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泽林声嘶力竭的样子,姜覆雪无语凝噎了片刻,然后一把拍开萧泽林的手,面不改色道:“别跟我装,要发疯回去发给你爹看。” 听到姜覆雪这样无情的话语,萧泽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坐到姜覆雪面前,质问姜覆雪:“你真没良心啊,我是为了你才出来的,你居然这样说我?” “滚蛋,谁天天让下人送信给我,又让我帮他送去寅庭的?”姜覆雪又开始不耐烦了,他一脚踹在萧泽林坐得凳子上,萧泽林就猝不及防连带着凳子一起被踹翻。 听到这话,萧泽林被踹的怒气瞬间消失了,他站起来把凳子摆好重新坐着,正色道:“那你那边到底有没有收到阿溯的回信?” 姜覆雪敷衍道:“没有,但信肯定送到寅庭了,阿溯也知道你愿意为她终身不娶了,满意了吧?” 听到想听的答案,萧泽林放下心来,他露出笑容,殷勤的靠近姜覆雪问他:“将军哪里不舒服需要我看啊?” 姜覆雪被他这样子贱到了,到底还是忍住了再踹他一脚的欲望,把那受伤的左臂露出来给萧泽林看。 “带药了没?不知道伤哪里了,血一直止不住。” 刚才被秦尽崖包扎好的伤口,此刻血已经把纱布渗透的差不多了,萧泽林看见那血流不止的伤口也正经起来,他打开一旁的药箱拿出工具,再把那块全是血的纱布拆了下来。 萧泽林看着血淋淋的伤口不禁皱眉,他在药箱翻出药物就开始替姜覆雪处理伤口。姜覆雪也有些诧异,只是一道刀口而已,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萧泽林猜到他想问什么,一边处理一边解释道:“伤到脉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你怎么伤到的?” 姜覆雪想了想,老实把昨夜去斗场的事讲了一遍告知萧泽林。 听完后萧泽林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姜覆雪的手臂已经止好血了,萧泽林感叹道:“刚才来的时候,看见尽崖领着一支沽荆铁骑在抄一家斗场,原来是因为你啊,怪不得。” 听到这消息让姜覆雪愣了愣,他倒是没想到秦尽崖说干就干,效率能这么快。 萧泽林拿出纱布重新替姜覆雪包扎,感叹道:“他对你挺好的,那你呢,你怎么想?” 姜覆雪垂下了眼眸,没有作答。 萧泽林看了姜覆雪一眼,这些年秦尽崖对姜覆雪怎么样他也算看在眼里的,有时候他也想过自己这个老友可真是混账,可在看见秦尽崖每次看向姜覆雪的炽热眼神时,又想,算了,说到底也是别人的事,哪怕他和姜覆雪认识那么久,也没资格去对姜覆雪说三道四。 “你想和他在一起?” 包扎好后,萧泽林整理着药箱,没有看姜覆雪,但姜覆雪却被这话问到了。 萧泽林也不急,等他把药箱盖上后,才听到姜覆雪犹豫道:“……算吧。” 萧泽林看着自己这位老友,一时之间心情十分复杂,他询问道:“……决定了?不是因为镇北侯,或者他耳朵那事?” 姜覆雪垂下头,手也不自觉的握紧,他似乎在纠结什么,萧泽林也耐心等着。 许久,姜覆雪有些颓废的叹了口气,低声道:“没必要,我……对他确实有愧疚,但你了解我是个没良心的人,我不会因为愧疚就去爱上谁,如果我真有能和他人共度一生的一天,应该……也只能是我最爱的人……所以我愿意和他在一起,左右不过是因为我心里有他罢了。” 但他这份心意却比不得秦尽崖的光明正大。一想到这里,姜覆雪的头更低了。 萧泽林还以为姜覆雪是因为怕自己嫌弃他断袖,但老实说,这也算萧泽林第一次在这方面明白姜覆雪的想法,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对于男女之事,他自己也算个半吊子,自然也给不出姜覆雪什么建议,最后也只是拍了拍姜覆雪的右肩。 “男人和男人这事吧,也不是没有先例,你如果真喜欢他,我也不会看不起你还是怎么样,你还是我的好兄弟,我也支持你。” 姜覆雪看着自己垂在腿间交叉的手指,没有应声。 萧泽林叹了口气,继续道:“覆雪,作为这么多年的友人,我希望你活得更自在些,不管是打仗,还是你要去爱谁……我可能没有资格去说这些,但我是真的由衷希望,你别输给所谓世俗啊。” 姜覆雪抬手放在萧泽林拍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上,萧泽林只能隐隐看见低着头的姜覆雪好像在笑。他并不知道此刻姜覆雪到底在为什么所烦恼,但他作为姜覆雪的挚友,有些话是一定要告知姜覆雪的。 “泽林啊……我是个卑劣的人。” 萧泽林点头轻声道:“是啊,可你这样卑劣的人,也有一个傻小子愿意把你放在心里,偷着乐吧。” 姜覆雪闭上的眼眸睁开,因为他依旧垂着头,所以萧泽林看不见他此刻的苦笑到底有多难看,只能听见一声沉闷的回应。 “嗯,他很好。” ---- 姜小雪:其实我是个扭曲的坏人。 秦小崖:没关系啦你怎么样我都永远喜欢你。
