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沈羽阳拒绝。 “真不用了?”墨宵尘锲而不舍地追问。 “为师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你带着周薄言端着盘子出去吃!”沈羽阳见墨宵尘手指点在一旁蒸糕上就知道自己的小徒弟已经算计好了他。 果然,墨宵尘笑呵呵地端着盘子向自家师父行了一礼就拽着周薄言要出去,快走出门外的时候,墨宵尘转过头问走到灶台后的捡起木柴的人:“师父您会生火么?” 沈羽阳掂量了两下手里的柴火,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你来帮我生火?” 墨宵尘一手端着一盘糕点,一边脚底抹油溜得飞快:“师父我就不打扰您老人家了。” “混小子!” 墨宵尘听见厨房里传来了沈羽阳的笑骂声。 周薄言原本打算问候一声沈羽阳的,毕竟沈羽阳是他的叔叔,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向沈羽阳问好就被墨宵尘拖走了。等他被墨宵尘拖着走出了厨房后,周薄言才问道:“你师父是不是昨日山林了的那位老先生?” 墨宵尘点点头,拿了一块绿豆糕递给周薄言:“是啊,他三十多年鲜少会以真面目示人,除非……” “除非什么?”周薄言追问。 “除非他遇见了白玄道长。”墨宵尘如此说道。 聚来客栈二楼有三间客房亮着灯火,墨宵尘与周薄言吃饱喝足后两人上了二楼,敲了敲离楼梯最近的一间亮着灯火的客房门。 出来开门的人一打开门见到出现了一张冷冰冰的脸后立刻又将门合起来了。如果他能注意到冰块脸身后还有一个人,花子亦一定不会关门。 “谁?”玉半遮见花子亦开了门没瞧一眼就把门给合上了,以为有蹊跷,忙问道。 花子亦转过身,对玉半遮眨眨眼:“不认识。” 不认识的人起码要跟人说一句“找错人”了吧,花子亦一句话不说就直接把门给关上了,玉半遮猜花子亦肯定认识这个人。 难不成是舒忝桓杀回来了?想到此,玉半遮连忙伸手按住了腰间的匕首,戒备着花子亦背后紧闭的大门。 花子亦见玉半遮杀意飘出,忙摆手道:“喂,你打不过他。” “是舒忝桓来了?”玉半遮拧眉,一步一步靠近紧闭的大门。 花子亦刚想说不是,紧闭的大门忽然被人给撞了开来。花子亦关门的时候并没有把门栓也给插上,所以才能被墨宵尘这个轻易地给拍开了。 站在门后的花子亦被这股力道弹了出去,正好扑向了正要靠近门边的玉半遮,花子亦见机会难得,连忙伸开双手扑向玉半遮。玉半遮本在全身戒备撞开屋门之人,没在意花子亦的动作,见花子亦向自己扑来,玉半遮完全没有任何躲避的反应,结果就被花子亦抱了个满怀。 推门的墨宵尘和跟着走进屋内的周薄言见到的就是花子亦紧紧地抱住了玉半遮这个画面。 还真……让人意想不到。 “哎哟,没眼看了!当众秀恩爱啊!”嘴里塞满了食物的人立刻吐槽,还不忘继续往嘴里塞吃的。 顾漠青下一瞬间看见了走进屋内的两个人,停止了往嘴里塞食物的动作,坐在床上乐呵呵地看着墨宵尘和周薄言,又瞥了一眼还抱着一脸尴尬的玉半遮不放手的花子亦。 “来的不是太巧啊。”墨宵尘直接向着顾漠青走了过去,拿起顾漠青抱在怀里的篮子里的一个青团咬了一口。 “教主,你来就是为了和我抢吃的?”顾漠青见最后一个青团被抢,忙将篮子直接放在了自己身后,用背挡住自己的食物。 墨宵尘挑挑眉:“吃你一个青团我还你一篮!” “教主圣明!”得到了墨宵尘的允诺,顾漠青大方地将篮子又拎到了前面还亲自递到了墨宵尘眼前。 周薄言看着这一屋子四个非同寻常的人觉得自己认识的怎么都是些不着调的人。 “松、你快松开!”玉半遮冷着脸,一边挣扎着想要从花子亦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此刻的他白皙的脸上泛出红晕,他可不愿在自己的教主面前如此丢人。 “不放,你在吃我醋,等你不吃醋了,我再放开你。”花子亦居然厚颜无耻地大声对玉半遮说道。 “……” “……” “……” 屋内其他三人默契地沉默了下来。
第五十三章 顾漠青偷偷把最后一个青团从自家教主的眼皮底下拿了出来塞到自己的嘴巴里三两口就吃完了。能在墨宵尘手下偷到东西的人很少,或者说顾漠青是唯一的一人,不过这也是天时所赐。在看热闹和吃东西一起可以发生的时候,顾漠青首当其冲地选择吃东西! 等墨宵尘回过神的时候看见盘子里最后的青团消失不见,墨宵尘立刻猜到了是何人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最后一颗青团给吞进肚子里去了。 “不都说人生病了胃口就会变差么,你怎么胃口这么好?”墨宵尘挑眉,把篮子里最后一个盘子上的紫薯糕抢了下来,塞到了刚回过神的周薄言手里。 顾漠青笑嘻嘻地指了指自己说道:“本医仙药到病除,自己给自己治连药都不用,睡一觉就好!” 墨宵尘撇了下嘴角,顾漠青说得没错,论治病救人这世上还真没人能在隐药庐的医仙面前认第一。当年天子曾派兵前往隐药庐聘请顾漠青的师父为宫中御医,顾漠青的师父从容地随那些士兵觐见天子,然而……不到一个月后,顾漠青的师父就离开了京城。