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他和辰玉就不约而同地看向令楷。 令楷倒吸一口凉气,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先别担心,从案发到如今,近两个月过去了,官府一直都没有下发逮捕令,说明官府那边也知道,令歌并非真凶。” 辰玉一边走着,一边质问道:“可是余连他是王家的人,官府下发逮捕令不是早晚的事吗?” 令楷摇头,说道:“辰玉姑娘你也说了,余连的背后是王家,既然他早已咬定凶手是戴面巾的令歌,那么当初拿着画像在洛阳城寻人的可不应该是江湖侠客,而是官府的人马。” 辰玉眉头一皱,她开始思索起来,却发现毫无头绪,喃喃道:“是啊,这是为何?” 令楷微笑,只听他对令歌和辰玉低声说道:“我想,此事正是和书局之人被带走有关,也许带走书局的人正是王家,或许准确地来说,那人就是皇后。” “天底下也只有皇帝,皇后和太子三人才有权调动锦衣卫,如今看来,最有可能的就是皇后,她打算用云来客栈一案和书局之人作为威胁,与你们遇仙达成什么协议。” “至于余连让江湖上的各门各派急着找到令歌,想来是他想让令歌替他背锅,隐瞒真相。” 令歌和辰玉心觉有理,如此看来,师父前往长安多半是和皇后谈条件,而余连在云来客栈扮演的角色,不仅仅是侥幸逃出的侠客那么简单,所以之后无论如何,都得让余连道出实情。 只是,皇后会与遇仙达成怎样的协议?令歌猜想着。 “等洛伯他们回到洛阳,一切定能水落石出,我们先离开这里,回去再想对策。”令楷提议道。 此时,令楷注意到走在身边的令歌,清俊的脸颊上依旧布满红润之色,想来是那会酒劲还没有退去的缘故。 令楷暗叹,今夜就连自己都感觉不胜酒力,看来这霄游阁的酒还真是不能随意喝的。若非令歌那会拦着,再加上今夜还发生了这些事情,只怕自己这会已经被姑娘们生吞活剥了。 回忆起令歌冲到自己面前说的那些话,令楷就不由地淡淡一笑。 “怎么了?”令歌回过神来,发现身边的令楷眉梢间流露着喜悦。 “没什么,”令楷摇了摇头,“只是觉得今夜令歌你喝了酒之后实在有趣。” 令歌皱了皱眉,偏过头去不再理令楷,同时,他发现自己的脸烧得愈发滚烫。 “几位客官还请留步。”折雪开口说道。 几人驻下脚步,回头看去,只听折雪又道:“我已经让人备下醒酒汤和一些吃食,还请几位客官用完再走。” 一番折腾下来,几人都感到饥肠辘辘,现在酒劲也上来了,不免感到有些晕晕的,也都答应下来。 湫龙一脸漠然,只是说道:“我就不去了,先行告辞。” 折雪看了看湫龙,并未挽留,只是似笑非笑,微微福身,“慢走。” 正当湫龙转身离去时,令歌唤了他一声:“湫龙。” “今夜多谢你出手相助。”令歌拱手感谢道。 见令歌神情真挚,湫龙的脸色也在不知不觉间温和了一些,他微微颔首,说道:“都是我力所能及的事,令歌少侠无需记挂。” 令歌微笑颔首,望着湫龙离去的冷漠背影,他不由得想起了望舒师姐,冰冷的外表下却是一副好心肠。 之后,几人回到了方才的厢房,令歌发现桌上已经多了醒酒汤和一些精致的吃食。 几人坐下身来,折雪一边替众人盛上醒酒汤,一边说道:“令歌少侠今夜可是砸了我的场子。” 令歌甚是尴尬,酒劲上来的脸在此时更是通红一片,他歉然道:“抱歉……” 折雪见令歌如此反应,不免浅浅一笑,又道:“不过,我看观众们的反响很是热烈。” “是啊,”梦珏开始夸赞起他们两人,“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说着梦珏又看向令歌说道:“令歌当真是深藏不露,在折雪姐姐面前也不落下风。” 令歌一时无言,心想这哪里是什么舞蹈,只是自己将遇仙剑法的动作放慢了而已。 折雪对令歌继续说道:“小女子有一个请求,还望令歌少侠成全。” 众人闻言,皆疑惑地看向折雪,这位霄游阁的头牌有何事需要请求令歌? 只听折雪说道:“一直以来我都有研习舞剑,不过总觉得差些什么,直到今夜与令歌少侠共舞之后,我才知道,我差的是一位像少侠这样剑术精湛的人为我指导,还望少侠成全。” 若是其他的令歌倒好拒绝,可是说起剑术,他实在没有理由推脱,毕竟今夜众人都有看见,他的剑术的确高超过人。 虽然令歌没有见过其他舞姬舞剑,但令歌敢确定,若是只论舞剑,以折雪现在的本事已经可以胜过这世间的无数舞姬,为何还要自己来指点? 而且,经过方才的一番剑舞,令歌亦能确定折雪有不俗的功夫在身上,不然方才他想要脱身怎会如此费劲? 见令歌有些犹豫,折雪又继续说道:“并非需要少侠一直指导,明日若是少侠有空,能向你讨教一番便已是我的荣幸。” “言重了。”令歌回应道。 此时,令楷微笑着对令歌说道:“既然折雪姑娘这般真诚求教,令歌你不妨明日抽空,来与折雪姑娘交流一番,也好弥补今夜的过失。” 说着,令楷看了折雪一眼,折雪见状,亦对着令楷颔首微笑,以表谢意。 令歌看了看令楷和辰玉,发现他们也在看着自己,眼神意味深长,他明白,自己与令楷和辰玉都有一样的感觉——折雪背后定有秘密,而且与他们有关。 