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便去!这便去!多谢公子!” “公子真是大好人啊!” “……” 祁云对着他们微微一笑,“去吧。”随即对身后的人说:“钟肃,你陪我去粮铺还有酒楼。乔医师,还劳烦你帮我看看他们是何疫病,备上一些药材。如果没有就去药堂买些,到时我会补给你的,让这位婢女先跟着你,帮你打下手。并修,你暂且看着马车,安顿一下,可先分点清水给他们。辛苦各位了。” 钟肃等人都点了点头,随即相视一眼,便各自出发了。 —— 街巷萧条,只有再往城中央去才可见些许店铺。祁云与钟肃走着,不免四处张望找寻。 “殿下……这里有间粮铺。” 祁云顺着钟肃所指方向看去,果不其然有一家仍开着门的王氏粮铺。 他走进门去,见店铺老板低头算着账,一旁木箱中的米不算少,但是正在被其余小厮打包起来,大抵是已经被人先一步买了。 “这位老板,请问……可还有余粮?” 那肥头大耳的老板闻声抬起头来,漫不经心对着祁云道:“这位公子,真是不巧。这些米粮都被一位女商买走了,眼下只剩了半包高粱米,不知公子可要?” “半包……完全不够。”祁云喃喃道,随后问向老板。“不知……那位女商何时来取货呢?” “现在午后,估计一会儿便来了,你们也可自行商议一番。不过……这位女商恐怕不太好说话啊……”
第55章 生命的延续 附近恐怕只有这一家粮铺了, 祁云无奈之下,从内衬中取出了一块龙凤双雕的乾坤玉,直接放在老板面前。 钟肃见状,则立即拿出玄刀来附和,“这可是当今三皇子殿下祁云的!尔等平民,见到殿下,还不跪拜行礼!?” 那老板看着那玉真真切切,的确是紧张了一番,但是仍未下跪,拍案悻悻而言:“什么……什么殿下殿上的?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反正现下……有个什么三皇子正被重金通缉着,你们如此阵仗假扮皇子……也不怕、也不怕官兵把你们给直接捉进去!” 祁云扶额,全然未料到钟肃居然没意会到他的原意。他连忙抬手让钟肃收下刀,然后温声道:“……老板,我们不是什么殿下殿上,只是在下此处有块纯金,不知能否先换得这半包高粱?” “……” 那老板缓缓坐回位置,没有回复祁云不说,还无语的白了两人一眼。端起茶杯来,悠悠自得的饮着几口。 “你俩……给我这唱脸谱呢?一个唱黑的,一个唱红的是吧?就算现在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卖!反正我早就赚得盆钵满盈了……还差你这点小钱!?” “王老板……我们才来此处不懂规矩,通融通融可好?”祁云穷追不舍的问着。唉,现在恐怕连半包高粱都买不到了。 “通融?这一开始我也好言好语的讲着,谁知道这还有人要舞刀弄枪呢!?这怪得了谁啊?我这座小粮铺可容不下你们二位大人,这笔买卖成不了,二位请回吧……” 钟肃也知道自己犯了错的,畏畏缩缩的躲在祁云身后,明明一副早已成婚般的稳重模样,没想到心里还住着个孩童似的。 祁云深吸一口气,收回案上的乾坤玉。然后带着钟肃拱手一礼,不失儒雅的对老板说道:“多有叨扰……我们即刻便走。” 三月初,倾水城周遭青山正生翠。暖阳沁人身心,却略有二月遗留的寒意。 祁云与钟肃出了门,为出行几步,望着檐崖半日云头,不禁长叹一声。 钟肃立即跪下身来,“扑通”一声,吓了祁云一大跳。 “殿下,属下……属下无能!请殿下责罚!” 只见钟肃将头磕于地,卑微的面向着他的脚边。 祁云恍然念起多年前,他们二人还不似这般远离生疏。不过是岁月消情,钟肃极力的想要证明自己,却反而适得其反,惹得祁云嫌恶。 可是卫长临又告诉他…… 不行……好歹钟肃……也是亲母的侄儿,舅舅的长子,锦国的特进钟大人……也就是他的血亲表兄。世间又何来哥哥跪弟弟的道理呢? 祁云皱着眉一阵矛盾,但还是亲自将钟肃扶了起来。 “无事,这并不全是你的错。” 好在此人,人脉广泛一身武胆,日后绝对还能有用的到的地方。 钟肃不肯起来,仍旧倔强的跪趴在地。 “属下无能!何以受的殿下如此厚待?” “好了,钟肃。”祁云见状转念一想,俯下身来蹲在钟肃身旁,用着温柔却坚韧的语气道: “钟肃哥……我们血浓于水……我是永远不会怪你的。相信我,钟肃哥。无论……是彻查旧案,还是助我争储。无论是救助黎民,还是清正锦国朝堂。成功与否,不过只在一念之间。我们……定能做到。” “……殿下……你……与姑母真的很像,就仿佛……仍在延续她的生命一般。” 钟肃抬起半身来,缓缓倒在祁云的脖颈处。祁云并不知钟肃自出生起便丧母,而姑母对他而言更如同另外一个亲母。 钟肃缓了缓神,站起身拍去衣衫上的尘土。祁云望着有些忧郁的钟肃,猛然也回忆起了从前时光,不免心中有些许难受。 “或许,我就是……她生命的延续。” 风声轻轻,街上突然传来了几声女子嬉笑之言,入耳皆如光碎银铃般作响。 “……录小千金……你还没告诉奴家,那侍卫究竟好在哪了!?” “阿雅!