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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松拉着唐荞的手，把他的双手都合在了手心，他牵着夫郎的手，放到嘴边，呼了口热气，还轻轻搓了搓，他道：“你看，手这么凉。” “咳咳咳...” 唐荞还没回话呢，就叫咳嗽声截断了话语，他回头望去，只见羽哥儿满眼笑意地看着他俩。 羽哥走上前，挽上了唐荞的手，他牵着唐荞，朝牛车走去，他道：“要腻歪晚上回家再腻歪，快快快，他们还在村口等着呢，咱们赶集去。” 唐荞笑着回羽哥儿的话，“知道了。” 他不动声色地瞧了陆青松一眼，在陆青松温柔的注视下，唐荞低头浅笑。 唐荞在两人的搀扶下上了牛车，牛车上铺了稻草，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小软包，唐荞坐到了小软包上，很软和，舒服得他挪动了两下屁股，好生感受一番。 这小软包，是松哥特地给他准备的呢，唐荞心里甜乎乎的，他眉眼带笑地又看了看陆青松。 陆青松把大衣铺展开，盖在了唐荞的膝盖上，他还拉着唐荞的手，把唐荞的手放到了大衣下，将唐荞盖得那叫个严严实实。 “还腻歪呢。” 羽哥儿没眼看。 “陆青松，怎么只帮荞哥儿准备小软包啊，也不知道帮我准备一个，我好歹也是你哥夫吧。” 唐荞知道羽哥儿就是玩笑，他轻轻推了羽哥一把，拍拍车上的稻草，笑道：“这不是有稻草给你垫着嘛，你就知足吧。” 羽哥儿擦擦不存在的眼泪，感慨道:“哎，荞哥儿你变了，你的心里没有我了。”他拉着唐荞的胳膊，深情款款地问道:“荞哥儿，你说，你心里可还有我这个哥夫。” 唐荞扭头，故作嫌弃地摇摇头，“没有。” “哼。” “坐好啊。” 陆青松没插嘴两个小哥儿的打闹，他见两人坐稳了，绕到了前边去，他牵着缰绳，赶着牛车缓慢地走了起来。 到村口又接了两个人，一行人坐在牛车上，一边唠着嗑，一边缓慢地往镇上去。 从腊月中旬开始，镇里大街小巷就全都支起了摊子，尤其是东西集市，到处都是卖年货的。 越靠近新春，镇里就越拥挤。陆青松特地挑了个不远不近的日子，既能让夫郎见识一番镇上的热闹，又不会因为人太多，冲撞到了自家夫郎，毕竟唐荞有了身子，不比从前。 到了镇上，陆青松和大家说好了下午汇合的时间地点，大家便分散开了，各自逛街去。 市集旁有专门栓牛、看牛的伙计，两个铜板就能帮你看一天。 两人交了铜板，把牛放给伙计看管，也汇入人流，一道往集市奔去。 唐荞许久没来镇上了，今日一来，集市焕然一新，唐荞几乎都不认识了。 他惊艳得睁大了双眼，兴趣盎然地四处打量。 集市上方悬挂了一排排大红的灯笼，抬头望上去，红色的灯笼迎风晃动，好看又喜气。 唐荞径直往集市里挤，陆青松护在他身旁，跟着夫郎往前走。 吃了许多小零嘴，又买了些年货，唐荞逛累了脚，两人这才退出了集市。 唐荞意犹未尽，他看着路上的行人，耷拉着肩膀，感慨道：“除夕夜肯定更加热闹，可惜，我都来不了。” 今日镇上就热闹成了这般模样，除夕夜，镇上只怕更是人挤人，热闹非凡，他有了身子，注定与那样的热闹无缘了。 陆青松拎着大包小包，还分出些心思，留意夫郎的安全，此刻见夫郎不开心，他又安抚夫郎，道：“明年咱们再来。” 唐荞点了点头，“嗯。” “松哥，糖画！” 唐荞见到不远处的糖画摊子，惊呼了一声，他一扫方才的落寞，一下子就换了张脸，笑嘻嘻地往前面冲。 陆青松无奈地摇摇头，果然还是他的小麻雀，忧愁不过半注香。他快步走上去，叮嘱道：“慢些走。” 唐荞回头，笑弯了眼，他护着小腹，“嘿嘿，我知道的。” 他一边说一边缓了步子，等陆青松跟上他，两人并肩走到卖糖画的摊子前，唐荞指着一只小兔子，道:“老伯，我要这个。” 买好了糖画，陆青松问唐荞，“还要往前逛一逛吗？” 唐荞捏着糖画啃，嘎嘣一声咬断了兔子耳朵，他摆了摆头，“不去了，走不动了。” 陆青松点点头，领着唐荞回到了放牛车的地方。其他人还没来，估计还在买东西。 唐荞坐在牛车上歇脚。 陆青松把年货放在背篓里码好，然后他坐到了唐荞身边，他抚摸着唐荞的肚子，轻声道：“辛苦了。” 若不是有了身子，荞荞只怕还要再逛上一会儿，每次来镇上，荞荞都是兴致勃勃地逛到几乎天黑，哪像如今，身子重，走一会儿便脚累了，有些力不从心。 唐荞盖住了陆青松的大掌，他微微抬起头，对上陆青松的视线，他柔声道：“不辛苦，再说了，累我也欢喜，这是我们的孩子。” 陆青松闻言，伸出手，他盖住了唐荞的小手，帮夫郎暖着手，他笑着重复夫郎的话：“嗯，我们的孩子。” 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听见了这话，在唐荞腹中动作了起来，和外面的父么打招呼，唐荞的肚皮微微鼓了起来，感受到这动静，两人都有些喜悦。 唐荞更是高兴地喊叫了起来：“哎呀！” 他转头，扬起秀眉，“松哥，你感受到了吗？” 陆青松笑着点了头。 荞荞老是和他说，里面的小家伙会动，他也见过荞荞的肚皮鼓起来，但是不凑巧，他从来没摸到过，每次荞荞一惊呼，他就会走到荞荞身边，想要和小家伙亲密接触一番。