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梵起初不信。以为又是萧越欺骗他的小把戏,转身就要走: “切。老子不信。我偏要逃,看能奈我何?” 夏笙好言相劝:“新蛊还未认主,你若是执意要走,它肯定会想着冲破心脏出来的。” 果不然,季无梵刚走了几步,就又捂着心口,疼得蹲下身体。 夏笙朝前走过去,他的疼痛又突然神奇的消失了。 季无梵像做梦般从地上直起身,气得对着一脸幸灾乐祸的萧越,破口大骂: “他妈的,你这个狗日的东西,真不是人!” 萧越无所谓的耸耸肩,昨夜一直在赶路,早就累得浑身骨头散架。 此刻,恨不得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一觉。 他看了孟煦一眼,他也一脸倦容和疲惫。 萧越吩咐夏笙:“阿笙,厨房的米缸里应该有银子,一会你们去买点吃的喝的回来。等晚上,我再好好审审这小子。” 夏笙恭恭敬敬的应了声:“是,少宗主。” 萧越正准备去拉孟煦先回房间,听到夏笙还是古板的一口一个“少宗主”,再次纠正道: “以后改个口,太引人注意了。叫萧哥或者越哥都行。” 夏笙想想也是,便现学现卖,乖乖叫了声:“是,越哥。” 孟煦不待萧越说话,自己就径直朝着他先前居住过的房间里走去。 “好了好了。你们先联络一下感情,待会去办正事,给咱买吃的。” 说罢,他也随着孟煦朝房间里走去。 院子里就只剩下季无梵和夏笙。 季无梵不服气,阴沉着脸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肯动。 夏笙不惯着他,自顾自的跑去厨房取银子: “我为主,你为随。不想痛苦的话,最好跟紧点。” 季无梵恼怒的盯着他的背影,双手使劲抓着头发,再次觉得生无可恋。 待夏笙从厨房的米缸里取出银两时,一扭头,发现季无梵正讪讪的站在门口。 “多拿点。老子心情不爽,要喝酒,还要喝最贵的菊花酿!” 夏笙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复又弯身在米缸里捞了一把,好心提醒道: “刚种了蛊,是不能喝酒的。当心,蛊虫失控,钻烂了心。” 季无梵被他轻飘飘一句话,驳得哑口无言。但心里憋屈,咬咬牙,继续说道: “那老子就吃最贵的菜,捡醉香楼最豪华的买!” 这次夏笙没有说不行,他将银子揣进怀里,淡淡说道: “那就去。只要越哥没意见。” 季无梵一听他提萧越,顿时又泄了气,蔫了吧唧的跟在夏笙身后,寸步不离的朝着门外走去。 二人边往街上走,夏笙边好奇的问: “你究竟怎么得罪了越哥,让他如此折磨你?” 季无梵被说道心坎上,愤愤不平道:“你也看出来了吧,他就是有意折磨我!我哪有得罪过他,不过是因为我……,我先前是个采花贼而已。” 季无梵说这话的时候,特意压低了声音,依着现在的情形,他可不想节外生枝,被其他人听了去。 夏笙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活该!” 季无梵也知道自己在他们眼里是个恶贯满盈的坏人,死不足惜。 可若是被这朝夕蛊控制住自由,早晚一天不被它整死,也能憋屈死。 于是试探性的问道:“咱们的蛊有没有法子可解?” 夏笙闻言,突然止步,神情复杂的望着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有倒是有,就是……。”
第65章 哪疼涂哪 “就是什么啊?吞吞吐吐的。放心,小爷我承受能力强,要胳膊要腿,但凭你一句话。” 季无梵听别人说过,厉害的除蛊师,会将蛊虫引到身体某一个部位,然后学壁虎断尾,一刀切掉就没事了。 他很乐观的认为,夏笙说的“有倒是有”,便是这种弃车保帅的方式。 夏笙却摇摇头:“你能想到的,越哥早就预料到了。朝夕蛊与其他不同,引出来也就意味着,心被钻透,你必然也活不成。” 季无梵最后一点希望被磨灭,气得咬牙切齿的咒骂道: “这姓萧的是狐狸养大的吧!狗日的,心眼儿真多,还阴毒。” 骂了一会儿,他突然又反应过来,将夏笙一把抓住,眼神充满期待的问: “你刚才说有来着,快告诉我,是什么好法子?” 夏笙将胳膊上的手掰开,很认真的对他打量了一番,然后冷漠的转过身,朝着不远处的肉摊走去。 “有也没用,咱们两个人之间,是根本不可能的。” 季无梵傻愣了一阵子,直至心口传来痛感,才慌忙追向夏笙。 “喂,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把话说清楚嘛。” “死了这条心吧!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边,别总想着跑,咱们都不会有事的。” “呸!我又不是一条狗,天天拿根链子拴着。你去哪,就得把我牵到哪!我是人,还要去办大事呢!” 夏笙正相中了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抬抬手指,示意那位五大三粗的姑娘帮她称重。 在付银子的时候,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真以为越哥让我看着你,单单因为你是他能领赏金的恶贼吗?” 季无梵满脑子都是对萧越的恨,留有那么一点理智,也是在想如何摆脱朝夕蛊的控制。 他毫不犹豫的说:“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原因?他就是想折磨我!” 夏笙“呵”了一声,将肉接过手里,慢条斯理的朝着不远处的饼铺走去,不想再搭理他。 