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句话是师父和母亲,还有燕北前辈写下的。”令歌回忆着白日里和令楷看到的那句“月圆则愿岁岁年年有今朝,月缺则愿年年岁岁安无恙。” “当年我们来到遇仙山,只觉仿佛来到人间仙境一般。”白栈期回忆着,红亮的烛光照映着她的面容,显得极为温和,“后来,是你母亲说的这句话,燕北刻下的字。” 白栈期端起热茶轻抿一口,未再往下说去,只是问道:“听说你近日的翎羽心法进步极快,到底是心性成熟有所长进,假以时日便能达到第九层,如此也不负为师多年的一番苦心。” 令歌颔首一笑,道:“的确,这段时间阿楷陪着我练武,确实有了极大的进步。” 白栈期垂眸,说道:“的确,练习武功若是有所爱之人在身旁,确实会有极大的进步。” …… 与爱人相伴的冬天总是短暂的,来年开春之时,满山桃花开成一片,风吹过时,无论在遇仙山何处,伸出手总能接到一片片花瓣。 揽月崖之上,多出一处新建的竹亭,它的周围栽种着竹子,郁郁青青,生机盎然。 令歌和令楷两人正在亭中下棋,眼前云起云落,飞花满天,一片美不胜收之景,总是让人难以全身心投入棋局之中。 令歌一手执扇,一手伸出接住一朵花瓣,而后又将其放飞出去,说道:“想来今日望舒师姐已经到玉门关了。” 令楷微笑,说道:“看来风澈兄这次必须得好好感谢你了。” “我只是不希望他们有遗憾。”令歌笑着回应道,他往周围打量一圈,只见竹叶正随风摇曳着,青翠欲滴。 “这竹林和竹亭都是我们两个亲自所造,看着倒也浑然天成。” 令楷笑着,落下一子,随后也看向周围竹林,说道:“的确如此,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可以栽种些兰草在此,如何?” “甚好。”令歌一笑,落下手中的棋子。 春日里,两人除了会回一趟玉门关,或是去拜访西域民族完成叶丰给的任务,其余大部分时间都会在山上共赏春色,采摘花朵,编织花环。 房间的花瓶里插满花朵,令楷的鼻尖萦绕芬芳花香,他笑道:“令歌这是要将山上的花都采摘个遍才肯罢休吗?” “那倒不至于。”令歌将手中的花环戴在令楷的头上,“挺合适的,你什么时候给我编一个?怎么一直没有学会?” 令楷放下话本站起身来,顶着头上的花环往外走去,“我这就去采花回来学。” 令歌一笑,拿起令楷看的话本,倒在软榻上悠闲地看着,等待令楷采花归来。 不知过去多久,令歌听见外面的令楷喊道:“令歌!我回来了!你快出来!” 当令歌出去一看,他顿时一笑,只见令楷四肢敞开,脖子和手臂上都挂着花环,像一位花使一般。同时,在令楷的布置下,院子里已堆满无数盆花朵。 “阿楷你这是把满山的花都搬回来了吗?”令歌惊叹道,“不过还挺好看的。” 令歌只觉仿佛置身在花海之中,缕缕阳光照映在花朵之上,花影重叠,让人沉醉其中,不知归路。 令歌来到令楷的面前,上下打量着令楷,笑问道:“阿楷,谁帮你搬回来这么多花的?” “自然是师姐们。”令楷颇为得意地回应道。 令歌端起一盆花,问道:“你给了师姐们什么好处?” “下次下山替她们带东西。”令楷回应道,同时他端起一盆花,笑脸盈盈,“而且再过些日子,这些花可都是做鲜花饼的好原料。” 令歌一笑,叹息道:“想不到这些花最后要被下肚。” 后来的一日,天气晴朗,厨房之中,一盆盆花已被师姐们做成馅料,众人正在令娘的带领下揉面做饼。 当令歌认真地捏饼时,令楷却往他的脸上抹了一把面粉,令歌不甘示弱,也伸出手往令楷的脸上抹去。一时间,两人左一抹,右一抹,不一会的功夫,两人满脸都是白白的面粉。 令娘和其他师姐们见状不免一笑,令娘对着令楷说道:“阿楷,让着令歌一点。” 话音刚落,令歌已经又一把面粉抹在令楷的鼻子之上。 令楷无奈一叹,说道:“娘,你看,明明应该是他让着我。” 众人笑成一片,令歌和令楷互视一眼,看着彼此的模样,亦是笑个不停。 晚春初夏交替之际,满山已经渐渐地能闻到瓜果酸甜的香气。 盛夏的一日午后,令歌独自一人地倚在树枝之上,他眉眼含怨,似乎遇上不悦之事。 他看着令楷从远处走来,竟全然当做没看见一般,只是继续躺在树枝之上,时不时地瞅一眼渐行渐近的令楷。 令歌随手往树梢上摘下一颗果子,自顾自地吃起来,见令楷已走到树下,离自己越走越远,他便又摘下一颗果子,丢到令楷的脚边。 只见令楷停下脚步,似是见惯不怪一般,捡起果子之后,便一个人坐在树下,开始悠闲自在地吃着果子。 令歌见令楷这般反应,甚是不悦,然而却也只是继续躺在树上吃着手中的果子,吃完后他将果核随手一扔,恰好打在令楷的脑袋上。 令楷抬起头来,看着树上的令歌,笑道:“原来是令歌,我还以为是何处来的大猴子。” 令歌眉头一皱,盘坐在树上,极为不悦地看着树下的令楷,说道:“你存心气我是不是?” 令楷站起身来,敛了敛笑意,用一种央求的语气说道:“好令歌,我错了,你可下来吧。” 