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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义符

时间:2023-12-11 10:11:26  状态:完结  作者:张勉一

  殷错、狄获二人分兵上前应敌,率骑兵奋勇冲杀,白狄大将须衍曼飞马杀入而至,矢如飞蝗,将不少汉人将士射杀落马,殷错手执义符剑左冲右杀,挥剑如急雨,斩杀数人,万军之中亦如入无人之境,众人骇然。须衍曼大怒,急命后两队骑兵蜂拥而至,接替冲杀,忽闻前方金鼓猛擂,殷错率骑兵撤退,正是依照《黍离武经》所言的“阵成骑兵退”之理,其后车阵万弩齐发,统统射至重骑兵,落马一片。须衍曼急忙号令命白狄骑兵弯弓射箭,一霎时两军对射,端的是四面血光、摇山动岳。

  对射已罢,两军各有死伤,白狄兵却十分骁悍,又即践踏尸身冲杀而来,众兵据鹿角车奋勇杀敌,弓弩连发,矢下如雨,竟然当真歼敌不少,将白狄骑兵射下马来。步卒依仗鹿角车掩护,手持长枪麾兵奋进,百步齐进,鏖战半日,白狄骑兵不善短兵,数仗对冲不下,折损人手颇多,只得接连后撤。

  殷错此时已复还中军坐镇,将令旗一展,四下传令变阵,狄获率龙勒铁骑迂回侧翼护卫,天威、天玑两军则即刻反扑而上,伏兵齐起,矢石横飞,力战半日,直杀得处处血肉腥膻。

  其时天微冥黑,边塞狂风又作,额哲得知两营精兵连覆,更是大为惊怒,亲率援军出马搦战,风驰电掣地杀来垓心。

  殷错与霍筠领兵迎击,以先前所操练的阵势演变,两路中军依法施行两仪阵法,藤牌兵、长枪手各结小队进兵,左右冲杀,纵横来去,正所谓两仪妙用,密如织网,白狄骑兵在平原上驰骋千里,跳荡自如,单兵可敌十步卒,但如今深陷此层层叠叠、藤牌狼牙筅长枪齐使的两仪阵中却如入泥沼之中,难以动弹,兼之床子弩、克敌弓箭雨不绝,不由得步履维艰,短兵难当,惟有死战,勉力支撑数个时辰后,更深云黯,兵马更乱,但众汉兵于这地势却是十分明了,操练惯了,白狄铁骑则被步卒冲杀不久,竟被自相践踏,溃散败退。

  两军杀至天边正泛起鱼肚白,只见白狄铁骑尸如山积,已然大溃,额哲愤懑难平,只身杀来,殷错连珠箭发,将他射下马来,亲自擒住,白狄兵主力被歼灭大半,余下残兵也只有败北。

  此次守军大获全胜,城中军民欢声雷动,狄获更是高兴得眉飞色舞,将额哲吊在城头,以供众百姓唾骂。诸将见了不觉失笑,殷错得知之后也是无奈,忙训斥狄获道:“到底他是白狄一员大将,你不可如此折辱人家,快将人放下来。”

  狄获少年气盛,自然不大信服此言,分辩道:“他们白狄将领干过的恶事更多了去了,我折磨他这几日还是轻的呢,都没找薛教主讨要几味好药折腾折腾他。容哥你也忒心善。”

  殷错想起父母与长兄殷铮的尸身,心下痛楚,但仍是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他非我不非,我非自有过。”

  狄获伸了伸舌头,说道:“好罢,我放了他就是,你可别跟薛教主似的成日同我打禅机。”

  他立时一飞刀将额哲身上的绳索斩断,将额哲从城头处放了下来。额哲眼下在城头被暴晒一日,早已是气如游丝,再无还手之力,但此时见到殷错,仍是不免怒从心起,咬牙骂道:“你与达兰台这两个贱种,迟早都要下地狱去多灾海受烈火所焚。”

  余人不懂伊特赛语,殷错听罢却是心下微微一震,脸上仍是不动神色,用伊特赛语说道:“我瞧今日倒是你先下地狱。”

