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罚板子十下以示惩戒,夺去二等管事的职位,罚去外院。” 兰苕话音刚落,魏婆子就睁大了眼睛,看着粗使婆子上前来压住她,魏婆子立刻大喊起来:“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冤枉奴婢,奴婢根本没有打碎过什么安神香,奴婢不认!” 身后的板子第一下落下,魏婆子的声音一下变了调,一声惨叫让周围的其他管事们更加沉默,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 “太子妃你心肠恶毒,草菅人命!你们以后......” 按着魏婆子的一个粗使婆子见她越说越不对劲,立时从怀里掏出一团麻布,囫囵的塞进了魏婆子的嘴里。 魏婆子被堵了嘴,只剩下了闷哼的声音。 兰苕赞赏的看了一眼那个粗使婆子,一直等到了十下板子打完。 魏婆子哼哼唧唧,出气多进气少,兰苕瞥了她一眼,提高了声音道:“太子妃娘娘赏罚分明,自掌管后院以来,对你们也是十分公正宽和。” “可有些人竟不知感恩,辜负娘娘信任,犯下大错。如若再有发现,便同今日的魏婆子一般。” 底下的管事心里清楚兰苕姑娘有些云里雾里的话到底在说什么,都十分庆幸自己没脑子一热,为了眼前的那点子好处毁了以后,一时间纷纷应和兰苕。 兰苕笑了笑,又给了一颗甜枣:“娘娘心善,你们做好了事情自然也有奖赏,马上就快要入冬,下个月的例银便每人多发二两银子。” 管事们一听,都有点笑模样了,虽说这二两银子对一等管事来说可能就是个添头,可二等,三等的谁会嫌弃银子多。 这事情闹得阵仗大,杜良娣早就得了消息,听素语回来说被罚的是二等管事魏婆子,脸色一下就变的有些晦暗不明。 紧接着又听完素问说的全程,杜良娣实在是没能压下那口气,将手里的杯盏摔了出去。 “太子妃真是好心思!” 杜良娣喘了几口气,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完全是想错了,她以自己身处的位置和心思去揣摩太子妃的心思,可她和太子妃之间从来就不是对等的。 太子妃根本不需要多么复杂的手段,简单粗暴就能解决一切,因为她是府里的女主子,即便是在殿下面前都有一半的话语权。 杜良娣想到这里,忽然就平静下来。她在回想太子妃刚入府时她的表现,她那时候是很清醒的。嘲笑宋良娣认不清现实,不自量力,然而她现在跟那时候的宋良娣有什么区别。 “良娣......” 杜良娣抿了抿唇,好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拿起一本诗词继续看,只是半晌都没进去一个字。 太子一派的官员近些时候给府里送了不少好东西进来,还有三四只嫩羊羔。大雍人常吃猪肉和禽类,牛是农耕的来动力,皇家都甚少吃。羊也很受大雍人喜爱,不过不常见罢了。 正好这送来的嫩羔羊可以拿来吃暖锅,姜绪风下午就让人去通知了长春园,晚上和温璟一起用。 现在听了后院里的事,姜绪风摇了摇头,又有些开玩笑似的问朱湛:“太子妃心情瞧着不太好,孤是不是明日再过去?” 朱湛一笑:“殿下,太子妃娘娘见到您心情也就好了,若是您爽约,娘娘才要难过呢。” 姜绪风轻勾了勾唇,显然是高兴了:“叫你办的事情办好了没有?” “殿下吩咐,奴才哪有不妥当。”朱湛又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殿下,这不怪奴才,是大理寺的官员查的慢呀。” 姜绪风睨了他一眼,骂了一句站起身:“没用的东西,去长春园。”
第71章 “哎呦,你们怎么还不明白,这根本就是上面那位要太子殿下......” 一个穿着打扮还算样子的老秀才,大清早坐在街边的小摊上已经说的吐沫横飞。他声音阴阳顿挫,吸引了不少吃早饭的食客,这句话说完还在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周围立刻哗声一片,大雍没那么多不能议论皇家,朝政的规矩,要不之前哪能有那么皇家的八卦传出来。 另一个常来的食客看着老秀才一副要去说书的架势,瘪瘪嘴,呛声:“于秀才,你可别瞎说,太子殿下可是那位亲子。再说,太子殿下素有宽和之名,有这样一位继承人可比另一位好吧。” 那于秀才见人反驳他,当即语速加快道:“你懂什么?说不得就是储君对比另一位出众,上面那位才忍不得,谁不知道咱么这位储君哪都好,就是不得......” 眼看着于秀才越说越直白,又有人赶紧阻止,摊子上人越来越多,人声嘈杂说什么也不再能听得清。 一直坐在角落桌子的大理寺卿路大人瞧着碗里剩下的馄饨也没了胃口,他叹了口气,太子殿下遇刺这件事迟迟没有结果,民间流言四起,他已经不止一次听过这样的言论。 说什么的都有,但最多猜测的无非就是宁王殿下,只是不知哪天开始,怀疑对象就变成了康德帝。康德帝偏宠宁王,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对太子殿下下手,是为了给宁王让道,有脖子有眼还有依据,路大人都要信了。 