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齐钰压根没跟他说正确答案! 楚晋不紧不慢地瞥了他一眼,身形经过那乌木箱子时微微一顿,随即在听夏惊恐的目光中,掀开了箱盖。 “……” 四目睽睽下,摄政王原本好整以暇的神情瞬间崩裂,飞也似的砰一声盖了回去。 他像是被定身了一样站在原地,良久没有动作,听夏心道完蛋,摄政王被气晕了,小心翼翼道:“摄政王?” 楚晋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 “巧头。”他言简意赅道,“我带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背景是发生在枝掉马以后 听夏×瞒天过海换箱记+齐钰×巧舌如簧换错衣+徐允×误打误撞搬对人一个穿好舞衣藏在箱子里乖巧等待的枝 属于是摄政王开盲盒开出顶配了 篇幅有限,明天继续,番外下篇,你们猜猜要干嘛(嘿嘿
第96章 番外·箱中乞巧被制裁版【下】 酒的确不是个好东西。 喝醉后晕头转向爬进了箱子里的沈孟枝深刻反省自己。 乌木箱虽然看着大,但对于身形颀长的人来说,还是狭小了些,他只得屈起腿,以一种不太舒服的姿势蜷缩在里面。 直到头顶的箱盖被打开。 沈孟枝抬手挡了下骤然入眼的光线,金丝细链做成的臂环在动作间发出一阵悦耳的响声。 他眯着眼睛,忍着溢出的生理性的眼泪,下一秒双眼被一只手覆上,替他遮住了刺眼的光亮。 熟悉的清檀香涌入鼻腔,沈孟枝弯了下唇:“楚晋。” 他抬起胳膊,手臂自然地搭上对方的脖颈,动了动唇:“乞巧节礼物,满意吗?” 楚晋轻声:“你喝酒了?” 这酒的后劲太大,沈孟枝意识已经有些朦胧,在对方伸手替自己拨开凌乱的额发时,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嗯。” 他还记得齐钰跟他说的话,认真地道歉:“别生气了,好不好?” 楚晋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我没生气。” “那我怎么这几天都找不到你?”沈孟枝问,“不是你故意躲我吗?” “不是。”楚晋顿了一下,“我是去……准备一样东西。” 下一刻,沈孟枝手腕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戴了上来。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屋内的光线,楚晋撤开了手,让他能看清楚手腕上的东西。 是一串血珊瑚手钏。 血珊瑚是天下难得的宝物,要造这一串手钏,从材料到工艺,都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鲜艳欲滴的饱满血色珠子温润含光,惊艳得令人移不开眼睛,触手生凉,但戴久了,竟然能勾起一身暖意。 沈孟枝轻声道:“好漂亮。” 楚晋笑了一声,在他耳边放缓了声音:“你比它更漂亮。” 他伸手抓住沈孟枝的脚腕,眉眼勾着摄人心魄的笑意:“还有一串脚链,我帮你戴上。” 说是要戴脚链,结果闹腾了一阵,也没戴好,又不知怎的闹去了床上。 金丝玉缕衣靡艳之极,本是为舞姬定制,因而金环羽链、垂珠碎玉,都颇合音律之美,轻微的动作都会玎珰作响。 从箱子里被抱出来的时候,腰间坠着的金链又响成一片,沈孟枝想伸手按住,又被楚晋制止了。后者淡定道:“别摘,很好听。” 其实不只是好听,也很好看。 点缀在雪白肤色上的点点金色靡丽又圣洁,他伸手,抚过腰链下细腻的肌肤,又顺着优美的腰线缓缓向上。 “我夺了巧头,”楚晋低声笑道,“是不是该给我一点奖励?” 沈孟枝半阖着眼皮,视线透过发颤的眼睫看过去:“你要什么?” 楚晋又笑:“你知道的。” 他一眨不眨盯着被自己圈在身下的人,弯着眼睛,很耐心地等着。 在他毫不掩饰的笑意下,沈孟枝终于支起身来,主动勾住对方的脖颈,吻了上去。 唇瓣相贴,主动权瞬间被抢走。 圈在他腰间的手加大了力道,另一只手攀上他的后脑,让他无处可逃。 独属于楚晋的气息侵入唇舌之间,熟练地纠缠、挑拨,勾得人无意识地迎合。 “你喝了好多酒。” 楚晋轻轻咬着他的耳垂,直到白玉色泽透出粉来,那种美酒一般醉人的味道又漫了上来,更加浓郁,也更加芬芳。 口腔的空气被掠夺一空,沈孟枝好不容易抽离,仍有些微窒息,低声喘着气。 楚晋的目光落在他湿润微张的唇上,因为方才的啃咬泛起平日少见的殷红,让人根本移不开眼。 指下的皮肤瓷白滑腻,似乎轻轻按压都会留下难消的痕迹。他心念一动:“听夏说你哭了?” 沈孟枝茫然抬起头:“嗯?” 不知道是因为接吻时的缺氧还是什么,他的眼睛已经蒙了一层水光。楚晋忽然有点想欺负他,顺势把他压倒在了床上,搅动锁在腰腹间的细细金链又是一连串的轻响。 “说过让你少喝酒,每次呛到掉眼泪,还会被别人误会。”楚晋道。 沈孟枝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眼眶红了一圈,蹙着眉求证:“我哭了吗?” 楚晋弯了弯眼睛,拖着调子:“现在哭没哭不知道,不过,很快你就会哭了。” …… …… …… 楚晋去跟他抢被子:“闷不闷?” 沈孟枝累得说不出话,抱着被子不动,对方没抢过他,窸窸窣窣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下一秒,他脚腕一热,被人一手握了起来。某人终于想起了脚链的事情,好整以暇地给他戴好,问:“喜欢吗?” 