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国家大事,他居然真的就这么应了。原本自己打算日后处理的,却没想到这小孩如此聪颖,竟帮自己提前料理了。 晏韶澜躺在床上,静卧养伤。 阿黎为摄政王,这也是件好事,他在自己身边,自己也有了机会。 典礼需要晏慕辞亲自操持,忙完已经入了夜。 常公公见陛下疲乏,于是便想扶他回寝宫:“陛下,您累了,老奴送您回去歇息。” 晏慕辞却摆摆手:“不回去,命人套车,去庆王府。” 庆王府中。 “这大晚上的,你怎来我这了?”晏韶澜身上裹着厚厚的细布,晏慕辞是他的侄子,叔侄俩不拘虚礼,为了让晏韶澜好好养着,他们没去前殿,而是在晏韶澜的寝殿。 晏韶澜靠在床柱上,身上的伤比回京时要好些了,不过人看起来却越发憔悴。 “皇叔重伤卧床养病,辞儿放不下心来,所以今日来看看皇叔。” 晏慕辞这样关心记挂着,他这个做长辈的心中自然高兴,晏韶澜慈爱一笑:“劳你费心了,这些伤已好了大半,过几日便可大安。”说到伤势,晏韶澜就不由得想起寒钰黎来,他这命,是寒钰黎亲手捡回来的。 想到这里,他就沾沾自喜,“何况我这伤,从战场上下来之时,他也给我医了大半,内伤、骨头皆是他所医。不然啊,没个三两月咱们叔侄俩是真的见不得了。” 这番话晏慕辞也不禁笑笑,提起他来皇叔嘴角就含着笑,这同自己说道战场上的事,这是在和自己显示锦王对他的关切呢。 “钰黎他……不,现在应该叫锦王了吧。”晏韶澜转口,脸上依旧笑吟吟的,丝毫没有因权势被割让而怀恨。 如今寒钰黎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外界而言权势自然比自己的大,连皇帝都要敬上三分。 如今晏韶澜尚在养病,无法入朝,这些日子朝中一应多小事自是由寒钰黎接手,凭他的心智能力,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在朝中打下一片天地。 “那日我只是提了一嘴,想不到你真的封他为王。” 晏慕辞点头笑笑,若说句心里话,封寒钰黎为摄政,真的不是因晏韶澜的一面之词,而是早有谋划。 “非也,辞儿并不是因那日的谈话而一时兴起。自打皇叔说要与祁国开战时,辞儿就已开始准备。” 闻言晏韶澜顿了一顿,他颇有些惊讶:“你那时起,便已经有所筹谋?” 晏慕辞笑笑:“正是。” “皇叔懂的,他是一代天骄,您惜材,辞儿亦惜材。”他顿了一刻,继而道:“一开始辞儿还在想着,万一皇叔是真的存心将人困在身边不撒手了,辞儿该如何,不过从寒家众人的情况来看,锦王是真的被皇上重视的人,而且自打皇叔同辞儿说过为何联姻之后,便去查了查皇叔同那人的交集,这一查……”晏韶澜也明白了,原来他早就查的清清楚楚。现在自己这侄子,可是不同当年了。 “所以我便早早派人在庆王府的临街修建了一座宅邸,皇叔,既然知道后悔了,那便想办法弥补吧,这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皇叔可不要辜负辞儿的努力。” 晏慕辞托腮,似乎在想着什么,两个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和憧憬。 晏韶澜心中余波未平,想不到自己追妻之路,竟是辞儿帮了大忙,“辞儿,皇叔万分感谢你所做的一切。剩下的,我会好好处理。”晏韶澜护住心口,细带下面的,正是那个血淋淋的“黎”字。
第九十九章 灯亮着,才看得清楚 矜国。 拓拔彦回到了寝宫,昏昏欲睡的凚安听到脚步声抬起了头。 看到是陛下,他马上从床上坐起身,乖乖的跪在床上。 凚安不是这么乖的人,他同样心狠手辣。 在外面,弄死一个人,和弄死一只臭虫一样,他都不会眨一下眼。 而且他能够吸食活人的精气,专门用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因为凚安真心尊敬拓拔彦,所以在他面前,凚安永远乖成一只,只会蹭他手心的小奶猫。 只有拓拔彦,才能让他这般乖顺。 拓拔彦换了身行头,看到他裸露着上身跪在床上,忙快步上前为他披上被子。 拓拔彦从床头坐下,把凚安揽进怀里,用被子把他包了个严实。 先前在刑场那活阎王脾气,散的个一干二净。 生怕凚安冻着:“今年入秋早,染上风寒该怎么办?” 拓拔彦给凚安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手伸进被子里,轻轻的给凚安揉腰。 凚安的腰细的很,仅比拓拔彦的手掌宽一点,皮肤也滑嫩,拓拔彦喜欢的紧。 只可惜拓拔彦不知,那是凚安三千多个日夜痛苦换来的。 凚安在他怀里僵直了身体,拓拔彦见此,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不痛,但是声音足够令人羞臊。 “放松些,孤不吃你。” 凚安不是腼腆的人,拓拔彦对他这般种种,其实也不足以让他无地自容。 但他还是听话的,努力放松身体。 