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对水渊山庄也有所耳闻,听他那么一说,猛然记起,的确有“庄主早逝”的传言。 “那不对呀,你爹早死了,你不就是庄主了么,为啥还是少庄主。” 孟煦此时根本无心打坐,只得睁开眼,将个中缘由给他说了一遍。 原来,水渊山庄的规矩是,少庄主成亲后,才有资格继任庄主之位。 现在他年满十九岁,早就到了成亲的年龄。 以往他不愿意,最近突然想通,给叔伯们透漏了娶亲的想法。 他们……。 说到这里,萧越忍不住插嘴道: “奥,我知道了,一定是他们不想你当庄主,才设计了一出栽赃陷害。”
第6章 刺激 孟煦摇摇头,神色哀伤: “不。他们很高兴。还帮我千挑万选,定了一门好亲事。” “咦?” 照这么说,水渊山庄待他应该还是不错的呀。 萧越不解:“那为何又对你穷追不舍,要打要杀的呢?” 孟煦垂下眼睑,沉默不答。似是有难言之隐,羞于说出口。 萧越见他这个样子,善解人意的摆摆手,不再追问: “罢了罢了。只要没干杀人放火的恶事,我自然不会把你交到官府的。” 谁料,孟煦听到“杀人放火”这几个字,身体一颤,猛然抬起眼睛。 他眼神冰冷,定定望着萧越,似是在考量,这个人究竟能不能信任。 萧越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不悦的抬起手,在他的眼前挥了挥: “干嘛啊这是,怪吓人的。你放心,五万两银子没到手,我一定负责到底。” 孟煦见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挪开眼睛,表情有些不自然。 萧越故意做出失落的神情:“完了,有人想赖账。” 孟煦在明知自己已被水渊山庄摒弃,为了保命,骗他在先,自知理亏。 他无力争辩,只得岔开话题,缓缓开口道: “正是因为我杀了人,又放了一把大火,他们才到处抓我的。” 事情反转的太突然。 萧越不可思议,惊得瞠目结舌:“啥?” 孟煦苦笑:“和我定亲的姑娘,前几日死了。且,赤身裸体死在了我的床上。” “你睡了她?” “……?” 孟煦一脸黑,对他的关注点很是无语。有些后悔自己鲁莽,竟跟他说实话了。 萧越鄙夷的撇撇嘴,讥讽道: “真看不出来啊,堂堂少庄主,竟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忍一忍,不就成亲么?” “没有!”孟煦愠怒的瞪了他一眼: “自从家宴上匆匆见了一面后,我压根就没记住她的长相。若不是林家人找上门来,我都不知道这姑娘是谁。” 萧越双手抱胸,沉思片刻,觉察出事情的蹊跷: “也对啊。明明都快要成亲了,再猴急也不至于这一时都等不了吧。杀人,更是没必要。” 孟煦见他终于开了窍,点头赞同: “没错。” 萧越同情的看着他,心道:这个男人可真够惨的。 自己如花似玉的未婚妻被糟蹋杀害,这在男人身上已经算是奇耻大辱了。 再将凶手的帽子扣在他头上,令高高在上的少庄主,一夜之间威严扫地,颜面尽失,沦为阶下囚。 杀人诛心,这得多大的仇怨啊! 萧越:“你这应该就是嫁祸无疑了,好好想想,都得罪了什么人吧。” 孟煦喉头发紧,湮哑着嗓子:“若真的是嫁祸,那他们也够阴狠的。” 死的姑娘叫林清,是龙吟阁阁主唯一的女儿,今年才刚满十七岁。 花一样的年龄,正憧憬在即将成为新娘的幸福中,却被当成一颗算计他的棋子,受尽侮辱后,一刀割了喉。 孟煦永远都忘不了,当他掀开床纬看到的一幕: 她死不瞑目,圆瞪着双眼望向房顶,眼角挂着两行血泪。 双手指甲尽数折断,床板被她抓出一道道血痕。 白皙光洁的身体上,鲜血混着污秽,沾的到处都是……。 如此贞烈的女子,肯定不想再被第二个人看到尊严尽失的她。 所以,在逃出来之前,他将林清裹起来,打翻烛台,将尸体烧成灰烬。 或许,水渊山庄顾及脸面,才将此时隐瞒了下来,只是对外宣称他偷盗了宝物。 萧越看出他眼底的愤怒和悲伤,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的好。 他这种有口难申辩的冤屈,自己又何尝没有经历过呢? 萧越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 “别担心。既然水渊山庄回不去,你就暂时在这里养伤吧。等身体好了之后呢,我帮你查真相。不过,要再加一万两。” 孟煦哭笑不得:“你真是做生意的好手啊,见缝插针。” 萧越狡黠的眨眨眼:“过奖了,险中求来的富贵而已。不过下次,可不能再赊账了。” 两人调侃几句后,孟煦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但当他手触碰到腰带时,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沉: “我的玉佩呢?” 玉佩早被萧越卖到鸿兴当铺里了。 “好的,我这就来!” 萧越见状不妙,挠着头,假装阿菁在屋外唤他,脚底抹油就想跑。 孟煦早有防备,飞身而起,一把拽住了他胳膊: “还我玉佩!” 萧越顾及他身上有伤,不想与他动手,便回过身,抬脚假装踢向他的小腹。 