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郑姣的劝说,桓煜压根没听。他恶狠狠地盯着赵宜怜,那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赵太后这是在做什么。”桓煜说完踢了一脚地上的白绫。 “他残害先帝遗子,哀家气不过,想赐死他。”赵宜怜有气无力地解释道。 “人证呢,物证呢?”桓煜寥寥几句,殿内无一人敢说话。 “陛下,太后她也是爱子心切,没有调查清楚就胡乱抓人,哀家替太后向您赔个不是。”郑姣开口,想给赵宜怜求情。 “太皇太后,这里没有您什么事,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桓煜话音刚落,于忠就识趣走来,请郑姣回去。 “母后您别走!”赵宜怜抱住郑姣的腿,小声哀求道:“您救救臣妾,救救臣妾!” 郑姣让燕嬷嬷把赵宜怜扶起坐下,随后向桓煜交代道:“太后才经历丧子之痛,难免有些不理智,还望陛下海涵。” 郑姣迅速脱离关系,带着一众宫人离开了寿安宫。 赵宜怜靠在椅子上,紧盯着坐在地上的鹤青,敢怒却不敢言。 “你还有什么话说?”桓煜缓缓开口道。 “我恨,我恨没有用毒酒赐死他!”赵宜怜满怀怨恨地盯着桓煜,接着说道:“就算是被碎尸万段,我也要让你失去心爱之人!” “他要真是死了,朕会让整个寿安宫陪葬。至于你,朕会用最恶毒的手段让你痛不欲生!” “哈哈哈——”赵宜怜放声狂笑,等她笑够了,扶着椅边把手站起身来。 本就身体虚弱,赵宜怜没往前走几步就摔倒在地。 她拒绝了宫人的帮助,一点一点地爬到鹤青面前,说道:“你还不知道吧,桓煜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鹤青惊魂未定,此刻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啊,根本就不喜欢你!”赵宜怜艰难地抬起胳膊,指着桓煜道:“他喜欢的可是温柔听话的荣家公子!” 赵宜怜放下胳膊,支撑着身体坐在地上,继续同鹤青道:“你不过是长得像荣鹤罢了,不会真以为他对你是真心实意吧?哈哈哈,要我说,他无非是看你还有利用的价值,把你困在这宫中好解他对荣鹤的相思之情呢!” “啊!” 一个响亮的巴掌拍到赵宜怜的脸上,她半边脸颊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你休得胡说!”桓煜警告道。 赵宜怜已经破罐子破摔,极力自证道:“我可没有胡说!你我认识这么多年,有什么事是我不清楚的?” 桓煜有些担忧,低头看向鹤青。此时鹤青垂头望着地板,根本没有看桓煜一眼。 以为鹤青是听信了赵宜怜的话,桓煜就把火气都撒在了赵宜怜的身上。 “赵太后,你先是在后宫行巫蛊之术,滑胎后又嫁祸给无辜之人,朕说的这些你可知罪?” “我知不知罪又有什么区别,你不还是要废了我!”赵宜怜在桓煜进来那刻起就知道自己的下场,现在已经是心灰意冷,等待他的判决。 “那就去皇陵替先帝守墓吧,母后觉得如何?” 赵宜怜已经看淡一切,得知桓煜没有要她性命,便挪动身子,朝桓煜行了个大礼,“多谢陛下不杀之恩。” 最后赵宜怜在宫人的搀扶下离开,等待她的将会是永无止境的孤寂。 皇陵向来只进不出,若非皇帝亲诏,赵宜怜这辈子都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处理完赵宜怜的事,桓煜向徐音询问起鹤青的情况。 “公子并无大碍,只是伤及声带,恐怕这几天都不能开口说话。” “朕知道了,今天多亏你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公子也算贫道的道友,救他也是贫道分内之事。” “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你先回朝天观吧。” 桓煜打发徐音离开,徐音也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去。 明明救出鹤青的人是他,但最后留在鹤青身边逞英雄的却是别人。 这个想法一出,徐音立刻反驳了自己:自己明明是修道之人,怎可对凡尘的人和事这么上心。 本不该如此的,难道是我动了道心? 师父曾经说过,动了道心就是存有心魔。心魔不除,他便永无修道大成之日,多年的心血也将付之东流。 对鹤青的事如此上心,这样真的好吗? 徐音陷入自我怀疑,不过他很快就想开了:反正要送鹤青离开,日后定不会再相见,久而久之,心魔自然消除。 徐音一走,桓煜便抱着鹤青回到太极殿。 看到他脖子和手上留有红痕,也是第一时间让人传太医过来。 “你先休息,一会让太医给你开点药涂一涂。”桓煜捧着鹤青的手,满眼疼惜道。 “……” 鹤青说不出话来,只能默默点头。 刚从鬼门关前走一遭,鹤青也是身心俱疲。他默认了桓煜的一切请求,只为换来片刻的宁静。 “过几天渤海国的使臣要来,朕可能会疏忽你。等使臣一走,朕就册封你,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 桓煜这话吓得鹤青一个激灵,他好奇的望向桓煜,在他手中写下“封后”两字。 “封后大典依旧,只是朕要册封的人,是你。”
