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彻彻底底将自己藏了许久的心,明明白白地剖了开来,淌着血给顾景林看。 顾景林沉默了片刻,终是鼓起勇气,靠在简风白的耳边道出了自己的私心:“我的身份已经没了,我想回雨山,但……我不想和月轮盟的盟主一起,我只想带着我的小狐狸,回雨山去。” 言罢,他又苦涩一笑:“罢了,当我没说过吧,你若因这些话罚我,我也认了。” “不……”简风白搂住了顾景林的腰,深呼吸了一口气,“不能当你没说过,我记下了,你也要记下。” 顾景林解释道:“方才那些话只是我一时情急所述,无论如何,当下还是盟中的事务要紧。” 简风白应道:“嗯,我知道的,如今也确实不是去雨山的好时机。” 毕竟,雨山的屋子已经被他烧了,他还得尽快修缮,还不能让顾景林知道自己干过这样的事。 这晚缠绵之时,顾景林能感受到简风白动作间对自己的珍视,如此,他便明白白日里的那些话奏效了。 夜半之时,简风白亲吻着他汗涔涔的鬓发,有些别扭地问:“你……为什么偷偷叫我小狐狸啊……” 顾景林疲惫地睁开眼,指尖拂过简风白的眼睫:“你的眼睛像狐狸一样,漂亮,媚气,看我时,好像要将牵我进去一般。性子也像狐狸,心机,狡诈,总算计着如何勾走我的心。” “你好像在骂我。”简风白在他颈间蹭了蹭,话语似是抱怨,但又带着点难以掩饰的笑意,“但又像是在夸我。” “嗯……”顾景林迷迷糊糊地应道。 简风白抱着人,不依不挠地撒娇道:“你的夫君还要去处理盟内事务,不亲一下吗?” 顾景林凑上去亲了一下,但眼皮却早已疲惫地合上了。 简风白无奈,只好自顾自地揪着人亲了好一会儿,才轻着手脚离开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一刻钟后,另一个不速之客悄声闯入了屋内,而这时,顾景林却是睁着眼看着来人。 蒋丰本来是来杀人的,如今看顾景林清醒着,不由得对此人提起了兴趣。 “看来你是预料到了我会来?怎的,准备好去死了吗?” 顾景林攥着被褥,冷静地与其对峙着:“你要杀我,可想过后果?” “后果?”蒋丰冷笑着将刀架在了顾景林的脖颈上,“除掉你这祸水,至少不用担心如今的西月被灭。” “然后让简风白与你们离心?”顾景林微微仰着头,直视着他,丝毫不惧死亡的威胁,“他虽不是个好盟主,但你们也得仰仗他的武功吧?你确定那时他不会与你们反目,甚至大开杀戒为我报仇吗?”
第74章 蓄谋 蒋丰本想反驳,但他忽然发现,顾景林说的事情,简风白真的做的出。 想当年,简风白从禹州带回来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在月轮盟最草木皆兵的时候,不顾众人的反对要成亲。 而如今,他居然还将这叛徒好好地安置在盟内宠着! 简风白其人行事太过荒谬,但对顾景林的宠爱却不假,若直接杀了顾景林,他许是会在盟内大开杀戒。 到时候内忧外患,恐怕西月盟难以为继了。 明明明白这个道理,可对上这祸水,蒋丰依旧面露杀意:“那又如何?你留下只会让西月盟重蹈覆辙,若杀了你,也算是祭奠死去的弟兄了。” 顾景林淡然一笑,道:“大人为何不求一两全之法?放了我,皆大欢喜。” 蒋丰大笑道:“哈哈哈,你怕是被吓傻了,居然敢说出这话。” 顾景林悠然地晃了晃脚踝,双足锁着的镣铐叮当作响,昭示着他当下难以言喻的处境。 “简风白深爱着我,但因为我的背叛,他也恨着我。这些日子,我百般妥协,才能得以走出这件屋子。你说,若在这情形下,我逃了,他会是怎样的感受呢?” 顾景林微微一笑,定定地看着蒋丰。 蒋丰明白了顾景林的意思。在这岌岌可危信任之下,顾景林若是逃了,定然会激怒简风白,但这怒意只针对顾景林一人。 一来,不会破坏简风白对西月盟的态度,二来,也能除掉这个隐患。 “看来,你早就算计好了。”蒋丰说,同时心下有了打算。 帮顾景林逃走之后……呵,到时候找个地方偷偷把人杀了,谁还知道呢? - 最终,蒋丰答应了帮顾景林离开。 他也从守卫口中了解到,顾景林自被带来此地后便一直被囚着,没什么机会接触到西月盟的机密,更何况,他也没打算让顾景林活着离开。 不过嘛,为了让简风白相信顾景林是自己逃走的,他自然也要帮忙帮到底,因此,他表面上答应了顾景林的要求,与其约定七日后帮他逃走,但至多也只能帮他支开简风白,否则帮得太多了,就露馅了。 而这几日,顾景林需要得到简风白的信任,获得走出院门的自由。 而契机也到了,三日后,便是简风白的生辰。 - 简风白的生辰并不在那天,事实上,没有人知道他的生辰在哪一天。 一开始,简风白也不在意生辰这种东西,更不会像常人般还特地在生辰准备些什么。 不过四年前,在确定与顾景林婚期的前几日,顾景林问起了他的生辰,他就干脆编了个日子,刚好就在他们成婚的那天。 这自然被顾景林识破了,那时他又顺势卖了惨,说自己从小无父无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生的,最终向顾景林讨了个承诺,答应他在生辰,也就是成婚那日,给他做一碗长寿面。 