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临未料到祁云竟会说出这种话来,一时绯红了耳根,两只眼愣愣的看去。 祁云此时也突然觉得方才言语有些不妥,连忙“怯生生”的退了回去。 他暗自苦恼起来,怎的自己越来越不知羞了?竟把这些龌龊思想都拿来说出了口,唉呀,真是罪过罪过…… 也不知道卫长临会怎么想他? “看来夫人与我一样,都是受这相思之苦。在府时,我也念着夫人的冰肌玉骨,以及情动时的满身绯红。” 卫长临见对方退后,自己反倒凑近,一手托住祁云的后发,迫使他靠近自己。 “长临你……” 祁云后怕的缩了缩身子,万一这家伙因话而动,情绪高涨,说罢便来个“肉搏”之战,恐怕那受伤的还是尚在病中的自己。 “我只是玩笑话,长临,你别当真……” “我说的可不是玩笑话。” 卫长临丝毫不听劝,固执的向前继续贴近,温热的鼻息已然洒在祁云的锁骨处。 祁云杏眼微润,似乎也受到了对方的怂恿,顾自垂下了头,试图更近一些。 他心中却暗自叫苦起来,怎么办?全身像不受控制一般,发了疯的想靠近那个看似冰霜狠戾的男人。 卫长临一路轻吻过,由下而上,分毫不忍去的掠夺起来,像是驰聘沙场般游刃有余。 “……长临,我错了,不该那般……” 祁云领口微张,凝玉似的冰肌泛出浅淡的花红。不知为何,突兀的理智猛然叫醒了他几分,他伸手而出立马抵在对方坚实的胸口上。 卫长临反倒贴上他的手,气氛更暧昧了,殿内四月天光泄入,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已是八月焦灼。 “夫人无错。” 梁上突然传来墨兮一声紧急的呼喊,卫长临立即停了所有举动,祁云也突然愣住了。 “打扰将军!现下门外正有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人……” 闻言,两人堪堪相看一眼,皆是满头杂乱不知解。 祁云恍然道:“难道是……祁笙仍想将我除之而后快!?” 卫长临似乎心领神会道:“是昨夜的那个什么太子吗?” 梁上静默半刻,文兮却突然道:“不对!将军,公子,这不像是他的脚步声……”
第90章 比狗都轻贱 “——圣旨到!还请凌云殿三皇子速速礼跪迎接!” 门外突然高高响起一位陌生公公的长喊,祁云与众人皆是一愣。 什么圣旨!?莫非连父皇都听信了太子谗言,也要将他处决不成!? 祁云如是想着,却还是急忙费力起身。 “祁云……” 卫长临瞧见对方有些摇摇欲坠,立即伸手扶住祁云的臂膀。 祁云看了眼卫长临,无奈边说边推开道:“无事,我得亲自……接这圣旨。” “……” 卫长临沉闷的收回了手,剑眉微蹙,冷冷望着对方故作无恙的离去背影。 刺眼的日光正于中天,眼前的一众太监簇拥着个脸生公公,公公弓着背拿起圣旨,抬眼瞅了瞅祁云道:“给殿下请安。” “劳烦公公顶着午日来此一趟。” 祁云拱手以敬,看着这位公公谈吐间有些熟悉,与赵公公总有些相似之处。 “殿下言重了,洒家是奉皇上之意,前来给殿下解禁的。” “解禁?”祁云有些不解,继续道:“解禁……还需圣旨吗?” 解禁这种小事无非通传一声,根本不需如此大的阵仗,难道父皇……已经知晓太子设计之事? 公公不答,只是支起身子道:“那便请殿下礼跪,迎接圣旨。” 祁云神情一滞,立即应言跪地。 公公打开圣旨,只朗声道:“应天顺时,受兹明命。今三皇子战后回宫,英勇无畏,特许加功于身。再者顺延古制,慰籍先祖,故而留作储君太子人选,钦此。” “???” 祁云闻言两眼一怔,有些难以置信的望向公公道:“……公公,此圣旨……是父皇亲自旨意?” “那是自然。”公公将圣旨庄重的递给祁云,并且说着:“四皇子殿下也已解禁,皇上说了,今夜要将众皇子共聚一堂,商议储君之事。” “……多谢公公传达。” 祁云受宠若惊的接下圣旨,随后小心翼翼的托于掌心。 他苦笑一声,无论是当初还是如今,不过都是父皇玩弄他的把戏罢了,在那人眼里自己恐怕……比狗都轻贱。 ————— 后宫贵妃殿——芸荣宫。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一旁的侍女连忙跪地,哭喊着抓住贵妃的裙摆。 “别碰本宫!!!别碰我!!是……是她来了……她来索本宫的命!她来了!!” 雍容华贵的贵妃娘娘一脸惊恐的望着窗台,伸出手来颤抖的指了指,随后猛然抱住自己的头大声叫喊起来,活像个街边疯子。 “娘娘!奴婢求您别在这样折磨自己了!娘娘,您定是近日过于劳累,休息之后说不定就好了,娘娘……” “胡说!本宫看见了!看见……她从陵墓里慢慢爬起来,直直走来!!伸出手来要掐死本宫!!” “娘娘……娘娘!” 贵妃突然奋力推开身边的奴婢,像是把对方看成了谁,随后冲其大喊大叫起来:“……不要!不要过来!!本宫虽然……做了那么多陷害你之事……但……但是……那都是……是你应得的!!你就是死了,你的儿子……也要替你受罪!!” “……本宫便从小教导他们,贱女人生下的东西,就是个野种,就该像对狗一样对待!