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袒胸露怀的,可冷着了?” 凚安道:“没有。” 拓拔彦的手一路向上,在凚安脖子上时,凚安痒得躲了他一下,“不许躲!” 不敢躲了,乖乖坐好。 拓拔彦俯在凚安颈侧嗅来嗅,“血腥味如此浓烈,看来是玩的尽兴了。进来时沉着个脸,那些人惹你不快了?” 凚安轻抿一下唇:“没,到不是他们惹我不快,陛下不是看到了吗。用传影盯了凚安一整夜呢。” 哦?居然被他发现了啊。 “陛下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薛家女死了,那男人也死了,知情者死了个差不多,线索断在这了。” 拓拔彦到不显得紧张,既然被凚安发现了今晚偷看的事,那他也坦诚相待。 “你觉得今夜你审的那两个人为何会突然爆体而亡?” 这个凚安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想过了。 他将最可能的两种结果说给拓拔彦。 “第一种,突发疾病七窍流血暴毙身亡。” “第二种,他们被人掌控了,有人刻意动的手。” 拓拔彦言:“前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便是后者。” 凚安也表示赞同。 “你分析一下后者。”拓拔彦道。 凚安快速在心里捋了一遍:“应该又是蛊。这次的蛊大概是南疆的一种蛊虫,作用与我炼造蛊人军的那种差不多,都是将人变成自己挺话的傀儡,施蛊者可通过蛊虫,远在千里,夺人性命。死状就是今晚这样,爆体而亡。” 何家人再怎么养蛊,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算计在其中,太蠢了。 那也就是说——背后还有人。 “若这个推论成立,则这件事的真正元凶,应该还在幕后,陛下还记得吗?那妇人说的‘主上’。是主上让他们这么做的,所以他们是受人指使?” 拓拔彦轻松笑笑:“果真长大了,越来越聪慧了。你说的不错,他们也只是小角色,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呢!” 拓拔彦抱着凚安走进内房,屏退众人。 凚安蹙起眉头,环住拓拔彦的脖子,压低声音道:“陛下,有人在偷听!” 拓拔彦哼笑一声:“就他们那点小伎俩,咱们就陪他们玩玩。” 拓拔彦把他这满身血腥味儿的红衣剥光了,为他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两人在棋盘前对坐。 拓拔彦持白先行,对凚安说道:“仔细看着。” “哦。”凚安应道。 “该你了。” 凚安持黑子紧随其后。 棋局才刚刚开始,究竟是何用意,暂且不知。 —— “你觉得那女人说得话可信吗?” 拓拔彦带着手套的指尖把玩着棋子,棋子映入凚安的眼帘。 黑影白子,这倒是点醒了凚安。 “凚安觉得,那人的供词半真半假,说她完全不知,自己丈夫是如何死的,这定是不可能的,不过,她应该不是给何承下蛊的人。” 没错,就像刚刚拓拔彦提醒的一样,阴谋是黑暗无边的,但是被黑暗操控的,是洁白无瑕的宵小,是真正的棋子。 “她也是被人利用的。” “正是,且看棋盘。”拓拔彦落下手中的白子。 这时,凚安才看出端倪。 “诶?” 拓拔彦何时布的局?刚刚自己竟一点儿都未察觉。 他这些一看,拓拔彦之前一直在不经意间引自己入局,看似节节败退,实则张机设阱。 在自己以为自己更胜一筹之时,他已将他的全套布好,此时只要收网,自己必将坠其术中。 拓拔彦没有着急拿掉自己的棋子,继续上演这一场好戏。 “你就不觉得他们口中的主上有蹊跷吗?” 凚安回:“有,而且十分蹊跷,他们刚刚供出有关那人的蛛丝马迹,顷刻之间,便已万劫不复。有人在暗处监视他们,所以着急灭口,尽快废掉自己不忠的棋子,以防影响自己的大计。” 看着自家小孩面容严肃的样子,拓拔彦也忍不住被他逗笑。 “大有长进,不过还差一点,你仔细看着棋,想想你刚刚是怎样着了孤的套路的?” 听拓拔彦这番指点,凚安盯着棋盘,仔细回忆。 当时自己拓拔彦要攻,自己便守。自己以为他要守,自己便攻。 这是何意…… 拓拔彦见人冥思苦想,他轻笑一声:“孤来告诉你。” “的确有人在暗中监视他们,不过他不是害怕自己的事情败露。而是故意在这个时候杀死的他们。” “那女人也不是他不忠的棋子,而是最得力的助手。那些话,是那个‘主上’想要咱们知道的。” 这一说,凚安恍然大悟! “陛下当真,深思熟虑。” 主上让女人供出这些事,是为了让自己以为自己掌握了他们的把柄,找到了突破口,等自己顺着这个线索往下查的时候,那才是彻底着了他们的当。 他们故意说一半实话,一半假话,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怀疑。 自报家门,是为了让我们自乱阵脚。 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朝堂必须要弄出个结果。 所以……若是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那可就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 “那陛下,接下来,我们是继续查?还是收手?” 拓拔彦一枚一枚将凚安的黑子吃掉。 “你不动他,他就会动你。” 慢条斯理,杀戮果断。 他们冤枉凚安,最开始的打算就是让他在拓拔彦这,再喝一壶。 让他翻不了身。 失去自己的庇佑,又有槐南那些人打算将他挫骨扬灰,根本无处藏身。 这次的事,不是冲着拓拔彦来的,是冲着凚安。 最后一枚黑子被拓拔彦拿走。 凚安眼睁睁看着从成功在即到功亏一篑,不过一念之间,就再也翻不了身。 衣服底下的拳头攥紧,凚安垂下了头。 “凚安……明白了!” 拓拔彦知晓了他内心的抉择,果然是自己带大的。 做人啊,心不狠,必死无疑! 拓拔彦冲着窗外道:“杀!一个不留。” 顷刻之间,窗外便响起一阵斩杀之声。 是利刃斩杀的声音。 是血溅三尺的声音。 是头颅滚落的声音。 “陛下,那些人……” 就这么直接杀了?连审都不审? 也是,反正肚里没一句实话,留着也没用。 拓拔彦凉薄道:“都杀了,免得夜长梦多。” 他说完这句话,看着凚安,又换回了那副温柔的面孔。 “走吧,孤带你去沐浴。” 作者有话说: 感谢离苍星溯琼,拨刀吧情敌们,黎鑫梦媛投出的推荐票! 谢谢大家的推荐票!