在孟煦躲闪间,他则快速抽离自己的胳膊,跃开一丈远,混不吝的说: “哎呀。这不是没钱吃饭嘛,暂时借用一下。等你兑现了承诺,我再给你赎回来便是。” “你……。” 孟煦没料到自己会失手,恼羞成怒,凶巴巴的扑过去。 但,萧越太机灵了。 他故意站开距离,你追我就躲。 跟只滑溜溜的泥鳅似的,眼睁睁的看着他摇头晃尾,就是抓不到。 孟煦追了一会,累得够呛,却连他衣服的角都没碰到过。 “哎呦!” 他一不小心碰到桌子角,伤口开裂,鲜血渗出来。疼的捂住小腹,弯下了腰。 萧越于心不忍,又觉得他是自作自受,边靠近他看情况,边好言相劝道: “都说了,我会给你赎回来的。你就……。” 萧越的手刚搭到他的肩膀,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孟煦拧住手腕。 “小样,你还来这招。” 萧越根本不怕,从容不迫的用另外一只手,钳制住他的肩膀。 原以为只要用力一掰,孟煦肩膀相连的手,就能乖乖松开。 却疏忽了,他另外一只手,已朝着自己后腰的穴位袭来。 萧越怎可能被他占了便宜,身体朝后用力一跃,意图躲开那只点到穴位的手指。 结果,硬生生的拽着孟煦将他扑倒在地。 孟煦点不到他的穴,只得腾出手,死死按住他的肩。 他的身体也朝下压,单膝跪在萧越两腿之间,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态凌驾在他身体之上。 萧越昂头看向因制服自己,而微微发喘的孟煦。若有所无的气息拂在脸上,撩拨他得心神荡漾。 一股言说不明的火被勾起,在他身体里不安分的窜来窜去。 萧越努力克制住,迎着孟煦的目光,贱兮兮的说: “要玩这么刺激的吗?孩子们可都还在呢。”
第7章 小鬼遇阎罗 孟煦愣了一下。 然后跟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霎时松开他,快速站起身。 “你少贫嘴!快说,把玉佩卖到哪里了?” 萧越捂着后腰,从地上坐起来,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慢条斯理的说: “鸿兴当铺。” 孟煦闻言,就要上前捉他的手腕,想拖着他赶紧出门。 近在咫尺时,又突然意识到什么,讪讪缩回了手。 他退后几步,与萧越保持疏远的距离,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催促道: “走,快带我去赎回来。” 萧越肯定不能去啊。 且不说玉佩当掉的一百两银子,已经被他花了一部分。 那当掉的东西再去赎回来,一般都是要加倍的。尤其是他那个玉佩,明显价值连城,不知道要翻几十倍了。 “我不去,没钱。” 孟煦恨得牙痒痒,他威胁道: “好。你不把玉佩给我赎回来,我就把你弟弟妹妹卖掉,换钱!” 萧越一听,急了: “哎,你真是个白眼狼啊!忘了是谁救你,又是谁给你疗伤的?” 孟煦无动于衷,脸上摆着副“我就要玉佩,说啥都没用”的表情。 “说吧,你到底去不去?” 萧越无奈,只得缓和下口气,解释道: “你们世家公子不懂当铺,那地方忒黑。就是阎罗王送进去再想出来,也得搭上俩黑白无常呢。” 孟煦听懂他的话了:“真没钱?” 萧越诚恳的点点头:“凑够本还行。死胖子老板肯定会翻倍,即便把弟弟妹妹卖十次,怕是都凑不够。” 孟煦气得直翻白眼。 但,玉佩不找回来不行。而且,必须要在他暴露行踪之前,尽快找回。 “那就想别的办法。” 两人最后商议,决定夜晚潜入鸿兴当铺,将玉佩悄悄给偷出来。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一个嘴边吃的油腻腻的小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门口,正转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朝里探头探脑。 “老四?” 萧越看到了他,忙招呼弟弟过来。 小男孩惴惴不安的看了眼孟煦,发现他不怎么欢迎的目光,迈进来的小脚,又缩回去了。 “哎呀,你今天怎么跟做贼似的,来我房间还忸忸怩怩的了?” 萧越不知情,笑着走过去,蹲下身子,将六岁的弟弟抱起来。 老四背着小手,怯生生的望了眼房子里的孟煦,将头躲在萧越的怀里。 “哎呦喂,还害羞了么?家里可是你最闹腾的!” 萧越伸手捏捏他小鼻子,逗了逗后,又将他放在地上。 老四这才将背着的小手取出来,竟一手一个,拎了两只香喷喷的大鸭腿。 他乖巧的将一只塞到萧越的嘴边,轻声说: “大哥哥,你吃。” 萧越开心的咬了一大口,对着孟煦连连夸赞他: “瞧,我最小的弟弟懂事了。有好吃的,都知道给哥哥留着了。” 孟煦皱皱眉,没有搭话。 他最不喜欢吵闹。尤其是与小孩子有关的。 上午时,萧越出门后,阿菁也端着一盆弟弟妹妹的衣物,去河边洗。 于是,这群没有人管的小鬼们,在家里闹翻了天。 他们不仅在院子里吵吵闹闹,令孟煦无法安心运功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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