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哥儿,如果你不想别人觊觎你,就做出不被觊觎的样子,要么,你强到无人敢惦记,要么,就找个人,两个人一块,堵住外边的嘴。你留在上官家,不妨找个上官家的人,不是我替满小子说话,事实上也只有他最适合。满小子很得三小姐中意,将来很大希望接任三院管家,你出身不高,跟满小子匹配,再高的不要去想,想多了钻进去就成了执念,心中有执念又怎么会自在?怎么能安生地过日子?秋哥儿你说对不对?” * “秋秋?小秋?秋宝?秋儿?我叫你什么,你说!” 夏满抱着白秋,满足地趴在他身上。 少年干了半宿农活,折腾出一身臭汗,本应该倒头就睡的,可他偏偏睡不着,搂着领他干活的人,兴奋地喳喳叫:“我真是要说,这兔儿神真是神了!” 夏满频频啜吻,余光借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点亮,扫向柜子上放的一只小兔神。 那是夏满后来自己去求的兔儿神,后背插着旗伞,细红的三瓣嘴下还粘了缕小胡子,“看见没,那是红袍兔神的舅舅黄旗兔神!我去买时,做兔神的老板告诉我红袍兔神没了,给我介绍了神力更强的红袍兔神的舅舅。我当时还想,这多半是兔神老板诓我,黄旗舅舅那么厉害,干啥大家一说买兔神都买红袍的呢?我说不要,我就要红袍,兔神老板这才告诉我,说黄旗也不是不灵,是太灵太霸道要求求神者付出代价大家才不买,能安安静静把神拜了就得到灵验,为什么要去求不讲理的家伙?我一听,当机立断就买了黄旗兔神。我对他说,我什么代价都肯付,只要快点让我喜欢的秋哥儿接受我,结果你猜怎么着?你真的接受我了!秋哥儿,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之前我就想,你软乎乎的抱着得多舒服……” “那你现在舒服了吗?” 被子底传来蚊蝇般的轻叹。 夏满把被沿拉开,露出黑黢黢的白秋的脑袋,捧住了又亲,“舒服,舒服死了!秋哥,我们再来过吧。” 日子在夏满的卖力耕作下又过去小半个月,白秋整个人被耕作成了一颗熟透的葡萄,不动作,不说话,只是站着,就能冒汁。 夏满抓紧一切时间同他做炕上那码事,没办法,年轻人开了荤,根本就收不住,三院随处可见,哪怕有一片芭蕉叶遮挡,夏满都能拉着白秋,猴急地解了裤头。有时晃动的狠了,把巴掌吸引过来,巴掌一边望一边好奇地叫,夏满还会笑话它:“你看什么?找你的母狗去!蠢东西!”而这时,白秋往往都忍着,咬着唇把唇咬出血也不吭声。 他就像一个殉道者,以身殉道去实践老铁匠说的话——给自己找个人,就能收获平静的日子。 这并非没有效果,没日没夜地耕作,三院的人都知道他和小满结了契了,嬷嬷脸上满是可惜,心疼小满出类拔萃却找了个老货,可看到白秋干活勤快,模样也清秀,渐渐地就没了不平的心。 其他几个下人,或羡慕,或不屑,有些年纪轻的一入夜就来他们房间听墙角,听多了按耐不住,发到手的月钱一大半都献给了窑子里的丫头。 马房刷马的小赖子偶尔路过前院还问:“秋哥儿,这男人真能和男人在一块?真有滋味?唔,你们村还有没有和你一样好看的菜农,给我也介绍一个呗。” 每当这时夏满就会跑过来,赶苍蝇似的把小赖子轰走,同时牵住白秋的手,“别拿介绍人来忽悠我老婆!” 他们之间的爱称,夏满因得意过头,早就有恃无恐地当着众人的面喊白秋老婆,至于白秋,即使行为上再放荡,屋里屋外,都只喊夏满小满。 夏满不乐意,逼着白秋喊更亲密的,白秋便会茫然地眨眨眼,嘴巴闭的死紧,任夏满耍尽招数,仍是淡淡的一声:小满。 爱与不爱,就是这么干脆。 他可以把自己交给夏满求一个安定,可以惯着夏满在床上做出对方喜欢的姿势,可他没办法逼迫自己喜欢夏满,就像他没办法逼迫自己重新爱上原隋,倘若他有那个本事,他老早就是原隋的妾了。 玉茗后来也有找过他。 白秋避了几次避不过,为防止玉茗避到上官家其他少爷手上,便亲自同玉茗说了狠话,那是他第一次鼓起勇气对抗一向强势的玉茗,说完,自己都出了身冷汗。 好在狠话还是管用,玉茗不再登门,原隋,也因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就此不说不见,倒是小梅还经常来,跟他说十八里街的铺面,送他治疗鞭伤的药。 小梅告诉他,摊位的问题玉茗已帮着解决,白秋想回去随时都可以,可白秋早没了继续去集市卖面的心思,他现在是上官家的帮厨,赚到钱,他兴许会挑个人流量小一点的街道开摊,小一点,是非也少一点。 夏满也是这么打算,逮着空就多做事,能赚一笔是一笔。 三小姐和姑爷快回来了,夏满合计今年跟白秋在外边买个小宅。 上官家划给他那间房不隔音,他们夜里捣鼓动静大,小姐姑爷不在还好,在了难免不雅观,且两个男人走后门也不是什么光鲜事,夏满一个人还好,有了白秋,就想砌一个独属于他们自己的小巢。 白秋照旧给下人们做饭,晚上单独给老铁匠弄一份,他跟老铁匠说了自己将来的计划,老铁匠表示赞同,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问他:“你现在过上当初想过的那种平静日子了吗?” 