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歌的招式真是清逸绝尘,佩服。”令楷由衷夸赞道,“只怕我学起来实在不及你的一丝皮毛,不如你多示范几招,我再看看。” 令歌并未理会他,只是将明秋递出,道:“你来,我指导你。” 见令歌如此笃定认真,令楷不再推脱,于是接过明秋,在令歌的指导下开始学习。 “不错,就是如此。”令歌看着认真学习的令楷说道,“手可以再抬一些,防范敌人的进攻。” “阿楷你学得挺快的。” “这里我还是不太懂,令歌你再教教我。” 令歌来到令楷的身后,握住令楷的手,与令楷一同慢慢地挥动着明秋,一招一式,飘逸如仙,轻盈似风。 在这片寂静美好的秋林之中,那些落叶随着他们的招式,仿佛时光倒流,再一次飘零在空中,又一次归于尘土,周而复始。 渐渐地,爱在他们的肢体动作之间传达着,交融着,感受着。 令楷侧首凝视令歌,只见令歌的唇边有着浅浅笑意,在秋日里仿佛一朵盛开的花朵,让人迷恋。令歌也看了令楷一眼,他并未言语,只是继续带着令楷舞动着剑刃。 一舞完毕,令楷笑道:“终于有幸可以与令歌一起共舞。” 令歌颔首,挑起眉头,目光落在令楷腰身的鸣春之上,他说道:“我陪阿楷你舞剑,你也要为我吹奏一曲。” “何不我吹曲,你舞剑呢?”令楷提议道。 “都行。”令歌欣然答应下来。 萧声涌起,仿佛缕缕不绝的清风,萦绕在遇仙山的山水之间,让遇仙山愈发如仙境一般,令人流连忘返。 在红黄相间的秋林之中,一抹白影舞动着长剑,动中有静,静中有动,俨然构成一幅绝世画作。
第136章 令歌:4 萧声落尽时,令歌躺在一地落叶之上,他神情悠然地看着漫空的秋叶飞舞而下,纷纷扬扬地落在自己的衣裳之上,自己的发丝之上,以及那一颗愉悦的心尖之上。 令楷则躺在令歌头顶的方向,与令歌两首相抵,一同欣赏着这满地落叶的迷人秋景。 令楷随手拾起身旁一片红色枫叶,端详许久,之后,他撑起身子回过身去,用枫叶遮住令歌的双眼,令歌并未回应,只是唇角含笑地继续躺在一地落叶之上。 须臾,令楷缓缓地俯下身,从头顶的方向吻了吻令歌如枫叶般红润的嘴唇。 当令楷停下亲吻之后,令歌拿开眼睛上的枫叶,他笑脸盈盈地凝望着眼前的令楷,并从身旁抓起一些落叶,轻轻一吹,让那些落叶纷纷飘向令楷的脸颊,仿佛红尘滚滚而来,将彼此的视线模糊,唯余彼此。 “阿楷,我发现我们两个实在幼稚。” “我们只对彼此稚气。” 令歌笑着,他继续静静地躺在落叶之上,透过渐渐稀疏的枝叶,凝望着静谧的天空。 “阿楷,你是不是过几日要回一趟玉门关?” “对,”令楷回应道,“虽是玉门关的清闲文官,但怎么也得出份力,替将军战士们整理归纳卷宗之类。” “也对,”令歌颔首,“带上我吧。” 令楷一笑,说道:“好,你是玉迟王,亲自前去的话玉门关的将军战士们定会倍受鼓舞。” “就当为皇兄做些事,”令歌含笑坐起身来,“此去玉门关,刚好还可以寄几封信回长安和洛阳。” “我正有此意。”令楷坐起身应道,拂了拂身上沾染的落叶,“走,回去吧,该吃午饭了。” 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时,隔着树林草丛,他们听见有两位女子交谈的声音,透过缝隙仔细一看,发现是白栈期和令娘正在散步谈心。 “原来我们很多年前便见过面。”白栈期笑道。 “是啊,那时候我和阿楷的母亲,我的姐姐还在宁州城做着卤肉生意,你和你姐姐,还有一位少侠,时常来我家店里吃卤肉。”令娘回忆着。 “是啊,当时我们可喜欢你家卤肉的味道了,一有钱了就会去,”白栈期回忆着那段悠闲的时光,“我们在宁州城大概也住过有半年的时间,基本什么生意都做过,卖书,卖竹篮,给人打杂。” “话说回来,当年与你们姐妹一起的那位少侠呢?莫非是临清王?”话一出口,令娘便觉得不对。 白栈期摇头,说道:“那时我们还不认识临清王姐夫,他当时还在江南当他衣食无忧的王爷呢。” 说着,白栈期轻叹,又道:“你口中的少侠已经去世多年,算一算,如今已有二十年了,当年我和姐姐,还有他,也算是走遍天下了。” 令娘微微颔首,叹道:“真是世事无常啊。” 白栈期眉眼黯然,说道:“的确世事无常,当年我和你都还小,都喜欢跟在自家姐姐的身后,转眼多年过去,我们倒是护在了她们的孩子身前。” “只是你可以教令歌武功,我却教不了令楷什么,什么都是他自己学,小小年纪就那般懂事,每每有邻居夸我家阿楷懂事,我表面都是笑着的,其实内心真的为他难过,我倒是宁愿他像别的小孩子那样顽皮一些才好。”令娘说着,脑海中浮现出往事,不免湿红眼眶。 “都过去了,令楷是个好孩子,会有好结果的,”白栈期含笑安慰着,“我家令歌除了不是很爱看书,性子这方面都像极了他的母亲,安安静静的,习武方面又是天纵奇才,从来不让我担心,两个孩子能走在一起也不容易,我们是他们最亲切的长辈,不支持他们谁还会支持他们?” “你说的是,”令娘颔首一笑,“苦尽甘来,如今阿楷能遇上令歌,以后都会好过的。” 