是个聪明人,就该好好地抓住连久安,无论用什么法子。”


第149章 好景不长

  袁峥跟着久安一路从东营走至主营,天色尚早,营内外一片寂寂,唯有守夜的军卫一动不动地站到天明。他们目视前方一动不动,似乎与身上的铠甲化作了一物。

  主营与东营间相通的角门亦是悄然无人。

  久安下身火辣得疼,双手却是冰冷的厉害。可他一味地只是往前走,知道身后有人,却并不愿理会。倘若将这事儿放回大半年前,久安要得知自己有一日能在袁峥面前出息成这样,约莫着是会供起几尊菩萨来拜的。

  而待他离自己的营帐只有几步之时,干等了一夜的容升从帐前跑了过来,“连副随,您昨晚去了哪儿?卑职在东营里转了大半夜都不见您,又不敢顶风带人往东营里去找,这……”

  “昨晚宿在那儿了,让你着急了。”久安平淡地说道。

  “卑职倒不打紧,只是那林……”

  容升摇头正要说话,却看见袁峥他背后慢慢走了过来,便微微一愣,连忙侧步行礼,半跪作揖,道:“卑职见过袁将军。”

  袁峥威严地抬了抬手,“起来罢。”

  容升动作矫健地站了起来,顺便挺直了身板,“袁将军,卑职……”

  “容升,给我打桶洗澡水进来罢。”久安压着声音说道,且画蛇添足地说道:“天热,身上都是汗。”

  容升正要与袁峥相言几句,却忽然被久安吩咐了差事,一时有些进退不得。一面怕自己得罪了新将军,一面怕小主子得罪了新将军,连带着自己没了前程。

  袁峥一摆手,正色淡然道:“去罢。”

  容升欲言又止,似乎还有话要说,却被久安眉间相蹙地看了一眼,不得不将话吞了回去。

  久安侧目瞄了一眼快步离去的容升,自己有些蹒跚地往帐门走去,及至掀起了账前的帘子,他才回了头,“你跟来作甚?”

  “我看你进去便走了,不扰你清静。”

  久安听了,扯着嘴角嗤笑了一声,他大约也不曾想到自己能笑出这样一声来,随即脸色发白地瞥过了头去。

  袁峥低低道:“我明白你生我的气。”

  久安一手撑住了帐门的一角,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不生气。”

  袁峥一愣,似乎没想到久安会说这话,“你……”

  久安原在家里就是个绵软的好脾气,压根儿不知道生气是怎么一回事,后来种种,虽也有恼怒之时,却亦不知该如何发作,当然,凭他的身份,也由不得他任意发作。眼下,他说不生气,自然也不是假话,满心满意地虚累,是连生气的劲儿也没了。

  “袁将军如何才肯放过末将呢?”久安惨白着脸,认真地问道。

  袁峥听了这话便知道自己在久安心里是作定了坏人,索性也懒得驳斥。

  久安破罐破摔地惨笑道:“末将再陪袁将军几晚?”

  袁峥盯着他的眼睛,就见他眼中的余光渐渐冷淡,及至最后,成了一双无神漆黑的眼睛,如同装进了一片子夜。

  “你知道我的意思。”袁峥四平八稳地开了口,“我无非是想要你。”

  久安脑子一晕,无话可说地闭上眼,慢慢地转过了身,他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掀开帐门,他面如白纸地走了进去。

  天色明朗了,日光一寸寸地落在袁峥的身上,一点点地照亮他的周身。他落寞地也转过了身,在地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

  袁峥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心中随之风收雨停,不由将久安的话看得淡了。微微地抬眼,他快步赶回了东营——今日是他阅军号令的第一日。

  营帐前静了几许,片刻后林壁堂从营帐后慢慢地走了出来,他眼神冷冻成冰,一双手快被他攥碎了,他从心底里冒出了汩汩的寒气,晕染得嘴唇煞白。

  这一日是八月中吗,两日后,殷珏也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归程,袁峥按照孝道礼数送他出了连云山,快到堒南关的时候,才快马加鞭地连夜赶了回来。

  袁军可算新建,新旧相交,多有不合,一时惹出了几段风波。袁峥一连数日都不得不料理一些混账事,及至夜间也不得安歇。

  陆宣是个暴脾气,一贯地只会罚,不懂恩威并施。一日气得青筋叠爆地闯进了袁峥的卧帐,对着刚醒的袁峥发了一通怒火交加的牢骚,后被袁峥扭着双臂给撵了出去。

  季川西闻讯赶来的时候,就看见袁峥赤着上身将陆宣摁在地上,雷霆万钧地正是怒斥。

  季川西也是刚醒,强打精神忙跑了过去,蹲下了身,苦口婆心地对陆宣轻声劝说道:“当初霍帅接管南辽营之时,看似手握重兵,其实真听使唤的又有多少?”他一挥手,“你看如今,莫说南辽营,就是殷军上下,有谁不服他的?”

  “陆宣,你切莫操之过急了,总有水到渠成的一日。”他皱眉不禁要问,“何况七爷都不急,你急什么?”

  被袁峥死死摁在地上的陆宣,半张脸快埋进地里了,挣扎着发出一点声音,“川西……救命啊……替我求求情……啊……”

  季川西见状,倒是出乎意料,“你不是来发火的么?”

  陆宣痛苦地呜咽出声,“哎呦……发完火,掀了七爷的被子,这不就看……啊!——”

  袁峥面有怒色地加重了手上的气力,而季川西则了然于胸地别过了脸,捂起了耳朵——得罪了七爷,爱莫能助。

  就这样,关外最热的时节也悄然过去了。

  九月初八,乾虚关传来战报。

  乾虚关乃是殷军最难防备的一处关卡,稍不留神,就能让夷军攻进殷军的本营来,是以也是七月初的时节,由孙李两位副帅,带兵坐镇乾虚关。而两月间,乾虚关内外虽也小有干戈,但两方皆是按兵不动,而数日前,夷军主帅呼月涽带着两万亲兵压至了乾虚关。

  这着实是一个不妙的消息。

  呼月涽其人其事,殷军上下早就传的人人皆知。与他战场交手过的将帅也不再少数,多半是没能回来,好比赵羡。

  呼月涽仿佛是一座阎罗殿的凶神,沙场相逢,便是大限。这话殷军上下皆有所风闻,只是不敢说出,生怕长了敌人威风,灭了殷军志气。不过有些话一旦埋在心中的时日久了,还不如说出来痛快,因为那些话容易生根发芽,稍不留神,便成了心魔一桩。

  众军在接了战报之后,都有些惶惶不可终日,只能霍骁布局。可待霍帅想出了策略,准备派人送去之时,乾虚关又传来一折战报——两军开打了。

  开打就更不得了了!倘若派兵增援,恐怕就得从此生死两茫茫,壮士一去不复还。

  殷军两营是日经夜未眠,所有带兵的将领都聚在一起,商讨对策。

  议事的帐子甚是宽敞,久安如今在此间也从容了许多,一边立在案前将军报按从早到晚轻重缓急地分叠起来,一边抬头时不时地望向帐中央。

  近二十位将军围在了一张详尽的羊皮地图前,烛火大明,照耀得有人怒目圆瞪,有人面有难色。久安竖起耳朵,仔细地边看边听,且手头也并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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