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高拿着拂尘跟上,走过跪了一地的侍从,与谢余道:“陛下,寒大人已经去了。” 谢余拿着笛子,摩挲管口,道:“他都没怎么吹过,只是空然带在身边。问他的时候,他只说笛声伤怀,还是不要吹的好。” “陛下,”李高道,“这些年来,寒大人心里一直都是您的好。只是这次,他像是心里决然了许多。” “我知道。”谢余道。他知道寒无见喜欢他,从前再如何严肃,一见着他总是会笑。 他这几日却不见笑了。是谢兰因强迫他,谢余明白这种事,却仍然是忍不住……谢余攥紧玉笛,“这都是没办法的事。但很快一切都会结束的,阿见他会理解我的,就像从前那样。” 寒无见才上马就撞见了陈相因,陈相因在整理马鞍,旁边跟着喋喋不休的林琅。 陈相因根本不理会他,翻身,干净利落上马,身手比之前好了太多。寒无见深感这也是一个武学奇才,听闻他一直在苦练,寒无见只可惜他不是自己旧部的人。 林琅冲寒无见挥手:“寒将军!” 寒无见一琢磨,林琅在这里,那不是…… “寒将军,”林琅跑到他跟前,帮他拉缰绳,“我们世子叫你过去。” 寒无见看着林琅,自从林琅发现了他跟自家世子的“情况”后,寒无见觉得林琅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些别有意味的感觉。 寒无见被他看了两番便觉得不自在,下马让给他,明知故问:“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害,能有什么事,”林琅道,“我们这些下属也不好问啊。” 寒无见走了两步,干脆小跑过去,他心里隐隐觉得叫人越少看见越好,王爷也还在呢。 谢兰因的马车很好认,只是这次车角没挂铃铛了。 寒无见刚踩上横木,车前的帘子被掀开了。 寒无见和要下车的顾影撞个正着。 尽管隔着面具,寒无见还是发现顾影迅速望了一眼自己,然后快速挪开视线,带着偏头。 谢兰因在里面的声音显得刻薄而且躁郁:“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滚下去。” 顾影跳下去,跑开了,寒无见踩着横栏两步跨进去。 马车又晃了两下,谢兰因一把把书砸了过来,恼怒道:“不是叫你滚了吗?!” 寒无见对谢兰因没设防,谢兰因动作又快,他一时抬手没挡到,砸到了小半张脸,疼得“嘶”了一声,问:“那我下去了?”他本来已经进来全了,又后撤一步。 谢兰因望着他,神情冷漠得有些异常,突然抬手,搂住寒无见的腰抱住了他,把他整个人捞了过来,把头埋在他颈部。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一改之前的高亢,沉了下来,那语气说的好像受罪委屈的人其实是他。 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寒无见还在揉自己被祸及的眼睛,“我还想问你呢。不是你叫过来的吗。” 谢兰因“嗯”了一声,不与他计较这个,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是……” 他又不说话了。他以为是顾影又不自量力地回来。 寒无见明白,又是无奈,“有什么事好好说,虽然不严厉下面难以服从,”说完忍不住笑了下,“你这脾气多少得改改了。” 寒无见笑完立刻在心里责怪起自己的心软,这种时刻怎么可以笑呢,他肯定不会放在心上。 “好。”谢兰因少有的服从了他的说教,拉着他坐下,问他这次是跟父亲一起往漠北去吗。 寒无见避开他的目光,不想谈及自己实际的事,把书捡起来,理平褶皱,递给他:“你们这是去漠北调兵吗?” 王爷意思谢兰因本来是不来的。但如今他随同荣安王一同北上,京城不留人,这意味叫一些人也能看得几分明白了。 谢兰因明显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伸手握住了寒无见裸露出来的手腕,往自己这边一拉,寒无见差点跌他身上。 “兰因你又干什么,我跟你谈正事呢。” “我又不想跟你说政事。”谢兰因用手掌根碰了碰寒无见的眼睛,问,“疼吗?” “还好,”寒无见问他,“是不是肿了?” “没有,”谢兰因倾身过来帮他吹了吹,温温软软的,寒无见眼睛一颤,不禁想避开,脑子里闪过谢余话,他忍住了抗拒的举动。 见寒无见似乎比平素还容易靠近些,谢兰因又往他身上压了些。 “你脸色太差了。”谢兰因低头,逼的寒无见往后坐了坐,背靠上了车内放置的梨木矮桌,桌沿抵着肩膀。 “是这两天没睡好吗?唇色也很淡。”谢兰因用拇指和食指指节轻轻捏住了寒无见的唇。 没来得及说话,谢兰因俯身吻住了寒无见的唇,抵着他的唇使他仰起头,轻轻靠在了桌面上,腰因此被迫挺起,谢兰因的手顺势揽住了他的腰。 寒无见支着一只腿,谢兰因跪在他腿间,抵着他的舌头一下一下地吻,寒无见的发带都被磨得松开了,两个人垂下的青丝纠缠在了一起,纠缠不清的样子,马车里满是亲吻的黏糊声,彼此交换着温软的气息。 寒无见抬手,用手背挡住一只眼睛,谢兰因又拿开它,抓着他的手腕,一只反扣在桌上,一只按到地上。