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领命。” 林净不多言,闷闷到一边去端了杯茶给卫长临奉上。 “……老爷息怒,小的未考虑至此,差点耽误小公子病情。” “无事,你也是一片好意。” 卫长临摆了摆手,并未接下茶杯,只是低头拿出剑,细细抚摸。 “……多谢老爷体谅。” 林净见对方没接下,有些失落的打算放回。但是途中眼光微转,手突然一抖,茶水顿时泼向卫长临的领口上。 卫长临皱眉有些无语的盯向林净。 “哎呀!老爷恕罪!小的粗心大意了!还请老爷恕罪……” 林净连忙拿出方巾装模作样擦拭,从领口到腰间不放过一处。 “我自己来。” 卫长临察觉有些不对劲,立马制止了对方仍想往下的手。 “……是,老爷……” 林净弱弱的回了句,终于歇下手,又独自到一边黯然神伤。 卫长临握了握手中剑,看见剑柄上祁云两字,心中莫名狠狠一抽痛。 祁云,等我…… ————— 祁云被押送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宫殿内,殿内金碧辉煌,却空无一人。 两名侍卫带到便立马离去了,独留被捆绑住的祁云在此。 他转了转头,熟悉了一下。想必这就是东宫了,只是太子去哪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奸笑的声音,祁云闻声立马转过身去。只见太子悠悠踱步而来。 “……啊呀,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三皇子殿下吗?见到本太子还不下跪!?更待何时啊?” “为何要跪?” 祁云虚着眼,死死盯着来人。 他从前跪过许多次,也不见太子手软一分。 太子笑了笑,抬手抚了抚祁云的脸庞。 “此去辰国,还硬气了不少啊祁云,背后……莫不是爬了哪位权贵的床啊?” “祁笙!你!别太得寸进尺!” “呵,来人!把这个东西给本太子押到密室,对了,给他脱光关进狗笼子里。” “是。” 几人从殿外连忙奔来,钳制住祁云。 此情之下,祁云根本毫无还手之力。索性他省下气力,等能够逃脱的时机到来。 暗室里本就光线惨淡,冷墙四起,不觉有些寒意侵人。 祁云深深吸了口气,此处的记忆还是十多年前的,如今他却还在对方鼓掌之中。 他真是无用啊…… “……别碰我!” 一旁的小侍从全都一拥而上,试图扒掉祁云的衣服。 “不准动!” “吵死了!把他的嘴堵上!” “不!唔唔唔……” 不过片刻,祁云就被扒了个精光。通体宛若玉砌,两只手被反在背后紧紧捆绑着,青丝凌乱不堪,嘴上还被塞着布条。 眼中泛红,整个人呆滞的瘫在地面上,似乎是气力用尽,再不做别的挣扎。 如果给太子一个不除掉他的缘由,恐怕当下的祁云绞尽脑汁都无法想出。 他抽了口气,手脚发起颤来。其他人倒不管,直接把他抬起来塞进只有半人宽的铁笼子里,利索的在外上了锁。 笼子里的祁云根本没办法舒展一分一毫,只能试图紧紧的蜷缩成一团。他转念想了想肚子里的孩子,连忙转过身子跪趴下,双手紧紧护住,背部的皮肉全然被抵出道道红印。 其余人手办完事就退下了,只留下一个看守。 “……瞧瞧,三皇子早便学会了像狗一样呆在笼子里。” 忍笑却狠毒的声音空灵的响起,许是还在密室门口边,传来还有些模糊不清。 太子坦坦荡荡从门边而入,见着人在笼中,便也将手背过去,抬嘴一笑。 祁云不抬头也知道对方是何种神色,索性咬牙直说:“……终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杀我?哈哈哈……就凭你这个样子,杀我?你都自身难保了,祁云,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的嫡皇子吗!?” 太子缓缓踱步在笼子四周,祁云只能看见对方傲慢的步调,和金绣绸缎的鞋面。 “我年长你多岁,是这锦国第一位皇子!!母妃曾与我讲,我出生之时就以昭告天下,生辰之日,乃至普天同庆!我生来就受母妃父皇无上的宠爱与夸赞,我什么都有,就算有二皇弟出生,父皇却依旧更喜爱我的聪颖,我仍是这皇宫的众目之辰,仍是这锦国的未来!!!可是……可是直到你的出生,我所得到的这一切全都黯然失色了……母妃也慢慢失宠了……” 太子笑着瞪大眼,仰头却将泪涌出。 祁云在笼子里动了动身,皱起眉来,有些疑惑,他从未听闻过这些事。 四岁之前的事,他完全没有什么印象,或许那个时候父皇与亲母的关系还算和睦?这才惹得贵妃及太子他们不快吗? “……母妃她夜夜流泪,睡不着觉,熬的眼睛都红了,她总说我是天之骄子,我才是堂堂正正的嫡皇子,但是后来却再也不提了。三皇子,你知道吗?一个经常被夸赞之人,最害怕的就是有一天再也受不到任何的夸奖。 我害怕啊……所以我日日殚精竭虑,有一个身份比我高贵,比我聪颖伶俐,比我更受父皇关照的弟弟!任谁会咽得下这口气啊!?” “所以……你拿你的妒忌,要我亲母的性命还债!?要我还债!?”
