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要与姓楚的纠缠不清,自甘下贱。他为了楚家罔顾兄弟情义,害了多少人,如今你也非要送上门去为他家卖命吗!” 是我痛得糊涂了吗?我惑然看着师尊,他说的我一句也听不懂。为谁赎罪,赎的什么罪,“他”又是谁,与我有什么关系。 方才我本以为他可能同容熙有仇,可此刻,我觉着和他有血海深仇的人是我。但可笑的是,我本人对此一无所知,就算我当真罪大恶极,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这样算什么?让我为我不记得的人不知道的事赎罪吗? 我努力转动着眼球去看其他人,见怀霁和二师兄也是一脸怔愣,不明所以,怀霁对上我的神色目光闪了闪,我好像隐约看到了丝歉疚,也许只是错觉。 唯大师兄面色如常,慢慢开口:“师尊够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与他说这些也是无用。” 师尊顿了顿,眼底情绪褪了些,将我松开:“当真是逃不开的冤孽。流云,那你觉得怎么办比较好。” 我伏在地上咳嗽着,眼泪糊在眼睑处欲掉不掉。旁边怀霁的一只手动了动似乎要来扶我,然而在他碰到我的前一秒,我费力转身背对了他。 大师兄垂眸思索片刻,道:“那便关着他吧,连房门也不要出了,省的他总有办法逃出去与人私会。” 我在一旁冷静地听着他们商议如何惩罚我,只觉荒谬。但是我无能为力,我挨了这些鞭死命不肯开口无非为了隐瞒容熙,可现在一切都只是徒劳了。 师尊点点头:“从前我以为他是听话的,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不过就不必回原来的住处了,后山有处断崖,便去那里禁足思过吧。” 我幼时曾跌跌撞撞到过那里,从断崖到山下,只有一条小路,且经过大师兄的住处,我明白师尊这次是彻底要绝了我下山的念头。 一切尘埃落定,这场血淋淋的闹剧依旧以我的失败告终,除了一身血肉模糊的鞭伤,我什么都没有留住。 两位师兄很快离开了,只剩怀霁在一旁犹犹豫豫地不肯走。 直到师尊也有些不耐问他,他才低头道:“师尊,断崖那就一间破败茅屋,又冷又破,师兄还有伤……” 我斜乜他一眼,他现在做这副模样,只叫我觉得假惺惺。 师尊笑了几声:“我倒看不出你们师兄弟几个倒都是重情重义的。” 怀霁一噎,又道:“师兄已受了重罚,可那楚容熙呢,他费尽心思接近师兄,我可不相信这是什么巧合。” 我脑中绷紧了那根弦,可现在我没有能力改变什么,只得小声执着地恳求:“和他没有关系,你们不要伤他。” 师尊眯起眼睛:“我教你养你这么多年,你还是蠢的天真。放心吧,就算我不去找他,我想他也会主动找上门来的。” 说罢他低头看我,全然不似方才突现的狂怒模样,嘴边噙着一抹怜悯的笑意:“你这样痴情,不知道他又会为你做什么呢?” 说完他负手转身,示意怀霁:“走吧,让你师兄好好反省反省。” 怀霁仍在踌躇:“我……不是要把他关在断崖吗,可他现在走不了,我把师兄送过去吧。” 师尊说:“好啊,你明天再来送他去吧。” 怀霁疑惑望他:“什么?” 师尊这下对着我说道“我这次不像上回那般对你留情,你挨了我这么多鞭居然还能清醒地跪在这里,可真要感谢你的两位好师兄。但既然你如此傲骨嶙嶙,那今晚便一直跪着吧,明日太阳出来前不许起来。” 说完他一甩袖子便离开了。 怀霁没有走,他神色纠结,期期艾艾地说:“我,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以为你已经受了鞭罚就可以了,不知道师尊为何……” 他没能把话说完,因为我已经闭目将脸一沉,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走!” 四周彻底寂静下来,我努力跪正,冷汗从脖子顺着衣襟流进去融到伤口处,痛得我浑身发抖,然而我忍着一声不吭,只是神智渐渐开始发昏。 终于在他们离去后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感觉天旋地转,再抵挡不住,逐渐失去了意识。 ---- 师尊没有搞替身,以前也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他的愤怒是无关情爱的恨,希望后面能讲明白吧。
第18章 十八 ===== 再醒来四周已变成陈旧发霉的土泥砖墙,全不是我熟悉的房间了。 不知是我皮糙肉厚还是昏睡了太久,背后的伤居然只有一丝痒痛,我本以为会摸到狰狞的伤疤或者淋漓的血,但触手只一点凹凸不平的痕迹,犹如针脚粗糙的刺绣横亘于我的脊骨处,甚至本应跪得青紫的膝盖也光洁如初了。 我抚着疤痕出神,才发觉周身衣服也都换了新的,干燥服帖地包裹了我,低头嗅一嗅,是怀霁身上惯有的皂角气味。 外头光芒四射,太阳悬在窗棂外,滚圆明亮。恍惚了好一阵,我才反应过来,竟已是午时了,只是不知道是哪日的中午。 除了陌生的环境,仿佛什么都没改变,什么都没发生,我好像只是大梦一场。周围寂静不见人烟,但我明白,我已经被幽禁在这里了,而且没有期限。 我起身推开门走出去,这里荒草萋萋,几棵枯木扭曲地张牙舞爪,根叶虬结。 崖上是一间破落木屋和几丛枯枝烂叶,崖下是不见底的云烟,我望着下面深不可测雾茫茫一片,忽然觉着自己很渺小,不仅是芸芸众生当中最不起眼的那个,更是最无用的那个。 