第56章 竟是春闺梦里人 几日后,鹤青脖子和手腕上的红肿已经有所消退。可惜的是鹤青还是无法说话,只能发出呜咽声。 桓煜请了好几拨太医会诊,皆查不出鹤青说不出话来的原因。无奈之下,桓煜又派人去朝天观请徐音前来。 往常徐音可以自由进出宫门,奈何那日徐音擅闯后宫,让人落下了话柄。 虽说徐音是救人,但他和鹤青关系亲密的谣言还是尽数传到桓煜耳中。 桓煜心中存有猜忌,便剥夺了徐音自由进宫的权利。 徐音拿迎接渤海国使臣为由,一直往后推托。而鹤青也跟徐音里应外合,借口不见徐音。 直到使臣入宫朝贡那日,徐音才出现在宫里。 徐音再次拎着药箱来到太极殿时,他从箱中拿出两件道袍,分别递给鹤青和颂染,“你们穿上道袍随我走就好了。” “确定安全吗?”鹤青沙哑着嗓音问道。连续装了几天的哑巴,再次开口说话鹤青还有些不适应。 “嗯,皇帝已经在崇德殿面见使臣了,太极殿的宫人也被我打发走。只要上了停在宫外的马车,这里的一切就结束了。” 鹤青转头看向颂染,艰难地开口说道:“我之前跟你说过,要带你离开,你还记得吗?” 颂染抱着衣服,委屈的小脸上流下两行泪水,“真的要离开吗?” “颂染,无论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我是一定要离开的。”这句话,鹤青说的很缓慢,颂染听得也十分清楚。 见鹤青去意已决,颂染只能无助地抹着眼泪。 “得尽快作出决定了,时间不等人。”徐音开口催促道。 “我不想离开,你们走吧。”颂染把衣服还给徐音,而后发誓道:“去留是我自己的决定,今天的事我不会乱说的。” 鹤青尊重颂染的意愿,他把道袍披在身上,紧跟着徐音往宫外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出宫的必经之路上,忽然传来徐音的说话声,“你往贫道这来一点,别被人认出来了。” 徐音自知和鹤青的这段缘分即将散尽,出于私心,想鹤青再贴近一些。 鹤青也是没有多想,向前走了两大步,两人仅半指之隔。 内心得到满足,徐音最后的愿望也算了却。他在心中发誓,等鹤青离开后,他便离开朝天观潜心修道,再也不过问凡事。 “徐道长,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好好感谢你。”临出宫前,鹤青朝徐音行了前朝的拜谢礼。 “不必言谢,今后好好过日子吧。”徐音最后一次扶起鹤青,眼中满是不舍之情。 “嗯,徐道长你多保重。祝你早日参悟道心,得道成圣。” 鹤青说完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地朝停在宫外的那辆马车走去。徐音早已和渤海人商量好,鹤青知道马车上的是自己人。 徐音不再留恋,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还没走几步,徐音突然停下。回头望去时,鹤青早已进了马车,不见了身影。 这边鹤青刚登上马车,车上坐着的男人吓得鹤青往后跌去。 “你……你是人……是鬼?” 鹤青大脑“嗡嗡”的响,他只知道是徐音找来的熟人,却没想到马车上等着他的人是桓襄! 桓襄,桓襄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怎么见到我话都说不利索了!” 桓襄把鹤青拉起来,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等鹤青坐定,桓襄抓着鹤青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膛上,开玩笑道:“你自己看看我是人是鬼!” 感受到呼吸的起伏,鹤青立刻把手收回来。他现在还没有从桓襄死而复生中缓过神来,有太多想问的一时间都不知道问哪一个。 此时马车缓缓驶动,逐渐驶离皇城。 桓襄看鹤青在发呆,用手指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打趣道:“还好当时是你这没轻没重的小傻子下手,要真是别人手起刀落,我可能真的命丧当场了!” “对……对不起……”鹤青憋了半天,才从嘴里说出这几个字。 “不对啊,你声音怎么这么沙哑?”桓襄听出了端倪,开始上下打量鹤青。 也是数月未见,鹤青已经不是桓襄记忆中的模样:他比以前更憔悴也更瘦了!这可不行,等回到渤海,得好好把他养胖点。 突然,桓襄的视线停留在鹤青脖子上,他扒开鹤青的衣领,震惊道:“你这脖子怎么回事!” “没事,皮外伤罢了。”鹤青下意识用手遮挡,手腕上还未消退的红肿也被桓襄看在眼里。 桓襄除了震怒,最多的还是心疼。他把鹤青紧紧抱在怀里,不断保证道:“以后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了,绝对不会!” “你先放开我,有点勒……”鹤青轻推桓襄,再抱这么紧他能被勒晕。 “啊,我情绪太激动了,对不住!”桓襄立刻放开鹤青,但是手还是倔强的附在鹤青的手背上。 两人都冷静下来后,桓襄平静开口说道:“都怪我在渤海国养病时间太长了,留你在这受了不少委屈。” “如果不是我轻信小人的话,恐怕你联合渤海国,能从桓煜手上夺来皇位。”鹤青嘴上说着话,却低头看手掩盖内心的愧疚。 两人各说各的,马车里又是一片寂静。 “不是,这都扯到哪来了!”桓襄被他们二人的反应逗笑,有些许无奈。 “那我不说话了。”鹤青小心翼翼挪到拐角,尽可能的远离桓襄。 鹤青此举不是厌恶桓襄,而是无颜面对他。人是他刺成重伤的,如今又带他逃离魔爪,鹤青在心里记下好几个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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