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屿舟没有直视江野,而是用脸贴了贴小不野,道:“我走了,小不野想我怎么办?我要陪小不野长大。”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走,他愿意回到镇北侯府,陪着江野。 江野蜷缩的手指忽然放松开来,眸光晶亮地盯着聂屿舟笑道:“小少爷既然愿意纡尊降贵跟我吃苦,那我一定让镇北侯府上上下下好好照顾小少爷。“ 净尘大师舍不下小不野,不过他的容貌是有许多京城中的官员见过的,乍然回来只怕会引起疑心波动,所以他利用医术给自己换了一副面容,装扮成和明境一样伺候江野的小厮。 一行人进了京城,来到镇北侯府,府门口的人络绎不绝,鞭炮声震天响,再看那气派的府门,挂满了红绸,灯笼也换了崭新的,可以说是喜气冲天。 聂屿舟道:“莫非今天是江豫和聂琼春的大喜之日?” 江野伸了个懒腰,掀开帘子往外面一看,笑道:“正好,讨杯喜酒喝。” 江野抱着小不野下了马车,那边新娘子聂琼春和新郎官江豫正要进门,但江野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住了。 “镇北侯!他怎么会在这?” “镇北侯手里的孩子是谁?” 聂屿舟也从马车上下来,满面笑意地站在江野旁边,两人一娃,足够看见的人浮想翩翩,说不尽的八卦。 众人都以为江野不会出席江豫的婚礼,毕竟江豫要娶的,是江野从前的未婚妻。众人更以为江野已经病入膏肓,终日躺着,足不出户,谁能料到江野会活生生精神抖擞地站在太阳底下? 众人还以为聂屿舟嫁给江野是一桩不如意的事,岂料聂屿舟开开心心和江野并肩站,而且两人怀里的孩子是谁?两个大男人成婚不到半年,没可能生出个这么大的孩子啊! 一阵骚动后,周氏惊愕地走了过来,张皇失措地指了指府内,说道:“侯爷,你……你不是在松风院吗?”她一直派人盯着松风院,这些天根本没有人进出松风院,侯爷和聂屿舟应该都在松风院才是啊!怎么会在这? 而且江野不是残废了吗?怎么还站起来了?这小孩又是谁?和江野长得这么像! 江野道:“我特意来参加你儿子的婚礼。” 周氏笑容僵硬,喉间阻塞半晌道:“这个小孩是谁?” 江野笑得很骄傲:“我儿子!” 虽然聂屿舟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但真听到他这么说,心里还是咯噔一跳,江野真是没皮没脸,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周氏愣住了:“什么?侯爷,你……你哪来的儿子?” “他娘死了,以后我和少夫人照顾他,其余的你别管。”江野懒得再回答周氏,只要当着众人的面承认小不野的身份就行了。 周氏仍然难以置信,江野居然有儿子!他镇北侯的爵位将来必定传给这个小孩子!那周氏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有什么用?她盼着江豫早点成亲生子,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将孙子过继给江野,江野一死,孙子就可以继承爵位! 现在一切都泡汤了! 周氏嘴唇哆嗦:“侯爷,没搞错吗?你怎么……怎么会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江野才懒得理周氏,一只手抱着小不野,一只手牵起聂屿舟的手,往府里走。 聂琼春听到江野的声音,已经很震惊,再听到江野说这是他儿子,更是震惊无比。她掀开盖头,看了眼江野手里的孩子,立马回想起梦里的事,那个小孩根本不是江野的儿子,而是江野姐姐江凝雪和前太子霍宗玮的儿子,将来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 也正是这孩子将来有所作为,江野和聂屿舟都成了人上人。 想到这,聂琼春就气得心口发慌,这一切本来都该是她的。 她笑脸看着江野,对小不野伸出双手:“来,婶娘抱抱。” 小不野没见过这么多人,本就慌得缩在江野怀里不敢看人,偏偏画了浓妆的聂琼春凑到她跟前来,小不野直接给吓哭了。 江野瞪了一眼聂琼春,吓得她浑身一个激灵。 聂屿舟冷不丁来了句:“聂琼春,你自个掀喜帕,这会不吉利的!而且还当这么多人的面,你是不是真心嫁给江豫啊?” 聂琼春气得脸色通红,立马将喜帕放下,窘迫得说不出话来。 江豫更是脸色煞白,感觉自己里外不是人,不知如何是好。 江野向来不在意众人的目光,同聂屿舟回了松风院。 坐在院子里的江纾正在出神,他恪尽职守,真的做到这些天守着松风院不让人进来,但那种痛苦是无法言喻的。他太想念大哥大嫂,更害怕大哥一命呜呼,从此再也不能相见,他毕竟是个小孩子,所以这些天偷偷哭了好多回。 盼来盼去都盼不到大哥大嫂,反而盼到二哥成婚。他一向和二哥没什么感情,不参加他的婚礼也没所谓。 听着外面锣鼓齐鸣,他既不欢喜,也不悲伤,只是想起大哥江野成婚的时候,他第一次见到大嫂,觉得大嫂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男人,不……大哥也是最好看的。 大哥大嫂最般配。 正这么想着,眼前突然闪过江野和聂屿舟的身影。 