看着令楷认错的神情,令歌只觉愈发好笑,他撇嘴侧首,不再看令楷。 “令歌,令歌,令歌,令歌,原谅我吧……”令楷用一种童趣的口吻一遍又一遍地唤着令歌。 当令歌察觉声音越来越近时,他回头一看,发现令楷已经爬上树梢,来到他的身边。 “你下去。” “不下。” 见令楷如此,令歌实在无奈,只好动身准备往树下跳去。 “好令歌,我可算找到你了,”令楷忽地抱住令歌,“我保证再也不透露话本后面的情节了,今天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进入盛夏以来,天气炎热,所以他们两人常常在屋里一边吃着瓜果,一边看着话本小说,甚是惬意。 令歌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而手足无措,一时间心里的气也烟消云散,他拗不过令楷,只好回应道:“好了好了,放开我,我原谅你了。” 令楷一笑,他不再请求原谅,却依旧紧紧地抱着令歌,享受着此刻树下的阴凉。 他看向树梢上的果子,只觉果香浓郁,便笑道:“这树上的果子还挺好吃的,我们多摘几个回去。” “你自己摘。” “令歌你亲自摘的才好吃。” …… “阿楷,接住。”令歌在树枝上摘着果子,将果子一个个丢给树下的令楷。 令楷用竹筐接住果子,看着在树上窜来窜去的令歌,他笑道:“待会把果子给白掌门和我娘送去。” “阿楷真是有孝心。”令歌笑道,“既然要做好人,待会也给师姐们送去吧。” “好。”令楷毫不犹豫地应下。 看着令楷如此任劳任怨,令歌不免一笑,眼前阳光明媚,瓜果香甜扑鼻,这样轻松愉快的日子他永远不会厌倦。 “令歌。” “嗯?” 令歌看向树下的令楷,只见令楷正仰头注视着自己,满目温柔,光斑布满一身。 “我爱你。” 令歌皱眉一笑,他不再理令楷,只是继续收获着眼前的果实。 偶尔,夏雨时节,两人则会搬出椅子坐在门前,听着雨声淅沥沥地落下,仿佛还在落音楼时,认真地听书一般。 在两人的椅子中间还放着一张小桌案,用来放置果盘和书本,令歌吃着晴日里摘来的果子,看着眼前乌蒙的天空,以及那朦胧雨滴,如丝线一般,编织着世间万物。 令歌叹道:“也不知这雨要下多久,遇仙山夏季的雨从来都是没有定数的。” 令楷的目光离开手中的书,他看向令歌,笑道:“无妨,遇仙之雨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有你这么一说,它自然别有一番情趣。” 后来秋天的某一日,令歌陪同令楷来到玉门关,刚落脚时,耿善便给令歌递上两封信,说道:“是辰玉姑娘和望舒姑娘寄给王爷你的。” “辰玉师姐?”令歌有些意外,当他拆开信封开始阅读后更是惊讶不已。 令楷看出令歌吃惊的神色,问道:“发生了何事?” “师姐离开洛阳了。”令歌依旧觉得不可思议,一颗心悬起来,“这是发生了何事?” “是和侍辰吵架了吗?”令楷也颇为担忧,“往后看看。” “这是为何?”令歌看着信纸嘀咕道,“追求心中的自由?师姐这是在做什么?” 令楷唇角轻扬,说道:“不愧是辰玉师姐,不过看样子侍辰兄也是知晓此事,放任辰玉去的。” “他们如此相爱,不应该天天在一起吗?”令歌不解地问道。 “相爱的人也不一定要每一日都在一起,”令楷回应道,“毕竟侍辰还得照看书局。” “意思你也不想每一日都和我在一起?”令歌看向身边的令楷,目光颇为幽怨。 “没有,”令楷连忙否认,“我巴不得每一刻都在你身边。” 令歌笑着,随后一叹,道:“也不知师姐如今在何处?只好祝她平平安安,一帆风顺。” “话说,望舒师姐的信写了什么?”令楷好奇地问道。 令歌拆开信阅读起来,松了一口气,说道:“师姐说她已经到华山了,一切安好。” “还有雨洁寄来的信,”令歌一笑,“雨洁说,她会好好撮合师姐和风澈兄的。”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令歌欣慰着,“也不知无忧和梦珏他们怎么样了,还挺想他们的。” “以后我们回洛阳看看。”令楷提议道,“不过在那之前,可以给他们写写信。” 令歌点头,当即去书房寻笔墨纸砚。 一切收拾好之后,令楷便带着令歌出门,走访几位西域商人,完成叶大人的任务。 在一处胡人酒肆里,令歌坐在一处角落里,静静地观察着往来的胡人商旅,听着他们的言语,猜想着他们所说的内容。 令楷则在柜台前与胡人老板娘交谈着,时而用汉语,时而用胡语。 当令歌正喝着奶茶时,他注意到胡人老板娘正含笑看向自己,不久,令楷便端着一盘糕点走回来,令歌问道:“你和老板娘说了些什么?” “聊了一下平日里酒肆的生意如何。”令楷回应道,他将糕点放置在令歌的身前,“这是老板娘送令歌你的羊奶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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