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澈沉吟片刻,终是答应下来,“好,我送你们和白掌门会合之后再走。” 几人点头同意,随即动身打算往前赶路,只是未走多远,便突然有大风乍起,迷住他们的双眼。 再睁眼时,已有数十位锦衣卫踏着落叶而来,围堵在他们的面前,拔剑相向。
第159章 何事秋风悲画扇:2 见蒙面的锦衣卫来者不善,令歌等人也当即拔出剑刃与其相对。 “你们前来所为何事?”令歌开口质问道。 为首的锦衣卫说道:“回殿下,我们前来一是为了抓捕逆贼仪鸾,二是为了护送殿下回长安。” 说罢,那锦衣卫看向湫龙,斥道:“大胆仪鸾!竟敢挟持玉迟王殿下!布阵!” 风澈眉头一皱,他对令歌他们说道:“你们先走,我来拖住他们,到时候县城里见。” 话音刚落,湫龙已挥出剑刃,冲上前去与那些锦衣卫搏斗起来,风澈见状也一跃而上,与湫龙一同激斗着那些锦衣卫。 令歌看出这些锦衣卫武功高强,心想绝对不能一走了之,他和望舒互视一眼,随即加入战局。 人群之中,一位戴着面具的锦衣卫拖着刀刃向着令歌缓缓靠近。令歌察觉,随即一剑斩去,那人以刀相抵,却让令歌感到无比的压迫之感。 “怎么会?” 令歌不解,心想是自己低估此人实力的缘故,于是他立即调用翎羽真气与之抵抗,却不想刹那间,一阵更为强大霸道的真气将他的剑刃弹开,带起一阵狂风。 令歌被风沙迷住眼睛,只听见望舒大喊一声:“令歌当心!” 令歌睁开眼的一瞬间,面前的那位锦衣卫已经一掌而上,狠狠地击打在他的胸脯之上,动作之快犹如鬼魅,让人难以提防。 刹那间,令歌只觉全身五脏六腑被撕裂一般,他一口鲜血直喷而出,以剑杵地,半蹲在地上,却已不见身前的那位锦衣卫。 他抬眸一看,只见那人已持刀朝着望舒飞奔而去,此时望舒的剑刃正已两三位锦衣卫纠缠着,望舒注意到此人来势汹汹,于是迅速以翎羽真气击退身前的锦衣卫,与那人缠打在一起。 一时间,四周的叶片因打斗纷纷落下,飘零控制,模糊视线。 望舒一改往日冷静的面容,与其打斗的同时,追问道:“你究竟是谁!” 那人默然,只是加快手中攻势,逼着望舒连连后退。刀刃已经近在咫尺,望舒随即挥剑扫腿,却不想那人似乎对望舒的身法和功夫极为熟悉,以刀抵剑的同时,迅速将手往下一掏,狠狠地捉住望舒的脚腕,只听见“咔嚓”一声,望舒的眉眼随即浮现痛苦的神色。 “望舒!” 那人趁望舒吃痛的瞬间将其剑刃击飞出去,并将望舒按跪在地,抬起刀刃准备向望舒斩去。 “不要!”令歌大吼制止,“你们要的人是我,放了她!” 那人闻言,手中的刀刃悬在半空之中,思忖片刻,他用刀柄将望舒击晕,随即便朝着令歌快步走去。 风澈打算上前阻拦,却不想那人开口道:“仪鸾,还不动手?” 那人话音落下,湫龙微微一愣,与锦衣卫纠缠的剑刃剑锋一转,趁风澈不备,以翎羽剑气击退风澈。 风澈被突如其来的一击重伤,连退数步,紧捂伤口。 “你果然和他们是一伙的!” 令歌仔细地回忆着此人的身法和内力,惊慌不已。 翎羽心法第十层!怎么会?此人究竟是谁!? 只是不容令歌细想,那人已经拽住他的衣领往一边拖去,并把他朝着树干扔去。 令歌被摔得感觉全身骨头散架一般,疼痛不已,他看向那人,质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会翎羽心法?” 那人并未回应,只是步伐坚定而死寂地朝着令歌走来。 “燕北?”令歌不确定地唤道,不想那人已经单手紧紧地掐住他的喉咙,似乎不准任何人提起此事。 令歌注视着那人的眼眸,只见那人的眼睛里不曾有一丝波澜情绪,冷峻如冰,令人为之寒颤。 令歌全身被冷汗浸湿,他明白,此人只要稍稍用力,自己便会当即殒命。 见令歌快要窒息,那人又松开手放过令歌,只是不等令歌有所反击,那人已双手成掌,上下交叠,凝聚翎羽真气,欲往令歌的额头打去。 却不想湫龙冲过来,以掌相抵,将那人的手击退。 “孽障。”那人嗓音毫无情绪地斥责着湫龙。 “还请师父开恩!”湫龙开口求情,神色急切。 那人并未听劝,而是一掌打在湫龙的腹部,将湫龙击退。同时,他见风澈依旧与锦衣卫打斗着,遂又拔出刀刃向风澈和望舒冲去,欲一刀了结二人的性命。 湫龙当即奋力一跃,以剑相抵,对风澈喊道:“快带着望舒走!” 风澈闻言,立即击退身边的锦衣卫,抱起昏迷的望舒骑上马,飞快地离开此地,其余锦衣卫见状也追了上去。 此时,令歌吃痛地站起身来,他拾起明秋,直直刺向那人,却不想那人已经察觉,当即侧过身握住令歌的手腕,让那长剑直刺湫龙而去,穿过湫龙的身躯。 “湫龙!”令歌惊呼起来。那人见状,又狠狠地一掌击打在令歌的腹部,让令歌连人带剑被击飞出去。 令歌又吐出一口鲜血,溅落在衣裳之上,看着带有血液的明秋,他实在无力再去抵抗此人,一双清澈的眼睛在此刻唯余疲惫和恐惧。 在陷入昏迷之前,他问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那人不语,只是如鬼差一般地向他走来,要将他拖往地狱深渊。 与此同时,长安韩府之中,秋风涌起,将府里地上的落叶尽数吹起,又再一次飘落。 “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韩清玄质问着面前的折雪,神色凛然,双眼之中却是无尽的担忧。 “已经这么多日,你还不肯说吗?本官的耐心是有限的,莫非真的要本官对你用刑?” 