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午睡醒后无事,路过长廊的时候见着管家领着一帮孔武有力的男人们拿着板子面无表情地往前厅赶去,他心下好奇,又听一旁的丫鬟议论说有个女子自称怀了身孕找上门来,于是悄悄跟着去了前厅。 刚在门后站定身形,江席玉就听见裴言澈讥讽的声音。 “别说我没睡过她,就算她肚子里怀的真的是我的孩子,那又如何?” “肚里揣着个贱种还敢攀附本王,也不看清自己是个什么玩意,一个贱婢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做着当主子的梦。” 紧接着就是皮开肉绽的拍打声,女人的呻吟声逐渐减弱,江席玉探头去看,只见满眼的红色。 他吓坏了,平日里待他和善温柔的大人怎么竟有这副可怖的样子? 怪不得他总是下意识抗拒裴言澈的靠近,总觉得他体贴细心的模样充斥着淡淡的违和感。 江席玉失神地走着,不知为何,裴言澈刚才的话他总觉得耳熟。 贱种 有人这样骂过他吗? 江席玉扶额,这两个字就像魔咒一样困着他,心下慌乱,不知不觉走到后花园的湖边。 暖洋洋的阳光撒在他身上,江席玉下意识抬手遮挡眼前,眼前一片金黄祥和的光景。恍惚之间,他好像做了个梦。 梦里也是这样一个暖和的天气,他与人在房间里厮混。 江席玉近乎全身赤裸,粗硬的阳物在他身下戳刺着,他被反剪着双手压在床上,脸随着身后男人的动作一下下摩擦在床榻上,没一会儿就红了一片。男人不带半分怜惜的操他,臀上也被揉出好几个青紫的手印。男人粗粝的指尖揉捏着他的胸前,上面殷红的两点被嘬得红肿,薄的透明的皮肤隐约透出血丝。 殷红的双唇发出意义不明的呻吟,即使正在玩弄他的男人面无表情,江席玉仍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努力回过头去看他,他的大腿跪趴敞开,像狗一样承受着身上的狂风骤雨。与江席玉的狼狈相反,操他的男人仅仅解开了裤子,连衣服都是规整的。 “小裴……你亲亲我呀……” 撒娇的话语并没有换来男人的怜悯,裴言澈低头看江席玉水淋淋的唇,心下烦躁干脆伸出大手捂住了他的眼。 视线变黑的瞬间,江席玉看见的是裴言澈复杂深邃的眼睛。除了显而易见的怒火之外,那双眼还隐约充斥着恨意。小裴从来不曾这样看过他,哪怕小裴再生他的气,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永远藏着笑。江席玉心里清楚,眼前这个人并不是他的小裴。 他是皇室血脉,是天之骄子,是终于恢复记忆的萧明霁。 哪怕一朝陷落脚下泥,骨子里依然桀骜高贵。 他这一生都以自我为尊,过去的那些情爱与美好,终究不是和他一起经历的。小裴占了他的身体,还牵扯出自己这么个累赘,所以他恨自己。 江席玉明白的。 结束的时候萧明霁射在了江席玉的背上,他将他扔在床上,自顾自拿起毛巾清理自己的身体。江席玉瘫在床上喘着气,他依然保留着那份天真。他还记得小裴去皇宫治疗之前和他说想快点和他成亲,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 于是他说出了此生最后悔、最自取其辱的一句话。 “小裴,怎么不射在里面呢,不是说好要生一个咱们俩的孩子吗?” 擦拭身体的男人听到这句话冷笑一声,手帕砸在水盆里,溅出的水滴好像落进了江席玉眼里。 他说:“凭你,也配?” “别做梦了江席玉,就算以后你和我有了孩子,那贱种也不配叫我父亲。” 