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 霍戍轻轻拍着桃榆的背,安抚着怀里的人:“我就是来接你的。” 桃榆没应话,紧紧拽着他的衣摆。 霍戍怕桃榆淋湿了着凉,微矮身将人抱了进去。 回到屋里,桃榆哭得还是有些抑制不住。 霍戍把打湿的外衣脱了,取了张布襟给桃榆擦了擦头发和脸。 随后又将人抱回了怀里,看着人发红的鼻尖和眼睛,连浓密的睫毛都打湿黏在了一起,他不免后悔方才同他说那些话。 “不要哭,你这样我会不知道该怎么办。” 霍戍低头嘴唇贴了贴着桃榆的眼睑,他的脸颊是凉的,眼睛却在发热,泪水也咸丝丝的。 “我从没有不想和你要孩子,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霍戍徐徐道:“你还记得我们在北域你身体不舒服那天晚上么?” 桃榆闻言眨了眨眼睛,他攀住霍戍的身体在他腿上坐直了些。 “大夫说只是天高气燥有些上火,不只是这样么?” “那次确只是上火。” “但送大夫离开的时候,他同我说你身体孱弱,不易生育。” 霍戍说到此处眉心发紧:“我早该告诉你的,只是当时出门在外,不想你徒增烦恼。” 桃榆楞了楞,他一直是知道自己身体不好的,打小阿祖也告诉他什么要注意,什么要当心,他也都记着。 可是他从未告诉过他自己还有此番问题。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能明白。 彼时他未曾成亲,自也不必考虑这些。 但得到这样一个答案时,他还是有些不太消化得了。 他抓着霍戍的胳膊:“大夫怎么说,他说是不能有孩子,还是如何?” “只是说不易生产。” 霍戍如是解释,未再隐瞒分毫。 桃榆眉头却不见散开。 “我去问问阿祖,让他给我看看脉。” 霍戍却抱着桃榆没松手:“你昨晚便没怎么睡好,不急着一时。” 桃榆闻言抿了抿嘴,心中不安,此时倒也听霍戍的话没有再急着找黄引生。 他转贴着霍戍的胸口:“你昨天晚上怎么不告诉我。” “你在气头上,我若说这些,你承受得了么。” 桃榆微垂着脑袋,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弱:“对不起。” “我不该同你说昨天那些话的。我害怕你走,你要是离开了,我肯定就再找不到了。” 霍戍顺了顺桃榆的头发:“不会。” “不会走。” “我以后不会再对你发脾气了。” “也不会再离家出走了。”
第73章 “脉搏弱不见强,不过比之去年诊的脉来看反倒是还有所好转之相。” 黄引生收回手,看着桃榆:“不见得脉象有问题,你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桃榆端坐好身子:“我身体没有不舒服,是想阿祖给我看看孩子的事。” 黄引生手微微一顿,看了一眼桃榆,又看向了旁侧坐着拧着眉头的霍戍。 “你俩便是为着孩子的事情吵架了?” 桃榆有点不好意思,放低了些声音:“没有吵,只是有这个疑问。” 黄引生见此,看来是又和好了。 如此也好,倒是也省得他们这些做长辈的再操心前去劝阻。 “既是问起,你们俩也都在,我也不必再找机会与你们说了。” 黄引生徐徐道:“你这身体要怀孩子倒是与常人没什么不同,只是体虚,怀胎十月少不得吃苦头,生产也较常人危险多重。” 桃榆听他阿祖也是如此诊断,不免焉儿了一截。 “那怎么办呀?” “自是好生调料,强身健体,若非是以此劝你爹娘,他们哪能舍得你跑北域去。” 黄引生捏了捏桃榆的脸:“不过倒是没白跑,人晒黑了一些,身子骨儿也可见比先时要好一点了。” 桃榆看着黄引生:“爹娘早知道了?” 黄引生点点头。 桃榆恍然,怪不得他和霍戍成亲了这么些时月,家里从来没有张口提过一嘴孩子的事情。 原则全家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不晓得自己什么情况了。 “你也别灰心,我给你开些滋补的药,平素里别再那么懒怠,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会有所好转的。” 黄引生拍了拍桃榆的脑袋:“你年纪也不大点,不急。” 倒是他看向霍戍,感到歉意:“为难了你。” 霍戍回答的果决,未有片刻犹豫: “只要他无事,我不觉为难。” 两人听了一通黄引生的嘱咐以后,心结也算是开了。 外头的雨尚未停,吃了午食,两人又回了屋。 桃榆昨儿夜里便没如何睡着,今儿一早就来了城里,若不是心头一直揣着事情,早便困乏了。 如今误会已然解除,黄引生话也说得明白,孩子是能有的,但为着身子起见,还得好好调理。 他紧绷着的弦也松开了些。 桃榆摸着肚子横躺在了床上,身体懒洋洋的:“要是肚子里的吃食变成孩子就好了,这样就不必担心了。” 