寒无见半个身子都快躺上桌子来了。 “兰,兰因。” 谢兰因张口含他回缩的舌头,“嗯,老师,你说什么?” 寒无见脸色红起来了,红得略微不正常了些,咕哝道,“喘不过气来。” 谢兰因起身,环着寒无见的背一并起来,把他圈在怀里,道:“我不好受。” 寒无见被亲得头疼,应该说谢兰因让他感到头疼,但谢兰因的话令他感到有些微惊讶,他试图坐直身体,面对着问他:“哪里不好受,是头晕吗?”有些不经掩饰的焦急。 寒无见以为他是晕车。 谢兰因专心致志地看着寒无见,手掌覆上寒无见的腰往下按着撞了一下。 寒无见一愣,然后是迅速从耳根向脖子蔓延的薄红,被谢兰因握住的手都抖了起来,说不清是恼还是气的。 这何止是不好受,这是要顶了天了。 “这是车上,”寒无见努力维持正经作态,对某一部分感官视而不见,“你父亲还在后面呢。” 望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谢兰因揉了揉他红得快滴血的耳垂,道:“那你多亲亲我。” 寒无见看了了一眼下面,道:“你先松开我,你这……” 谢兰因反而抱得更紧了些:“我不动你,隔着衣料,你怕什么。” 寒无见有些难为情地看了他一眼。
第66章 亲自赐教 “不然……” 谢兰因勾住了寒无见腰侧的衣带。 寒无见很快反应摁住他的手,以一个防御的手势,然后瞪了他一眼,似乎这是在极其严肃的战场上,对面是他的对手。寒无见偏头亲了他一下。 很轻,只是用唇简单印了一下。 谢兰因道:“小时候你想亲我,我没有同意,现在你可以尽情亲回来。” 谢兰因说得平常的好像两个人只是在聊吃饭。 “你小时候我什么时候想亲你了?”寒无见有些不可置信。 “大概十一二岁的时候,你老爱买一些乱七八糟的没用东西送过来,”谢兰因道,“你还想亲我,我没同意。我当时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寒无见记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只是想逗弄他而已,毕竟谢兰因那时候才十一二岁,一脸冷漠地拒绝人靠近,他当时瘦,但脸摸上去还是软软有肉的,不像现在这么强壮这么有棱角。 自己对他就像疼爱小弟弟一样,怎么能扯到如今来。 谢兰因低头抵住寒无见额头,“干嘛总这么端着架子,这里又没人看见。” 寒无见道:“君子为人正道,不欺暗室。” “亲一下别人就不算正道了吗。”谢兰因拿起寒无见的手,难耐地吻了吻指节,无声催促。 寒无见问:“你,你不会更难受吗?” “不会。” 寒无见看了看车窗和捂紧的门,眨着眼睛吻上了谢兰因的脸,捧住他的头,像对待精致瓷器那样轻缓地点吻,用拇指轻轻擦拭着谢兰因眼角的泪痣,忍不住吻了他的眼睛。 谢兰因箍紧寒无见的腰身,把他往自己身体里按,在寒无见嘴唇与他唇瓣相贴的时候回应。 寒无见打直腰,与谢兰因吻得动情。谢兰因的手掌在他背后游移抚摸,力道很足,几乎把寒无见衣服揉得皱了。 隔着衣料寒无见也能感受到谢兰因手掌的热度,像是要点着自己。 吻着吻着他心中不禁起了一阵酸楚。他也动情了,身体是说不了谎的。 谢兰因停下,擦拭他的眼睛,“怎么了?” 寒无见微微摇头:“没什么。” “没什么事会湿眼睛吗。” 寒无见偏头避开他灼热的气息。 “还是,我弄的你不舒服了。”谢兰因问。 “没有。”寒无见不知道怎么说,“只不过是,心里有些难受罢了。” 不用再多说谢兰因也知道是为什么了。 他扭回寒无见的头,再次重重亲了上去,差点撞到牙齿,吻得肆意横行,甚至算得上野蛮。 寒无见闭紧双目,感到自己如同被狂风雨席卷了一般,卷的身心都有些激荡,失去原本方向。 谢兰因抚摸他喉结,似乎给他顺气:“呼吸。” 寒无见胸膛不住起伏,像一个溺水刚被捞起来的人那样。 他失神迷离地望着眼前人,是谢兰因。谢兰因深深望着他,寒无见以为他又要亲自己,他伸手却是将寒无见抱在了怀里,不肯松手。 “别动。”谢兰因嗓音放得很低,但莫名得叫人舒服,“你别动,我过一会儿就好。” 寒无见于是就让他抱着自己行了大段路。到歇息客栈时才松了开来,寒无见手臂被他压在自己与他的胸膛上,早酸麻了。 林琅叫二人下车,掀帘子看了一眼,又默默放下了。 谢兰因叫道:“林琅,我帮寒老师搓手,你害羞什么?” 林琅心道,你猜我在想寒将军手是怎么累着了。 因为不是正规行军,一路上要求不是很多,能住宿就先歇着。谢庭站在客栈门口,背着手看上头的招牌,顾且和儿子顾影带人去清理客栈里的杂人了。 谢兰因同寒无见走来,谢庭皱眉,问自己儿子:“寒大人一路上一直同你在一处?” 谢兰因恭敬道:“回父王,是的。” “你又跟他做了什么?”谢庭的语气,与其说是跟亲生儿子说话,不如说是审问犯人。 寒无见还站在旁边,看起来谢庭也根本没把他当外人,当着面就直接这么问了。 寒无见有些紧张,倒不是在自己和他儿子“私情”撞破的范畴,他最担心的其实是害怕谢庭当众再打谢兰因一耳光,这么多人,太折辱他一个世子的尊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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