眼泪倏然滑落,他天潢贵胄,而他卑微如尘。 原是他不配。 花絮飘扬,江席玉梦醒。 如被钉子钉在原地,他傻傻地回想着方才脑海里突然多出来的那段记忆,这段时间以来裴言澈对他的爱恋呵护瞬间化为泡影。 原来他之前曾这样羞辱过自己。 心脏传来一阵绞紧的疼痛,江席玉又想起那个只有三岁的孩子。 聿儿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最终还是不知羞耻地怀上了大人的孩子并把他生了下来? 小杂种……江席玉苦涩地勾了勾唇角 这孩子是他生下来的,自然就只是个贱种罢了。 也许是大人后来对他有了几分真情,不然他的下场怕也就是同刚才那个被打死的妓女一样了。 江席玉的手忽然被碰了碰,他回过神垂眸,只见聿儿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他刚睡醒出来玩,只见娘妻一人坐在石凳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娘亲?” 江席玉胸口微喘,目光紧锁在幼童身上,久久都未眨一次眼。 不知过了多久,他冰凉僵硬的手抚上幼童扎着的垂髻,笑容怪异道:“聿儿和娘亲去玩好不好?” 这是江席玉第一次在萧知聿面前自称‘娘亲’。 小孩高兴疯了,当即拉住江席玉的手,任由他将自己带走。 作者有话说: 好久不见啊大家,桃生了一场大病,今天终于有力气写文了╥﹏╥... 久等了大家
第六十九章 【69】 平时白日里只要裴言澈在府里,聿儿总是糖糕一样粘着他要他陪,如今三四日过去,小孩不知是不是另有了新奇的玩具,竟然连着几天都没有找过自己。裴言澈心下嘀咕,叫来伺候世子的嬷嬷问话,嬷嬷却吞吞吐吐,半天才说世子是去王妃屋里玩了。 此话一出裴言澈更是不解,江席玉记忆有损,对聿儿更是谈不上喜欢,怎么会允许那孩子去找他玩?他生怕江席玉会再次受刺激,连忙赶去偏院。 裴言澈去的时候,聿儿正陪江席玉在院子里折花。 男人手里挎着个竹篮,正攀折盛开的花朵准备插瓶。幼儿够不到枝头的花,只蹲在地上捡树叶。江席玉挪一步萧知聿便跟一步,他根本不在乎和母亲在一起能做什么,江席玉也并没有考虑孩子的感受,他没有在带孩子玩,聿儿也不在意。 他只要和母亲在一起。 “聿儿。” 裴言澈缓缓走上前,冲蹲在地上的孩子招了招手。 “爹爹!” 聿儿扬起小脸,汗水从面颊上滑落,但他笑得开心。 “灰头土脸的,玩了多久了。”裴言澈说着掏出手帕给孩子擦脸,“你这样会影响娘亲休息,和爹爹回去吧。” 哪知一向乖巧的聿儿瞬间变了脸色,他奋力挣开裴言澈的手道:“我还没玩够!” 说罢躲到江席玉身后,露出一只眼悄悄去看裴言澈。 裴言澈白着一张脸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心,一把将聿儿扯到自己跟前,失声道:“爹爹之前和你说过什么?我是不是说过不许打扰娘亲养病?!” “娘亲根本就没病!你就是不想我和娘亲在一起!”聿儿脾气也上来了,父子俩如出一辙,谁也不让谁。 萧知聿太小了,他只有三岁,根本看不懂大人的脸色。 裴言澈原本以为江席玉是恢复了些许记忆,试着接受萧知聿,可当他亲眼看见江席玉自顾自地在花园里游逛,聿儿像只哈巴狗一样跟在他身后,而身为母亲的江席玉却面无表情时,他就知道江席玉对聿儿依旧是毫不在意。 “聿儿,和爹爹回去,你不是喜欢爹爹骑大马吗,爹爹带你去马厩玩。” 萧知聿却摇摇头,小嘴嘟囔了下没说出话。他躲在江席玉身后,紧紧拉着母亲的衣裙,一副防备的模样。 