  他此言说罢,拔出义符剑,便霍然一剑刺死了他。

  额哲既死,白狄兵锐气大减,兼之主力军更是大为中创,死伤惨重,此后弥里石烈亦率军数战,仍是连战大败,未至半月已连失五原、河西诸邑,只得退守广衍,

  殷错率军一鼓作气,夺回故土,势如破竹,白狄北退不已,河西边军这才告捷,朝野都是大喜,给边关军赏赐无数。

  告捷当晚诸将便在葭州城中设宴庆功,论功行赏,都推殷错居先,更有甚者恭维殷错一战成名,殷错却心下颇为郁结,勉强与众人饮了数杯酒,便推说不胜酒力,离席在外,在这院中月下缓缓踱步。

  此时月明星疏,四下喧哗吵嚷,家家户户都是张灯结彩恭贺大捷,殷错却感落寞之极,想起前日斥候报讯,言道阿术真北征建功,又受阔连封赏,官至北院大王,心下更是黯然不已:“阿术真的官越做越大,我的官也越做越大,来日我们迟早是要戎马相见,拼个你死我活,到那时起,又究竟是阿术真杀了我,还是我杀了他呢?”

  但他未及思索片刻,忽然又见一人身着青袍施展轻功疾步而至,在自己面前站定,却正是薛牧野。

  殷错不禁愕然,问道:“薛师兄,你找我何事?”

  当日自宓苴复国后,薛牧野辞别宓苴王与蛇王教教众,留在江陵城中属实是醉生梦死、浑浑噩噩了好一阵子,但后来又因殷错央他一道随军北上,他无所事事,便也答允,到得北境之后便也似狄获一般在殷错麾下领兵,此番大捷后他则又随军医一道在城中替众伤兵疗伤,原本是忙得连庆功宴也无暇参与,却又不知缘何闯来寻殷错?

  薛牧野说道:“你随我去一趟监军院,宁三有急事禀你。”

  这监军院正是宁且的居所,今日诸将设宴本也请了宁且,但宁且推说军务繁忙,便没有赴宴,此时应当仍是在监军院中苦理案牍、核实军功,故而殷错闻言更是惊奇,连忙跟着薛牧野走了。

  两人入得监军院中,却见约莫有十多名士卒被绑缚在此,还有两名侍卫把守一旁,站在庭中那人满脸怒容,却正是宁且。他见殷错过来,这才收敛愠容,朝殷错走来,脸色肃然地说道:“这几人谎报军功,割了阵亡战友耳朵瞒天过海,甚至不惜杀受伤战友以取其首级欺上,实在是罪大恶极、天理难容,还望将军秉公惩处,以儆效尤。”

  殷错闻言也是惊怒之极,细问之下,原来却是这几名兵卒夜间偷来伤兵营下手,被犹自在另一营帐中给伤兵裹伤的薛牧野发觉,施展轻功过去将这几人打晕,扭送到了宁且这边,宁且核查之下,发觉先前另有几人也是一般罪行,便命衙役彻查,将数名谎报军功者悉数擒获,这才叫殷错过来发落。

  殷错听罢,立即便命人将这数人依军法从严处置、斩首示众,过后又忙即上书朝廷,以求革新军功之制,不再以人头、人耳计功,而是今后另行派遣一队人马在战场上专作记功之用。

  哪知他此番上书,还未及等来朝廷诏令,便先等来国丧。

  原来河西大捷后不久,皇帝殷镇旧病复发,如今竟已湮然长逝,葬入皇陵。眼下太子殷赦登基,因其年幼故而由太后谢令光监国理政。

  好在谢令光执掌权柄后,立时便颁下新法,边关诸镇大有革新之状,一改前朝之风,殷错与宁且二人亦受重用,在河西屯田练兵,一人练兵事以做战备,一人务农事屯田自养,颇有建树。其间白狄虽然滋扰不断,却也不过是小簇兵力,难以攻下,不成气候。待得来年开春之际,河西驻兵岁收已有二十万石,民力、兵力也较之前大宽,谢令光大慰,给两人进官加爵,封赏不少。

  奈何这时节仍是烽火连天,阔连雄心勃勃,西征、北征都凯旋而归,哪知本以为如履平地的南朝竟是接连大败,还折损额哲、勒古台这两员大将,弥里石烈更也是久攻不下,不由得大为恼怒,便又径直调遣阿术真过来主管南朝之事。

  阿术真勘察一番,发觉己方损失颇重,可用之兵不多,兼之方才开春,粮草不足,倒也不急于一时攻下,有心先养精蓄锐,待他禀明阔连诸番事宜、得阔连应允之后,便命人修书一封,派遣使节送至葭州城递给殷错,言道白狄先暂且罢兵议和,两军主帅于神木岭会晤,商谈和约之事。