这件事也在日后被编成了传奇故事,传奇里说顾漠青的师父当年一进太医院就将宫廷内所有的贵人们的沉疴治好,其他太医都无事可做,也被天子认为是医术不精,太医院院判被罚三年俸禄,副院判撤职查办,太医院上下人人自危。宫廷之中哪一个官员不是与宫中贵人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顾漠青的师父于是不停地被人以各种理由弹劾,皇帝知晓其中缘由,但因着各方势力从中干预,最终解除了顾漠青师父的太医之职。若不是当时的兵部尚书越仲鹤上表替顾漠青师父求情,恐怕顾漠青的师父没那么容易从太医院里走出来。但几年后,在越仲鹤荣升宰相的酒宴上,喝醉的越仲鹤说到此事连连摆手,对诸人说道,顾漠青的师父早知自他进入太医院后就会被排挤,他索性直接崭露锋芒让太医院的太医们自己向皇帝上书把他赶走,他也知其中风险,所以才与当时颇受皇帝倚重的越仲鹤结交,请越仲鹤帮他向皇帝求情保住一条命,撵他出京城就好。再有有越仲鹤的作保与求情,就算顾漠青的师父离开了京城也无人敢对威胁他之性命。顾漠青的师父并不像朝中那些贵人们认为的那样不懂变通与权术,他一直都在与他们虚与委蛇而已,然而这些久在宫廷中心的人却被一个逍遥江湖的人耍得团团转,若非越仲鹤酒醉的时候说出来,他们怕还被蒙在鼓中。等越仲鹤酒醒之后知道自己酒后失言,越仲鹤反倒是云淡风轻地笑着摇头道:“罢了,他现在逍遥江湖,那些人怎么还会再顾忌一个根本就不想进入宫廷的人呢?”事情果然如越仲鹤所言,那些贵人们知晓顾漠青的师父没有与他们争权夺利的心自然也不会费神对付他。 自此隐药庐的医仙之名更甚,只不过谁也没想到,这一代隐药庐的医仙居然是个吃货,还是个话痨吃货。 “周先生一直跟教主在一起么?”周薄言接过墨宵尘给的紫薯糕,又对墨宵尘笑着道了一声谢,顾漠青摸了摸下巴,这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暧昧了起来。顾漠青想了下躺在隔壁的越池墨,默默地叹了口气。 周薄言听见顾漠青的声音,点点头道:“是。”他进屋之时就注意到了这间屋子里还少一个人,周薄言担忧地问道,“越、越道长他人在何处?” 抱着玉半遮的人这才注意到进屋的人里还有周薄言,他连忙歪着脑袋对周薄言笑微微地说道:“薄言,你……” 花子亦还没将下面的话说出口,就感觉到被他抱住的人又开始挣扎,而站在周薄言身前的黑衣人剑眉深蹙,花子亦想了一下,最后只得对着周薄言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别别别,你别再走了。”抱着玉半遮的人双手又用了点力气,紧紧地抱住玉半遮不愿意松手。花子亦知晓玉半遮虽然不愿说话,但是内心敏感,要好好宠着。花子亦现在就在花十二万分的精神去宠着玉半遮,不让玉半遮受委屈。 “你松手!”玉半遮低声怒道,脸上窘意更甚。 “不松!” “松手!” “不!” 刚恢复的气氛又因为花子亦和玉半遮两人变得尴尬了起来。顾漠青吃饱喝足爬下床,穿好衣服,对墨宵尘说要去隔壁看越池墨,正准备溜走,那边墨宵尘对周薄言说道:“我们也去隔壁。” 顾漠青唉声叹气,他想避开的人不仅仅是花子亦和玉半遮,这两个人他也想避开啊。 越池轩皱着眉看着顾漠青带着两个陌生人走进了屋子里。之前顾漠青一直在救治越池墨,所以越池轩对顾漠青保持着礼节,对墨宵尘与周薄言越池轩也就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周薄言一进屋就看见躺在床上面容惨白的越池墨,他顾不得墨宵尘在场,忙问道:“越道长怎么了?” “受伤了啊。”顾漠青已经走到了越池墨躺的床榻边,搭了下越池墨的脉,过了一会说道,“没什么大碍了,但是武功要恢复还需半个月左右。” “两日后就是比武招亲了……”周薄言脱口而出。 越池轩睨了一眼周薄言,无所谓地回道:“你想让他打赢?” 听见越池轩的问话,周薄言犹豫了。起初他并不想让越池墨打赢,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见越池墨半晌没说话,越池轩勾唇讥笑道:“用一场决斗决定一个人的命运,不觉得太荒诞了么?” 的确很荒诞!顾漠青和墨宵尘一齐点头,周薄言也想点头,可看着躺在床上的越池墨,他就无法点头。越池墨并没有拒绝去参加比武招亲,难道他不是打定了主意要去参加的么? 提着两桶热水的人站在屋门外不动声色地笑了一笑,而后转身走向另一间还亮着灯火的屋子。
第五十四章 白玄把头埋在热水里,解了道冠的人一头乌黑的长发飘在水中,冷不丁地让人吓一跳。沈羽阳提着两桶热水来到了浴桶边,见浴桶里飘着一个脑袋,要不是知道这屋子里的人是谁,怕也会被惊了一跳。 “做什么呢?”沈羽阳伸手把白玄的脑袋给捞了出来,却见白玄脸色难看,吓得沈羽阳直接要把白玄给抱出浴桶。 水珠从白玄的脑袋上流下,白玄伸手用力居然将沈羽阳给扯入了浴桶中。浴桶刚好能够容得下两人,沈羽阳见衣衫湿透也就懒得去从浴桶中走出,他坐在浴桶里,随性地看着白玄,问道:“你发什么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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