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老游带着他们,在哪里落脚了。 想到这里,萧越决定回同福镇的小宅院去看看,说不定游四海能给他留有线索。 于是,萧越吃了一碗馄饨后,就晃晃悠悠的朝着同福镇走。 期间,遇上一队哭哭啼啼报官的富商,据说是他家刚满十八岁的闺女,被采花贼昨夜给掳走了。 萧越一听,满肚子火气:这该死的淫贼,又出来祸害良家姑娘!当初就不该让他跑掉。 反正也无事可做,萧越决定重操旧业,女扮男装再去抓淫贼。 当然,他已经暴露了一次,狡猾谨慎的采花贼估计不会再上当。 这次他打算等夏笙追上来,让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子当诱饵。 回到同福镇的时候,已经中午。 萧越推开虚掩的门,缓步迈进生活了三年的小院子。 此时,人去院空,冷冷清清,落满了枯叶。 他轻轻叹了口气,心中莫名有些伤感。他自出生以来,一直都在深渊里挣扎。 除去黔灵山那段快乐短暂的时光,这个小院子里的点点滴滴让他头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萧越拿起墙上的扫把,学着阿菁的样子,将枯叶扫拢到一起。 正准备点把火烧掉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有异动。 “什么人?” 他警觉的打开门,可四周静悄悄,什么人都没有,只见一份没有署名的信笺躺在地上。 萧越好生奇怪,将信笺捡起,打开来看。 他知道肯定不是游四海所为。 若是老游,看到他回到同福镇,早就趁他不注意,三枚毒针将人放晕,马车里一塞就拉走了。 哪还用得着留这劳什子的信笺? 萧越只消消看了一眼字体,便认出与上次玉非烟约他渡口相见的字迹一模一样。 看完内容后,更是脸色大变。 他将信揣在怀里,急急的朝外走,却与大牛撞了个满怀。 大牛很惊喜,拉住他的袖子,憨声憨气的说道: “哎呀,萧郎,果然是你啊!我就说嘛,你一直都在的吧,可为什么躲起来不肯见我呢?” “我还有事,等回来再说!” 萧越顾不得与大牛纠缠,挣脱她的手,急急朝着镇子外面走去。 大牛望着他矫健的背影,三两下就跃上房檐,消失在视线里。 圆嘟嘟的脸上露出花痴相:“我家萧郎就是帅!”
第55章 自作多情 萧越出了镇子,心急如焚的朝着乱葬岗奔去。 原来,从玉非烟给他的信笺里得知: 孟煦并非不辞而别,而是被人给抓走了。 且她还清楚的告知,是被抓进了活死人肆虐的乱葬岗里。若是去迟了,难保不被吃的只剩一副白骨。 萧越虽不明白玉非烟为何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更不懂她这种无事献殷勤的行为背后,又藏着什么阴谋。 他来不及想太多。此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要将阿煦活着救出来。 等他到了乱葬岗前的红枫林时,神色一怔: 红枫耐寒,以往的冬季从未见它们凋落过。 而此刻,树上稀啦啦的没剩几片叶子,地上落满了枯败的红色。 他摘了片新鲜的叶子,放入口中嚼出汁水后,一头扎进乱葬岗。 …… 在一处隐秘的山洞里,孟煦紧闭双眼,躺在冰冷的石床上,神识不清。 密闭昏暗的空间里,充斥着浓郁的药草气息。 偶尔有风吹进来,摇响洞门口悬挂的那串白贝风铃,“叮叮咚咚”,清脆悦耳。 两名戴着面具的人盯着孟煦看了一会儿,转过身,围在一堆搁满瓶瓶罐罐的桌子跟面,小声的说着话。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问:“你确定,真的是他?” 另一个人年轻一些,嗓音低沉稳重:“嗯。能让冰蚕虫盘在他的手指上,必定是至阴之体,错不了。” “可是,此人和小越的关系好似不一般啊。日后他若得知真相,会不会恨你?” “恨就恨吧,只要他能活着,杀了我也无所谓。” “你……?唉,何苦呢?这么多年为寻得解毒之法,你看看,都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就算欠他的恩情,也差不多该还清了吧?” “不。只要小越的蛊毒不除,我做的都毫无意义,怎么可能还得清?” “好好好。那现在这个至阴之体你找到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青年男子沉吟片刻,平静的说:“炼血阴丹。小越服了后,定能遏制住体内蛊毒的至阳之气。说不定,他还有一线生机。” “你不要命了啊!血阴丹是随便能炼的吗?你现在已经是内力虚空,阳气耗损严重,再不收手,神仙也留不住你!” 那人惨淡一笑:“你我皆知,小越所剩时日不多了。他若是死了,我苟活人间还有什么意义?” 老者无奈的叹着气,开导他道: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即便我同意炼血阴丹,怕是撑不到第二层境啊。所以,还是先将养自己的身体,再寻他法吧。” “可是……。” 躺在冰冷石床上的孟煦,其实并未完全昏迷,浑浑噩噩中将两人的谈话,听取了一大半。 根据所说的蛊毒,依稀能猜到他们口中的“小越”,应该就是萧越了。 