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黎轻笑:“叫做例行公务?” “对对对!就是例行公务!”绿芙忙不迭地点头,顺过气后咬了一口烧饼压压惊。 容黎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香椿,不紧不慢地打趣她道:“本君倒是不知,怎的这才三月中,芙蕖竟就要开花了吗?” 手中的烧饼瞬间不香了,绿芙霜打茄儿般地垂着脑袋,怯生生道:“魔君心窍玲珑料事如神,小仙自是瞒不过您的法眼。只求您法外开恩,务必不要将此事告知冥焱帝君,帝君他向来法纪严明,若是被他知道我曾擅自下界,那我可就真是要死定了!” 无端又从绿芙嘴里听见死变态的名号,容黎便气不打一处来,差点脱口吼出自己与死变态毫无干系,转念他又改口恐吓道:“想让本君替你保守秘密也无不可,只是礼尚往来你也要帮本君一个忙。” 绿芙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只要不是有违天道,别说是一个忙,哪怕十个百个,我也愿意。” 容黎心花怒放道:“原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只要助我寻到青丘便可。” 青丘世间极玄,上古结界封境,非邀而不得入。况且边境处常伴邪魅妖兽出没,异象陷阱更是层出不穷,即便是寻常小仙也唯恐避之而不及。 闻言,绿芙整个人蔫蔫耷耷,娇俏的小脸布满愁苦:“……魔君您怎么这样……” 容黎凤眼微眯,笑意粲然:“本君一向如此,慢慢习惯即可。” 绿芙T﹏T:“……” 曹州城,西郊树林,吃饱喝足后,绿芙便带容黎赶至此处。 两人沿着林荫小道一路深入,转眼间便来到一处简陋小庙前,庙门两侧挂着一副有些老旧掉色的木质对联。 上联是:莫笑老朽无能。 下联接:芝麻也是个官。 庙前一尺见方的青石碑上刻着“土地庙”三个大字。 容黎抿唇笑言:“这便是你说的那位无所不知的旧友吗?也不过就是个土地老儿罢了。” 绿芙:“君上莫不信,我这位朋友以风为友,善听风声,这曹州城地界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以风为友?倒也稀罕。” 绿芙取出早已备好的香烛火石,在祭台上虔诚的燃香点烛,又掏出在曹州城里现打的一小坛曹州老窖,拔出瓶塞,一时间酒香四溢,缭绕庙梁。 “哈哈哈哈……故人来访,可喜可贺。” 清朗的声音自梁上传来,容黎抬眸,一袭灰白道袍的人影飘然落于两人身前。 道人头扎混元髻,容貌俊朗,丰神俊逸,倒是一双桃花眼透出了些许慵懒的味道。 “小芙儿好久没来了。” 绿芙笑道:“御仙人好久不见!我近来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下界,不过我一下来就惦记着你爱喝曹州老窖,这不就赶紧打来送你了嘛。” 御仙人接过酒坛,十分宠溺的笑道:“小芙儿有心了。” 容黎上下打量着御仙人,心中纳罕这位土地爷未免也太年轻了些。 御仙人似乎感受到了容黎的打探的目光,他顺着视线与容黎目光交汇,眸中透出一丝丝惊讶,而后赞叹道:“小芙儿眼光不错,此君风姿当属风华绝代。” 容黎冷哼了一声,绿芙抓紧解释道:“不不不!他是帝君的!” 容黎抚额低斥:“闭嘴!” 绿芙噤声,御仙人却接言笑道:“也不知是哪位帝君,真是羡煞旁人啊!” 容黎怒火中烧:“找死?” 御仙人依旧风流笑叹:“若能得君风姿,做鬼倒也风流。” 绿芙赶在容黎爆发前捂住御仙人的嘴,连忙转移话题道:“御仙人你可知青丘位在何处?” 闻言即将暴走的容黎硬生生按耐住了想要撕碎御仙人的欲望。 而御仙人则是微微一愣,继而拨开绿芙捂住自己嘴唇的手,自顾自拔下酒塞,仰头猛灌了好几口酒,他嗓音喑哑,苦笑道:“青丘难,难于上青天,万年时光,岁月变迁,可为何我的时间却早已停留在最初的那一瞥惊鸿。” 容黎:??? 绿芙:??? 见两人不解,御仙人摇了摇头:“别的我或许还能知上一二,但我的确不知青丘的位置。抱歉了。” 容黎:“早就没指望你这个土地太多。” 绿芙唯一的希望落空,却也强打着精神笑道:“没事的御仙人,我们自己再找找,你不要自责哦。” 御仙人疑惑道:“青丘国自从仙魔大战后就隐世难寻,你们寻它做什么?” 容黎冷声道:“没什么,随便打听打听。” “原来如此。”御仙人没再继续追问,他将目光投向绿芙,音有喜色道:“小芙儿,告诉你个好消息,近日我竟能感应到你姐姐牡丹的气息了。” “真的嘛!”绿芙大喜过望,嗓音带着些许哽咽,她急不可待地问:“那,那我姐姐她现在在哪儿?” “曹州城,皇商邢家。”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御仙人的一句话, 打开了绿芙的泪匣子,好端端的姿丽女仙,梨花带雨, 抽抽搭搭。 容黎素来见不得人哭, 尤其是娇滴滴的女孩子, 香泪一洒,魔见犹怜。 他没忍住, 伸手拍了拍绿芙的肩膀, 嗓音也变得柔和, 安抚她道:“找到姐姐是件高兴事,你哭什么。” 