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你是喜欢男人的?” 萧越毫不掩饰,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啊。沈凌他们都知道的。” 孟煦若有所思的沉默一会儿,才酸溜溜的开口: “怪不得你命都不要的去救人,原来是喜欢他呀。既然那么喜欢,为何不好人做到底,帮他完成心愿呢?” 萧越见他误会了,也不着急解释,而是笑着打趣道: “怎么?你吃醋了?” 孟煦恼羞成怒:“吃你个狗头醋!” 萧越:“沈凌是我十多年的老朋友了,我和他只有兄弟之情。况且,这小子是漠北王唯一的儿子,人家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呢。我可不敢祸害!” 孟煦没有吱声,心道:你就来祸害别人? 萧越接着说道:“其实吧,沈凌是我看中的妹夫。哪天我不在了,阿菁他们下半辈子也有个好着落。” 孟煦想起他曾经说过的半年期限,强压着慌乱的心绪,问: “你究竟得了什么病?难不成真只能活五六个月了?” 萧越这次不想骗他,老老实实的说道: “不是病,而且因为五年前,中了一种极其阴邪的蛊毒。” 孟煦不甘心的追问:“你不是擅长解毒么,治不了吗?” 萧越:“无药可医,无人可解。即便游医师跑遍九州寻回各种奇药,不过都是暂时压制而已。今年算着是到头了,若蛊毒再次发作,我便会心脉焚断,撑不了多久就会死掉的。” 黑暗中萧越的眼睛晶晶发亮,孟煦不敢相信他是个将死之人。更不想接受还没开始,就要黯淡收场的结局。 他攥了攥拳头,像是安慰萧越,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一定还有办法的!” 萧越早就无畏生死了,淡淡一笑:“听天由命吧!上次游医师带回来个什么丸的,好像是起了点作用。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的很,杯水车薪罢了,改变不了什么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身子前倾,脸贴近孟煦的脸,不知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半真半假的问: “我死了后,你会不会难过?哎呦,你怎么又动手!” “难过?想的美!过不了几天,我便就将你这个浪荡公子给忘掉了!” 孟煦盯着他的眼睛,一巴掌拍了过去,轻轻打在他的脸颊上。 两人都知道,小打小闹而已,根本就不痛。 萧越捂着脸又坐回到位置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没有再犯贱说话了。 孟煦也是一言不发,黑暗中盯着他出神。 马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重。 萧越不喜欢这种压抑的感觉,伸伸腿,用脚轻轻踢了下孟煦,问道: “刚才你还没回答呢,是不是喜欢男人?” 孟煦将身子收了收,避开他的脚,一字一顿的说: “不。我喜欢女人。” “哦。”萧越也缩回了脚,收起坏心思,安分下来。
第45章 野猫 他们根本看不到外面的路,依稀是穿过了熙熙攘攘的大街,朝着城外平坦的大道驶去。 应该是进中州城的方向。 但,走了一阵子,又离开大道,钻进崎岖不平的树林中,使得马车速度减慢,颠跛的厉害。 这时,听得水声哗啦哗啦,马车趟过了一条不深的小河。 孟煦一直支愣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声响。 而萧越却是毫不在乎,没一会儿,便开始无聊的打着哈欠。不久后,就困得东倒西歪,头磕碰到好几次。 孟煦见他实在是难受,就让他挪过来,倚靠在自己肩膀上打盹,这样能舒服些。 不知道走了多久,外面愈发安静,只有马蹄落在路上,哒哒哒的声音。 突然,孟煦感受到一股不一样的气息。他轻轻推了推口水都快流出来的萧越,压低声音道: “马车上,好像飘来一个人。” 萧越迷迷糊糊睁开眼,意识到自己睡着后躺在人家大腿上,还差点送了点口水当谢礼。 赶忙直起身子,假装若无其事的擦擦嘴,抬头望向车顶。 他盯着车顶看了一会,手上做出个“嘘”的动作,低声说: “是个高手。” 孟煦纳闷,又不敢再多说话,怕打草惊蛇,于是看着萧越的双目,眼神交流道: “来救你的?” 萧越也回视他的双眸,摇摇头:“应该不是。” 秦似欣手下的那些人,他是了解的,也就中等级别的水平。和头顶这人比起来,还差的很远呐。 况且,要是来救他们的,没必要啥也不干,光蹲车顶看风景吧? 就凭能在四人眼皮子底轻松落在车顶,而让他们浑然不觉,对付起来还不是易如反掌? 到现在还不动手,显然不是来救人的。 孟煦突然想到什么,看向萧越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他张了张口,低声说出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话: “我怎么感觉,是你屋顶的野猫来了。” 萧越以为他神经太过于紧绷,都糊涂掉了,笑着打趣道: “瞎说!那猫在同福镇呢。