  文书送至,殷错与诸将商议,诸将意见不一,分歧良多,但殷错左思右想,最终仍是上书朝廷,决意赴宴。毕竟边关连年作战也是损耗不小,兼之先前方才平定了贼王内乱,大楚也是国库亏空,如能议和拖延时日休养生息也是大为有利,倘若白狄议和之约过于欺人太甚,那便再战也是不迟。

  双方议定,阿术真便命人往至神木岭前数十丈的平原处搭建营帐,殷错、霍筠、宁且便又携了十多名亲兵克日一同往至营帐与阿术真会面,狄获与薛牧野等武功好手也跟随其中。

  殷错进得帐中,便见得一名俊美青年居中而坐,他身披黑色大氅,长眉秀颊,容光之盛如寒泉浸玉,又凛若绛雪随风,然则凝眸时莹玉苍翠,不卸铅华却无端端横波春留,确是殊艳,直教人不敢逼视,不是令殷错魂牵梦萦、梦寐难安之人是谁?

  殷错一时不由得怔然,半晌后只感心如刀绞,痛楚难当。

  作者有话说:

  参考《辽史》、《武经总要》


第77章 不获

  此番双方议和,朝廷颁旨钦命殷错全权总理,而白狄处除了阿术真主事外,另遣了一名聘使副之,一同协理盟约之事。

  然则殷错此时思绪如潮,阿术真却脸色颇为漠然,那聘使卜骨南却颇为通晓汉礼,满脸堆欢,忙起身下座揖躬,宁且也皆引诸将以《聘义》为要旨,明宾客君臣之义也,悉数以礼换之,双方见礼过后,方才赴坐开宴。

  只听这白狄聘使卜骨南用汉语道:“敝君有言,我大阗与贵国日修邻好,如今穷兵黩武,千里馈粮,居民疲乏,故吾皇令慎守封陲,不许辄令侵轶,有讲和修睦之请、息兵安民之议,不失两境之欢,不伤二国之好,今来画疆谈和,我等推诚无隐,也望贵国勿遵邪径。”

  这卜骨南本是贵族将领,但因他通晓汉文,颇为文武全才,是阔连心腹之一,故而眼下被阔连遣来为阿术真副使,一道议和。他说起话来字正腔圆,听来与汉人无异,然则此言一出,殷错等人都不免脸色一沉。

  宁且说道:“我天朝上国一统九州,藩方世世子孙谨守臣节,而今伊特赛既称效顺,令主又何故不肯臣,僭号大阗,年用私号,坏我天朝之法?”

  卜骨南对此诘责倒也不惧,取出阔连所写表章,念道:“朕祖宗本出帝胄,远祖咸为帝王,继承中原之统,仁风义政,法度仁厚,心知兵要,手握乾符,当太宗率兵拯难,大举义旗,悉降诸部,故受封赐姓。父嗣奉世基,蒙受真王之尊,尺土之封,裂土显蒙。朕嗣位于西域,即习汉制。服度礼乐,同汉制;省狱讼之法,行汉制。礼乐,具奏,悉以汉为则,制以教化,举朝大治。衣冠既就,文字既行,礼乐既张,器用既备,漠北诸部,莫不从伏。辐辏屡期,山呼齐举,群集又迫,诸侯国人朝贺,朕严词辞让,时谓:‘我以百姓为重,安敢居上位乎?’群臣更以军旅之要,咸以建丈夫之业,必不可失,上表请建为万乘之邦家,以诸陛下皆股肱之臣,又皆文武之长,应助朕共图大业。遂以十月十日郊坛备礼,为世祖始简光文武广仁孝皇帝,国称大阗,年号太和。千城万邑,皆咸感悦。伏望楚君,睿哲成人,宽慈及物,许以西郊之地,册为南面之君。敢竭愚庸,常勉深思,常敦欢好,愿一垓之土地,承天命而建万方之邦,以至万代之长。并祈夙夜瞻顾,永保社稷,安康百姓,丰收良材,至此长存,万古长青。鱼来雁往,任传邻国之音;地久天长,永镇边方之患。今恭奉表章,愿睦邻邦之好,恭请圣鉴,以期邦交之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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