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站到姜绪风这一边也是宋皇后出手,给她的大儿子谋了个还不错的官职。不过这么多年,成旭长公主可没少给姜绪风和宋皇后打探消息,也算是合作愉快吧。 温璟心里也清楚,但场面话还是要说一说。 “殿下,父亲今日给臣妾回信了,年关时边关最是要紧,父亲在信中说过年怕是回不得京城了。” 姜绪风装作安慰的样子:“岳父镇守边关,为了大雍戎马半生。等到年节的时候,孤与太子妃多送些东西到边关去。” 手里握着兵权的人,总归是帝王多疑的首选。姜绪风现在是储君,他需要这份助力登上皇位,等到姜绪风成了坐在龙座上的那个人,到时候的心思谁清楚。 温璟也是防患于未然,以为父亲今年能从边关回来,好让他也见一见这太子女婿,最起码联络联络感情,表一表忠心,她也能叮嘱父亲一番,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温璟说完了事情,与姜绪风闲聊了一阵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她的眼神在姜绪风身上扫了一圈:“殿下,臣妾下午无事,不如殿下陪臣妾对弈几局可好?” 姜绪风的伤其实早就好了,只是右肩的位置不能活动幅度太大,现在吃的也是太医院补身子的药膳。 他瞧着太子妃漂亮的眉眼,脑子里不自觉就往下三路想,第一次觉得自己面皮有些薄:“好,太子妃有命,孤如何不应。” 成旭长公主的生辰宴在十月中旬,天冷了却还没下雪,没什么景色可赏,成旭长公主便办了一场围炉宴,倒也稀奇。 京中各家的女眷几人一个小矮桌,廊下是花园败落的景色。有那能说会道的直夸风雅,话说的七拐八拐却不叫人厌烦,捧得成旭长公主好一阵害臊。 “瞧瞧她这一张嘴,快吃些果子堵住才是。”成旭长公主面上带笑,显然只是玩笑话。 那妇人很年轻的样子,温璟不认识,却能看出与成旭长公主十分熟络。 “让太子妃见笑了,那是驸马的侄女,前些时候来京中做客,哪里都好,就是这一张嘴讨巧了些。” “姑母生辰,依我看能哄得姑母欢心,是大功臣,该赏的。”温璟笑吟吟的,她没什么架子。众女眷都已经了解了这位太子妃的性子,是个不爱凑热闹的。但你只要恭敬和气的跟太子妃说话,太子妃都给几分薄面。 那妇人也不见害怕,是个大胆的,起身福礼:“臣妇谢过太子妃娘娘,谢过长公主殿下。” 这一下逗的整个席间都笑闹做一团,广平长公主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轻轻皱了皱眉。 “京中好久也没这么热闹了,还是姐姐会安排。”广平长公主淡淡一笑,她声音并不大,只像是在闲聊一般。 “太子在府中修养,我也没什么能帮的上的,选了些还能用的上的补药,也算是我这个做姑母的一点心意。” 成旭长公主瞥了她一眼,太子受伤,哪个府没送东西过去。 温璟对着广平长公主态度平平,根本瞧不见刚才与成旭长公主那般亲昵的样子:“谢谢广平姑母。” 随后温璟转头,眼含歉意对成旭长公主道:“姑母,出门前殿下可是再三嘱咐我跟姑母请罪。” 成旭长公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温和:“太子的心意我心中感念,你也不要担心,我听闻大理寺不是查有进展了,很快皇上就能还太子一份公道。” 温璟一副我听进去了的模样点点头,其他女眷也纷纷安慰。 “今日是姐姐生辰的好日子,我敬姐姐一杯。”广平长公主脸色难看一瞬,又恢复过来。 宁王妃坐在广平长公主的对面,将广平长公主假惺惺的样子全都看在了眼里。 原她才是个蠢的,自她父亲失势,广平长公主就再也不是那个温和可亲的姑母。 态度冷淡,言语间也带上了刻薄。府中宴请也没有她的帖子,只是说她身子不好,广平长公主心疼她叫她在府中修养,若不是她姨母恰好在场…… 以前不就是,她说些酸话,广平长公主就忙着出来打圆场。踩着她,什么好处都叫广平长公主这个姑母占了。 宁王妃扯了扯嘴角,一丝讽刺就挂在嘴边。 广平长公主本来就被眼前和乐的宴请场景弄得心里烦躁,抬眼正瞧见宁王妃的那丝讽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待宴席结束,出了成旭长公主府,广平长公主一下变得面无表情。 席上宁王妃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坐在那里面色阴郁,仿佛地里刚爬出来的女鬼一般,广平长公主就觉得十分丢人。 她能有今日荣耀,全是因为她识时务。并不是因为她觉得宁王是个潜力股才支持他,而是因为康德帝的态度。 当宋氏施压,朝臣对康德帝宠爱荣贵妃,偏宠宁王都颇有异议的时候,只有她跟皇兄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所以她要比历代的长公主活的都体面尊贵。 可是今日广平长公主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她看着成旭生辰偌大的排场,看着太子妃丝毫没变的雍容华贵,在场女眷无一不吹捧她们的样子。 广平长公主几乎一刻都坐不住。