但最终,长寿面没有吃成,他的婚礼也毁在了捅进心口的一刀中。 这一日,在简风白晨起之时,顾景林主动跪坐在塌上为其更衣,简风白自然察觉到了他的讨好,刚想问些什么,他就主动开口道:“可以……让我走出院子吗?” 简风白的脸色微微一沉:“你要做什么?” 顾景林勉强笑道:“想出去透透气。我走不远的,脚上还戴着锁,你派人跟着我,可好?” “不好。”简风白皱起了眉头,扣住了顾景林的下颌,冷声道,“以后别提这种要求了,我会生气的。” “可……” “非要我把你关进笼子里,你肯消了这念头吗?” 这句话令顾景林噤了声,不再提此事,可简风白越想越气,临走前,他还丢给顾景林一根三指粗的玉势。 顾景林脸色一白,可简风白却毫不留情地命令道:“我不管,你惹我生气了,到我回来之前都不许取下,否则你之后连这门也不要出了。” 他太生气了,他就是表现得太宽容、太好拿捏了,才让顾景林有胆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他的底线。 透气?透什么气?一个小院子还不够他透气了? 还想走出去?走出去做什么?给他逃跑的机会吗? 哼,他这次非要好好教训顾景林,等深夜了再回来,然后再取出湿漉漉的玉,然后把顾景林也弄得湿漉漉的。 简风白就这么赌气了一整天,连带着部下的汇报也没怎么认真听。 等到夜深时,他才勉强说服自己回去,然而,当打开卧房的门时,他就愣住了。 床榻上,如他所料躺着一个面颊绯红的美人,但美人却着一身绯红的衣裙——那是简风白藏在箱底的裙子,一开始是想让顾景林穿上了,但太过露骨了,在他与顾景林“和好”后,他便将其收了起来。 可没想到,顾景林居然在今晚偷偷穿上了。 他喉结微动,缓步靠近了,在他伸出手想要触碰顾景林的面容时,顾景林颤抖着抬起了眼睫,然后缓缓跪坐起身,牵住了他的手。 被子因他的动作而滑落,露出了其下遮了和没遮般的身躯,绣着金凤的红纱缠绵于腰间,却遮不住其下绯红的肚兜。 因着简风白之前给他上了乳钉的缘故,肚兜之上浮现两个充满遐想意味的凸起,简风白脑袋一热,一手解着这件纱裙,一手抚摸着坚硬的两点。 红纱轻扬,却是顾景林将它掀了起来,而后轻飘飘地落在了他的头上,隐隐绰绰地像个盖头般遮住了他的面容。 简风白一怔,还不知道顾景林的用意是什么呢,他的唇就被悄然吻住,唇齿交缠间,隔着一层薄纱,粗粝,酥麻,扰人心扉。 其实,他与顾景林交吻的机会少之又少,也只有在他的逼迫下,顾景林才会偶尔吻他。 可如今,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这样一个主动的吻撩得心乱如麻。 仅仅是加了一层纱,就令他无力迎合,只被动地接纳着这个吻,品尝着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直到一吻结束时,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该掀盖头了。” 一句话,便将简风白唤回了神,他怔然地望着面前之人,许久没有反应过来这话的含义。 而顾景林也不催促,只静静地跪坐着,漂亮的面容在红纱下若隐若现,哪怕见得再多次,也能勾得人欲掀开红纱,一窥其真容。 可简风白没有,他喉结一动,声音沙哑地开口道:“什么意思?你在做什么?” 顾景林攥紧了衣裙,有些紧张地回道:“明日是你的生辰,如今的我,无法补偿你,无法为你做些什么,我找了许久,才找到了一条稍微有些像喜服的衣裙。” 按理说,听带这些话时,简风白该生气的。 想予他一场不像样的洞房?呵,唯独顾景林不配。 他没有忘记四年前,他怀着一颗赤忱的心,求娶他的心上人时,被狠狠捅了一刀的恨。 就是在他掀开盖头,想要去亲吻顾景林时,他被狠狠伤透了。 顾景林怎么配! 可不知为何,他现在却像是被蛊惑了般,生不起气来,还想就此收下这份礼物。 是啊,他何尝不渴望当初缺的那场洞房花烛夜呢? 罢了,都怪顾景林手段了得,令他无法拒绝。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即捏住了“盖头”的一角,慢慢掀开了红纱。 红纱轻落之时,顾景林抬起了眼眸望向自己的新郎,绯红的面颊上满是释然的笑意。 简风白红了耳根,却又强撑着臭脸厉声问道:“我命令你做的事情……做了吗?别以为这样勾引我我就会放过你。” 回应他的,是美人入怀。 顾景林的声音微微颤抖,似是被什么东西折腾了许久,无力忍耐。他耳语道:“夫君……帮帮我……” 简风白的耳尖腾地就红了,他抚摸着怀中人的尾骨,紧张得而动的喉结被舔吻着,他几乎是没忍住哪怕片刻,就将美人压在了床榻上。 洞房花烛夜,自然没那么轻易结束。既然顾景林敢以此勾引他,就别怪他下手重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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