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幽不想听他卖关子,急急催促道:“快点说!别浪费我时间。” 萧越:“童子尿。只要每日睡前饮用半碗,连续十日,便可解毒。” 天幽一听要喝尿,气得抓起桌子上的玉盏,恶狠狠的丢了过去。 “胡说八道!你,你是故意要恶心本阁主!” 萧越一偏头,轻巧的将玉盏躲过去。 恰在这时,负责将先前那些人押送到风涯洞的白佐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他躲闪不及,玉盏贴着脸划过,划出一条浅痕,却并未流血。 白佐使捂了一下脸,抬眼看了看怒气冲冲的阁主,在大殿门口堪堪停住了脚步,不敢再进去了。 萧越一脸赤诚:“阁主,没骗你,真的得喝童子尿才行。” 门口的白佐使身体哆嗦一下,再次胆战心惊的看向天幽。 果不出他所料,此时的阁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虎,一股惊涛怒浪即将席卷而来。 但萧越一点都不怕,气定神闲的看着怒气烧红了眼的天幽,平静的说道: “你若是此刻把我们杀了,信不信,十日后,童子尿也没用了。” 天幽原本抽出的天机丝,又缓缓的缩回袖筒里。 大殿异常的安静,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沉默良久后,天幽颓然坐在软榻上,对他们嫌恶的挥挥手: “白佐使,送他们下去吧。” 白佐使瞪大了眼睛看向他,显然是不敢相信: “阁主?” 天幽有气无力的说道:“让他们滚。” 临出门前,萧越突然又想到一件事,他转身对着软榻上兀自恼怒的天幽,别有深意的说了句话: “敢问阁主,可否记得六年前的一桩旧事?” “什么?” 天幽抬起面具遮盖的脸,看不清表情,但从迷茫和探究的眼神中,萧越判断,他好似是什么不记得了。 更或许,是什么都不知道。 难不成,是自己猜错了? 当年,那个在轿子里的华贵小少年,并不是他? 萧越若有所思的回过头,跟在白佐使的身后,朝着一处山崖边走去。 路上,已经稍稍恢复平静的孟煦见他心不在焉,忍不住询问道: “萧公子,你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劲吗?” 萧越冲他笑了笑:“没事儿。只是觉得应该再问一件事的。” 孟煦不解:“何事?” 萧越将目光定在空中漂浮的一片云上,黯然道: “问一个人的下落。”
第50章 专等有缘人 走至崖边,白佐使就示意手下去将两人的眼睛蒙起来。 跟来时一样,他们又手拉着手,被按在云天筏的竹子上。 “从哪来,再送回哪里去。” 白佐使没有跟随的意思,交代好手下后,就要转身离开。 被萧越给叫住了:“白佐使,你脸上的伤没事吧?” 白佐使原本已经走出几步,闻言停住脚,用手不自然的摸了摸脸,又一声不吭的走了。 “哎,怎么这样,不搭理人了还。我不过是看着你有些面熟,特别像,像谁来着……。” 萧越佯装不满的嘟囔着,低头做苦思冥想状。 白佐使突然又退了回来,盯着萧越恶声恶气的问: “像谁?” 萧越哪可能说实话,假装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失落的摇摇头: “不记得了。或许,也可能只是看错了。” 白佐使盯着他阴沉沉的看了一会,什么都没说,挥挥手,云天筏便从山崖坠下去了。 和来的时候一样,云天筏落地后,便被先前那四个人,给领进同样的马车里。 马车里依旧黑暗,萧越和孟煦两人面对面,各怀心事的坐着。 马车走了一阵,孟煦最先耐不住沉闷的气氛。 他先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保天机阁的人没有偷听,才问起萧越反常搭讪白佐使的缘由。 “你是真的见过他,还是乱说的呢?” 黑暗里的萧越沉默片刻后,才缓缓说道: “那人戴的是一张人皮面具,我认识它的主人。” 孟煦其实也看出端倪,听萧越这么一说,更是确信了白佐使并未以真貌示人。 “天机阁的老巢都藏的如此隐秘了,他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弄个人皮面具戴在脸上。” 萧越好似对他的话并未听进去,叹了口气,压抑着悲痛,自顾自的说道: “那张脸太像师傅了,就连额头那道疤都一模一样。” 孟煦不解:“难不成他杀了你师傅,制出了人皮面具?” 萧越摇摇头,否认了:“不可能。” 看到白佐使顶着他老人家的人皮面具,在天机阁作威作福,萧越是既气愤又迷惑。 师父是因病而死的。 他临死前特意交代,为避免疫病散播,一定要将他的尸身投入烈火中焚烧。 萧越当时也在场,与众师兄弟们亲眼目睹了师父被熊熊大火,烧成灰烬。 但,白佐使的那张脸明明就是师傅的啊!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萧越不想打草惊蛇,只得将这个困惑埋在心里,再寻机会探探白佐使的口风。 两人没聊多久,萧越又困了。 他自己感觉到,最近的身体状况每日愈下,只要不打起精神来,稍有懈怠,就发困。 