第73章 “放肆!放肆!” 康德帝的怒喝之声传遍了整个太宸宫,两仪殿内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康德帝喘息的厉害,似是马上就要倒仰过去。 “皇上息怒,”项公公赶忙上前倒茶,又一下下给康德帝顺气,“皇上何必理会那些刁民的闲言碎语。” 康德帝斜斜睨了项公公一眼,没有挥开他,只冷冷的哼了一声。 民间太子遇刺幕后真凶其实是康德帝的流言,终是进了康德帝的耳朵。 康德帝极为重视自己的名声和脸面,又或许是流言猜中了康德帝阴暗的心思,康德帝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炸了毛。 康德帝啪啪的拍着桌子:“钱哲茂去哪了,让他给朕滚过来!” 叫禁卫统领过来无非就是让钱大人去处理那些说闲话的百姓,只这是做了怕是更要坐实了流言。 这事不能劝,要不会惹得康德帝怒火更盛。 项公公瞧着康德帝的神色,眼珠子一转:“皇上,奴才听说大理寺在兵部已经查出了个来龙去脉,不如皇上给路大人一个决断,此事了了,那些刁民自然就会闭上嘴。” 康德帝沉着脸色瞧了项公公一眼,项公公背脊一寒,冷汗都要掉下来。 半晌,康德帝才缓缓道:“传大理寺卿路明远进宫。” 路大人的案子进展的十分顺利,大理寺卿的其他人都说总算是老天爷开眼,放了他们一马。 只路大人沉默非常,那证据像是一样样送到大理寺,他虽有怀疑可却不敢言。 康德帝的一道旨意将路大人叫进了宫,半个时辰之后,兵部尚书纪东便下了大狱。 纪大人的下场不言而喻,刺杀太子罪同谋逆。 日子进了十一月,案子还在收尾,纪大人便留下一封血书承认了刺杀之事自杀于狱中,只求皇上能看在他多年辛勤的份上放过他的家人。 纪东曾是周升明的学生,他到底刺没刺杀太子周升明心中自然清楚。周大人跑到两仪殿跟康德帝痛哭流涕,持续卖惨,不但得到了康德帝的‘怜惜’,也算是最后保住了纪东的一丝血脉。 而在纪大人自杀的这一日,姜绪风终于对外声称自己已经痊愈。 今日是给皇后请安的日子,自姜绪风受伤,皇后就派人告诉温璟先不必前来请安,好好照顾太子即可。又时常派身边的穗荷姑姑前来太子府看望,姜绪风痊愈,是要进宫给宋皇后报个平安。 昨夜姜绪风自己宿在观澜园里,并未跟温璟同行。 宋良娣梳妆好之后看见姜绪风独自一人候在那里,立刻笑的跟朵花一样,扶了扶鬓边的步摇加快步伐走了过去:“表哥!” 姜绪风露出一个很浅淡的笑容,他对着宋良娣真的有些腻歪,没怎么变过的妆容打扮,老套的邀宠手段和不太好的脑子。 宋良娣羞涩的笑了笑,用手拽住了姜绪风的袖子:“表哥,姝儿最近都很是听话,还跟嬷嬷们学了些糕点,今日从宫中回来姝儿想亲手做给表哥吃。” 姜绪风瞧着远处走过来的温璟,轻轻用力抽回了自己的袖子:“不必了,孤还有别的事情。” “表哥!” “殿下,” 前日里已下了初雪,虽是轻轻飘飘,都没给事物落上颜色,可到底还是进了冬日。 温璟发髻高挽,鬓边几朵玉髓珠花,一身浅金色的袄子,里面是藕荷色的裙衫,外面的披风同裙衫同色,毛边用的便是姜绪风给的白狐皮。她衣服上熏了暖香,遥遥走来像是带出了一片春意。 “臣妾耽误了些时候,让殿下久等了。” 姜绪风眼中惊艳一闪而过,笑意溢出来眼底,牵住了温璟的手向前走去:“太子妃今日甚美。” 宋良娣本来站在姜绪风身侧,不得已让出了位置,她脸色立时变得难看妒恨。 皇后许久没有见到姜绪风,心中还是挂念,看见自己儿子全须全尾的站在自己面前,罕见的红了眼眶。 姜绪风的表情却很是平静,皇后几乎将他的衣食住行全都问一遍,他都很有耐心全都一一回答。 皇后瞧着姜绪风的态度,暗自点头,总算是真的放下心来。 皇后端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眼睛瞄向了坐在姜绪风身旁的温璟,这个儿媳这么些日子不见,也是不同起来,眉眼间已有了世家风范,一举一动都仪态万千。 装扮也是一如既往的奢华装扮,瞧瞧那披风和袄子上的毛边,再瞧瞧那衣服的料子,跟她这个皇后也不差多少了。 再去看真正世家出身的宋良娣,这对比就有些明显。 宋良娣面色带着不愉,刚进来就迫不及待的插话,见自己没有理会,便那副脸色的低着头摆弄自己的衣角。 皇后心里叹了口气,她对温氏还是不如意,不过自己这个侄女也是真的比不上温氏。嫂嫂也是个能干的,怎么就把女儿养成了这副样子。 “本宫之前听闻府中的杜氏也有了身孕,如今也安稳了吧?” 这话就是问温璟的,温璟轻轻一笑:“母后关心,杜氏身孕也两个月了。” 果然,宋良娣立刻抬头看向皇后,一脸的委屈。 皇后眉头一拧,她不过就是问一句,毕竟杜氏是个良娣,温氏还真是会挑拨。她淡淡看了一眼温璟:“嗯,子嗣繁茂才是好事,不过儿女都是随缘的,你也不必着急。” 姜绪风放下手里的茶盏,朝着皇后看了一眼,又回头去看温璟的神色,温璟神色如常,依旧笑着。 她为什么没有孩子,她和姜绪风心知肚明,皇后即便不知,可总对着儿媳拿孩子说事只会显得她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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