这缘分真奇妙。 前一刻还和他面对面躺在同一张床上,意乱情迷。 转眼间,就被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朋友,掳到这里。很快要被放干血(他以为阴血丹是需要放干自己的血炼制药丹),成为解蛊毒的牺牲品。 难以想象,萧越有朝一日拿到他们口中所说的血阴丹,在放入口中之时,会不会还记得他? 应该不会了吧。 毕竟两人萍水相逢,亦真亦假的玩闹中,唯有自己当了真。 孟煦心里苦笑:还未开始,就要为他而死,亏得心不甘情不愿。 青年男子被老者说的沉默好一阵子,突然端了个银碗,拿把匕首又一步步靠近孟煦。 伴随他而来的,是一股熟悉的肃冷之气。令孟煦心头一震: 这不就是萧越家房顶野猫的气息嘛! 还有,那日马车顶上莫名其妙蹲了一会,什么都没做的高人,也是他吧! 他和萧越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他口口声声说愿意为萧越付出一切,哪怕死都无所谓? 又为什么自己能感受到他的存在,萧越却浑然不觉呢? …… 孟煦脑海里一连串的问号,心狂跳不止。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手腕一阵刺痛,他用匕首深深划下一道。 殷红的血滴滴答答流入银碗里,约莫大半碗的时候,青年才用纱布给他胡乱缠了一下,算是止血。 孟煦不敢睁开眼,凭感觉,他端着自己的鲜血还放在鼻尖陶醉的闻了闻。 这是什么变态的操作? 另外一个人也走了过来,将孟煦的手腕拿起,解开纱布,撒上止血药粉后,细心的包扎好。 他的动作和打结手法,让孟煦想起萧越给他包扎的场景,两人竟出奇的相似。 是他的师傅吗? 不对。他亲口所说,师傅已经病逝,且焚烧成灰了。 到这个时候,孟煦才醒悟,自己对萧越知之甚少。 连他身边的好友,就仅听说一个沈凌而已。 关于将他掳来的一老一少的两人,从未听他提起过。 “怎么可能!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青年男子似乎受到了刺激,突然大吼着,将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扫落在地。 叮里咣当响了一阵子,药罐被摔碎,里面的药粉药水洒落一地。 刺鼻难闻的味道快速扩散开来,冲进孟煦的大脑,令他的意识更清醒了。 “哎呀,你发什么疯啊?这都是治你阳气损耗的名贵之物,弄洒了可如何炼药啊。” 老者慌里慌张的蹲下身子,尽可能的去捡还能用的东西。 银发青年无动于衷,悲痛欲绝的说道:“此人的血根本没用!小越活不了,我还医治做什么!” 好一番深情。 联想到他先前舍己的话,孟煦断定: 此人,与萧越的关系绝非寻常! 他按捺不住,眼睛悄悄眯出一条缝,小心翼翼的瞥向声源处。 他看到一位身材高挑的黑衣男子,正背对着他,颓然而立。看不清样貌,身型与萧越差不多,略微偏壮点。 令他感到惊讶的是,此人年龄不大,却满头银发,顺滑如丝的散落在肩头。 怎么是他? 孟煦想起来了,那日与萧越树林里相遇前,与自己撞了个满怀的人,就是这样的满头银丝。 难不成,那日萧越衣衫不整,连鞋都顾不得穿,失魂落魄追寻的人,是他? 孟煦的心脩的坠入谷底,越想越觉得心灰意冷。 是了。那件他珍藏多年,不合身又精心打理的青色衣服,定是为他所留的吧。
第56章 白发老怪 乱葬林子很大,萧越找起来毫无头绪。他不能无头苍蝇般乱撞,白白浪费时间,必须要想个办法才行。 既然能在半死人堆里当老大,此人的藏身处,应该有避瘴枫。 萧越想到这里,纵身飞上一棵大树,攀在最顶端,举目四望。 果然,在最西方,隐隐看到点红色。 应该就是那里了。 萧越一路狂奔,走至林子最深处的时候,听到下面传来阵阵恐怖的嘶吼声。 那是半死人闻到新鲜血肉味,却吃不到嘴里,而发出不甘心的咆哮。 难不成,有活人闯进来了? 会不会是阿煦? 想到这里,他更着急了,赶忙朝着声音来源处奔去。 等到了之后,从高处往下看,发现密密麻麻的半死人绕着缓缓上升的白烟,围成一个圈。 细细看去,中间有个一人宽的洞口,白烟便是从里面袅袅冒出来的。 半死人应该是惧怕白烟的气味,才一直绕着地洞不甘心的转圈圈,却不敢轻易跳进去。 萧越就近落在一棵大树的枝杈上,压低声音朝着地洞急急唤道: “阿煦,是你吗?” 地洞里安静片刻,突然传出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救命啊,快救我!” 萧越有些失望,听声音不是阿煦,但有点耳熟。 他不打算管,毕竟时间紧迫,晚一会找到阿煦,就可能让他多一分危险。 而且附近聚集的半死人,数量不少。且那人在洞里,真要救起来,肯定要浪费掉不少时间。 萧越反正想不起来他是谁,料想也不是熟悉的人。看着白烟的燃势,应该还能撑个把时辰。 兄弟,生死有命吧。 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救阿煦。 他离开之际,对着洞口歉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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