折雪淡淡一笑,她轻抚鬓边的梅花发簪,漫不经心地说道:“事到如今,应该差不多了,我也可以告诉你发生了何事,毕竟你早已知道我们的身份。” “那夜的刺客如你所想,正是我的师父——燕北,昔日北魏的大将军。”折雪含笑解释道,“当然,他已经随着宋君逸他们出城,会去把玉迟王殿下带回长安,那可是我们大魏的最后一个皇子。” 韩清玄道:“有白掌门在,你们休想将令歌带回来。” “白掌门武功盖世,的确难以对付,可是如果她要是知晓真相,会如何?”折雪以一种挑衅的口吻说道,甚是期待那样的场面一般,“而且那样的真相,是由我师父说出来的,你说她会做出何事?” 韩清玄双拳紧握,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折雪,全然不见往日的温和之感。 “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也许此时,玉迟王殿下已经落在我师父的手中,”折雪抬眸与韩清玄对视,“只是我也不清楚我师父会对令歌做出何事,总而言之,白栈期此次必然丧命。” “若是令歌和白掌门出了任何事,我定会让你们付出血的代价。”韩清玄警告着折雪,寒意尽显。 折雪闻言却是深深一笑,不以为然一般,只是说道:“其实大人你不必与我们如此针锋相对,你完全可以加入我们,扶持玉迟王殿下有何不好?到时候这天下都是你和殿下的,就再也没有人对你们的相爱指手画脚了。” 韩清玄不屑一笑,道:“你们这些人永远不会懂,美好的事物有多么难得,只要他快乐,我宁愿与他分离。” 折雪冷笑不止,她说道:“所以大人拼尽全力去守护玉迟王殿下,就是为了让他像从前那般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可是我敢保证,这几日过后,玉迟王将会支离破碎,大人你心里的令歌将不复存在。” “不过这样也好,你早已不是他心中的阿楷,你们算是扯平了。”折雪轻笑着,似乎在看一场精彩纷呈的戏曲。 韩清玄怒火中烧,他俯下身对折雪冷声地说道:“若是你们伤了令歌丝毫,我敢保证,你们将会死无葬身之地,我韩清玄说到做到。” 折雪不急不躁地回应道:“大人你应该明白,我们像你一样,都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又怎会害怕死亡?” 韩清玄直起身,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折雪,又道:“遇仙和锦衣卫已到秦州寻找令歌,你们不会轻易得逞的。” “那我也告诉大人,宋君逸和王炳他们也带着盛楠和小蝶快到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两人一立一坐地对峙着,良久不曾有谁流转目光,败下气焰。 …… 当令歌有意识重新醒来时,他只觉眼前一片模糊朦胧,良久,眼前之景才渐渐地清晰过来——麦积山的庙宇。 令歌欲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气息虚弱不堪,身子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麻木无力,即使是当年中令楷的迷药时也未曾如此。 半饷,令歌感受到有真气正源源不断地往自己的身体里输送,他微微地回首一看,竟发现是师父白栈期在他的身后,盘腿席地而坐,调用内力为他疗伤。 “师父,”令歌无力地唤道,无力到他自己都听不见对师父的叫唤,“是燕北……肯定是他……” 白栈期并未回应,只是眉眼间闪过惊讶,继续为令歌输送翎羽真气,以此护住治疗令歌受伤的五脏六腑。 两人正在麦积山的寺庙之中,此处一片禅意,丝毫不见先前山下的打斗杀戮。 在翎羽真气的洗礼下,令歌只觉全身的疼痛和撕裂正得到舒缓,难以自已地再一次陷入昏睡。 当他再次醒来之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麦积山寺庙的佛像之前,那一尊自己曾对其祈祷许愿的佛像。 他强撑着身子爬起来,却发现此处凌乱不堪,瓜果盘子皆被人掀翻在地,似乎有人在此打斗过。 可是方才师父为自己疗伤的时候,这里并无打斗痕迹,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何事?令歌疑惑着。 忽然,他听闻身后传来薄弱的呼吸声,他心生警惕地回首看去,赫然发现师父白栈期正瘫坐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脸上更是没有一丝血色,仿佛一只猛兽,只是死死地盯着他,随时都会发起致命一击。 令歌心中一惊,不安地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白栈期并未回应令歌,她依旧含恨地凝视着令歌,仿佛看着有血海深仇的仇人一般,他下意识地往身后看去,差些以为是自己的身后出现何人。 这样的目光令歌从未在白栈期的眼中见过,如今一见,令歌只觉胆战心惊。 “师父,你别吓我……你怎么了?”令歌追问道,“你是不是和燕北打斗时受伤了?” “自戕……”白栈期垂下眼眸,不停地喃喃着,“自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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