江纾难以置信,揉了揉眼,发现自己没看错,连忙奔跑过去,喜极而泣,搂着江野不肯松手:“大哥,你……你活了!大哥,我想死你了!” 江野不耐烦被人这样抱着,蹙眉嘶了一声。 若在以前,江纾不敢这样抱江野,在江野表现出不愉快情绪后,必定更是吓得缩手缩脚。但这次特殊,江纾隔了一个多月才见到江野,还以为他死了,他哭着道:“就算大哥打死我,我也不松手!大哥,大哥!” 聂屿舟摸了下江纾的头,笑道:“你放心,他死不了,大概有可能比我们命还长呢。” “真的吗?大哥好全了吗?那太好了!只要大哥好好的,我愿意折寿二十年……三十年!” 聂屿舟轻轻呵斥道:“别胡说!” 小不野探头探脑,忽然道:“我都不哭,你这么大个人还哭,你羞不羞?” 聂屿舟没好意思戳穿小不野刚刚被聂琼春吓哭,只是笑着看小不野。 江纾这才注意到江野怀里的小孩,道:“你……你是谁啊?” 小不野在江野怀里,又伸出小手手拉住聂屿舟的手,软软糯糯说道:“我是他们的儿子。” 江纾:“啊?” 两个男人也能生孩子?就算能生,这也太快了吧! 江野捏了下小不野头顶的毛,狐狸笑:“对,说的很对。” 聂屿舟:???反正不是我生的。
第33章 聂屿舟回到房间收拾,何嬷嬷和芳青忙不迭进来帮忙,一面轻悄悄地问聂屿舟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事,一面又忍不住打量那个新来的小家伙——小不野,玉雪玲珑,可爱至极。 何嬷嬷自然知道小不野并非江野的孩子,不过既然侯爷认定,那侯爷肯定有他的道理,何嬷嬷定然谨遵,不会泄露分毫。 聂屿舟问她们:“最近你们守着松风院,可有发生什么事?” 何嬷嬷道:“少夫人放心,没什么大事,也就偶尔老夫人过来闹一闹,好在三少爷守在门口,坚决不让她们进来,所以她们一直以为侯爷和少夫人都在松风院里。” 聂屿舟心道,就算她们这般认为,估计也早有人暗中盯着松风院,发现了异常,不然怎么会派人去无妄山刺杀。这镇北侯府看着光鲜亮丽,实则四处潜伏着危险。 聂屿舟让何嬷嬷收拾出一间厢房来,给净尘大师和小不野住。小不野自出生以来,便是净尘大师抚养,如今也还该他养着,不过现在又多了很多爱他的人。 忙碌了好一阵子,一切安定下来后,房间里只剩聂屿舟和江野,聂屿舟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江野躺在椅子上,懒洋洋地道:“小少爷,回到故地,你什么心情?” 上次回来拿钱买人参,是因为江野出现生命危险,这次回来时带着健康的江野,聂屿舟心里头如春花绽放,无限欣喜。聂屿舟道:“我喜欢待在熟悉的地方,在熟悉的人身边。” 江野坐了起来,一把握住他的腰,捏了捏,道:“奔波了一天,小少爷必定辛苦,我给你揉揉腰。” 聂屿舟的腰很敏.感,一被碰到就容易不自觉躲开,这回也不例外,他尬笑道:“不必了侯爷。你才醒过来,还是好好歇着吧。” 江野手上力气大得很,捏着聂屿舟让他根本没办法躲闪,一下一下捏着聂屿舟的腰,确实让他很舒服,奔波一天的疲倦得到缓解。 江野慢悠悠道:“我都躺了那么多天,睡够了。现在有充沛的精力看着你。” “我又不会跑,侯爷看着我做什么?”聂屿舟回头看了眼江野。 江野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儿又说:“你先前说希望通过绘画来赚钱,现在还这么想吗?” 好好地,江野怎么提起这件事? 聂屿舟从小对绘画充满兴趣,在这方面也确实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所以他对未来的畅想离不开绘画,终极梦想就是当一名闻名遐迩的画师。他享受着江野给他揉腰带来的通快和酥麻,道:“想啊,我想画很多很多画。” “好啊,你想做的事尽管去做就是,我绝对支持你。” 聂屿舟转过身来,看着江野道:“你还没看过我画的画,要是我画得很差,根本入不了你的眼,你还支持我,这不显得你没品味吗?” 江野道:“你画得好不好,和我支不支持你是两码事。” 聂屿舟瞧着江野明晃晃的笑容,忽然有了某种触动。他不敢多看江野,把早就给江野画的画像拿了过来,道:“还请侯爷打开看看,若是满意,再说不迟。” “这可是珍品。”江野手指敲了敲画,正要解开,忽然明境进来说三皇子和聂家大少爷聂行远一同来了。 按理说,这两人都是聂家那边的人,今天是江豫和聂琼春的婚礼,这两人应该出现在聂府才对,怎么会突然来找江野? 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他们是听说江野从外面站着回来,所以特意来看江野的,而非观婚礼。 消息传得可真快啊,宫里人都知道江野精神抖擞地回来了,那肯定就有人猜出这段时间松风院无人进出另有蹊跷。 很快三皇子霍宗顼和聂行远一同进了松风院,江野懒洋洋站起来迎接。 霍宗顼的目光先在聂屿舟身上溜了一圈,而后才看向江野道:“镇北侯如今能站起来了,气色看着也很好,想来是病大好了?” 江野笑盈盈地望着聂屿舟道:“是爱妻照料周全,说起来还得感谢皇上皇后赐婚,不然今儿个我病也不能好。” 霍宗顼又看了眼正在低头倒茶的聂屿舟,心中很不舒坦,这么好的一个美人,赏给你这样暴殄天物之人真是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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