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辰彦心里却反而涌上了更多的酸楚,怎么跟他说,说自己其实还活着 ,说自己被丢进合欢阁,还是说自己快要死了… 执手想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他不知从何处说起,齐佑说过在他心里的梁辰彦如璞玉般无暇透彻,可如今经历了十年起起伏伏,又哪里来的无暇通透呢,他本能的不去想自己在合欢阁的那几年的经历,不是不能,是不敢,因为太痛了,他堂堂一官宦子弟被训诫到只能依靠男子过活,太卑微了,也太耻辱了。 他有时甚至无法直视自己的身体,连偶尔想到与齐佑的温存,都使他心绪难平,似乎无法找回那个意气风发的梁辰彦了。 齐佑看他半天没说话,摩挲着他的肩膀,发现脊背太过凸起,硌的他手疼。 良久,梁辰彦咽下了心酸的泪水,学着以前的腔调糯糯的喊道:“爷” 齐佑听着似乎簇着的眉头略微舒展了下,与他分开“洛歌,我们走吧” 没有了齐佑的遮挡,天上的太阳更加毒辣,刺的他泪眼婆娑。 “爷,…洛歌不想跟你回去了”眼前的水雾遮挡住他的视线,他看不清面前人的表情,只感觉手背上似乎接住了一滴水珠,不知是自己流下来的还是从齐佑眼底落下来的。 “你是还在怨我吗”齐佑带着薄茧的手附在他脸上,轻轻擦拭着他眼角的泪痕。 这薄茧还是当年梁辰彦陪他练武留下的痕迹。 怨,何来不怨,岂能不怨 他在赵国为质其间,受人辖制,不得自由,布衣薄衾,孤枕难眠,无人慰心忧。 他在合欢阁数年受尽折磨,日日以**和蛊虫喂养,日夜疼痛,无人依傍,险些失身。 他侍奉他左右一年,未得良药和至贵首饰,唯小包血燕赐于自己,放遣时还剩大半有余。 他在监牢里,白衣进,血衣出,鲜血当衣,满面鞭痕,尚不得一口热食,痛的彻夜难眠,高烧不断。 他在宫门面前拍打宫门,饮泪泣血,血染宫门,哀求不断换不得半点怜惜。 “爷,我不想跟你回去了,没有任何理由,我不想再跟您了”梁辰彦缩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指尖在手心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阿彦,我给你换了一种药,你今日试试看还会不会吐出来”林嘉阳端着药走过来迎面就撞见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他面前。 “你是何人”林嘉阳把药放在一旁,站到梁辰彦的身前“我告诉你不许欺负我家阿彦” “他是谁”齐佑的眸色明显冷了一分。 “我是谁跟你有关系吗,我就不许你欺负我家阿彦”林嘉阳发现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连忙捡起地上的外衫重新披在他身上。 这一亲密的动作刺的他眼睛发疼,“这个男人是谁”齐佑指着梁辰彦的脸高声质问他。 他不过一替身耳,无故受点冤枉也算不得大事,但他毕竟是自己的人,怎可随意勾搭外人。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阿彦”林嘉阳愤愤的回击道。 梁辰彦咬了咬唇,低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哽咽一声终是没有说出话来。 齐佑眼眸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他一把将林嘉阳推到身后,双手捏住梁辰彦的肩将他抵在墙上,似乎要把他肩胛骨压碎。 齐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和别的男人亲密的行为会激起他心底的暴虐,许是他也等了洛歌太久了。 梁辰彦痛的闷哼一声,口腔内弥漫着血腥味,被他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你放手”林嘉阳想推开齐佑,却发现根本都掰不动的手。 “我亲自来找你,而你呢,居然给我找了别人”齐佑吼声震的他耳朵生疼。“莫非是因为自己出身娼馆,离了男人就受不了”齐佑的声音不大,却引得附近不少的扫洒下人驻足观看,他们一直都以为谢霄带回来的的是一个贤士,没成想居然只是一个小倌。 周围不时传来鄙夷的眼神,连林嘉阳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梁辰彦感觉自己最后一点尊严也碎掉了 ,他仿佛能听到心碎的声音,一片一片的碎裂凋败再也凝聚不起来。他强压下心脏的痛处,带着一丝轻蔑的眼神抬起头朝齐佑若有若无的笑了笑“是,我是离了男人就受不了,反正你也不要我了,还管我干嘛” “啪”一道鲜红的手掌印清晰的浮现在梁辰彦的左脸颊上。 “你要不要点脸” 梁辰彦揉了揉自己的脸,歪着头靠着墙“我是靠后面的,要脸干什么”他嘴角流出一丝血迹。 红色鲜血在他脸上晕染开来,既娇艳又血腥。