路大人一只脚刚刚迈进大理寺的门,他下面的一个大理寺少卿面如菜色的走到了路大人面前:“大人,您先看看这个。” 大理寺的折子于当晚呈到了康德帝的桌案前,可惜康德帝沉迷美人乡,正跟悦婕妤在床榻上耕耘,项公公亲自通报都被迎头一个玉枕砸了出来。 隔日早朝上,各处的折子就如下锅的饺子一封接着一封。 康德帝这才想起来昨夜大理寺上了急奏,说是太子遇刺的事情有了线索,只是路大人不知道怎么决断,请皇上定夺。 康德帝拿起路大人的折子,借着遮掩打了哈欠,哈欠打到一半看到折子上的内容,一下呛咳起来。 “放肆,”康德帝顺了气,一声怒喝,直接将折子砸到了兵部尚书纪东的头上,“纪东,你怎么解释?!” 不巧的是折子的边角正砸在纪大人的额头上,纪大人本来还悠哉的看戏,一下子人都懵了,捡起折子粗略的看了一眼,“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皇上,臣冤枉!” 那折子写的便是大理寺查的东西,行宫的那个内应太监死在了牢里,大理寺彻底没了线索。 路大人不得不又换了一个方向,查那些仅剩的兵器。大雍对铁矿的管制严格,那刺客们用的箭头是哪里来的。三四日,就有下属发现了那箭头上掺杂许多杂质,有一块有个明显的刻痕,像是朝廷发的兵器上的标记。 民间熔铁的技术并不如朝廷的成熟,很多时候都会因为温度问题留下之前物件的痕迹,所以刺客用的兵器可能是朝廷流出去重新熔铸的。 当时这消息已经震的大理寺官员都不想查下去了,路大人昨日一大早又得了那位大理寺少卿的新进展,兵部在太子殿下遇刺前半个刚好销毁了一批废弃的兵器。 路大人再一联想外面的流言,整个人都发麻,坐在桌案前大半天,最后把这个烫手山芋直接丢给康德帝。 大理寺办案也没特意隐瞒,有心人稍稍一打听就知。再经过一晚上的发酵,纪大人刚一跪下去,朝堂上顿时七嘴八舌,好几个御史已经出列参上纪东一本。 宁王已经转过头去看自己的外祖父,站在宁王身后的周大人却阴沉沉的看向朝上那个空出来的位置,他就知道太子这次冲着他们来的,算是户部一事的回礼,只没想到太子还真豁得出去。 宁王一派的官员接收到周大人的暗示纷纷出列为纪大人说好话,只可惜,这件事不是小事,储君遇刺动摇国本,中立的官员看戏看够了,也出来说了句公道话。 纪大人和兵部的几位主事都被停职,案子继续交给大理寺。 不过康德帝的耐心已经告罄了,整日全是太子如何,为太子讨公道如何,康德帝不为人知的恶毒心思容不得他继续听这样的话。 又给路大人下了最后通牒,要是再找不出幕后主使,整个大理寺的官员都不必再干了。 消息传回太子府的时候,姜绪风还舒舒服服的窝在榻上,显然是太子府的条件更养人,舒适的环境让人犯懒。 他摩挲了一下手里的手炉,笑了一下:“真是为难路大人了,等孤拿下兵部可要好好感谢他一番。” 朱湛笑的有点邀功的意思:“今日奴才可是听了点有意思的东西。”他俯身靠的姜绪风近了一些,将外面的流言跟姜绪风嘀咕了一遍。 姜绪风听完,倒是有些惋惜:“可惜孤看不到孤那位好父皇的神色,要不肯定有趣。” “告诉他们动作快一点,这事拖得太久了。等把姓纪的换下去,时间也就差不多了......说不得还能过个好年。” 姜绪风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只是他真的等的太久了,已经开始到了迫不及待的程度了。 朱湛应了姜绪风的话,又从怀里拿出一张信纸:“殿下,北边温大将军回信了。” 当时行宫遇刺,还是姜绪风提醒温璟给温知南写封信报平安,省得温知南听了传过去的消息没头没尾,跟着担忧。 只不过他这封信中夹带了一些私货,康德帝在周大人反复游说之下,已经同意了周升明让边关将领回京述职的提议,姜绪风则是在信中说了另一个建议罢了。 两封信,一封已经到了温璟的手里,另一封便是单独给姜绪风的。 姜绪风将信从头看到尾,神情有点古怪,摸了摸鼻子。 “殿下,大将军?” “咳,没事,岳父已经同意了,孤一会再回信。”姜绪风也不能告诉朱湛,虽然温知南同意了姜绪风的计划,却给他臭骂了一顿。 “殿下,太子妃娘娘来了。”
第72章 温璟进到屋内的时候,姜绪风就是一副不太自然的神色。 温璟笑着走过去用手抵住姜绪风的胸膛:“殿下,做了什么事情瞒着臣妾,臣妾怎么瞧着您这么心虚啊?” 姜绪风握住温璟的手指:“孤最近一直老老实实呆在观澜园,太子妃可不得冤枉孤。” 温璟坐在姜绪风身侧:“臣妾可不像殿下这般清闲,后日便是成旭姑母的生辰,殿下还在修养今年不能跟臣妾一起了,臣妾便想着给成旭姑母的生辰礼厚一些。” 兰苕拿上来一张贺礼单子,姜绪风只粗略的扫了扫:“太子妃决定就好,到时候太子妃可要给孤说说好话。” “殿下这是什么话,姑母疼爱殿下,殿下受伤在府中修养,姑母叫人送了好多补品进来,心疼殿下还不及。” 姜绪风捏了捏她的手指,一切不过是利益使然罢了。成旭长公主一直不受先皇喜爱,嫁的驸马平平。后来做了长公主也不及广平长公主与康德帝的感情深厚,想给自己的大儿子求个官职都求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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