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房中陷入沉静,唯余两人沉重的喘气声。 令歌偏过头去,看着满床一片狼藉,一时间心情复杂,感慨万千。 此时,令楷轻轻地吻了吻令歌心口处的月牙状胎记,而后他注视着身下的令歌,发现令歌脸色潮红,眼眸清亮,惹人怜爱不已。 令楷薄唇微笑,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令歌,随即将令歌搂抱在怀中,并盖上被褥,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白兔一般。 “阿楷,谢谢你今夜筹划的这一切,”令歌开口说道,“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大的,最特别的惊喜。” “你的出现也是我收到过的最大且最特别的惊喜。”令楷低下头在令歌的额头处亲吻着,“多谢令歌你愿意将身体交给我。” 令歌脸颊绯红,他说道:“这是互相的。” 令楷一笑,颔首道:“对,是互相的,你信我,我也信你。”而后他凑近令歌的耳边,低声说道:“今夜令歌的身子实在让我欲罢不能,不知令歌觉得我的身子如何?” 令歌闻言当即想推开令楷,却不想他已经被令楷紧紧地搂住,动弹不得。 “看令歌你方才的反应,我的表现应该还不错。”令楷继续说道,挑逗着眼前的令歌。 “不害臊。”令歌幽怨地翻过身去,看着头顶的床幔,不再理他。 令楷见状也不再打趣令歌,只是静静地睡在令歌的身边,一同享受着激情过后的安然惬意。 不一会,令歌突然眉头一皱,他拍了一下令楷的臂膀,嗔怪道:“阿楷你别闹,我困了。”说罢他便往被褥里躲去。 令楷挑起长眉,唇角是若有似无的笑意。 “平日里的这个时候你也不困,不过既然你困了,那我就来帮你清醒一下。” 话音一落,他便钻入被褥里,一时间,房内传来两人的嬉闹之声。 “阿楷!别闹,很痒!” “晚了,你说什么都没用……” 屋外,月明星繁,万籁俱静,山中有明月,只是新人到晓不曾看。
第138章 令歌:6 长庆十五年,冬。 当风雪到来之时,长安城的百姓们正一如往日地奔走在大街上,白雪纷纷而下,众人的步伐渐缓,流连在初雪之中。 这一日,各家书肆门前生意兴隆,前来购书的达官贵人、寻常书生不在少数,他们都在争相购买一本名叫《令诗》的书本。 “令大人的诗集!终于有了!” “是啊,听说令大人去玉门关的一路上佳作不断,如今终于可以拜读了!” 一位身着鹅黄棉衣的女子在侍女的陪同下顺利买到诗集,她一边行走一边翻看,侍女则在一旁撑伞遮雪。 “小姐,回去再看吧,天冷冻手。” “无妨,”若晗笑道,“许久没有楷哥的消息了。” “令大人不前段时间才来过信说一切都好吗?”墨儿嘟囔道。 若晗微笑摇头,说道:“话虽如此,但是诗里面才是楷哥最真实的想法和感受。” 墨儿领悟,笑道:“是啊,小姐你曾说过,诗作最能反映诗人的所思所想。” “对了,小姐,待会我们约了胡大人,可别忘记了。” “自然不会忘,”若晗颔首一笑,合上书本,“我们现在就过去。” …… 皇宫,金銮殿。 自从入冬以来,金銮殿内便炭火供应不断,皇帝所触之地皆换上棉绒之物,温暖不已。 皇帝侧倚在软榻之上,手持那本《令诗》,他正饶有兴致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黄飞。”皇帝开口唤道。 黄飞立在一旁,应道:“奴才在。” “这本诗集已经在长安城传开了,对吗?”皇帝问道,唇角挂着浅浅笑意。 黄飞颔首道:“回陛下,令大人的这本诗集在长安城中销售极佳,可谓是口耳相传,人尽皆知。” 皇帝微微点头,笑道:“令楷才华斐然,这些佳作可要好生地整理,都是我大齐的瑰宝,与数十年前盛行的诗风相比可谓是截然不同。” 黄飞含笑回应道:“虽然奴才愚钝,但也知晓多年前南北尚未一统时,诗风多的是消极避世和苦难深重,如今的诗风愈发彰显我大齐国力强盛,国泰民安。” “是啊,”皇帝欣然笑道,”这些年你在朕身边,诗也是没少读的。” “看来他和令歌的确过得很好,”皇帝合上诗集,将其放在一旁的桌案上,“这些诗藏着他们的故事,替朕好好地放在书架上。” “诺。”黄飞上前捧起诗集,看着皇帝露出笑意,他的心中也甚是愉悦,“玉迟王若是知道陛下如此挂念着他,定然会心生感激。” 皇帝深深一笑,想象着令歌回到遇仙山的生活。 “今日初雪,朕要出去走走。” …… 凛冬已至,一夜的时间,遇仙山便已换上一身白衣,风雪朦胧之间,山色愈发迷人。 清晨的玉隐斋之中,一室旖旎,暧昧之气尚存,在那床幔之下,有着两位男子的身影,令人浮想联翩。 此时,令歌从睡梦中苏醒,他缓缓地坐起来,轻揉着腰身,并将自己打量一番。 看到身上有着不少深深浅浅的吻痕时,他幽怨地看向身边熟睡的男子,不免一叹。 又被折腾一夜。 