你以为跟你似的那么有福气,我走到哪里都能再遇着?” 蓦地,他又停住了笑,一脸凝重的望向车顶,敛容屏气的说: “没准,还真是它。” 这时,车外突然传来“吁”的声音,天机阁的人也察觉到什么,将马车急急勒停。 头目和身侧的人交代了句什么,就听得马车顶“哗”的一声,有人飞到了上面。 没一会儿,马车又开始移动,朝着浓密的树林里驶去了。 直到他们进入了一处异常安静的区域后,马车才堪堪停住。 一直蹲在车顶的天机阁人,也从车顶跃下,朝着头目做了个手势,禀报道: “没人跟来。” 车门被打开,萧越和孟煦依次走下马车。 习惯了马车里的黑暗,强烈的光亮刺来,他们不由得以手遮住眼睛。 “这是什么地方?” 还未等萧越四下打量周围的环境,眼睛就被蒙上了一层黑布,眼前一黑,又都什么看不到了。 “白佐使,人带到了。” “嗯?为什么是两人?” 被称为白佐使的开口一说话,刺挠的萧越一身鸡皮疙瘩,他不男不女,腔调阴阳,比宫里的太监还太监。 头目恭恭敬敬的将孟煦自己所认的事一五一十汇报给了白佐使。 “好,我知道了。你们下去领赏吧。” 萧越心里纳闷:这人怎么连做事风格都跟宫里太监一样。 头目将他们交给了一队打扮阴阳怪气,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后,就退下了。 白佐使尖细的声音引领着他们朝里走: “走吧。阁主在已经等候多时了。” 待走到一个地方后,让停了下来。有人抓起孟煦的手递给萧越,叮嘱他握住: “前面路不好走,二位还是相互牵着比较好。” 萧越无奈,只得将孟煦的手牵住,另一只手被阴阳人扶在一根竹竿上。 孟煦那边也一样,右手被萧越牵着,左手被按在了一根竹竿上。 “走吧。” 话音未落,竹竿便轻轻晃动起来。紧接着,他们感到脚下有什么东西被抽离,强烈的失重感,让萧越紧紧攥住了孟煦的手。 孟煦的手心湿湿的,有些凉,五指紧扣,抓住他的手。 “别怕,有我在。” 他担心经历少的孟煦会害怕,侧头安抚道。 孟煦轻轻:“嗯”了一声。 萧越被蒙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但耳边的呼呼的风声提醒他: 此刻,应该是站在了传说中的云天筏上,正飘在空中。 他鼻翼使劲动了动,闻到一股子熟悉的气息,清苦中夹杂着腐臭,像极2了在乱葬岗的上空。 “不可能啊!”他喃喃说道。 他们是在金陵城上的马车,虽然兜兜转转了两三个时辰,都是走的新道,并未绕回去。 应该不是金陵城他所熟悉的乱葬岗。 很快,云天筏将他们带到了目的地。 阴阳人示意手下,去将蒙眼的黑布解开: “二位,请进去吧!” 萧越和孟煦睁开眼,发现置身于山峦之顶,四周白雾缭绕,仙气飘飘。 “呵,天机阁的阁主真会找地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天庭呢。” 萧越一点都不紧张,边往里走,边与孟煦说笑。 穿过正殿的大门,他们来到一处厅堂。里面光线昏暗,四周墙壁上燃着一排排的白蜡烛,中间方方正正摆着一尊炼丹炉。 孟煦也小声念叨了一句:“他是想做太上老君么,弄那么一个炼丹炉。” 萧越忍不住笑出声来:“谁说有炼丹炉就能做太上老君了,你忘了,何冰家也有一个。” 二人调侃的话,都被大殿上方,躺在一圈药熏里的阁主听得一清二楚。 旁侧负责伺候的侍女气不过,就要拔剑教训他们,被阁主给制止了。 他懒洋洋的从软榻上坐起身,面具后的眼睛,阴鸷冰冷。 他一句客套的话都没有,盯着萧越,开门见山: “说吧,解药在哪?” 这把孟煦搞糊涂了:“什么解药?” 萧越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示意他看向两侧正凶神恶煞,恨不得活活撕了他们的人。 一个个都面色青黑,时不时还嘴角抽搐,神情痛苦,身体剧烈抖动一番。 像是被什么东西钻进皮肉,痒的不得了,却又不敢抓挠。 萧越对此很满意。侧头在他耳边,骄傲的说: “我干的。”
第46章 采阴补阳 见孟煦还是一脸茫然,萧越又指了指神情最为愤恨的红衣盲女,毫不掩饰的说道: “那日,我用淬了毒的利器将她划伤。啧啧,看这情形,估计整个天机阁的老窝都被她给毒翻了。” 盲女听到他的话,气得破口大骂:“卑鄙小人!” 萧越满不在乎:“切。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一向瞧不上天机阁见不得光的行径,都是拿钱办事的组织,还不如月煞宗坏得坦荡。 人家月煞宗秉承“三不”原则。只要接了单,中途不加价,不反水,万一出事,绝不会出卖主顾。 天机阁却不一样,永远都是唯利是图,价高者得。半道将购买情报人的信息再出卖掉,都是常有的事。 所以,对付这种没有底线的龌龊组织,就该用些不入流的手段。 “啪!” 天机阁阁主见他死到临头还嚣张至极,竟敢无视自己的问话。 很快失去耐心,猛拍了下身前的桌案,从高殿上飞下来。 但,吃过一次暗亏,怕再着了他的歪门邪道。对萧越明显戒备,并未靠的太近,落在了两丈远外。 他戴了副银色面具,将样貌遮挡,仅能看到漆黑阴沉的双眸,和红艳欲滴的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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