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沛羞得转过了身,径直捂住李文轩的嘴,他不是很凶的凶道:“你别说了,可真是不知羞。” 孟浪的事做了就是了,李文轩这浑人,还非逼着自己说喜欢,什么毛病。 李文轩无奈地拉开了林沛的手,笑道:“沛哥儿,你听我说完。” 他再次把林沛的手握在了手心。 他微微歪着脑袋,缓缓道:“你想一想啊,我砍柴你割草,我烧火你做饭,我们一起坐在屋檐下,你和我絮絮叨叨地说村子里今日又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我就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林沛听得噗呲一笑,“我觉得你不会安静地听着的。” “沛哥儿,这不是重点。” 林沛笑着点头,“哦。” 李文轩看着憋笑的林沛,无奈道:“那好吧,那…那我在一旁哈哈大笑,这个总行了吧?” 林沛笑眯了眼,“嗯,这倒是像极了你会做的事儿。” 李文轩握紧了林沛的手,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继续说道:“那咱俩就这样,你说着我笑着,快快乐乐地一辈子。沛哥儿,你喜欢这样吗?” 林沛点了点头,“喜欢。” 虽然李文轩把那样的日子说得无趣极了,但是他觉得,只要是和李文轩在一起,无趣也是一种乐趣。毋庸置疑,他是喜欢的,很喜欢很喜欢。 更何况,他不觉得有滋有味地过日子无趣。每日琢磨着一日三餐吃些什么,翘首以盼的在屋檐下等着归家的他,一齐在田间地头感受秋收的喜悦…… 这些细小的事儿,他都觉得有趣极了。 当然,他们必定也会忙里偷闲。他会和李文轩趴在床头听雨打屋檐,还会和李文轩坐在屋檐下看炊烟亲吻晚霞,也会缠着李文轩陪他在冬日打雪仗,两人一起在雪地里奔驰,尽情的、肆意的欢笑。 从春到冬,从青丝到白发,往后会和李文轩一起渡过的岁月,他都很是期待。 李文轩趁热打铁,继续道:“所以,沛哥儿,你在心慌什么?在害怕什么?我们成婚后,什么也不会改变,你只是多了一个爱人,多了一个阿么而已,我和阿么都会待你好的。成了婚,你想做什么依旧可以做,你若是想姨母了,我便陪着你回江家看姨母。今后,我们会一起吃饭,一起上坡,一起聊些琐碎的事。一起慢慢的从青丝到白发,你放心,我会一直对你好的,相信我,好吗?” 心慌,是因为太过高兴和期待。林沛对今后的生活满是憧憬,因此,他怕极了未来会不如意,他怕今后的日子会同他的想象有所出入。 因为过分期待,所以心生畏惧。 不过,李文轩说得对,他要对李文轩再有信心一点,也要对自己更有信心一点。他们的今后会很好的,一定会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林沛握紧了李文轩的手,紧到指腹都有些发痛了,他郑重说道:“好。” 确实也没什么好心慌的,欢欢喜喜地朝着美好的未来阔步走过去就是了。李文轩、姨母他们会在一旁护着他的,他只需要勇敢地朝前走就行。 他想要的,都会来的。 李文轩:“这就对了,别害怕了。回去好好睡一觉,过两日就要忙活起来了 ,就安心等着我来娶你,好吗?” 林沛笑着点头,“好,我等着你来娶我。” 李文轩把自个儿的手抽了出来,转身找到了那个玉米粑,把它塞到了林沛手中,“呐,饿了就吃点。” 他说罢,站起了身来 。 林沛一头雾水,“你干什么?” 李文轩把他方才丢掉的镰刀拾了起来,晃着镰刀回答林沛,道:“砍柴去啊,都上山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吧。” 林沛急忙站起身,小跑到了李文轩跟前,他轻声道:“不砍也不碍事儿,你这几日不是要筹备成亲的事儿嘛,别累着了。” “这才哪倒哪呢,沛哥儿,可别小看了你家相公。” 林沛红着脸瞪他,“油嘴滑舌。” 说罢他转身回到了大石头那,坐下看李文轩砍柴。 不远处的李文轩心里那叫一个苦啊,不住地懊悔:为什么要说那话招沛哥儿呢。 菩萨呀,沛哥儿的小眼神可真是越发勾人了,瞪人都别有一番风情,勾人死了,瞧得他心痒难耐邪火旺,真想狠狠欺负这傻兔子一回。 李文轩扭头看了眼林沛,他正坐在大石头上,一边摇晃着脚丫子一边掰玉米粑粑吃,见李文轩回头,故作凶狠道:“不许偷懒!” 这小模样,格外招人。 “遵命。” 李文轩笑着回他,然后弯腰砍起了荆棘条。 真好,马上就要成亲了,沛哥儿马上就要成为他的夫郎了。 新婚夜,沛哥儿是会喊他相公,还是会喊他夫君呢,可真是期待。