令娘抬头扫视着周围的风景,笑道:“这遇仙山真美,比起宁州都还要美上不少,也不知他们两个玩到何处去了。” “由得他们去吧。”白栈期笑道,“我们继续游一游,待会回去用膳。” 两人渐行渐远之后,令歌和令楷才从一旁的树丛中露出身影。 令楷笑道:“我娘和白掌门原来认识这么早。” 令歌点头,并同令楷一起往前走去,他应道:“我也没想到,我娘和师父他们居然还在宁州城住过。” “她们口中的少侠,令歌你知道是何人吗?”令楷问道。 “应该是燕北?”令歌不确定地说道,“我曾听师父说过,当年是他和师父一起潜入的华山派藏书阁。” “燕北?”令楷有些意外。 “阿楷知道这人?” “他是前朝北魏的大将军,”令楷解释道,“不过他怎么会与令歌的母亲和师父认识呢?”令楷甚是疑惑,对于过去的事情他和令歌一样好奇着,却无从得知。 “我也不知道,”令歌摇头回应,“阿楷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知道,隆豫十一年至隆豫十二年年初,大雪纷飞,天寒地冻,燕北率领魏军驻守紫荆关,那是北魏最后的命脉城池,一旦攻破,北魏之都——燕京便是囊中之物。燕北向来善战,是难得的将帅之才,当时的齐军大帅便是我的父亲,两军旗鼓相当,紫荆关久攻不破,战局陷入僵持阶段。” “后来呢?” “后来紫荆关军营天降大火,魏军大乱,齐军趁机攻入紫荆关,燕北便是在那时死在乱军之中。”令楷回忆着,言语清冷,仿佛将令歌带回那个战火纷飞的寒冷冬天。 “紫荆关失守不久,燕京便被攻破,魏哀帝和他的皇后自焚殉国,北魏覆灭,大齐一统天下。” 令歌颔首,对于这件往事,他有一种惆怅之感,是为燕北,也是为了母亲和师父。 “怎么了?” 令歌回过神来,笑道:“阿楷知道的真多。” “都是从前整理史书时看到的。”令楷笑道。 几日后,令楷带着令歌离开遇仙山,前往玉门关,令娘则心爱遇仙山之景,并未与他们同行。 一路上只剩令歌和令楷两人,他们看着眼前辽阔之景,无边的原野,只觉甚是逍遥自在。 回到玉门关的宅邸之后,令歌打量着宅邸中的陈设布置,只见宅邸朴素无华,种着些许兰花草,走近一看,上面还有着水滴,想来是耿善才浇过不久。 令歌开口说道:“那日走得匆忙,如今再看此处,倒是一个不错的住所。” “那我们可以十天半个月回来小住一段时间,如何?”令楷提议道。 “甚好。” 耿善前来迎接二人,笑道:“王爷,大人,房间我已经打整出来了,现在可以稍作歇息,等午膳好了我再送到房间来。” “不急,我现在先和令歌去一趟玉门关府,”令楷回应道,随后,他看向令歌,又道:“令歌,你把信交给耿善吧。” 令歌点头,他将怀揣在身的几封信悉数拿出,递给耿善。 “耿善,麻烦你去把这几封信按上面的地址寄出。”令楷嘱咐道。 耿善颔首,他大致估摸着这些信的去处,自然是送往长安和洛阳,向故人们报平安。 而后,令楷和令歌来到玉门关府,走进大门后,府中当值官员闻讯,立即带着下属前来拜见。 “下官拜见玉迟王!”官员们异口同声地唤道。 看着面前成群结队的官员衙役,令歌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后的令楷,只见令楷颔首低眉,一言不发。 无奈,令歌只好定下心神,抬手示意道:“诸位大人免礼。” 为首的官员身穿绯色官服,约莫三十余岁,相貌堂堂,毕恭毕敬说道:“下官叶丰,乃玉门关府的太守,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无妨,叶大人无需自责,”令歌摇头回应,“今日我是特意陪令大人前来,顺便想去看望一番边疆战士们。” 叶丰颔首,他见令歌衣着朴素,却难掩其不凡气质,一时心生赞叹。同时,叶丰看向令楷,发现也是一位生得俊美无比,仪表堂堂的男子, 叶丰想起两人传遍天下的故事,只觉两人甚是相衬。 “好,两位请随我来,稍作休息,下官即刻为王爷安排探望战士们。”叶丰引着令歌和令楷两人来到客室之中,并命人奉上茶水点心。 进入客室之后,令歌不再言语,只剩令楷与叶丰交谈着。 “叶大人,今日前来还是得向你赔个不是,那日前来报道后便匆匆离去,”令楷颔首歉然道,“有何差事,大人尽管吩咐。” 叶丰一笑,轻抿一口茶水,说道:“无妨,本来令大人现在便是闲职在身,而且这玉门关府平日里也并无多少公事,不过你这么一说,我手里倒是有一件差事你可以去做。” 令楷挑眉,问道:“何事?” 叶丰说道:“这些年边疆贸易繁荣,只是西域商人和我大齐商人始终有着语言和习俗的差异,所以我们现在需要一个人去把西域人的习俗和常用语言专门整理成册,也好供我们学习借鉴,令大人博学多识,在我看来,你再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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