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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悔

时间:2024-01-12 13:00:19  状态:完结  作者:桃桃

  如瀑的青丝凌乱度洒在身后,江席玉弯起好看的眉,狭长的凤目牢牢盯着怀中的酒坛,若有所思。香醇的液体倏然滑过舌尖,润润地过喉,暖暖地浮动在腹间,游离在鼻息里,最后溶于血脉里。

  “瑾瑾……是我的恩客。”江席玉的思绪有些飘然,在这一刻,他仿佛再次回到了暗香阁小小暗沉的房间,面前是17岁的君瑾。

  “他并非来嫖妓,只是被同行的好友恶作剧锁在我的房内。那是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他看起来很紧张,然后和我聊了一整夜的天。”

  “从那之后,他便经常来暗香阁找我。每次都是包夜,但只是和我聊天。渐渐地,他开始想尽办法带我出去玩。他让他的小厮在屋内装成我的样子,然后他趁机将我带出暗香阁。”

  “跟着他,我见到了曾经从未见过的景色,他送给了我一只芍药花灯,说要娶我为妻。”说到这,江席玉抬头去看裴言澈,他的眼里已然蓄满泪珠,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随后又低下头小声说:“他都没有碰过我,也明知道我是卖身的妓子,可他说要娶我。”

  “他将我赎出了妓院,把我安置在郊区的一座竹屋里。竹屋依山傍水,院前还有他提前种好的花。那几个月,是我这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可是后来他母亲找了过来。我从来不知瑾瑾家里是做什么的,那天他母亲发了好大的火,直到那时我才知道,他赎我的钱,是从变卖自己的东西所来。”

  “再后来,他家里出了事,他妈妈哭着求我让我放过他,他有自己需要承担的责任。然后他走了,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在他临走那晚,他嘱咐母亲要好好照顾我,等他回来我们就成亲。”

  “可他前脚刚走,后脚他母亲就把我送回暗香阁。回去的第二天,我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没多久我有孕之事被鸨母发现,她强行让我堕胎,最后我把那孩子埋在了暗香阁的桃树下。”

  “一年半以后,你找到了我。”

  三年的苦难与折磨,江席玉寥寥几句概括。

  看着裴言澈痛苦的神色,江席玉低低笑了一声,有些悲凉,又带着一丝丝难以觉察的恨意。

  “你把我带走了……”

  早在江席玉坐在暗香阁屋内听到脚步声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裴言澈的脚步声他从来不会忘,那声音曾在小时候偷偷潜入他的房间,为他按摩因被师傅罚写而肿胀的双手,也曾在他被人强迫按在雪里羞辱的时候径直从他身旁经过。

  在意识到来人是裴言澈的时候,江席玉就已经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和宋君瑾重逢了。那些将他从泥中救出的美好过往终究是黄粱一梦。

  “不过你不用担心,就算现在瑾瑾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了。”

  江席玉的眼波闪了闪,再次凝望来时,眼睛里泛着淡淡的水色,目光空洞而遥远,仿佛穿过了沧桑岁月,飘过了万丈红尘,越过千山万水。飘来飘去的目光中透出一种机械和迟钝,仿佛被抽取了灵魂似的。

  “我配不上他……”

  一声叹息。

  酒精的后劲让他有些控制不了身体,片刻之间双颊通红,脖子上因充血泛起膨胀的青筋,呼吸也逐渐急促。江席玉眼中最后一丝亮光消散,里面空空如也,彻底死寂下去,好像一口陷在沙漠里的枯井,干涩而寂寥。

  裴言澈搂住江席玉的身体,他浑身软绵绵的没力气,看来是喝醉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一杯倒。

