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个大病初愈的奴隶那可能是他的对手?他只是凭着直觉一握一拧,便听到了压抑的哀叫,以及匕首落地的声响。 顾景林的手脱臼了,整个人冷汗涔涔的几乎要失力跪下。 杀手毫不留情地将刀架在了顾景林的脖颈上,嗤笑道:“呵,你还是快去死吧。” 刀刃迎着初现的月光,泛起骇人的冷光,滋啦一声,溅起血色。 “唔——” 利刃在脖颈上划了一刀深深的口,喷涌的血液顷刻间染红了全身,双眼惊恐地瞪大。 顾景林苍白的脸被溅上了腥甜的血液,他颤抖着跌跪在了地上,张着嘴剧烈地喘息着,眼底还藏着散不去的惊恐。 倒在他面前的杀手已然几近身首分离,他的面上还沾着未凉的血,但令他恐慌的并不只是被瞬间割喉的杀手,而是悄然无息出现在杀手背后的简风白。 简风白的手被火焰灼伤了,溃烂的血色从手背一直蔓延至手肘,但此刻,这只手却握着一把滴血的刀。 他俯视着顾景林,眼眸暗沉沉的,仿佛要将面前的人影完全吞噬。 他的余光瞥见了被丢在地上那把匕首,忽然轻笑一声,然后便将其踢到了悬崖下。 空灵的碰撞声回荡在寂静的夜中,唤回了顾景林的神智,也终于点燃了这几近破碎的沉默。 “你……”顾景林张了张唇,只沙哑着声音说出这一个字,其余的,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该感谢简风白来得及时吗? 他确实是赌了,赌简风白能不能在他被杀死前发现不对劲,然后赶到他所在之处。 但即便他算计到了简风白的到来,即便他一开始计划的就是一场完不成的逃离,这样,就可以抹除他对简风白的背叛了吗? 那他要解释吗?解释什么?解释他计划这一出不是为了逃跑,而是为了…… 罢了,还不如让简风白认为他就是个愚笨的逃犯呢。 “不解释了吗?”漫长的沉默后,简风白忽地一笑,“夫君,不解释了吗?稍微狡辩一下,我说不定就信了呢。” 此刻的简风白难得的好说话,但顾景林知道,这只是假象。 他一言不发,低垂着脑袋,已然做好了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简风白大笑着,但一双狐狸眼却像是癫狂了般瞪大了:“哈,看来是狡辩不了呢?” 他一步上前,粗暴地掐住了顾景林的下颌,烧伤的左手无力垂落着。 “顾景林,知道厨房失火的时候,我拼了命闯进火海救你!燃烧着的房梁砸到我的手上,那时的我却只担心你会不会出事!” 简风白失控地控诉着,声声泣血,泪水不住地落下。 “可你呢……你又背叛了我!你又逃了!” “没有下次了,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你不说话,很好,你要是说话了,说不定我会忍不住把你舌头割了。” “我不会再爱你了,你的余生,会活在水生火热之中,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你不再是顾景林,不再是我的夫君,你只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奴隶。” “你只要会哭就好。” “天还没亮,可惜了,你再也看不到太阳了。” 顾景林缓缓垂下了眼帘,任凭简风白骂着,直到他被压在地上剥掉衣物时,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接下来发生的事,这场赌博,他终究还得搭上更多的筹码。 - 天明之时,禹州官府内又送来了一道急报,尉迟骁本以为是关于雨山竹屋的事有了新的发现,没想到,下属传上来的竟是一只伤痕累累的木隼。 尉迟骁一看,就愣住了。 这样的小玩意儿一般人只当它是个孩童的玩具,但禹州军不会。 当年,多方势力与禹州军对峙之时,林深便发明了这名为军机隼的玩意儿,配合自制的密码,用于在军中传递消息。 若风势好,军机隼能在空中滑翔几里,同时发出尖锐的哨鸣,以便各军接收。 因此,当郊外的禹州守军听到哨鸣之时,立刻就凭声寻去,打着火把找了一天一夜后,终于在水潭旁找到了这摔得四分五裂的军机隼。 尉迟骁单单看这军机隼的模样,便心颤不已。 在禹州军中,会做军机隼的人不多,而林深就是做得最好的人。 一日,尉迟骁去向林深讨教做法,林深当着他的面做了个,他发现,军机隼的翅膀接口处的圆环似是编得与他人不同,便问了问。 谁知林深答道:“唔……也不是什么优化的技艺,算是我自己的习惯吧。” 而这军机隼,虽然掉了一边的翅膀,但剩下的那一边的环却明明白白是林深的技艺。 顾景林……居然在禹州吗?! 怀着激动的心情,尉迟骁翻开了军机隼的腹部,其上刻着些奇怪的符号,但精通密码的尉迟骁很久就辨认出来了。 “西南,山势陡峭,多竹,有敌……”尉迟骁立刻反应了过来,问下属道,“雨山那边有什么发现?” 下属回道:“大致确定了西月盟所在的方位,约摸在禹州塔南方。” “很好,去找多竹林的陡山,务必抓紧时间找到西月盟。”尉迟骁攥紧了手,心里既激动,又恐慌。 看来,顾景林很可能已经落到了简风白手中,他不敢想象顾景林是如何传出这份消息的,因此,必须快些、再快些将顾景林救出来。 - 在一片漆黑之中,顾景林听到了耳边传来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如同催命符一般,一下下敲在他摇摇欲坠的心上。 被简风白带回来后,他便被关进了一间漆黑的地下暗室之中。 他被锁在刑架上,被蒙上了眼,被喂了烈药,然后就在空无一人的黑暗中痛苦挣扎着。 一天一夜,简风白没有出现,陪伴他的是几近窒息的黑,以及一次次在崩溃边缘来回拖拽他的烈欲。 他身上的衣服被汗打湿,又慢慢地干了,直到他终于熬过去、药效散尽时,他才再次听到了脚步声。 他明白,刚开始的一天一夜,只是开胃菜罢了。 “你在怕吗?”简风白阴恻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别怕啊,后面还有更难过的呢,我会好好疼爱你的,来,张嘴。” 顾景林累极了,几近昏迷的边缘,但身上又因为残留的药效而变得敏感,仅仅是被简风白掐住了下颌,疼痛与酥痒的感觉便激得他浑身一颤。 他的嘴被简风白撬开,带着茧子的手指深入他的口中,毫不怜惜地夹住了他的舌。 恍惚间,他想,简风白是要真的割了他的舌头吗? 然而,下一刻舌尖传来的剧烈刺痛似乎印证了他的想法。 “啊——” 他的舌头被锐利的针钉穿,被药效加倍的疼令他出了一身的冷汗,发出不成调的呻吟,他疼得要咬紧牙关,却被简风白钳制着,动弹不得。 这一切还没结束,简风白舔了舔他舌尖上沁出的血珠,然后便将另一个坚硬的针穿过了他舌尖的伤口。 直到简风白松开他时,他还无力地长着唇,唇间露出一小截猩红的舌尖。 而上面,正镶嵌着一颗银色的珠子。 意识迷蒙之时,他手脚的镣铐被解了开来,简风白将他从刑架上放下来,令他跪在了自己身前。 顾景林什么都看不到,但熟悉的姿势已然告诉他他接下来该做什么。 但他好疼……因而迟迟没有动作。 “你,想活下去,对吧?”简风白耐心地抚摸着顾景林的脸,语气中却藏着报复的恶意,“放心,我不会让你死,我还要好好地折磨你,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让你有尊严地活下去。” 他的指尖按上了顾景林干裂的唇:“一天一夜没喝水了吧?再不喝,会死掉的哦。” 顾景林妥协了,顺从地张开了唇。 刚穿了珠子的舌很疼,却能给简风白带来更多的快活。 …… 结束之时,顾景林屈辱地咽下了久违的甘霖,可简风白却突然尖利地笑了起来,然后狠狠拽住了顾景林的头发。 “怎么?做出这样识相的样子是想让我消气?我告诉你,不可能!” “从前是我瞎了眼信你、敬你、爱你!” “现在,你只是我的一个奴隶,一个只配给我宣泄欲望的床奴!” “顾景林,我讨厌死你了!” 顾景林迷迷糊糊地听着简风白的控诉,为什么、明明是很凶很凶的骂声,他却从中听到了悲痛的泣音呢? 在被反身锁在刑架上时,他忽然沙哑着声音开口道:“我从不后悔我做过的事……简风白……你不无辜……”
第77章 伤疤 “闭嘴!”简风白一边哭着一边呵止道,“是因为你先背叛的我!是你先辜负了我的爱!是你在我的心口处捅了一刀!” “你的爱……”顾景林轻笑一声,言语中多有嘲讽,“你的爱,是什么玩意儿?是指将你的救命恩人绑回了盟中强娶?还是为了一己私欲将阿白杀死?” 简风白一怔:“你……你怎么知道……” 是的,他知道。 在救简风白之时,他就猜到阿白腹部的伤是简风白做的,所以阿白才会那怕简风白,因此也更粘他。 可简风白居然就因为被一只猫分去了一小部分宠爱,而在一个漆黑的夜里残忍地将阿白杀死了。 第二天早上,在顾景林发现之时,他还掉了几滴虚伪的泪,斥责山里的野兽无情。 也就是那件事后,他发现顾景林对他疏远了些,他受不了这样,那时月轮盟又催他回去,他便顺势将顾景林迷晕了绑走。 那时,等顾景林醒来时,已经身处月轮盟之内,简风白面带笑意地求娶他,但却没有给他其他的选择。 “我是利用了你……我是要杀你……但你罪有应得……” “简风白,不要和我谈爱了……你的爱自私极了……充满逼迫、威胁、暴力……你却……你却想要妄图我回应……太可笑了……” “我真的……真的希望你——” “闭嘴!”简风白失控地怒吼道,打断了顾景林未尽的话语,随即粗暴地用布料堵住了顾景林的嘴。 “别说了……” 简风白疯疯癫癫地念叨着,手上不知翻找着什么,发出乒乒乓乓的碰撞声。 “别说了……你又不听话了……要给你点教训……对……你已经不是我的夫君了……你是我奴隶……要听话……我要让你听话……” 顾景林的双眼被蒙着,自然看不到简风白在做些什么,但以这样背对的姿态绑着,他大抵也猜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唔!” 好疼…… 针扎的锐痛攥紧了他后腰处的血肉之中,经由药物的作用,疼痛放大的数十倍,令他痛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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