季无梵暗暗淬道:“绑都绑在一起了,连天都不肯和我多聊,真无趣!” 小院里,萧越的房间。 房间里还和他住的那几天一样,虽然没有了阿菁忙里忙外的收拾,却也干净整洁。 孟煦摸了摸桌子,一点灰尘都没有,正觉得主人还不错。 回头瞅到那位打着哈欠进来的懒散公子,将刚才的想法瞬间褪翻了。 此人四体不勤,油瓶倒在眼皮底下都不肯扶一扶的主,怎么可能是他所为? “咦,不是做梦吧。” 萧越也很惊讶,离开了那么多日子,院子都堆满了枯叶,房间里却像是阿菁又回来打扫过一样,整洁如初。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隔壁的大牛。 恐怕,只有她才傻呵呵的费那闲工夫跑家里来,挥霍使不完的气力。 “啧啧,没想到粗暴的大牛,还有如此贤惠的一面啊。”萧越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不是她。” 孟煦已经来到了床边,被褥也被叠放的整整齐齐。他在枕头上捏起一根银色的长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不是她还能有谁?房顶那只野猫么。” 萧越的心思却并不在这些上面,管谁收拾的,住着干净舒服就行呗。 他说着,将门关上,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忸忸怩怩来到孟煦的跟前。 “给,用上吧,就……不疼了。” 他尽量表现的自然一些,将药瓶抛出去后,就别开脸,若无其事的看向窗外。 生怕,自己不经意间流露出怜悯的眼神,会触动孟煦敏感的神经。 孟煦不明所以的接过,拿在手里打开盖子,是膏状,一股淡淡的清凉感。 他以为是提神醒脑的,手指挖出一点,就要朝太阳穴涂。 萧越虽然看向窗外,眼角的余光一直悄悄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见他竟然往太阳穴上抹,忙轻咳一声,以拳抵唇小声提醒道: “咳。不是那,要抹在……伤处。” 孟煦翘着沾上药膏的食指,不解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小腿: “这里?” 当时季无梵装晕,趁他不备,用毒针扎的就是小腿。 那么小的针眼,恐怕现在都找不到了。再涂药,貌似没什么作用了吧? 萧越扶了扶额头,扭过脸,跟蚊子哼哼般,快速嘟噜两个字: “后面。” “什么前面后面的?你究竟想说什么!” 萧越见他死活不开窍,非得让自己捅破这层窗户纸,便将眼睛从窗户外面收回,火急火燎的说: “哎呀。你被人给……那啥了,不疼么?快点上药吧,要不然生病更麻烦……。” 孟煦听完,神情呆滞片刻,很快就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哪里,脸腾得就红了。 “啪!”他将药膏狠狠地拍在桌子上,羞愤的说:“你留着自己用吧!” 萧越以为他是要面子,也顾不得许多,将药膏一把抓起来,推搡着让他趴在床上,好意劝道: “你若是觉得不方便,来来来,我帮你涂。” 说罢,他就要去扯孟煦的腰带:“别不好意思,涂上就不疼了,也不会落下其他病根……。” 孟煦彻底被惹恼,捂着腰带将他用力推开: “滚出去!” 萧越捧着药膏看向气得满面涨红的他,蓦地意识到不对劲。 自己被季无梵那死淫贼的胡言乱语,给带歪了。 阿煦这般性情的男子,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欺辱?就算真被那啥了,也不能是这般消沉无事的模样。 想到这里,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他陪着笑脸,赶忙道歉: “那个,误会,都是误会。阿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什么叫没事就好?” 孟煦根本不领情,眼神依旧嫌恶的看着他: “托萧公子的福,被人给差点放干了血。又多亏你的舍命相救,让他们把我给放了。你说,我是该埋怨你呢,还是该谢谢你?” 萧越听得一头雾水:“他们抓你,关我何事呀?” 孟煦盯着他的眼睛,想从茫然若失中找到点愧疚,结果一无所获。 他不相信萧越是真的不知情,一字一句的说道: “因为,有人要给你解蛊毒。恰巧,我便是那味至关重要的解药。” 萧越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是老游?不过,另外一个白发老怪又是谁?” 孟煦轻笑:“你又没见过他,怎么知道他是老怪?”
第66章 一别两宽 “我是没有见过。但,季无梵那小子三年前便与其打过交道,他说的。” 孟煦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 “那个人,虽然头发全白了。听声音,其实是个青年,仅比我们大几岁而已。” 萧越闻言,懊恼的拍了下额头:“这该死的小淫贼,又被他给忽悠了。” 都怪季无梵,在耳边总是唠叨着“白发老怪”,惹得他也认为乱葬岗操控半死人的就是个老头子了。 “你还知道些什么?” 孟煦不打算隐瞒,继续说道:“他称呼你为,小越。” “他说,若是你蛊毒发作而亡,他也没有心思再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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