  裴言澈的手指擦过江席玉的唇,接着将他抱起回了卧室。

  他用热水给江席玉擦了身,又用茶叶水替他敷了眼睛。今日情绪起伏又喝了酒,怕是明早起来会眼睛肿。

  收拾完一切,裴言澈走出房间回到台阶上,独自喝起刚才江席玉剩的酒。喝着喝着,晶莹剔透的水珠便落在了酒坛里。

  与江席玉纠缠至今,他从来不曾为之动摇。他的目标很明确,补偿江席玉,祈求他原谅,然后两个人携手过一生。可当他亲耳听见江席玉对别人满腔的爱意时,裴言澈真的快要碎了。

  其实给江席玉父母请牌位不仅是为了讨他开心,更重要的是裴言澈想要赎罪。江席玉永远都不会知道,自从祠堂建成,裴言澈有大半的时间都跪在他父母的灵前请罪。每日睡在江席玉身边,裴言澈有无数次梦中惊醒,看到身边人神情痛苦陷入梦魇,嘴里念叨着‘阿娘原谅我’。

  江席玉的心病逐渐成为裴言澈的心魔。

  他总是梦见江席玉被他父母带走,只留下一具失去生命的尸体。每次他独自跪在江家父母的灵前,心里都在默念‘要索命就索我的命,不要索江席玉的命’。

  但无论如何,江席玉他不会放手。现在是瑾瑾死了,就算他还活着,裴言澈也不可能把江席玉让给他。江席玉必须待在他身边,江席玉只能和他在一起。

  只是他留得住江席玉的人,留不住他的心。

  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裴言澈的江家小少爷,早就随着不存在的小裴一起远去了。

  屋外光线昏暗,裴言澈蜷缩在石阶上,怀中紧紧搂着酒坛,脑袋低垂,整张脸都好似埋在酒坛中,他双肩颤动,发出低沉隐忍的呜咽声,像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绝望无助。渐渐地,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裴言澈压制不住喉间传来的悲鸣,张开嘴嚎啕大哭起来。

  原来不论身份高低贵贱,不论性别种族,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都一样难听。

  作者有话说:

  下几章回忆,17岁的瑾瑾来喽


第二十六章

  【与瑾瑾1】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宋君瑾赶到的时候,刘协正满面通红说着胡话,显然是已经喝上头了。

  “君瑾,你来得正好!”刘协一把抓住宋君瑾的衣袖,眼神迷离道:“我跟你说,我要是以后再碰女人——”话没说完他便从桌上拿起水果刀,比划着朝自己下身挥动,“我就挥刀自宫!!”

  酒精的后劲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站在凳子上摇摇欲坠时,宋君瑾一把扶住了他。

  “哎哎哎——”

  同桌的几人连忙夺过刘协手里的刀,宋君瑾看着面前混乱一团的局面忍不住扶额:“怎么回事,他怎么喝成这样。”

  “让人家姑娘甩了呗。还好你来得晚,不然要听他整整唠叨两个时辰的艳丽情事。”

  宋君瑾下学的时候先生找他就西北的战时多谈论了几句话,宋家世代从军,宋父正是当今驻守边疆的中军大将军。宋君瑾虽志不在军事上,但十分善于谋略纵横。

  在刘协的‘威逼利诱’下,宋君瑾只好陪着喝了几杯酒。浓烈香醇的液体滑过舌尖,辣意沁入喉咙,不过三杯整个人便飘飘忽忽,只觉得头晕脑胀。刘协很快醉倒不起,谁也不敢将他送回家中,大家都是年龄家世差不多的世家子弟,十几岁的年纪喝得烂醉回家必是会被母亲狠狠痛斥一番,于是有人提议直接在酒楼开几间上房对付着睡一夜算了。

  宋君瑾架起刘协,好在他只是微醺,喝醉了也和平时差不多,不像刘协那般难伺候,几人七手八脚地将人拖到床上,准备回各自的房间。

  走到半路的时候有个人突然冒出一句话,“你们知道暗香阁二楼是做什么的吗?”