白秋点头。 没有纷争,没有算计,没有争斗。 他能感受到马房的那两个小子也想上他,但最终在夏满的羽翼庇护下,放弃了肮脏的念头。 想不到,一个刚成年的毛头小孩,竟真能为他挡去诸多麻烦!故事里的小寡妇,假如也愿意迁就,是不是就不会被村长赶出村子了? 妥协是能换来许多的,可白秋并不快乐,他知道有一个重要的东西他失去了,就是坚持的那股劲,向上的怎样也要顽强生长的那股劲。那是野草的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他从一棵带着锯齿的小草转变成一颗被捣烂的不断张开不断出水的熟葡萄。
第44章 心疼心疼我吧! 锦玉回来的时候是下午,夏满早早干完了活,把白秋从灶台上拉下来,转手就关进了屋。 门外的巴掌一直在叫,夏满把它拴在木头上,却故意把食盆踢的很远,他要让巴掌看得见吃不着急的汪汪,大狗的叫声可以掩盖屋子里白秋的哼声,等他发泄出来,再把食盆推还给巴掌。 巴掌盯着昔日老是给它拌肉末稀饭的夏满,说不清是爱他多一点还是恨他多一点。爱他,他对自己真的好,如今身上又沾染了主人的味道;恨他,他也是真折腾主人,从早到晚,主人干完活就被薅进屋,下次出门干活,又干完又被薅进屋。 它最喜欢的主人,以前眼睛亮亮的,现在眼圈是一片乌;以前嘴巴弯弯的,现在都没什么表情。 以前,它能和主人玩,主人就是再忙也会撸撸它的背,溜溜它,把它带到小河堤,跑一跑,给它买溜肥肠,而这些都没有再出现了,它的主人被拌稀饭的死死占据了,拌稀饭的无论干什么都爱黏着主人。 巴掌作为白秋最忠诚的狗,能感觉到白秋不那么情愿,可他为什么不抵抗呢?巴掌立在院门,看到白秋疲累不堪也去应承夏满,它弓下身,等待着白秋的召唤,只要白秋对它喊“巴掌!”它就冲上去,它才不管什么拌饭之恩呢,它会像撕咬力巴,撕咬原五一样,无情地撕咬夏满! 巴掌立起耳朵,像一个沉默的武林高手,等待着来自主人的召唤,可它等啊等啊,等了小半个月,等的马房两个同样觊觎它主人的小青年也开始戏弄它;等到老铁匠过来,把它被踢飞的食盆还给它;等到前院后院的小姑娘叽叽喳喳地讨论它的来路,它的主人还是什么都没说,倒是小姑娘们的话越来越多。 有一个小丫头,高声叫嚷着小少爷就要降生,家中不能有大狗,另一个胖丫头就反对,说家中早该养一条大狗,大狗看门护主,有了大狗,什么邪祟都不敢来,小少爷才安全。 “用这条大狗来辟邪?” “那得是黑狗,这是黄狗。” “这黄狗看不出什么品种,土了吧唧的,真丑!” “瞧它那样子,头挺着站的溜直,好像只威武的狮子,它是不是不知道它是穷人家的狗?” “好一条高傲的狗,咦,奇怪,我怎么用高傲形容?狗要是高傲那就不是狗了。” “哈哈哈哈。” “让小姐来定夺吧,小姐说留就留,小姐说不留,活的死的都不能留!” “嘘,你们听说了吗,这狗是三院新来的小师傅的!” “哪个小师傅?” “炒菜的小师傅呗,哎哟你什么记性,刚不还说小师傅手巧,做的杏饼好吃吗?忘了?” “哦,是那个小师傅呀。哎呀,粉桃,这你不能怪我,谁看到那样的小师傅还想着吃啊,他那么好看,从哪儿招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咱一回来,炊房就多了个小哥哥。” “听说是小夏的人。” “小夏的亲戚?他不就一个老祖母……” “我说的是枕边人!” “枕边?可他们两个都是男的……” “男的怎么啦,那窑子里不也有男的嘛?二少爷还在外面养男妾呢,这都是咱上官府心照不宣的事,就你孤陋寡闻。” “可是,小满哥怎么会……真的假的?” “反正我是听小赖子小光子说的,他们两个贫头据说天天去夏满的屋外听墙角,说新来的小师傅把夏满勾的魂都没了,打的那个火热……” * “别听她们瞎扯!小丫头片子就是嘴碎,反正我们年底也搬出去了,以后就白天干活的时候来,晚上回自己家。” 夏满生气地一拍桌子,上坑就开翻自己存的票子,说实话,他在上官府干这些年,攒了不少票子,一部分给他多病的老祖母治病,一部分等将来娶媳妇给媳妇管着。 夏满虽没正式拜堂成亲,但他和白秋已经是肉与肉的关系,这管钱的权限交给白秋也不虚,就算他将来为生儿子再娶个女的,白秋还是可以给他管钱,他打从心眼里依恋白秋,信任白秋。 “大盛钱庄的银票,你瞧,够不够在上官府周围买个房?不用大,有两间屋,一间柴房,一个篱笆院就行。你去选,选好了,我们一起去集市,买点鸡鸭再买点菜种,前院养鸡,后院种菜,你看中不?” “唔,这……” 白秋攥着银票,房间里热的闹心,他刚给提前回来的丫头做了点心,打个水的功夫就听见关于他的风言风语,这让他很是畏惧。 当年,就是因为太多的风言风语,他才在花溪村呆不下去,如今,这些风言风语又来了,白秋巴不得躲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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