绿芙闻言哭的更凶了,顺势拉过容黎的袖子摸了把脸,容黎直接炸了, 他扯出袖子一跳三尺远, 颤抖的看着自己沾染了鼻涕眼泪的袖子,怒声吼道:“你恶不恶心呀!!!本君的袍子都被你弄脏了!!!” 绿芙依旧抽抽噎噎:“……魔……魔君……真是、真是不好意思……我……呜呜呜呜……” 御仙人眸光锋利, 周身气压顿降, 他祭出神弓风掣, 弓满张, 箭离弦,声似鹰唳, 刺破苍穹,直冲容黎门面而去。 容黎大惊, 拔出醉影用尽全身力气击飞了羽箭!只是他如今区区凡人之躯又怎能与神仙抗衡, 虽借醉影堪堪抵住了攻击, 但也受了不小的内伤,一道血痕自唇角缓缓滑落, 周身痛疼难忍宛如骨碎,双腿无法站立,他不由单膝跪地,以醉影撑地,才不至于完全倒下。 御仙人再次拽满弓,千钧一发之际,绿芙拼命挡至容黎身前,一张小脸吓得煞白,疾声大呼:“御仙人快快住手!他可是魔族之君,你怎能伤害他!” 御仙人冷笑一声:“怎么不能?魔族尽是些宵小卑鄙之徒,他为匪首自然当死!小芙儿快让开,切莫被这魔头迷失了心智!” 绿芙将容黎护的更紧了:“我不要!魔君他没你说的那么差!” 闻言容黎心下一动。 御仙人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阴险恶毒!鱼肉弱小!此徒死不足惜!” 容黎用手抹去唇边的血迹,怒斥:“可笑!自仙魔大战后,两族一直相安无事,你竟胆敢袭伤本君,也不怕本君去天君那里参你逆天之罪!” 御仙人冷笑道:“若不是小芙儿告诉我你是魔君,我竟在你身上嗅不出一丝魔力,方才你虽用醉影抵住了我三成功力,却也不过是醉影剑的护主结界救了你。换句话说,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你又怎能有机会再登九重。” 容黎咬紧牙关冷哼:“杀我?凭你也配?” “呵呵。”御仙人冷笑道:“杀你,我足够了。” 绿芙劝解不成,直接抛出杀手锏:“御仙人不可胡来,魔君可是冥焱帝君的心头至宝!” 御仙人:…… 容黎气急攻心,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他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摸出一方龙纹锦帕擦了擦嘴。 御仙人:“除去容貌,他一无是处,帝君怎会?小芙儿你不要听信谣言!” 绿芙却眼疾手快抢走容黎手中带血的锦帕,振振有词道:“是真的!你看这方锦帕上的龙纹,是专属帝君的贴身之物,若不是真心喜欢,帝君又怎能将贴身之物随意赠予?” 白色的锦帕上点点红血,教容黎不得不想起民间话本里写的嫁娶婚俗,洞房花烛夜新娘会将一方白帕置于身下,同房次日会有长辈取走白帕,白帕上若沾染血迹,则证明新娘子是完璧之身,一家子便皆大欢喜燃放炮竹庆贺新人礼成。 推己及人,容黎突然感觉绿芙手中抓着的倒不像是一方锦帕,她抓着的而是自己的贞操。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得忍! 容黎竟有些庆幸自己逃跑时,随意抓了冥焱的帕子放在身上,他本意只是想用它做个擦澡巾,现如今竟阴差阳错遭人误会了。 只不过,此时此刻,保命要紧,脸面在命面前不值一提。 容黎添油加醋道:“怎么不会,你家帝君爱惨了本君,不但事事以本君为重,还不惜委身于我讨我欢心。” 御仙人大怒:“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容黎大笑道:“不信,你去问问冥焱他本人啊。” 绿芙心碎大喊:“什么!我站错攻受了???” “一派胡言!”御仙人恨声骂道:“妖颜祸水怎能入帝君的眼!” “是嘛。”容黎二话不说拉开前襟,雪白的皮肤上面红梅点点,同那方染血的龙纹锦帕一样刺目挠心。 “你以为这些都是怎么来的?”容黎洋洋得意道:“全都是拜你家帝君所赐,你说他是不是爱惨了我。” 绿芙鼻血直流,御仙人似是被雷劈一般,手中的风掣神弓掉落在地,整个人的精神都蔫蔫了不少。 绿芙趁机扶起容黎,两人离开前,御仙人沉声道:“既如此,你何时放九姑娘回来。” 闻言,容黎一脸的莫名其妙。 “什么九姑娘?本君不认识。” 御仙人情绪激动道:“万年前青丘的九姑娘被你们魔族第八任魔君屠帝掳走,她曾让我在此地等她回来,整整万年她却不曾归来过,她必定还在你魔族中受苦!九姑娘绝代之姿叫人见之不忘,你怎么可能没有见过她?!” “定是你贪她美貌,不肯放人!你都已经有帝君为伴了,还留着九姑娘做什么!” 容黎恍惚间记起一件事。 许久前他与小九对酌,小九醉意朦胧间曾笑着向他提起过一件过往趣事。 缘是小九还在追随屠帝之时,魔族有次偷袭任务引起了九重天风神的注意。在千钧一发之际,小九化作女儿身,使用了魔魅之术迷住了风神的心,甚至于还蛊惑了风神下界等他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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