  说话的人比他们都长几岁,见识自然也比他们广上许多,只见他神秘地压低声音道:“二楼都是妓子,有男有女,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酒后躁动的情绪在这一刻找到了突破口,几人当即要去二楼寻个刺激,人群之中唯有宋君瑾不作声,于是领头那人又问道:“君瑾不去试试?”

  “我就不去了。”宋君瑾脸上没什么表情,只余刚才酒后上脸的几分红晕,他的眉眼修长疏朗,眼睛里的光彩宛如白玉上的一点荧光,看上去柔和,实际上却坚韧无比,“各位玩好。”

  为首那人一见宋君瑾如此模样,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恶劣之意,他早就看宋君瑾不顺眼了,天天自成一派故作清高,看他今天如何将这颗天上的星拉进尘埃。

  顺着楼梯走下来时,二楼垂下的层层红绸伴随着异香刺激着众人的神经,为首那人走在宋君瑾旁边,一个出其不意将他狠狠推进最近的一个房间,宋君瑾反应不及,一个踉跄跌进屋里。待他回过神来猛烈拍打门时,外面传来了众人的嬉笑声和锁门声。

  “君瑾啊,平时学堂里就属你最刻苦,今日好好消遣一番,哥哥请客!”说罢男人痛快地笑了几声,叫嚷着让大家各自取乐去。众人离去时并没有看见宋君瑾进入的那扇门上挂着绿色的名牌,平日里宋君瑾不近女色,他们只是想让他体会体会女人的好,却不料屋中的男人会成为宋君瑾的今生挚爱。

  层层帷幔中坐着一个男人,他呆滞地坐在床边,双眼无神地盯着紧闭的雕花木窗。屋里昏暗异常,直至听见脚步声,男人才捡起一条两指宽的白色纱绸蒙在眼上。艳红色的衣袍松散,裸露的锁骨残留着暧昧的红痕,如瀑一般的青丝随意垂在肩头,即便是蒙着双眼,那美丽的面容也没有被遮掩住半分。

  他缓缓走到宋君瑾面前,开口的音调没有丝毫变化,像玩偶师手中的傀儡,精致却没有生命。

  “奴婢玲珑,见过大人。”

  说着玲珑从案几上拿出一卷竹简摊开在宋君瑾的面前,“大人请选。”

  各种不堪入目的文字映入宋君瑾的眼帘,他从头看到尾,面上腾地升起红晕,不知是不是酒后的醉意未褪,脑袋里的那根弦像是崩到了极致,然后啪地一声断裂开,整个人从内而外泛着热。

  他看着面前恭敬跪着的玲珑,将竹简翻来覆去看了个遍,犹豫半晌挠了挠脸,最后还是有些疑惑但又礼貌地开口。

  “请问……没有聊天的项目吗?”

  “……”

  玲珑没有出声,心里却已经给宋君瑾下了个定义:捞不到什么钱的铁公鸡一枚。

  于是他收走了宋君瑾手中的竹简,拿出香炉在案上点燃一支细香,“大人,玲珑准备好了。”说罢,红色的长袍落在脚边,玲珑只着亵衣坐在床上等待宋君瑾。很显然,他对这样的流程烂熟于心。

  玲珑静静听着宋君瑾的脚步声,他觉得今天的运气很好。虽然这位客人没有选择竹简上的项目,但是看起来并不是个急色的人,这一遭可以少受点罪了,他这样想着。

  干燥温热的触感从背部轻轻扫过,宋君瑾指尖微颤,玲珑感觉这只手像是在他的心尖上轻挠。风中传过衣带松懈的声音,玲珑闭上眼,却不料下一瞬一件带着男人体温的外袍盖在玲珑身上,他回过神,嘴唇动了动,却没出声。

  “你怎么比我还怕热。”

  宋君瑾半开玩笑似的说了这句话,那件原本自己身上的衣袍被他脱下,自然而然披在玲珑身上。披完衣服宋君瑾顺势坐在床边的脚踏上,他仰着头看玲珑,好奇地问:“为什么要遮住眼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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