看样子,老游带回来的那个什么灵丹妙药,又又又……又失败了。 不过仅仅遏制住些,让他多活些时日罢了,要命的蛊毒该发作的,还是会发作。 该死的时候,他也会死的。 “阿煦,我有些累,借你肩膀再眯一会儿。” 萧越毫不见外的挪过去,紧挨着他坐下,头搁在他的肩膀上,舒舒服服的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孟煦轻轻推醒了他:“萧公子,我们到了。” 萧越揉着惺忪睡眼,随孟煦一同走下马车。举目四望,发现已经又回到了金陵城。 马车将他们放在先前的茶馆门前后,招呼也不打,就快速驶离了。 被天机阁阁主接走,一来一回整整消磨了一天。 他们也就是早上简单吃了点东西,此刻都已饥肠辘辘。 孟煦好面子,嘴上不说什么,眼睛总往街边吃食上瞟。 萧越见状,拉着他朝着附近一家小酒馆走去。 “还没来得及感谢你相助救沈凌呢,走!我请你去喝几杯金陵城最有名的菊花酿!” 孟煦被他拽着袖子,边快步跟上,边小声提醒道: “阿菁不是不让你喝酒的吗?” 萧越不以为意:“她就是杞人忧天,把老游的话当圣旨。人生苦短,再不小酌几杯,岂不更无趣?” 说话间,二人已经迈进了一家叫做迎客来的小酒馆里。 “客官里面……请!” 小二热情的迎了上来,一看到孟煦的脸,笑容凝固当场。 萧越心道:不妙,忘了阿煦的画像,此刻贴满了金陵城,还在通缉中呢。 孟煦也示意到暴露了,转身就要朝门外逃。这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们: “既然来都来了,何必又着急走呢。” 萧越循声望去,发现空荡无人的角落里,坐着一名黄衣女子。 他打眼一看,就认出此人正是那日将孟煦带走的堂姐孟琏。 孟琏抬抬手指,将小伙计叫到跟前,低声给他耳语几句,小伙计脸色大变,惊慌失措的跑掉了。 “过来吧,还愣着干嘛?” 孟琏吓走小伙计后,朝着他们娇媚的勾勾手指,示意萧越和她一起坐。 “那敢情好,有美女相伴,酒喝起来才更有情调。” 萧越嬉笑着,就要迈步走过去。被孟煦冷着脸拦住了: “别搭理她,咱们走。” 孟琏找了萧越好些时日,怎舍得放过此次机会,自知用强是留不住的。 她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突然一改先前的跋扈,软下话来: “小女子有事相求,还请萧公子留步。” 萧越讶异,看看一脸黑的孟煦,再看看眼中泪光闪闪的她,疑惑不解: “你堂姐这是怎么了?” 好端端一个强横的大小姐,竟也学会撒娇卖惨了? “走投无路了呗。” 孟煦最终于心不忍,叹了口气,带着萧越,坐在了孟琏的对面。 此时,刚才被吓跑的店小二,又忐忐忑忑的从后院回来了,他手里还捧着个遮脸的斗篷。 “女侠大人,您要的东西小的带来了。求求您,放了我们吧。” 孟琏示意他把斗篷递给孟煦,柔声细语的对小二说道: “放心。等我们吃饱喝足后,会将解药留给你的。” 店小二得到特赦,唯唯诺诺的将斗篷递给孟煦,都不敢再抬头看他一眼,便又逃命般跑了。 还好,小酒馆里除了他们并没有其他的客人。孟煦无需戴斗篷,将榻放在一边,打算吃完饭出去后再戴上。 他看了眼孟琏,揶揄道: “是你将其他人给撵走了吧?难不成会未卜先知,专在这里等我们了。” 孟琏捂着樱桃小口吃吃的笑了:“我哪有那等本事,是天机阁的人告诉我,在这能等到有缘人。”
第51章 舍命陪君子 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壶酒,三副碗筷,三个斟满的酒杯。 果然,是有备而等啊。 萧越和孟煦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拿起了筷子: 这天机阁真是神通广大啊,连他们要不要进这座小酒馆都预料到了。 也不知道,天幽来此一出,安的是什么心? 萧越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咀嚼着,稍稍看了孟琏两眼,便猜出她找自己的目的。 “说吧,找我何事?” 孟琏也不卖关子:“解毒。” 萧越埋头吃东西,眼皮都不抬,爽利的拒绝了: “解不了。” 孟琏一听,脸色大变,指着孟煦不甘心的说: “你都帮他把无药可医的七日蛛毒解了。我这一个小小的蛇毒,怎么可能解不了?” 萧越终于抬起头来,淡淡看了她一眼:“谁告诉你,那是蛇毒了?” “不是蛇毒是什么?” “冰蚕虫毒!” “啊!”孟琏听到后,花容失色,瘫坐在椅子上,生无可恋。 不一会儿,她又猛然坐起来,嗔怒道: “胡说!冰蚕虫已经绝迹几百年了,怎么可能会在他身上?况且,他自己亲口所说,是因为你帮他医治七日蛛毒,才不小心带出了一条小荧蛇。一定是蛇毒才对!” 萧越平静的看着她:“信不信由你,反正此毒无人可解就是了。” 孟琏达不到目的,恼羞成怒,袖中银针飞出,朝着萧越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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