都说了别再称自己奴家了,这样不好。那个侍卫嘛……这……这可怎么好与你说?” “好好好,那便自称我好了。录小千金还把我当外人啊?这种事当然是好姐妹一起分享呀……” “……阿雅……你可别拿我打趣了。说来其实……其实就是有一次……我险些滑倒,那位男子恰好把我接住了,然后……然后一不小心……” “心花怒放了?……哈哈哈。” “才没有呢!阿雅你……哼,不理你了。” “哎,录小千金……别这么小气嘛……” 祁云闻声,随即起身和钟肃向后看去。这个声音……分明是…… 只见两位女子一高一矮,各蒙着面纱,胭色与水蓝的绫罗绸缎尽显身姿绰绰。 “……阿录?” 青衫女子猛然顿住,缓缓侧过身来,不可置信道:“……皇……皇兄?是你吗!?” “……何人?” 祁录身旁的苏烬雅也向后看去,两方人不过一丈之遥。 钟肃大概明白对方是何身份,又连忙跪地行礼微声道:“参见公主殿下。” “不必……行此大礼。”祁录委婉道。 钟肃应了一声,随即从地上起来。 “真的是阿录?阿录……是我……” 祁录连忙奔向祁云身旁,望着祁云面纱上的双眼,有些难以克制的哽咽道:“皇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皇兄还活着……太子殿下向父皇上报,说皇兄……说皇兄被敌军俘虏,早已丧命,甚至说是……尸骨无存。” “不……他们说的都是假的……我根本不是受敌军俘虏……而是……”祁云压了压声音,顺而靠在祁录的耳边道:“而是……二皇子与太子想要置我于死地。阿录,此事关系重大,暂不可外传,明白吗?” 祁录双瞳微怔,冲着祁云乖巧的点了点头。 “出皇城需要通城令牌,你又是如何出来的?” “是……是我与四皇兄商议出城帮扶倾水城,不过宫中四皇兄暂且脱不开身,便只有我来了。” “阿录,那你是先前预定米粮的女商了?” “……正是。” 祁云不语,只是付之一笑。看来,有人跟他想到一块去了。 “录小千金……这是……哪位?不介绍一下吗?”苏烬雅绕至祁录身边,缓缓将小千金揽在怀中。这位女子眉眼带笑,总有一种莫名的妩媚风情。
第56章 投个币就来 “……阿雅……这……这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祁录的语气不免有点惊讶和畏缩,她也没想到,苏烬雅竟会如此突然贴近她。 祁云看到祁录和那名女子,拱手一礼道:“唤在下云公子便可,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苏、烬、雅。” “见过苏姑娘。阿录,苏姑娘,我们帮忙将米粮运过去。”祁云收下手正着身,看着阿录与苏姑娘正挨的近,大概也明白了什么,并不多问。 “多谢兄长。”祁录躲了躲苏烬雅前来骚弄她下颚的手,又无语的看着此行罪魁祸首一眼。 “天下百姓,同为一家。阿录妹妹……又何须道谢呢?” 将军府书房,卫长临正襟危坐在案前,来回翻着军师府与太宰府之间的密信。 卫长临朗眉紧蹙,深深吸了口气。不知现在祁云可都一切安好? 之前附在祁云耳边的话,也不知他听进去了没。如若他没看错的话,钟肃这人……绝对有问题。但愿祁云能有所提防。 “老爷!老爷!不好了!小公子睡醒哭着闹着要见祁公子啊!可……可这祁公子已经走了,这可怎么好啊?老爷!现在巧儿姐正在看着小公子,奴婢担忧小公子气急攻心给哽过去,这才来禀报老爷的……” 婢女梅儿连忙跑进书房,冲着卫长临案前一跪,慌慌张张的简直不成样子。 “嗯,知道了。我马上去看千川,你先退下吧。” “是,老爷。” 卫长临顺手将密信放于木匣中,不过几月,这孩子怎么就那么黏着祁云。唉,卫长临自己还思念的紧呢,可他又找谁哭呢? 天轩阁内,果然一阵刺耳的嚎哭声。卫长临站在台阶上闻见,立马皱眉烦躁起来,一把蛮力推开了阁门。 “卫千川!!堂堂男子汉,连一点泪水都藏不住。” 一旁的巧儿吓得一愣,颤颤巍巍福身说了句:“老……老爷。” 正在哭唧唧的卫千川猛地止住了声,眼角挂着泪珠还在抽噎着,剩下要哭的全然被卫长临的怒斥给吓了回去。 巧儿直接哑口无言,果然还是老爷的话管用,光说一句就给小公子唬住了。 “爹爹……”卫千川小小的身子从榻上慢慢爬下来,然后跪在地上行了个礼。“给……爹爹……请安。” “嗯,起来吧。” 卫长临微微颔首,婢女们教了许久的跪安礼,卫千川总算能学会了,倒也令人宽慰。 “千川,往后遇到什么事。直接说出来,不要哭哭啼啼的,否则成何体统?” 卫千川点了点头,从地上站了起来,故作稳重的模样倒真的如六岁孩童般,聪慧识礼,完全没有一丝在祁云身上撒娇的模样,或许他知道卫长临不管怎样都不会像祁云那样对他过于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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