在暴君怀里,他还给自己揉着腰,哪个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这种情景还能云淡风轻的?! 凚安察觉拓拔彦脾气好了许多,靠在拓拔彦胸膛上,轻声的问:“陛下不生凚安的气了?” 这话问的,拓拔彦对他是真没了脾气。 “不气了,你现在这般,孤怎的忍心呢?” 这种亲昵感,拓拔彦从未对凚安表露过。 对于凚安来说,是陌生的。 就像对待爱人一般。 凚安也是拿不准,拓拔彦对他,到底是何态度。 他是帝王,自古帝王,皆是无情之辈。 自己怎配得到他的爱意呢? 最多就是作为他宣泄情·欲的一个玩物罢了。 拓拔彦见他默默低下头,满脸失落的模样,托起他的下巴问他:“这是怎的了?为何这般不愉快?” 凚安抿着唇,一言不发。 拓拔彦在他腰上掐了一下,“现在是连孤的话都敢不答了是么?” 本来就是无心的一句,可没想到,凚安回答后,却让拓拔彦心里一疼。 “我还在想……凚安现在是不是……对陛下没有任何价值了。” 拓拔彦盯着凚安透亮的血眸看了许久,“你这半天,一直都在想这个?” 凚安犹豫了犹豫,点了头。 拓拔彦抬起手,拇指蹂躏着凚安的唇,“怎会这样想呢,你的床上功夫,可是让孤满意的很呢。” 话说到这份上了,凚安也明白,他没有退路了。 日后做一只乖乖的,为拓拔彦暖床的金丝雀便是他在拓拔彦这唯一的价值。 他除了这副身子外,什么都没有。 其实只有拓拔彦需要,不光他的身体,哪怕拓拔彦想要他的命。 他都可以双手奉上。 可是就这么成为了拓拔彦的榻上客,凚安为何总觉得,心里这么难受呢。 “凚安,明白了……” —— 晚间,岷月军所居地。 晏慕辞给寒家众将士安排了住所,正是城内的一整做客栈。 寒钰黎和寒钟毓被留在了宫中,他们二人封官加爵,岷月军亦被赏赐职权。 “槐南皇帝是给咱们官职兵权不错,这对于弟兄们百利一害,有了再次保家卫国的机会,无非就是归属槐南朝堂,兵权在钟毓那孩子手上,咱们定然是安心的,来日她同咱们去军营驻扎防守,性命又不悬在朝堂身上。可是你们也想想咱们殿下啊!” 说话的是宋明宸,是寒钰黎的心腹。 此时几个汉子集中在一间客房中,商议如今景况。门外派人看着,房屋内外也有自己人盯着。 鹤霄脸色最是难看,他抱臂一言不发。 宋明宸,即宋明傅的二弟,当年与大哥一同入军营,一同参军。 他为几位兄长倒上酒,贺明宸举起面前的酒碗,豪饮而下。 一旁冯峰饮罢碗中酒后,重重的将碗撂在桌面,那力道,说是砸也不会过。 他拳头攥的咯吱响:“这明摆着,是那王爷想出来的把咱们殿下困在身边的新招,要不我就说他是个畜……” “冯峰!”鹤霄忙道:“我们寄人篱下,小心隔墙有耳!” 冯峰无处宣泄心中愤慨,拳头重重砸在桌上,震得其他人的酒碗都在颤动,碗中酒撼起阵阵涟漪。 宋明宸道:“话就是这么个理,而且朝堂对外声称殿下是难得的贤良,皇帝惜材才给人封官加爵,这圣旨是皇帝下的,可也别忘了,他身后之人是晏韶澜……” 这意思是,晏韶澜命皇帝下的圣旨,将人纳入朝廷,将人困在五指间。 宋明傅说:“那殿下为何应了此事?莫非……是那庆王又拿咱们威逼殿下就擒!” “搞不好真是如此!想当初鹤霄去救殿下,当时殿下是和处境?武功都被废了,而且身上……”冯峰重重叹了口气,“而在那后面发生了什么?咱们哥几个就不必说了吧。” —— 乌化山脚。 岷月军中的一个小兵:“晏韶澜你个小人!用这些阴损招数害我们中计,非但如此,你还将我们殿下……”身后已有四五把寒刀对准了他。 晏韶澜一把掐住那人的脖子,胳膊发力将他向上抬起,脚尖里地越一指。晏韶澜虎口渐渐收紧,似要将他的脖子掐断。 小兵的脸已经发紫,额头上青筋暴起,身后就是等着将他刺穿的长剑。在这腹背受敌的情况下,仍旧不可屈服,他一口口水呸在晏韶澜脸上,“你……就是,一……个畜,生……” 晏韶澜将他摔在地上,随从拔出刀来对准那人的喉咙。 晏韶澜嫌恶的将脸擦净,他身上翻涌着杀气,阴鸷的看着他狠狠道:“如果不是看在你们殿下的份上,你现在就是被千刀万剐!你们有个死伤的,他可是心疼的不得了呢!” “你要……做什么!” 他蹲下身来,将帕子甩在那人的脸上,“你猜猜,他是因为什么而雌伏在本王身下的?”晏韶澜此时危险至极,小兵霎时间怔在原地。 “相信你也猜到了吧,用你们去威胁他可是有意思的很,你是不知道他跪在地上是如何求本王放过你们的!杀了你多没意思,用你去威胁他才好玩!” “今日·你做的,本王会连本带利的报复回你们殿下身上。” “你们也可以继续反抗,看看你们殿下能不能受得住你们的恩赐!” —— “或许也未必是威逼利诱。” 鹤霄说:“那日我前去庆王府,发现殿下被人监视了,晏韶澜留了耳目,时时刻刻盯着他。当时是打心底不想让殿下逃脱他的手掌心,可后来他恢复了殿下的武功,主动放虎归山,而且还给了皖城那么多好处。有没有一种可能,殿下是主动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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