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申洛让祁云靠枕微坐着,身子也好舒适些。轻解开下衫,一双玉腿轻轻泛了红,许是久不曾见人也羞着。 拿出个较为细小的木杵放于一旁,乔申洛一边俯身吻住祁云白皙柔嫩的腿根,一边道:“云云殿下,别怕。” “……” 祁云一惊,不禁颤了颤双腿。 乔申洛给木杵抹开膏药,手上也沾了一些,先是放在前头缓缓适应。 温凉的触感瞬而化开,渐渐与肌肤融作一体。 祁云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双唇,怕自己因着泄出声来。 “云云殿下……” 乔申洛轻声唤着。 前后慢进退,又左右画着圈,徐徐走着。一股清新的药香瞬而袭上祁云的鼻尖,仿佛令他肆意飘飞在苍穹云间。 “……” 久违的难耐,逐渐一丝一毫的噬魂销骨,越发深入魂灵的触摸,更默默攀向高峰。 乔申洛虔诚的跪在祁云身前,仿佛自己也是这春香画卷里的一角,手上的似乎不是僵硬的实物,而是自己被对方明明尽数所知,却不能行无所忌的爱意。 祁云所有神思皆放空,可依旧无法自抑得想着,阿盈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事,会被卫长临赐死发落? 这些日子来,陪他最多的是黑夜,其次便是阿盈。 一个真真正正把自己献给主子的人,甚至是献出性命。祁云不会不记得,阿盈帮过他多少。 “申洛……你……你告诉我,为什么……阿盈……他会被卫长临赐死?” 乔申洛道:“云云殿下很想知道吗?” “我……想知道……” 施予的力道不断加重,祁云也没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得断断续续的喘着气。 乔申洛道:“……听师兄说,他当时在门外,只听到阿盈在破口大骂,好像是什么屈辱,什么负心之人的,还说卫将军让你吃尽了苦头。” 祁云眼睫一颤,连阿盈早都看的明白的事,他却一直在下自欺欺人,一直暗自隐忍。 到最后竟然让一个无辜之人来替他说出口,还因此替他豁出命来。 “不过……在我看来,他说的确是实情,只是以下犯上罢了。可卫长临绝不会容忍,便直接叫墨兮动了手。” 一阵翻江倒海,不断被触着最遥远的地方,祁云颤抖着身躯,却发呆一样的愣愣道:“阿盈……他本不该死的。” 乔申洛取出,拿巾帕包裹住,随即俯下身,不由得将头埋了下去。 津水混着药膏,温热的气息与触感一齐而上,激得祁云连忙喊住:“不要……申洛……” 乔申洛似是听话的松开口,却又再次俯下身一路吻上去,划过拱桥一般的地带,最后攀爬上一团娇俏的粉晕。 “……” 水声不绝,沉沉吐息不止,祁云已经无法克制住自己,那只孤寂太久的魂灵。 ————— 七月中旬,窗外的蝉鸣嗔于天际,是短暂又隽永的轰鸣。 一日午后,卫长临突然到阁中,着一袭绀青常服,面上毫无波澜,戾气的剑眉平缓起来,已是比平常温和了许多。 “祁云,这几日……感觉如何?” 阿福俯身行礼:“老爷。” 祁云闻着声瞬而露出温润的浅笑,在榻上将身子稍稍坐正,圆润的腹部便凸现而出,他随即淡淡道:“有乔医师二人照顾,在下自是无事,劳烦将军记挂。” 这是对方第二次来看他,仍旧对子山之事分毫不提。 卫长临听着,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他走近榻边,忽的眼神一滞,突然想到自己与子山做的事,又看着祁云若如无事的笑颜,却多了一分之前不曾有的悔意。 祁云感到对方靠近,不免向里收了收身。 卫长临温声道:“怎么眼睛都红了。” 祁云听到对方难得如此关心,微微垂下眼睫来,不免有些动容。 他回道:“嗯。” 卫长临凑近,抬起手抚向祁云的脸庞,深情的目光看似要融化一切。 对方略显粗糙的指掌轻抚着,就像平常日子一样,可祁云却不知所措的愣住了。 指掌间是不尽的温热,捂的他胸口也炽热的滚烫起来。 但祁云隐隐收去笑,神情里渐渐流露出无奈。只是这样的长临,真真切切厌恶着现在的他,也真真切切与旁人肆意苟且。 是何等令人作呕。 卫长临随后收下手,整个坐在榻边,侧着身一把揽过对方的肩头。 “靠着,我给你按按。” 祁云眉头皱着,被迫抵在对方的肩头,卫长临本就是习武之人,以他现在的力气自然也推辞不了。 卫长临的手伸了来,不轻不重的按下祁云的眉骨,滑动片刻又转向当阳穴,克制着力道的缓缓按揉。 聒噪烦杂的蝉鸣之中,此刻却是溺在水中一般,独得久远的平静与心安。 祁云不禁伸出手,缓缓摸上卫长临的腰带间,将其上锦绣的花纹轻声留过指上。 他心中一惊,不死心的再往前探了探,只可惜还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那个香囊,正如他想的一样,卫长临一点都不在意。 既然都变成这样了,又何须装作一副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第128章 在他人之手 “……” 祁云慢慢收回手,眉眼低沉,也不管卫长临是否还按揉,他连忙从对方肩膀上嫌恶般的起开。 卫长临不解皱眉道:“怎么了?” 祁云摇了摇头,只道:“离将军太近,有些热了。” “好吧。” 