沈孟枝露出眼睛看了眼,是打磨成小颗的血珊瑚,一粒粒串起来,在玉质温润的脚踝上,像是一小溜血珠,独特又漂亮。 “喜欢。”他说,“为什么是血珊瑚?” 楚晋五指插入他发中,帮他理顺凌乱的头发:“驱寒生暖,对你的身体好。” 他顿了顿,又问:“我还没问你,这件衣服,是哪来的?” 沈孟枝没敢说是齐钰,道:“在你府上找到的。” 楚晋:“我这里?” 沈孟枝:“……嗯。” 楚晋蹙眉盯着他看了片刻,又缓缓笑了。 “看来,我不在的时候,府上发生了很多事。” 沈孟枝心虚道:“这只是一个乌龙。” 楚晋凑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一下,把人圈到怀里,道:“不急,明天再跟他们算账。” “今晚,要好好过节。” 作者有话说: 咳咳↓
第97章 身份·“或者该叫…沈公子?” “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楚晋问。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冬日里结冰的湖面,语气与情绪都冻住,掀不起一丝波澜。 先前的心绪起伏太过极端,如今沈孟枝胃里难受得一塌糊涂,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轻轻嗯了一声。 他按住腹部,在翻腾不止的抽疼中,勉强发出了些声音:“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不要放过了唐墨白。” 他本意是想暂时安抚对方,然而楚晋听完,反而笑了一声。 他眼底没有任何笑意,连唇角虚假的弧度都带着讽刺的意味。 “我以为你明白。”他说,“唐墨白是故意也好无意也罢,他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我没有第一时间去抓他,而是留在这里,放任他为自己争取到了时间,放任他畏罪潜逃、甚至出城躲藏。” “……是为什么?你真的不明白吗?” 沈孟枝呼吸因疼痛而发颤,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瞳孔微微收缩,透过冷汗浸湿的眼睫,望向对面的人。 是为什么? 真的不明白吗? 楚晋垂下眼。 “因为你对我来说,比解决这件事情更加重要。”他说,“但现在看来,我两边都输了。” 沈孟枝骤然起身,步伐不稳想去拉住他:“楚……” 但胃里一阵抽搐,他猛地捂住唇,肩颈拉出一道绷紧的弧线,低头咳了几声。 “听夏。”楚晋背对着他,没看见他的表情,“你和他一起留在这里。” 听夏忙问:“那你呢?” “去追唐墨白。”楚晋道,“密道坍塌的动静太大,他应该已经得到消息,说不准已经出城了。” 沈孟枝扶着墙,松开掩在唇角的手,望着手心晕开的一小片血迹,有些出神。 耳畔的交谈声还在继续,听夏焦急道:“你一个人?” “嗯。你在这里,陪着他。有什么危险,都立刻通知我……” 沈孟枝觉得前所未有的累。他靠在墙边,小心翼翼地把手上的血擦干净了,再抬眼的时候,楚晋已经走了。 他坐下来,疲惫得想闭眼睡一会儿,听夏却拿着一方干净的帕巾犹犹豫豫走过来,开口道:“师兄,摄政王说你手被那把剑划伤了,我帮你处理一下。” 沈孟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该说楚晋放任不管被咬得鲜血淋漓的手背,却又不放过他身上任何一道细小的伤口,还是该说他明明已经那么生气,还要让听夏来帮自己处理划伤。 他思绪如麻,又配合地伸出手。伤口很长,从指尖一直划到了指根,但并不深,听夏边清理沾上的灰尘,边悄悄开口:“师兄,摄政王不是真的跟你生气。” 沈孟枝嗯了一声。 听夏没听出他语气中的意思,以为他不相信,连忙解释:“他生气的样子比这吓人多了!你没见过他刚上任解决叛乱时面无表情连砍三个官员的样子,那才是真的可怕!” 沈孟枝沉默片刻,又嗯了一声。 听夏立刻蔫了,小声道:“你……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他眼巴巴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可怜,像是被吵架中的爹娘扔在一边的小孩,要哭不哭的。 沈孟枝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没有。” “我从不觉得他可怕。”他轻声道,“在我心里,他一直是……褐山书院里那个悠闲又自在的世子。” 听夏问:“即便这样,也不能坦白吗?摄政王一直很在意你。” “……” 沈孟枝想说不能,可两个字却悬在嘴边,迟迟落不下。 迟疑、动摇、犹豫,数种情绪让他心里变得很乱。 一切都无法预料,脱离控制的结果是他承担不起的。他们之间隔着一堵墙,如同幼时沈府那四四方方的高墙,墙外,他是江枕,是褐山书院的师兄,楚晋的爱人;墙内,他是沈孟枝,燕陵沈家的血脉,与曾经的旧秦世子,与如今的大秦摄政王,都没有任何关系。 可在听夏面前,他只能违心地说一句:“不是什么大事,不要担心。” 听夏不疑有他,像是得到了一句来之不易的承诺,松了口气,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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