裴言澈的火气噌一下涌上来,直接上手去抓躲在江席玉背后的聿儿,孩子吓坏了,他记忆中的父亲向来对自己宠爱有加,从未有过如此动怒的时候。趋利避害的本能刻在人的基因里,聿儿见裴言澈这样,吓得更是把江席玉当保护神一样,万般依赖的抓住这最后的救命稻草,哭喊着:“我不要爹爹!爹爹坏!娘亲救我!” 裴言澈几乎快要站不住。 从出生像耗子一般大的小婴儿几乎是在他怀里长大的,他付出全部精力独自抚养这孩子,他将聿儿的命看得比自己的还重要,就差没亲自将他生出来。 可与他那样亲密的孩子,现在竟哭喊着说他不要父亲。裴言澈难过极了,他的指尖开始剧烈的颤抖,唇瓣抿地紧紧的,眼底像是积了雪色一样苍茫,眉眼之间戾气与沉痛交织。 他勉强站稳身形,直愣愣地盯着江席玉和他身后的聿儿,胸膛里发出沉重沙哑的声音:“萧知聿,过来。” “我不要我不要!娘亲喜欢聿儿,是爹爹一直不让聿儿见娘亲,爹爹坏!爹爹之前还不想要聿儿,我讨厌爹爹!” 童言无忌,稚嫩的嗓音像箭一样穿透了裴言澈的心窝,连着呼吸都要在这一刹那跟着断了。他抬眼去看江席玉,只见那人唇角挂着诡异的笑,接着把聿儿抱在怀里,对自己恭敬道:“孩子还小,大人就让我把聿儿带回去吧。” 萧知聿伏在江席玉的肩头汲取着来之不易的母爱,他看着站在原地的父亲,心下不忍伸出手,下一秒就被江席玉放了下来。小孩脸上满是惊慌,他连忙回过头抓紧江席玉的衣衫,跟着他走了。 裴言澈见状便知江席玉定是想起了什么,不然不会如此反常离间他们父子的关系,他匆忙在脑海里回想着江席玉方才的所有动作表情,试图猜出他恢复了哪部分的记忆。 手掌渐渐握紧,指尖刺入掌心的疼痛仿佛感觉不到,裴言澈抬起阴鸷的眼,但愿江席玉想起来的不是自己羞辱他的那段回忆。 回了偏院,江席玉把聿儿关在门外不许他进来,小眠愈发看不懂自家主子,小世子在门外哭得伤心,王妃却只是淡然端起茶杯喝茶,又整理了方才采摘的花,见门外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才让小眠开门。 门一开聿儿就跌跌撞撞跑进来,他脸哭红了,眼睛隐约肿了点,眼泪鼻涕混了一脸,看起来好不可怜。 “娘亲……聿儿错了。” 江席玉并未搭话,拿起剪刀修剪花瓶里的花枝,树叶簌簌落下,空气中只听见剪刀挥舞的声音。 “我跟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聿儿一听这话,身子绷得僵直。一边抹眼泪一边道:“娘亲说,爹爹当初不想要我,是娘亲执意把我生下来的。” “生下你之后他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了。我说过,当他的儿子或者我的孩子,你只能任选其一。”江席玉的指尖划过聿儿的脸蛋,“你说你要娘亲,对吗?” 聿儿吸了吸鼻子,娘亲面无表情的样子有些可怕,他不像前几日那样总是搂着自己,也不给他讲故事,态度冷淡了许多,像变了个人一样。 “我要娘亲。”聿儿见江席玉有些皱眉,立马止住了哭声,只有身子微微生理性的颤抖。 萧知聿委屈可怜的样子谁见了都得心疼,江席玉心口总是传来一阵阵针刺一样的疼痛,就好像身体里一直住着的真正的江席玉在为儿子心痛,他愈加烦躁,头隐隐作痛,没耐心道:“你先出去吧,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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