第一百一十三章 真凶现身 今日寒钰黎公务繁忙脱不开身,云芷一个人在殿中觉得烦闷,出了河清殿在宫中闲逛,机缘巧合,他碰上了进宫办事的楚琼。 云芷生性单纯,上一次楚琼请他吃了好多好吃的,他对楚琼热情之至,连跑上前请安。 楚琼见了他,原本板着的脸瞬间喜笑颜开。 照常寒暄客套几句后,他开口问道:“云小公子怎一个人在这宫中走动啊?” 云芷眨眨眼:“殿下今日公务繁忙,我一个人太无聊,就出来走走。” 楚琼似乎从云芷的话里听到了什么,睫毛抬了抬:“我记得上次见面你是唤他‘哥哥’的,怎这次却改口称‘王爷’了?”他眼底不经意闪过一丝寒意,不过仅有眨眼一瞬,甚至云芷都没有察觉。 云芷如实道:“日常是唤兄长的,上一次晚生不知有大人在,所以照旧了。这一次是同大人对面而谈。您是尚书官员,而我地位不您也不及锦王,自然要遵礼数,以敬称唤殿下。” 话说到此,楚琼的脸色轻声了许多,他慈笑两声:“原来如此啊,千岁可不是一般人,得陛下赏识重用,能让你唤他‘哥哥’平日里他待你可好?” 云芷很是奇怪,楚琼为何问他这个?他为何要关心自己过得好不好? 虽是奇怪,但云芷还是毫无保留的说了:“千岁待我极好。最开始是他把我从万县官手里赎下的,他还给我置办衣裳。甚至不惜银钱,赎下我就把我的卖身契烧了。他说我自由了,可我是真心想跟着他,才执意留了下来。他没有觉得我累赘,还教我读书写字,日里也没让我干过粗话累活,夜里点灯办公也不叫我同他一起熬着,说我年纪还小。有时候云芷真的觉得,千岁真的是好人,他真的像亲哥哥一般照顾我。” 云芷说这些话时,眼里是有星星的,这一切都被楚琼看在眼里。 老狐狸自然还能看出点别的意思,他压低声音问云芷:“你……是不是对锦王还有别的意思?” 到这云芷即便再单纯也觉出不对劲了,他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楚琼。 圆润明亮的眼眸充满了戒备,而楚琼这种看遍世间百态的人,已然从他眸中得到了答案。 他轻松一笑:“莫要如此戒备的看着我,你若不愿回答,我不问便是。” “今日还有要事需要面见皇上,先告辞了。” 云芷躬身行礼:“大人慢走!” 他目送楚琼远去,人虽走了,他却再也无心闲逛,心里怀着对楚琼的狐疑一个人回了河清殿。 晚间,寒钰黎可算是有功夫歇着,他看到云芷在一旁托着腮闷闷不乐,若有所思,忍不住问上一问。 云芷抬起头来,目光深深的望着他,他看了寒钰黎许久,还是没有把今天的事情说出来。 因为他真的喜欢寒钰黎。 且他不敢让寒钰黎知道。 他只是一个小倌,曾被千人骑万人睡,身体很脏的…… 配不上寒钰黎这样干干净净的人。 黎哥哥真的像一道阳光,把他拽出了魍魉,永远是自己遥不可及的光芒万丈。 他真的像他的名字,“钰黎”。 云芷遇到了他的黎明,而他,是所有人的黎明。 永远无私的去治愈所有人。 他支支吾吾的说:“没……没事,就是一个人太无聊了……” 听他这样说,寒钰黎柔声笑笑:“无聊就这么闷闷不乐,你可以找翌陌陪你啊。他如今也无事,恰巧也在殿中,日里你同他饮茶谈话,阅览百书,也是志趣。何苦一个人闷着,如此孤单?” 云芷点点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寒钰黎在他身旁坐下:“明日庆王就可回朝了,届时我也能轻松许多,可算是把最难的时候挺过来了。” “晚膳我没吃几口,一会儿叫厨房送些清炒小菜和粥,再送些一两道荤菜来,你同我一起吃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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