但是他一伸出手，这小家伙就不动了，像是有脾气似的，就喜欢和阿爹作怪。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里面的小家伙。 唐荞摸摸肚皮，笑道：“你这小家伙，原来是喜欢听好话呀。” 说完，唐荞低下了头，他温声对着肚皮说话：“小家伙，阿么一点也不累呢，阿么可喜欢你了，所以，你乖乖的啊。” 陆青松也略微低下了头，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夫郎小心且虔诚的，和肚皮里的小家伙说话。分明是冬日，他却觉得一股暖流从心间迸发，往全身游走，他整个人都置身于温暖之中。 唐荞撇过头，看向陆青松，他叮嘱道：“刚才那种话你以后不许说了。” 他摸摸肚皮，话语里、神情中，尽显慈爱，他道：“我们小家伙都听得懂的，万一他以为你嫌弃他，不和你亲了怎么办？” 陆青松失笑，他很想告诉夫郎，里面的小家伙一应该是听不懂的，还在肚子里呢，哪里就听得懂人话了。 正此时，小家伙又动了下，再次隔着肚皮，和陆青松打招呼。 陆青松在风中楞了片刻，这小家伙灵到了这种地步？他不说，小家伙都听得明白？ 唐荞用手肘轻轻拐了陆青松一下，“你听见没有。” 陆青松回神，他笑着回夫郎的话:“听见了。” 他还觉得不够，干脆弯下了腰，在唐荞腹部落下一吻，他温声说:“阿爹也喜欢你，小家伙。” 唐荞听见陆青松这话，笑弯了眼。 他摸摸肚皮，道:“我们都喜欢你呢。” 不远处人来人往，两人游离于外界的喧闹，在牛车这方小小天地，他们就这么傻乎乎的，你一句我一句地和肚子里的小家伙聊着天。 第57章、提前发动 后面，两人又受邀去吃了许多杀猪饭，光是二十七那天，他们就走了三家，还好村子里汉子多，分配着帮忙就能忙得过来了，否则，只怕按猪脚的人手都不够。 腊月二十八，两人回了老屋，一道在老屋打糍粑。桃李村就是如此，即便分了家，过年这几日，都是要一家人好生聚上一聚的。 大家聚拢在一处，汉子们一边打糍粑一边聊天，妇人、夫郎们一边包糍粑一边闲话。等到打完糍粑，又全都坐到火边去，嗑着瓜子烤着火，悠闲且快活。 打完了糍粑，一家人又一起吃了顿饭，饭后，季双包了些懒豆糍粑，让唐荞他们兜回家吃。 天冷，这糍粑可以存放很久，白日里饿了，丢一个到火边烤熟就成，方便得很。反正白日里，他们都是烧着柴烤着火的，也就是顺手的事儿。 冬日里，灶台的大铁锅几乎都用不上，人们多是在灶膛前烧火烤，打上一个铁架子，把铁架子放在柴火堆上，架子上面既可以放铁锅，又可以放烧水的陶罐。这样，既能烤火，又能烧水做饭，非常方便，还十分的省柴火。 晚上，堆些瓜子壳和橘子皮在火星子上焚烧，橘子皮水汽重，火燃不起来，但还有瓜子壳，因此，火也不会熄，只是会冒出浓郁的烟，这烟能熏制悬在灶房的腊肉。第二日醒来，柴堆里还有些火星子，加一把易燃的稻草，这火就能燃大了，不必再重新引火，真算得上是一举数得。 回了家，两人进了灶房，陆青松坐到柴火堆前，把灰扒开，露出火星子来，他添了两块柴，又抓了把稻草丢进去，弯腰吹了两下，让火烧得旺一些。柴燃烧起来后，陆青松用火钳把铁架子安在了柴火堆上。 “喝白开水，还是糖水？” 唐荞伸手烤着火，回道：“白开水。” 陆青松起身，把陶罐涮干净，舀了些清水，放在铁架子上烧着。烧好水他又坐了下来，拿起刻刀雕簪子，唐荞暖好了手，则是抱起他的针线筐子忙活。 唐荞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小家伙的衣裳了，估摸着这小家伙五月落地，那时天气好，不似现在这般天寒，孩子好养活些，春夏的衣服单薄，也比秋冬的衣服好做。 筐子里装着一件半成品，唐荞拿了起来，他捏着针头，继续没完成的步骤，把边都锁好，给衣服缝上系带，一件小巧又精致的衣服便做好了。唐荞拎着衣服抖了两下，前前后后看了一遍，确保都缝合妥当了，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唐荞把衣服递到陆青松眼前，“松哥，你看，好不好看。” 陆青松放下刻刀和簪子，拍了拍手中的灰尘，他又把双手在衣摆蹭了蹭，这才接过衣服打量。 他摸了摸柔软的小衣，抬头看向唐荞，笑道：“好看。” 他又抖着衣服多看了两眼，“荞荞，这衣服好看是好看，但是，是不是小了点。” 唐荞接过衣服，回话：“不小，郎中说小家伙长得大，我还特意做得大了些呢。” 他看着陆青松，疑惑道：“松哥，你是不是没见过刚出生的奶娃娃。” “没有。” 果真如此，不过也是，松哥又没什么近亲，一个外男汉子，哪里见得到别家刚出生的奶娃娃。 唐荞笑道：“奶娃娃都这么小的，就这么点。”他用手比划，但是比划出来他也觉得不具体，他又道：“反正再过几月你就知道了，这衣服肯定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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