第38章 宴会 皇宫内,病重的皇帝突然醒了过来,在寝殿伺候给皇帝擦手臂的宫女瞧见他醒了还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又赶紧出去喊御医。 皇帝躺在龙榻上,他没有力气坐起来,只能用难得清明几分的眼睛转来转去,忽的,他目光停下,落在龙榻一侧的方向。 那里坐着正在用刀削梨子的梁王。 皇帝咳了两声,梁王这才把目光移过来,他勾起嘴角,削下一块梨子递到皇帝嘴边,皇帝眼睛却依旧死死盯着梁王。 “陛下,尝尝吧,太子送来的,很甜。” 听到“陛下”二字,皇帝的眼睛竟然有些湿润,他张嘴让梁王把梨子喂进了嘴里,咀嚼了不知道多久才咽下去,梁王也不语,就这么等着他吃完。 “鹤儿啊……你怎么叫朕陛下,应该叫朕父皇才对啊……” 说着,皇帝眼角滑落一滴浊泪,梁王贴心的替他拭去,脸上依旧那副温和的笑脸,声音也依旧轻柔:“陛下忘了,臣被贬襄阳,已经不是储君了。” 这话像是刺激到了皇帝,他竟然瞪大眼睛坐了起来,皇帝一把抓住梁王的肩膀,梁王手上的梨子没拿稳就这么砸在地上。 “谁敢贬你?你是朕的太子,朕最喜爱的皇子,这大燕江山,朕要留给你的啊!” 皇帝越说越激动,可他是个病人,再怎么激动也晃不动梁王几分。 梁王还是笑着,耐心给这位病糊涂的天子解释道:“陛下,您忘了,是您把我和母妃从京城赶走的,我母妃在去襄阳的路上就病逝了,现在的太子是周懿,不是臣了。” 听着梁王的话,皇帝呆住了,他似乎是不敢置信,又似乎是想起来了一切,曾经那个威严的皇帝现在正双目失神,颓废的坐在龙榻上,他看起来是有些不知所措。 梁王看着皇帝这幅样子,心里是痛快的,嘴上却是叹了口气,弯下腰捡起落在地上的梨子,用衣袖擦了擦,再用刀把那砸坏的一块切掉。 “陛下,三皇子周瞿和惑鹰圣女阿雯佳督纶的婚期在四日后,如果您能一直保持清醒,就能看着小儿子成亲了,也是好事。” 梁王轻描淡写的话语却让皇帝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重新躺下。 梁王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皇帝突然开口道:“鹤儿,你不是储君了,那你这些年在襄阳,过得可好?” 想到家人,梁王目光柔和起来:“妻儿在侧,过得很好。” 皇帝闭上眼轻轻点了点头:“是了,你成了亲,也有自己的孩子了。” 梨子落过地上,梁王怎么削都没能再忍着恶心把剩下的梨子喂到自己嘴里,果肉落了一地,一直到削到了果核,梁王才放下刀刃,刚好寝殿外传来了脚步声,应该是刚才出去的宫女喊来了御医。 梁王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沾到的烂果肉,就要转身离开。 “鹤儿啊。” 皇帝突然喊住梁王,梁王莫名其妙的回过头去。 皇帝的眼睛又变得浑浊,他看向梁王,声音依旧嘶哑难听。 “你还在恨朕,是不是?” 梁王面无表情的看着皇帝,他没有回答,在御医进寝殿时转身离开。 皇帝看着梁王决绝的背影,又是一滴泪自眼角落下,嘴里还在念叨着,“鹤儿啊……别恨朕,朕是你的父皇,你不能恨朕啊……” 离三皇子和惑鹰圣女的婚期还有四天,期间四天姜覆雪刻意躲着秦尽崖,去军营也喊着萧泽林一起,军务处理完就又带着萧泽林走了,期间秦尽崖想跟姜覆雪单独说一句话简直难如登天,萧泽林也感觉到秦尽崖看向自己时的眼神开始变得可怖起来。 但其实秦尽崖也没闲着只想和姜覆雪说话,这些天他抄斗场还查了一笔荒唐账的事传到了太子耳里,太子似乎对秦尽崖也起了兴趣,在太子暗中授意下,秦尽崖又连续端了几家京城的赌坊,缴获的赃款秦尽崖也上交给了太子,太子便开始以为秦尽崖是想通过自己脱离姜覆雪。 沽荆的将领内讧,对太子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但如果他帮助秦尽崖脱离了姜覆雪,那此后秦尽崖说不定也能为自己所用。 可之后秦尽崖并没有打算再帮太子做事的意思,太子猜不透秦尽崖的心思,便传召了罗河到御花园一叙。 罗河先前也以军务繁忙推脱过几次皇后的传召,但他没想到有一天与自己这个并不是太亲近的表弟会想见自己,罗河在军营吩咐了一些事就去宫中了。 罗河前脚刚走,秦尽崖便带着人皮面具乔装成寅庭的兵混进了寅庭的军营。 御花园里,太子在等罗河时,听到了皇帝醒来的消息,正准备先过去看看,谁知刚走没两步就看见梁王自御花园过路,太子是知道梁王今日进宫陪皇帝的,但他对这个兄长当真是有滔天的恶意。 毕竟没有人愿意一生下来,就一直被拿来同另一个人做比较,还是永远比不过的那个。 于是等罗河到御花园时,看见的就是太子正和梁王坐在凉亭里对弈的画面。 宫人禀报寅庭王到了,太子才从被梁王碾压的棋局里露出笑容,他站起身对罗河作辑。 “表哥,你来了。” “太子这一下可是让臣折寿了。”罗河连忙上前扶起太子,他转头看见梁王也站起了身,二人互相颔首算打过招呼。 “表哥是不知啊,本宫同皇兄下棋,被将军了两盘,现在第三盘也要结束了,唉。”太子看见罗河就开始笑着诉苦,显得他和罗河有多亲一样。 罗河不懂棋,但也知道技不如人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他看向梁王:“梁王不让着点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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