你那个儿子……活该替你受罪!!活该!!!只有本宫的儿子……本宫的儿子才是嫡皇子!只有本宫能当皇太后!!贱女人,那都是你罪有应——” 话还没说完,贵妃直接两眼一翻,昏厥了去。 “娘娘!娘娘!来人……来人!传御医!” 窗外边一位披头散发的男子,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嘴角使劲的上翘,像是要裂到眼角一般。 他悠然离去,衣衫翩然,边走边呢喃道:“……看来这散神药粉方用几日便效果甚好,这一次是贵妃,那么……接下来……就该是父皇了……” 凌云殿内,祁云拿着圣旨,坐于椅子上反复思量,而卫长临就在一旁仔细守着。 圣旨中所说的储君人选……恐怕是指所有皇子,若是太子被选作储君,定不会放过其余的皇室亲眷,到时更是自身难保,亲母之事便无法。 可单靠他一人之力定然无法除掉太子,要是……能够找人联手…… “长临!可以借你暗卫一用吗?” 祁云突然抬头一言,卫长临直接了当回复:“用便是。” 祁云见卫长临应允,立马向着另外一旁的两人道: “文兮,你去帮我暂时监视太子,你应该更为了解各宫方位,若太子有所动立即传信墨兮汇报。” “是,属下领命!” “墨兮,你暂时暗中行动,不要过于声张,非必要时刻不可现身。” “是!属下领命。” 卫长临一听好像都安排完了,连忙想问住祁云,但却听到对方接着道:“长临,你去将后院的申洛请来。” 卫长临点了点头,立即出了门。 很快,乔申洛便推门而入,随即神情欢快的奔向祁云道:“云云殿下!你终于想起人家了!” 卫长临随后进来,一看到此情此景,眼神瞬间怒不可揭,似乎要直接把乔申洛生吃下去,但是也没多言。 祁云无奈轻轻推开,随后道:“申洛……我想叫你帮我看一个人,看他……是否真的身患疾病。” 乔申洛收敛了笑,皱眉道:“何人?” “……七皇子祁陌。” “好,那我们何时去?” “暂且不急,到时候看情况而定。你先装作我殿中的小太监,方便随我出入皇宫。” 乔申洛抿了抿唇,突然狡黠一笑道:“不过……云云殿下,从前我帮你,看重的无非是个钱字。可如今,我想要……除金钱之外的东西了……云云殿下,你是这世上唯一用过琅翠花果之人,你的身体必然特殊,我想给你做药验,好记录在册。” “你敢谈条件!?” 卫长临立即生冷道,从上而下看了乔申洛一眼,仿佛在说:你也配? 祁云连忙拉住卫长临,然后对着乔申洛反而一脸严肃道:“我答应你。” 乔申洛道:“好,那便希望云云殿下一言九鼎,绝不食言。” “自是如此。” 祁云抬眼再看了看乔申洛,转头对卫长临道:“从前我似乎并未与你说过,关于我亲母之事。” 卫长临微微颔首,只道:“听方才那个嬷嬷说了些,但也只是略知一二。” 乔申洛疑惑的看向祁云骤然黯淡下的目光,有些担忧道:“云云殿下……” “此事……说来话长。” 祁云微垂下眼,缓缓道来。 “……在我五岁那年,好端端的亲母突然离世,而父皇却漠不关心,还随意找了个由头撤去了我的嫡皇子身份。只是亲母贵为皇后,尊为国母,未有举国哀悼不说,连个体面的殡礼都没有,亲母的族人也都个个避而远之,生怕招来父皇责罚。 而我后来亲自去看了亲母的尸身,只发现她全身好似毒脉缠绕,令人惊骇……可御医却对父皇说亲母是病故。我那时……年岁尚小,又受宫中众人冷眼,虽然心知此事蹊跷,但却不知道……与谁诉求,去求这公正之道。”
第91章 定护你周全 卫长临沉默的一把揽过祁云,缓缓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肩上。 祁云的杏眼微微湿润,泛出凄美的浅红。他轻轻倚靠着对方,泪无声而落。 “亲母……亲母是这世上对我最好之人,她为人和善,从不愿参与宫中是非,也善待后宫诸位。亲母明明那么好,可是仍旧有不少人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就连父皇……在亲母逝世那日,也不愿多看两眼,反而若无其事的赶往贵妃宫中……没有人能帮我……就算是那时身边的钟肃,也帮不了我分毫……” 卫长临皱眉道:“这么多年,你一定受了很多苦……若是我能替你分担些就好了。” 乔申洛叹了口气,见两人依偎如此,自己却无法靠近那人一步。 祁云摇了摇头,继续道:“是啊……已是这么多年了,我却不能为亲母报仇雪恨……我位低力薄,从前身边唯一的侍从何司都极少尊重。在宫里从来就像一个可有可无的物件,而在他们眼中,我不过是比什么都轻贱,任谁都可宰割。好像他们都知道,死是对我而言是一种解脱,所以日以继夜的欺辱我,旧伤覆新痕,让我永远活在暗无天日的铁笼之中……受尽折磨……” 卫长临折过头,双唇安慰般的拂过祁云的额头与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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