卫长临继续说道:“那我陪着你。” 祁云直言拒绝道:“将军军务繁忙,无需在此耽搁。” 卫长临面上一僵,已是不知该如何回复了。 正当此时,门外却传来朱并修的声音来。 “将军,天钦府派人来求见,属下让其在书房稍作等候。” 阿福见此,突然机灵道:“老爷,乔南与乔申洛两位医师说过,公子眼下怀着双生子,夜无好眠不说,还比旁人多劳累一倍,许是公子此时也有些乏了。” 卫长临顺着台阶下,抬手摸了摸祁云的发顶,道:“晚些我再来看你和孩子。” “将军慢走。” 祁云毫无起伏的说着,耳边听着远去的脚步,不禁深思起来。 如果有人问他有没有爱过卫长临这个人,若是之前,祁云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对方是自己此生挚爱,世上根本无人能替代。 可是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向从前一样,镇定自若的说出那种愚蠢至极的话。 阿福看着祁云呆滞的望着门口,眼神越发无光,便有些担忧的问道:“公子……您可是身子不适吗?” 祁云缓过神来,轻轻摇着头。随即躺在榻上,背过身去。 画卷本是画卷,不会因人而发生任何改变。而人本是人,却会因一丝波澜而逐渐支离破碎。 卫长临能肆无忌惮的带回子山,也许是心中早已做好了求子去父的准备。 他要的是当初无暇的祁云,要的是能够继承衣钵的子嗣。 而不是如今肮脏无用的祁云。 可卫长临为什么还要再来刻意对他好呢?难道只是不忍直说,心中愧疚吗? “叽——叽——” 窗边传来一阵鸟叫,阿福连忙走去取下信筒,动作行云流水。 接着到榻边问道:“公子……又来信了。” 祁云道:“念来听听。” 阿福打开信纸,一字一句的念到:“祁公子,在下昨夜在暮河中乘舟游玩,见天上星子尽落水中,煞是好看。在下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能和公子一同见此情此景,或许也是死而无憾了。不过在下只是说笑,公子千万别记挂心上。上次回信公子还说,腹中的孩子已会踢人了,真想亲手摸摸看,是不是真的那么活泼好动。常听人说,月份越大身子越容易累,祁公子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再过几日,在下便要去一趟萧国,许是信件来往便不会如此频繁了。勿念,愿安。——慕秀。” “星子……我已经许久未见到星子了……” 阿福道:“公子别灰心,终有一日能看见的。不过……公子,这信要回吗?” 祁云道:“不回,随他吧……早该断了。” “是。” 门外又突然传来脚步声,阿福侧过身道:“子山公子。” 来人一身白衣胜雪,笑意盈盈。府里除了他,眼下没有谁还能笑得出来。 祁云不耐烦问道:“你又来做什么?” 子山轻笑道:“祁公子这话是何意?在下来此处,自然有来的道理。” 祁云不想搭理对方,躲在榻上也不下来。 子山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来,俯身轻轻贴于榻上人的鼻尖。 祁云只觉一阵怪异,连忙躲开,但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香,突然惊起伸出手来,连忙想要一把抓住。 “……是你,是你拿走的香囊!?还给我……还给我!!” 那是他特意给长临做的,是一针一线的心意,怎会出现在他人之手? “哎——?” 子山一把抽回手,吊在眼前细细观赏。 “在下可没有拿走,这是将军不要的东西,听公子方才所说……难不成,这是公子亲手做给将军的?” 祁云气愤的抓住榻沿,道:“……是又如何?” “歪七扭八的绣花,粗鄙的针脚。祁公子眼瞎,倒也能令人体谅。可将军却没见得那么喜爱呢,随手便扔在地上了。” 是了,他忘了,长临已经不喜欢现在的他了。 祁云避而不答,便听到对方不急不缓的继续道:“祁公子,你知道吗?现如今,你跟这香囊简直没什么两样。也难怪将军不愿待在你这儿,却只能顾念着旧情,相互留个体面来。” 祁云讥笑一声,“他能面不改色的带你回府,也能面不改色的随意丢弃你,到最后,你的下场不也是和我一样吗?” 子山道:“在下可不会像公子一样,什么都掏心掏肺的。” 祁云闻言,连忙有些焦急的回道:“……那你把香囊还给我,把长临……还给我!” “公子是不是搞错了,倒不是在下抢走了卫将军,而是卫将军不想要公子了。” “……” 祁云咬着牙,攥的指节发白。 “原是公子有错在先,还要来怪旁人,子山真是委屈啊……不过,话又说回来。祁公子现在这副模样,这般处境,就算日后产下来一儿半女,又能如何呢?所以,在下特地来劝劝公子,不如就叫乔医师给公子备一碗落胎药吧?好让公子,也不至于如此困苦。” 子山掩面笑着,祁云却不知该如何回复。 是啊,像他这样的人,留在府中还能做什么呢? 卫长临绝口不提此事,他也不自取其辱。似乎正如眼前人所说,许是旧情难忘,给彼此最后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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