霍戍在旁侧坐下,把桃榆的鞋给脱了下来:“睡会儿吧。” 桃榆慌忙抓着霍戍的手:“你也一起睡。” 他怕睡着了霍戍就偷偷回家了。 幼时农忙爹娘便会送他来阿祖这里,他开开心心的吃饱了午饭,娘就抱他去屋里,说睡醒了就回家。 他听话的睡觉,结果醒来却只见黄昏似火,爹娘早自回家了,阿祖借故天色太晚,他得在这里过夜。 虽已时隔多年,他可自如的在阿祖家里过夜了,可现在黏霍戍,他也怕霍戍像爹娘一样把他留在阿祖这里。 “好。” 霍戍倒是没拒绝,并着人躺下。 桃榆又再无芥蒂的贴到了霍戍的怀里。 他看着霍戍欲要圈住他的胳膊,恍然想起了什么。 桃榆手肘撑着趴在床上,拉过霍戍的胳膊,将他的袖子挽了起来。 青筋可见纹路的手臂上,安静的躺着两排牙印,破皮之处在古铜色的皮肉上也隐隐可见泛红。 “我给你拿药!” 桃榆心疼的要下床去,却被霍戍勾住腰给带了回来。 “没事。” “不处理好该留疤了。” “身上的疤也不止这一处,无妨。再者也没有一条疤比这更有意义。” 桃榆听霍戍这么说,眉心微动。 他埋头在霍戍的手臂上轻轻贴了贴:“以后不咬你了。” “可我想咬你。” 霍戍乍然收紧手臂,桃榆扑到了他的胸口上,即便是他整个人都覆在身上,霍戍也未感什么压力,只是觉着这人是真软。 不光皮肉软,还很柔韧。 腿可以分很开。 他直视近在咫尺的人,白皙的皮肤下淡淡发青的血管清晰可见。 嘴唇因为吃了午饭而有了些血色,但也还是色泽偏淡。 “那我让你咬一口回来吧。” 霍戍平躺着,衣服贴合在身上后,有点藏不住鼓起的胸肌。 桃榆的手掌心按在上头,能触碰到他有节奏的心律跳动。 他感觉未曾绷紧的肌肉竟然韧中有些软,顺着霍戍交叠着的衣领口,他把手伸了进去。 霍戍垂眸看着胸口前手,由着他使了会儿坏,方才道:“摸够了么?” 桃榆未有应答,感受着霍戍胸口并不细腻,一样有些粗糙的皮肤,阵阵的热度传递进手掌间,让他有一种触摸荒漠的感觉。 粗粝而热烈。 然则霍戍忽而按住他的后肩将他贴近,未等他反应随之便粗鲁的扯开了他的衣领,旋即埋到了他的脖颈前,一路往下。 桃榆闷哼了一声。 霍戍在桃榆的锁骨上咬了一口,他未曾用力,不过牙齿微微磨过,白皙的皮肤便晕红了一片,留下了牙齿印。 他看着没有破皮的皮肤,好像在欣赏自己的杰作一般。 桃榆却已经眼眶泛红,从霍戍身上抽回了自己的手:“咬没肉的地方多疼啊。” 霍戍抬眸:“那你什么地方肉多。” 桃榆默了默,耳尖微红:“明知故问。” 霍戍放在桃榆背上的手往下移了几寸,揉了揉:“确实肉多很多。” “不过下次吧,我怕咬了忍不住会做别的。” 桃榆红了整张脸,一掀被子钻进了被窝里。 霍戍眼角有笑:“睡吧,雨停了回家。” 他轻轻拍着桃榆的后背,自没午睡,只是安静的躺在桃榆身侧,听着窗外的雨声。 不知是过了多长时间,外头的雨声方才停了,霍戍稳了一刻钟,才将桃榆唤醒。 “回去路上小心,纵马慢些,下了这么久的大雨注意避着山坡走,容易滚石滑坡。” “知道了。” 桃榆系着一件薄薄的披帔,坐在马背上,同黄引生挥了挥手,夫夫俩这才离开贞路巷。 虽是没有下雨了,但屋檐上都还低着水,每条街的石板地砖都被冲刷得亮堂堂。 夹道边的水渠哗哗哗的流着水,汇聚进城中的溪流中,肉眼可见的水位增高了。 桃榆不知道家里的庄稼有没有受灾。 他正忧心着,霍戍忽然勒停了马。 “怎么了?” “去趟医馆拿点东西。” 桃榆扬起眉:“刚才在阿祖那儿怎的不拿?” “你说呢?” “我倒是没什么,你又脸皮薄。” 桃榆立马晓得了。 他耳尖发红,既得知了事情缘由,现在又不是要孩子的时机,他自是不反对霍戍用那些东西。 只是,他放低了声音:“家里不是有么,怎还去拿?我见书上说洗干净了可以反复使,那东西价格本就不低……” 一次一个不是太奢靡了么,再者霍戍那习性一晚上又不止使一个。 “勒得慌。” 霍戍先前考虑桃榆的身体,事出紧急,也只能将就一下。 他实事求是:“还是去买合适的。” 桃榆抿了抿嘴,银子该花则花,也不能委屈了谁。 “那你去吧,我在外头等你回来。” 霍戍翻身下了马,忽而抬头看向桃榆:“要不然你还是同我一起吧。” 桃榆眨了眨眼睛:“我去能干嘛使?” “旁人定然不许试。” “你去帮忙看看大小合不合适。” 桃榆眸子睁大了些:“我哪里看得出!我与它又不熟!” 霍戍被桃榆给逗笑,比起熟,确也还是他更熟。 “好吧。” 桃榆看着霍戍朝着医馆去了的背影,后知后觉他在戏弄自己。 分明先时他一眼就看出天因给的不合适的。 大黑驹甩来甩尾巴,哼哧了一声。 桃榆恍然想起霍戍没有把他给抱下来,他慌忙趴下抱住马鞍:“阿戍,你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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