第五十章 “靠后面是吧”齐佑一把扛起梁辰彦将他推进了屋内,砰的一声门合在了一起。 林嘉阳想要推门救出梁辰彦,可是手在门边犹豫再三还是放了下来。 梁辰彦一口气还未喘匀就被人大力的扔在了床上,他感觉肋骨都快要碎了。 齐佑很快欺身上床,空气中响起了衣服碎裂的声音。 梁辰彦没有说话,在阳光的照耀下嘴角无声的笑着。 齐佑看的压抑,又是一巴掌扇在了他的右脸上,顿时他的双颊肿的吓人。 鲜血滴到床上,依旧没有挡住梁辰彦笑着,齐佑不知怎地发起了狠,一掌一掌的扇在他脸上,直至他一点都笑不出来才停手。 鲜血在他脸上不停的晕染开来,脸上满是红肿,连吐一个字都异常艰难。 齐佑也不再管他,一口咬住他的脖颈,他咬的极狠,鲜血四溢,疼的梁辰彦喉中呜咽一声。 床戏……………~ 他身体本能的痉挛着,却被齐佑按压的更紧,直压的他喘不上气。 可就是这样经过多年的调教和一年欢爱的身子,居然在疼成这样的情况下脑中很快昏聩的一片空白。 “也许齐佑说的是对的”梁辰彦心里暗暗苦笑。 齐佑扭过他的脸,逼得他看向自己 “说有没有和其他人弄过” 梁辰彦就默默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反正自己都快死了,何必解释那么多呢,人到临死时,很多事情不由得看淡了,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 等他再醒来时,已经翌日的清晨了,齐佑早就走了,而他就混着床铺的泥泞一丝没挂的躺了整整一天。 梁辰彦感觉头昏的难受,猜测应该又发烧了。 他身上哪都疼,头晕的他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他这两天别说饭了,连口药都喝不进去。 他扶着床,刚挣扎着站起来,双腿一软又跪在了地上,许是冰冷的地面激的他头昏减轻了些许,他摸索着捡起地上破碎的衣物,看着双腿间干涸的液体,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感觉好些了,扶着墙走到门边推开门,看到外面忙碌的下人,他哑声喊住一个“能送给我一桶热水吗”结果却遭到了下人鄙夷的目光。 他站在外面半天没人愿意理他,还是林嘉阳提了桶热水来到他屋里。 林嘉阳本想放完水就走,但看着床铺上鲜血淋漓的存在,他还是心疼眼前这个瘦削的人。 “嘉阳,谢谢”梁辰彦眸中带着笑意自己主动的接过热水倒在了木桶里,他其实倒的很吃力,但是他知道他麻烦不了林嘉阳了。 他洗完后,忍着不适忙了大半天收拾好了整个屋子后,给谢霄留了一封书信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谢府。 轿子上,林嘉阳第一次离梁辰彦远了些,“那个人就是你夫君吗”林嘉阳小心翼翼的问着他。 梁辰彦鼻头一酸抬眼看向窗外,轻轻点了下头,良久又带回温润的笑意看向林嘉阳“你可以帮我寻个住处吗,我不挑的,能住就行” “寻住处,你不住在巫草堂了”林嘉阳的手握住他的胳膊,眼里满含不舍。 突然一阵风声传入梁辰彦的耳中,他眉眼瞬间冷凝,搭在腿上的修长的手指动了一下。 “嘉阳,我想吃袁记当铺的糕点,你能买给我吗,就在一公里以外” “那么远啊,不吃行吗”林嘉阳面露难色。 梁辰彦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虚弱的喘了一口气“嘉阳,我时日无多,就想吃一口,求你了” 林嘉阳点了点头下了轿子,走远了。 梁辰彦又拉开轿帘对马夫说道:“大哥,我在不远处落了一个玉佩,是圆形的刻着麒麟的玉佩,如果大哥你能找到我付你十两银子” 马夫一听有钱赚问了方向后立刻远去了。 梁辰彦收回了嘴角原本的笑意,眼眸深沉冷冽“出来吧” “听力不错,都病成这样了还能一下子听出周围埋伏着人” 闻柳摇着扇子走了出来,嘴角永远噙着冰冷的笑意。 “李朝柳,一猜就是你”梁辰彦扯开轿帘,眼神一改往日的温顺,锐利如鹰,如果闻柳不是事先知道他中毒了,兴许还会被他吓一跳。 “梁大人果然聪慧,不知昨日齐佑伺候的你好吗” 梁辰彦听后嘴角的笑意僵了一瞬,他感觉自己昨日被齐佑扇的脸又痛了。 “我猜到必然有人在齐佑耳边说了什么,但只是没想到是阁主您啊”梁辰彦状若不在意。 “我不过是稍微提醒了一下您前几年丰富的经历罢了”闻柳不停的扇着扇子,眼底的恶毒溢出满怀。“梁大人,我们合欢阁前几年伺候的你舒不舒服啊,你说齐佑能想象到他的心爱之人被关在合欢阁里三四年啊” 梁辰彦胸口泛疼的厉害,倏地跪趴在轿子里,蹙着眉揉着胸口。 “很难受吧,蚀心蛊一点点啃咬心脏的感觉肯定不好受” “还好”梁辰彦撑起身“不过就是在心口养了只小宠物罢了” 闻柳身后的丛林里窜出不少黑衣人 闻柳听后玩味的点了点头“今日要请梁大人来我府上做客了” “是吗?我正愁没地方去呢,供吃住吗”梁辰彦眼眉微微颤了一瞬“不供吃也无所谓,反正我也吃不下什么东西” “来人抓住他”闻柳抬手示意后面的人。
第五十一章 锦州暗楼内 “咳咳咳”梁辰彦被绑着靠在墙角,嘴角还流出一丝鲜血,他舔了舔下嘴角,眼里充满着挑衅。 “怎么不服”闻柳提起他胸前的绳子,用指尖挑起他的下巴。 梁辰彦桀骜不驯的瞟了他一眼“梁某人命贱的很,哪里配的上莫土和沙城呢” “这配不配不的上不是看你而是看齐佑,懂吗”闻柳冰凉的指尖在他脖颈慢慢下滑,直到指着一处红印戳了戳“不会是齐佑咬的吧” “我们夫妻的闺中密事阁主莫非想听”梁辰彦嘴角带着一抹撩人的笑意。 “都把你咬成这样了,你还护着他呢” “那怎么了,我喜欢这样,总好过萧鸿飞到现在都不能给你个正经的身份吧” 闻柳眼睛不正常的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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