从小我就没有受过赞赏肯定,长大了也是如此,修为平平,脑袋空空,如今甚至可能要连累旁人受苦。 自我回山那日看到大师兄站在我门外那刻,我便悄悄抹去了在竹简上留下的法术,现在它在紧贴着我胸口衣襟的口袋里,只是两块平平无奇的木头而已。 我料到这场疾风骤雨般的责罚必不可躲,但我没料到怀霁这个变数。我本想着只要我撑过训诫,咬紧牙关,便没人知道到底是谁与我相交。只是事事难预料,尤其是祸到临头,当真是万般倒霉。 我静静坐在崖边,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我终于得以冷静地细细思索,昨日师尊一字一句,恨意惊人。那恨是对我,对那个“他”,还是对楚国皇室? 那个“他”似乎与我有莫大联系,可我是在天穹山长大,不知父母姓甚名谁,更不知前尘过往如何。只有一个师尊,他在我襁褓时救下我,如今又言后悔至极,他和大师兄都有秘密,那秘密许是与我有关,可他们都不肯说,只日复一日地让我承受不知来由的冷漠与严苛,叫我心灰意冷。 此间种种,我是局中人,可不知局中事。只能任凭思绪最后纠缠成一团乱麻,难以理清。 如今容熙与我失联,他会不会莽撞地找上来,我不知道。师尊笃定的神色依稀在我脑海闪过,若他真的找上山了,他们又待要如何对他? 我握紧了竹简,犹豫半晌,还是缓缓重新对着竹简捏了道诀然后输进法力。上头犹如蒙了层油亮的朱漆,隐隐泛着红光。 是容熙在唤我! 我顾不得他们是否会发现了,急切地拉动着那条线,听到了容熙的声音,也许不过几日未联系而已,我却觉着仿佛是久别重逢,心中顿时酸涩难言,忍不住滚下两行泪来。 他的声音有些哑,有些混乱又急切的询问着我,我又难过又高兴,慢慢回答他说自己没事,叫他不要担心。 “自那日你回去后,这竹简就仿佛失了法力,任我在这边如何着急你都不再回我。竟思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他们罚你了?” 我怎么能同他说实话,于是笨拙地磕磕绊绊地编着自己病了一场大睡了几天的谎话。 容熙沉默,只余呼吸声在我耳边。过了一会,他说:“你说你没事,那我明日来找你,好不好?” 我大惊失色,脱口便是拒绝,说完又觉自己态度有异,找补道自己身子还未好全云云,说得自己口干舌燥,可听起来却十分可笑。 容熙声音低落:“你同我,还要这般遮遮掩掩吗?你若出了什么事,我比旁人都要担心,可你却不肯和我说。” 我心如刀绞,可他凡人之身不事修炼,即便有龙气加身,又怎能抵挡住我师尊的怒气,于是我轻轻反问他:“那你呢?你没有什么瞒着我的吗?” 我感受到耳畔呼吸收紧,好半天他回:“有。” “我的身份,竟思,我瞒了你。”他缓缓道:“我是楚国的太子,楚国皇帝楚衡的长子。” 其实我都知道了,但听到他本人承认感触还是不同。我故意笑了笑:“你看,你也骗了我嘛。”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所以可不可以不要再问我了,听话也不要来找我,好吗?” “这不一样……”容熙的声音飘乎起来,还欲反驳。 但我再次强调:“不要来找我。”已经带了哭腔。 于是“好。”他答应了我。 我再次抽走了附于其上的法力,忍不住大哭起来,我总是这么不幸运,哪怕终于遇到一个肯真心温柔待我的人,也注定不能长久。 ---- np文中对受最好的那个肯定不简单好像已经成了一种定律啦。以及下一章有人忍不住要出手了。
第19章 十九 ===== 我哭得尽兴,这里安静寂寥没有谁来打扰,所以直到月上枝头我才顶着两颗红肿如核桃的眼睛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我久久难以入眠,虽然容熙答应了不会来找我,可我依旧惴惴不安。 忍不住叹了口气,然而伴随着我这一口气呼出来,桌上幽幽燃着的那盏油灯却倏而灭了,我懒得再去管它,干脆将被子拉高闭上眼睛酝酿起睡意来。 就在我终于昏昏沉沉将要入睡之际,突闻一股清冽香气,那气味带着夜的凉靠近我,叫我忍不住在被子里打了个寒颤。 我费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只见一个身影默然站立在我床边,夜色浓郁看不清其面容,却能依稀瞧见这人有副高大的骨架,如松柏一般挺直的脊背,和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这下我彻底清醒了,不等喉咙的尖叫尽数发出,这人已经迅速上前捂住了我的嘴,并用力拽着我的腕子将我压在床上。 他的手很凉,呼吸却分外炙热,一下下扑在我的头脸上,我嗅到其中清冽的酒气,惊惧地努力睁大双眼望他,心脏犹如擂鼓。 下一秒他的手拿开了,却顺着我薄薄的衣襟探进胸膛,用力揉捏起我两个乳头来,我大惊失色,脑海里闪过什么,颤声唤他:“二师兄?” 那人一顿,干脆把我衣服全扯开,然后低头胡乱舔吮着我的胸口,空气的冷和他炙热的舌头打结激得我哆嗦不已。我要躲,可他一只手死死掐住我的腰,我要大叫,可嘴巴却也被那只宽大手掌再度捂住,只能发出几声可怜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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