正打算捉弄一番令楷时,令歌便注意到今早似乎比往日要明亮不少,于是他拖着酸痛的身体下床,来到窗边。 当他推开窗户时,窗外顿时袭来寒风,涌进朵朵雪花。 “阿楷,外面下雪了!” 他下意识地呼唤,却发现床上之人依旧睡得安稳。 令歌无奈摇头,只好合上窗户,随后蹑手蹑脚地穿上衣裳,先行出去玩雪。 走入纷飞的白雪之中时,令歌仿佛来到一片全新的天地。 他穿着昔日的那件月白色绒毛兜帽披风,在雪中畅玩着。庭中的雪地遍布着他留下的足迹,看着地上厚厚的雪,令歌兴致一来,开始堆起雪人。 他回忆令楷堆雪人的情形,模仿着记忆中的模样,不知不觉间便堆起一个别致可爱的雪人。 正当令歌正为雪人勾画眼鼻之时,便有人从身后将他抱住,那是一种熟悉的温度和气息。令歌含笑回首,发现正是令楷。 此时令楷已经穿戴好兜帽披风,丝丝缕缕的绒毛正随着风雪飘动着,衬得他万般温柔。 “令歌起来玩雪都不叫我。” “我叫了,只是你睡得太熟。”令歌继续弯下身子去勾画雪人的眼鼻。 令楷想起昨夜的缠绵,颇为惭愧,他蹲下身来,静静地看着令歌勾画雪人的五官。 他们已成亲一月有余,今日是成亲后遇上的第一场雪,令楷决定要带着令歌留下纪念。 见令歌将雪人勾画好,令楷笑道:“令歌堆雪人的技艺有所进步,都赶得上我了。” “多谢令大人夸奖,我也觉得,”令歌乐个不停,同时,他迈出脚步往前走去,“阿楷,我们走,出去赏雪。” 随后,两人来到揽月崖,此时揽月崖的一切皆已盖上白色棉被。在白雪之中,平日里再为熟悉不过的揽月崖都变得有些生疏。 在山路上,令歌和令楷联袂而行,步伐悠然,漫无目的,两人只是欣赏着眼前的雪景。 穿过丛林时,不想枝叶上积满的白雪纷纷落下,将他们二人淋满一身白雪。 看着彼此一身白雪的狼狈模样,两人都不免一笑。 “阿楷像个大雪人似的。” 令歌伸出手,划过令楷高挺的鼻梁,令楷也不甘示弱,弯曲食指刮着令歌的鼻子。 不知不觉,两人来到平日里鲜有人迹的一处岩壁旁,那里杂草丛生,将岩壁悉数遮挡。 “从前我很少来这边。”令歌一边说着,一边拨开岩壁四周的杂草,向前探索着。 “我知道,是因为小时候在这遇到蛇,对吗?”令楷开口说道。 “你怎么知道?”令歌回首看向令楷,须臾他便反应过来,“是辰玉师姐?” “没错,”令楷笑着承认,“上次辰玉师来信告诉我的,这就是她答应感谢我的事。” 令歌颇为幽怨地看了一眼令楷,继续往前走去。他现在倒也不与辰玉置气,毕竟自己前段时间才收到辰玉送给他的各种话本。 “阿楷,你看这是什么?”令歌发现一处新奇的地方,令楷闻言凑上去一看,一时也觉得新奇不已。 只见岩壁下有一块圆石,石上面刻有一些斑驳的字迹,因为白雪堆积所以看得并不清晰,于是两人一块蹲下身来,伸出手将雪扫去,这才看清字迹。 “月圆则愿岁岁年年有今朝。”令楷念道。 令歌继续念出下半句:“月缺则愿年年岁岁安无恙。” “这是何意?”令歌询问道,“是何人写在这里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令楷摇头,回应道:“也许白掌门知道。” “回头我去问问师父。”令歌笑道,他似是想到何事,又道:“不如我们也留下一句在这里。” “留什么?” 令歌思忖片刻,说道:“笑谈门前雪,闲藏身后名。” 令楷一愣,随即笑道:“好,就留这句。”说罢,他便掏出匕首竹影,开始在圆石的空白处刻字。 “阿楷你说的话我都记得。”令歌托腮笑道。 令楷含笑看他一眼,道:“令歌好记性。” 离开揽月崖的路上,令歌远远地看见一位女子正坐在一间亭子里面,他对令楷说道:“阿楷,你先回去,我去和师姐聊聊天。” 之后,令歌悄悄地靠近亭子,待他走近时,亭中女子察觉到他,便回过头来看向他,不是旁人,正是望舒。 风雪飘动着,亭中人却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看着手中信纸,听着耳边的风雪。 “师姐在看什么?”令歌看向望舒手中的信。 望舒承认道:“是雨洁寄来的。” 令歌一笑,随即坐下来,说道:“想来也有风澈兄的信。” 望舒神色一凛,冷声道:“你跟着令楷学坏了。” 令歌挠头一笑,转言道:“算起来,我们和风澈他们分开快有大半年了,师姐可思念他们?” 望舒默然片刻,须臾,道:“自然。” “师姐何不去寻他们?”令歌提议道。 望舒看向令歌,随后又流转目光,注视着亭外不止的风雪,默然不语。 令歌看着亭外盛开的雪花,说道:“我们在遇仙山都会好好的,师姐你离开遇仙山从来都不是一件难事,师姐何不先迈出这一步?风澈兄定然在等你。” 望舒并未言语,一双清澈的眼眸深藏心事,照映风雪,平静的眼眸里已掀起阵阵涟漪。 …… 冬夜里,令歌总会来到秋月阁,陪着师父白栈期烤火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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