第80章 故意藏起来 “呵,是啊,可……那又怎样!?” 太子偏了偏头,斜着眼看向笼中之人。 祁云闻言只觉一阵由心的恶心,又念及亲母,全身都止不住颤抖起来。 “……我要你给我亲母偿命!!!” “你亲母与我何干,不过她死了也好,母妃再也不会担心争宠了。只要毁了你,我就再无后顾之忧……” “……” 祁云听到这话便有些呆愣住,难道说亲母并非太子他们所杀?若是太子做的,此时也早已承认了。 还未等他想个明白,太子便掏出了一把程亮的匕首,慢悠悠的晃在祁云的面前。 “祁云……好好享受吧,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眼看匕首将至,祁云却突然大喊出声。 “父皇给了我密旨,半月后废去你的太子之位,重立六皇子为新太子!太子殿下有杀我的闲工夫,不如先解决一下自己的身边人,看看到底瞒了你几分。” 太子挑了挑眉,“此话一听便是假的,还想骗我?” 祁云渗了些细汗出来,只继续坦然道:“你不妨在我那堆衣物中找找,看是不是有一块父皇亲赐之物。” 太子有些迟疑,抬眼对着一旁的看守不耐烦的叫了声:“你,去看看。” “是。” 看守使劲翻找了几下,果然拿出了一块金玉来。太子连忙接过手,不可置信的反复仔细观看,“双龙乾坤玉!?” 这可是父皇的御用信物。 “那……父皇为何给你传达这次密旨?” “……父皇知我未死,希望我归来辅助他登基,钟家与我关系匪浅,自然是派得上用场的。” “我倒是忘了……你身上还流着钟家的血,既然如此,本太子今日就善心大发,暂且……留你一条贱命。” 太子转过身,哐当一声甩下匕首。 “来人,好好看住这条狗,没有本太子的许可谁都不准打开笼子!” “那我岂非……要谢太子殿下不杀之恩?” 祁云苦笑,却只听到对方愈走愈远的脚步。 太子多疑,六皇弟又是心思缜密,定会相互猜忌。多为自己争取些时间,就还有逃出生天,一举反杀太子的机会。 太子皱着眉眼,显而易见的一脸烦躁。他大步迈向六皇子殿中,见六皇子仍安稳喝茶,突然由怒转笑。 一旁的婢女们连忙跪地,恭敬喊道:“参见太子殿下。” “呵,六皇弟的日子过的可真悠闲自得啊?” 六皇子闻声立马停住手中茶杯,随即连忙小跑至太子面前微微俯身,笑盈盈起来。 “皇兄怎么有空到殿中来了?三皇子之事,看来皇兄已经是胸有成竹了,可喜可贺啊,皇兄……” “啪!” 太子大手一挥,直接扇的六皇子哑了言。 “你还有脸笑!?说!父皇私下与你都讲了什么!?我竟不知,身边出现了你这么个叛徒!” 六皇子垂下头去,只弱弱道:“……皇……皇兄,父皇……他并未私下找过我,皇兄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太子嗤笑一声,猛地上手掐住六皇子的脖颈。 “误会?你怕我直接杀了你,杀了你的亲母,就算不杀,你也怕我背后给你捅刀子。你当然不敢承认了,因为对你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皇……皇兄……皇兄……饶了……饶了我吧……我错了……可……父皇……确……确实没……” 六皇子双脚被迫立地,两眼已经翻了一半,面色紫红,两只手已经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 “饶了你!?如今你身份特殊,深得父皇信赖,我怎么敢饶恕你!?” 太子非但没有收下力,反而攥的更紧了。六皇子个子不高,对于一个成年男子而言,单手拎起并不足为奇。 “……皇……皇兄……呃……” 一旁的侍女已经吓傻了,双腿一软砰的跪在地上。 “……反正如今我大局在握,你已经无用了,给我去死,给我去死!!” “……” 六皇子两眼彻底一翻,面色紫黑,手脚突然止住挣扎的自然下垂,显然是死了。 “呵……” 太子故作轻松的放开手,两只眼框红的怕人。他缓缓转过身,长衫略过被吓得腿软的侍女。 “若是有人询问,只需说六皇子怕设计陷害四皇子之事暴露……故而自缢了。你们几个都给我放聪明点,身家性命,不过是本太子几个字的功夫,明白吗!?” 几名侍女连忙带着哭腔回着:“……是……是……奴婢明……明白……” 夜色无边,本是安静入睡之刻。东宫的屋顶上却立了两个半蹲的人影。 “是这儿吗?文兮,该不会是你看走眼了吧?怎么半天还见不到云云殿下?” 乔申洛靠在文兮一边,向瓦掀开的地方看去,满脸狐疑的问着。 文兮皱眉,犹犹豫豫只道:“我明明看到祁公子被带入了这里,但是找遍各个寝殿都没有,难道……” “难道被人故意藏起来了!?” 乔申洛声音突然拔高,文兮连忙双手捂住他的嘴。 “乔医师你小声点……会被人发现的……” “唔……” 乔申洛被惊了一下,对方捂得严实,还一点都呼吸不了。 文兮随即看了看宫殿内并无异样,这才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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