第50章 十月十四这日清晨, 天还未大亮呢,江家的院子便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 今日是江家的正酒,村人们一早就来帮忙了, 帮着摘菜摆碗筷什么的,顺道午后瞧热闹。 晌午过后, 新郎会带着迎亲队伍来过礼。那时江家院门口会摆上拦门酒, 接亲的人们需得把酒都喝尽, 这才能踏进江家的院门呢。之后两方还会你来我往的对歌,有趣极了。 江元屋里,江元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他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揉了揉眼睛,嘀咕道:“这些婶子、叔么怎么来得这么早啊?我还没睡够呢。” “这还不好啊,说明姨母和姨父同乡亲们走得近, 乡亲们这才大清早就来帮忙来了。”林沛笑着回他的话。 江元呆呆地点点头, 是这么个理儿。片刻后,他掀开被子, 笑眯眯地爬到了床尾,“沛哥儿, 你现在慌不慌啊?” 林沛一边穿着衣裳,一边摇头,“不慌。” 自他从山上下来那日起,他还就真一点儿都不心慌了, 每夜都睡得格外安稳。姨母说的法子, 果然奏效。 林沛微微低着脑袋傻笑,当然, 若是只看风景散心,说不定也达不到这效果。多亏了李文轩,李文轩那日开解了他不少,后来又是勾着他做些孟浪的事儿,又是插科打诨地逗他笑,倒还真叫他没时间发慌了。 “啧啧啧,想什么呢,嘴角都咧到耳朵根去了?” 江元歪着脑袋看他。 林沛收敛了笑意,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两声,“没想什么啊。” 江元抱着双臂,笑嘻嘻道:“还想瞒我呢,肯定在想你家李文轩吧,哎呀,晌午就能见到了,可真是黏糊。” 林沛抿嘴一笑,正准备开口说话呢。 “吱呀——” 只听得身后推门声响起,两人循声扭头看过去。 一个丽人眯着笑眼走了进来,一袭碧色缠枝莲纹的长袄,梳着简单的发髻,髻上斜插了一只玉钗,旁边缀着两朵珠花。她的耳朵上还戴着一对同玉钗配套的耳环,一走动,耳环上的小珠子便微微晃动,衬得丽人越发清婉动人了。 她走到江元跟前,笑道:“真是没规矩,起床了怎么不把衣服都穿好。” 江元嘿嘿傻笑,“方才还不大清醒呢。”他一边说着一边转头去捞外衣穿。 林沛朝着来人,问道:“小雨姐,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江小雨笑道:“我一向起得早。” 她说罢,拍了拍林沛的肩膀,“再有一会儿喜婆就来了,你先去洗漱,自个儿做好准备。” “好嘞,我马上就去了。” 江小雨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嘱咐道:“还有,等喜婆给你绞面、梳妆打扮完,可别忘了给她塞喜钱啊。” 林沛点头,应道:“嗯,我记着呢,已经准备妥当了。” 江小雨帮着他整理了一番衣裳,“瞧着气色就好,不错,这可是你的大好日子呢,一生仅这一次,记着要一直这样精神抖擞的,瞧着就有喜气儿。阿娘今日忙得团团转,可能照看不过来,你一会儿有什么摸不准的,尽管差元哥儿来问我。” “好嘞。”林沛爽朗地笑道。 他在这关山村落户,小雨姐和他的夫婿可是帮了大忙了。后来他遇着土溜受伤,小雨姐也来瞧了他,还带来了不少名贵的药材给他补身体。 视线扫向江小雨微微隆起的腹部,林沛心道:待他这侄儿出世,自己一定得备上一份厚礼。 “得了,就是来瞧瞧你们起来没,天色大亮了,待沛哥儿梳妆好,村里人就要来沛哥儿屋子里瞧这新夫郎了,可得把瓜子喜糖的都准备妥当,你们先去洗漱,我到外边瞧瞧阿娘去。” 江小雨说罢,笑眯眯地走出了屋子。 江元已然穿好了衣裳,他走到林林沛身前,笑嘻嘻地打趣他,“等一会儿你梳妆好,可不得把李文轩迷得晕头转向的啊。” 林沛抿嘴微笑,应该会的吧。 待他们洗漱好,吃了些面条垫肚子,林沛就要开始绞面了。 这绞面又叫开面,开面的人叫喜婆,得请子孙满堂、幸福美满的全福人。这喜婆姓周,是周常平家族里的奶奶辈,关山村好些人小哥儿、女娘出嫁都是请她开的面。 周喜婆早早就到了江家,林沛引着他去了自己的屋子,周喜婆看了看方位,叫林沛坐下了,而后她扯出准备好的细麻线,开始为林沛开面。 绞面能够去除脸上的汗毛和死皮,使得皮肤更加白皙。也寓意让小哥儿别开生面,今后的婚姻生活能够幸福美满。 “嘶~” 微微有些痛,林沛轻嘶了两声。 周喜婆咬着麻线的中间,双手绕着麻线的两端活动着,她含糊地安抚着林沛,道:“就快好了,再忍一忍。” “嗯。”林沛乖巧地坐正了,也没再呼痛。 周喜婆见状,笑眯了眼,沛哥儿还真是惹人疼爱,哎,周常远那臭小子没这福气。不然沛哥儿给她当孙侄夫郎,那该多好啊。 便宜李文轩那混小子了。 待绞好面,一旁围观的江元惊呼,他拿着铜镜递到了林沛跟前,“沛哥儿你瞧,你的脸蛋都白皙了许多哎。” 林沛接过了小铜镜,盯着镜子里翻来覆去的看,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侧脸,好像确实是白皙了不少。 周喜婆在一旁笑道:“这有什么的,待一会儿梳妆打扮上,还要好看些呢。放心吧,就沛哥儿这底子,只需要稍微装扮一下,保准给你那夫婿迷个半死。” 江元暧昧地笑笑,附和道:“对,一定迷死他。” 周喜婆先帮着林沛换好了嫁衣,然后才给他梳妆打扮。 林沛不大喜欢太过艳丽的妆,只叫周喜婆浅浅地给他扑了些粉,然后画了画眉,最后上了些口脂。 前前后后看了一遍,周喜婆拍手道:“大功告成。” 她眯着笑眼看向林沛,还好她听了林沛的话,没给他浓妆艳抹的梳妆。沛哥儿这脸,就适合这样清淡的打扮。只是低头浅浅的一笑,瞧着就叫人移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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