令歌看向折雪,颔首答应折雪,道:“好,明日何时何处?” “就在我所居住的折梅馆,明日午饭过后我会遣人到许宅来接公子。” 一旁的无忧和梦珏心里默叹,令歌真不是凡俗之辈,居然可以受折雪邀约,到洛阳城无数男子向往的折梅馆。 此时,辰玉放下醒酒汤,开口问道:“折雪姑娘可知晓洛阳武林大会一事?” 折雪替辰玉又盛上醒酒汤,说道:“不瞒公子,我的确知道一些,不过也不多。” “说来听听。”辰玉喝了一口醒酒汤,众人也随之开始倾听。 “这次的武林大会中原各大门派都会参与其中,最终通过比武会选出一位武功最为高强的新秀,虽说是在明年四月举行,但毕竟事关最终结果,各大门派暗地里排除异己也不少见。”折雪浅浅地笑着,像说故事一般娓娓道来。 “最终选出的新秀会怎么样?”辰玉问道。 折雪莞尔一笑,她轻轻地扇动着手中的粉纱团扇,一双媚眼在缕缕烛火的照映下显得更为明艳动人。 “自然是平步青云,步步高升。” “此话怎讲?”辰玉追问道。 只听折雪解释道:“这武林大会虽然是各大门派发起的,但却是在为朝廷选拔人才,毕竟人才只有找到最好的归宿才能发挥出自己最大的用处,而朝廷就是最好的归宿。” 令楷微笑,说道:“姑娘所言极是,姑娘有此等舞姿,也应如此,这霄游阁始终不是姑娘你最好的归宿。” “令楷公子过奖了,你乃洛阳城的才子,我想再过段时间,秋闱放榜,以公子你的才华,定然榜上有名。” “那就借姑娘吉言了。” 折雪以扇遮面,莞尔一笑,又道:“等令公子明年前往长安参加春闱,若是春闱高中,不知公子会为谁效忠?我很是期待。” “折雪姑娘说笑了,”令楷神色淡然地回应道,“若是真有那样的一日,我自然是为大齐江山效忠。” 折雪笑而不语,她看了一眼令楷和令歌,笑颜极浅,留下神秘。 等他们离开霄游阁时已快子时,几人陆续上了马车,辰玉拉过令歌悄声说道:“先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两人来到离马车较远的一处无人之地,见辰玉神色凝重,令歌问道:“师姐,你怎么了?可是发现了什么?” 辰玉看着令歌一脸的模样,不免一叹,只听辰玉问道:“你就没有一丝怀疑过令楷吗?” “他怎么了吗?”令歌迷糊不已,思来想去,终究没有答案,“是我没有注意到什么细节吗?” 看着令歌一脸懵懂的模样,辰玉不免一叹,她说道:“今夜我本想出去找帮手,却不想霄游阁已经被官府包围,其实我觉得那些官兵不像是匆匆赶来,反而像早已接到命令一般。” “还有,那会你与余连他们动手的时候,我看到人群中有一位壮汉,他带着众多早已来到落音楼的习武之人治服了那些侠客,他们没有理由帮我们。” 令歌闻言,这才想起此事,“对哦……那会我也在疑惑,为何有人来帮我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辰玉应道:“所以我这才怀疑令楷,他可能根本不是什么飞贼,还有方才折雪的话语也是意有所指,我想令楷的真实身份定然和朝廷官府有关,说不定他的背后就是皇后。” 令歌心中一惊,若真是这样,令楷岂非皇后一直安插在他们身边的眼线?自己的一番信任岂不是错付于人? “师姐,我们该怎么办?要去直接问他吗?”令歌不安地问道。 “他肯定不会承认的。”辰玉摇头否认道,思忖半晌,她又问道:“那日许宅出现的飞贼他是怎么解释的?” “他说他不认识,他的同行从不行窃好人家。”令歌回应道。 辰玉皱起眉头,她走回马车边让无忧他们先离开,自己则带着令歌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师姐,我们去哪?”令歌在辰玉的身边询问道。 “捉贼。” “你们去哪?”两人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位男子的声音。 令歌回头一看,发现正是令楷前来,也不知他是何时从马车上下来的。 见辰玉一脸不善,令楷也大致猜到了原因,于是索性说道:“我知道你们因今夜之事而怀疑我的身份,其实那些治服侠客的武林人士是我花钱请来的。” “你花钱请来的?”辰玉和令歌甚是意外,这飞贼居然舍得为他们花钱? “对,是我请来的,不用这么意外,这次价钱谈拢了。”令楷含笑回应道。 “你为何这样做?”辰玉质问道。 令楷看向令歌,唇角上扬,解释道:“因为我要报答令歌,毕竟他把我当做好朋友。” 令歌愣在原地,默然不语,只听令楷继续说道:“我的确是如假包换的洛阳飞贼,绝不会加害于你们。” 辰玉问道:“怎么证明?” 令楷浅浅一笑,说道:“你们现在不就是要去捉贼吗?洛阳城里的飞贼不多,我们都认识,捉一个来问问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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