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说嘛,将一将门之后,逼成这样,咱们陛下……唉……” 二人的声音消失在了雨里。 林谦墨没有想到,自己会听到如此的对话。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事实不是这样的…… 事实……远比如今还要难说出的多…… 萧渊……娶了自己…….为后?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如同心灵感应一般,萧渊此时竟然出现在了自己身边。 林谦墨已经顾不得他违背自己的意思偷偷跟着自己的事情了,他只想知道,自己沉睡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墨墨,你跟我走,好不好。跟我去一个地方,我便告诉你一切。” 萧渊看了看潇雨:“那里的景色极美,潇雨姑娘也可一同去看。” 潇雨看了看林谦墨,实在是不愿意让林谦墨单独与萧渊在一处,她本要答应,却不想竟是林谦墨不同意。 “潇雨,你留在此处逛一逛,我去去便来。” “林哥哥,可……” “放心。” 林谦墨露出一抹笑,让潇雨安心。 - 林谦墨跟着萧渊,才知萧渊所言确实不虚。 那是一片槐花林。 与萧渊寝宫外那几棵槐花不通,这是一片的槐花林。 一场小雨过后,走进槐花林,仿佛就是走进了槐花的天。 一进到槐花林里,香气扑鼻,仔细闻,就一定能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槐花的香气,槐花的气味清香、醇香、浓香的槐花,把这里的空气都染成了槐花气味了。 可见,槐花的气味是多么沁人心脾。从远处迎面而来,就会闻到能熏醉了人的槐花香气。 槐花哗然开放后,地上才有真正的温暖。 槐花的盛开,是夏的前奏。 反观那粉桃红杏,绿柳青杨,往往包裹着隐藏的冻伤。时晴时雨,时霾时雾,总让春天欲言又止,行色晦涩,只有在槐花盛开的时候,氤氲的花香随风四散的时候,天的容颜也才变得慈爱安详。 濯足不冷三月水,心定神宁槐花香。 相比较于杏,桃,甚至梅,槐花的确是开得有些迟了,不曾赶上慰藉春寒中的忐忑不安,也不曾滋润焦枯干涩的等待和期盼。 随着槐花的开放,林谦墨不知怎的,心神安宁了些,颇有些心旷神怡。 只是……槐花的确太素淡了,在丽日当空万木竞秀的当口,这样素淡的花容是本就不引人瞩目。 “墨墨……那些消息,都是我让人放出去的。” 那时,萧渊本想着林谦墨已死,那索性就娶了他为后。 哪怕……他在黄泉之下并不会愿意的。 可萧渊就是想要圆自己的一个心愿。 林谦墨知他的意思,萧渊在对着自己示好。 呵,他以为,他做的这些就够了吗? 还林家一个好名声,给自己一个名分? 林家的荣誉是自己的父母厮杀得来的,是林家应得的。 至于名分……? 林谦墨根本就不稀罕。 他要的是,功名加身,他要的是,百姓安康。 他要的,不是屈居人下,不是用这种方式昭告天下自己的姓名。 他本想,让世人都知,自己就是林谦墨,而不是林家的小公子,而不是任何人的恋人。 可……这一切……都被萧渊给毁了。 这怎么能让林谦墨不恨啊。 林谦墨本想告诫自己,他与萧渊已经没了关系,从此不过陌路。 可如今回到萧国,这种种告诫,便再也不想作数了。
第105章 下跪,愿打愿挨 林谦墨嗤笑:“如此,我还要谢谢萧皇了?” 萧渊听出了他的气愤,连忙解释道:“不…….我只是……想……想还林家一个清白。” “清白?我林家本就该如此,何须你来还清白?若不是……” 若不是当初为了替萧渊谋得皇位,林家站在萧渊身后,惹得先皇忌惮,先皇怎会在父母亲逝世后打压林家。 以至于在自己沦落邵国以后……林家叛国的谣言喧嚣尘上…… 若不是先皇纵容……若不是自己为了萧渊甘心沦落邵国…… 林家也不会…… 林谦墨止了言,不再说了,现在即使是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 可萧渊与林谦墨那么多年,哪里会不知道他的意思。 “墨墨…….你…….后悔了是不是?” 林谦墨斜眼瞪着他:“对,我是后悔了,我后悔当初与你相识。” 曾经,林谦墨也说过相似的话,得到的是萧渊歇斯底里掐着自己的脖颈逼着自己收回那些话,可如今,已经今非昔比了。 林谦墨说完了,便闭上了眼睛,等着萧渊的反应,可过了许久都没有任何动静,林谦墨睁开眼,便看见萧渊只是垂着头。 萧渊本不是如此反应,他看着林谦墨紧紧闭上了双眼,那是恐惧的表现。 萧渊想说,林谦墨不必如此,他……他没想过伤害林谦墨的。 可…… 没用的,他已经伤害了林谦墨太多次了,林谦墨是不会相信的。 攥紧的拳头又松开,萧渊垂下头,如同一只被抛弃了的大型犬。 良久,萧渊哑着嗓子说:“是我对不起你,你是该后悔……你是该后悔的……” 林谦墨别过了脸,道:“萧皇还有别的事情吗,若是无事,我先走了,潇雨还在等着我。” 随后便要离开,却不想,他突然被萧渊抓住了手腕。 如同被毒蛇咬在了手腕上,林谦墨一把甩开了萧渊的手。 “放开我!” 好像怕这样不够似的,林谦墨握着自己的手,嘴里念叨着:“别碰我……别碰我……” 萧渊看着自己手里空荡荡的,有些怔愣。 他……没想对林谦墨做些什么的…… 林谦墨为何反应那般大? 是……是对自己的恐惧深入骨髓了吗……? 他向后退了一步,站得离林谦墨远了些。 “墨墨……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再也不会了……” 许久才见林谦墨好似缓过了些神。 林谦墨也只自己方才太过失态了,咳了两声用来掩饰:“萧皇留下我,是想要做些什么?难道只是说声‘对不起’的吗?” 萧渊想了一下,随后双膝跪在了地上。 “你……你这是做什么?” 林谦墨大惊失色,侧身躲过了他的礼。 他没想到,萧渊那样的人,竟然会这么轻易地给他下跪。 萧渊本就骨子里带些骄傲,当了皇帝以后,更是高贵,怎会随意给人下跪? 他……又想做什么? 萧渊垂着头,语气有些闷闷地:“墨墨,从前种种,是我对你不住。” 这番下跪请求原谅的场景,萧渊自从在楚国遇见林谦墨以后,便已经在脑海里设想了千万遍。 这片槐花林,是他精心挑选的。 槐花味香,有凉血,止血,清肝泻火的功效。 林谦墨喜槐花,进了槐花林,只会觉得神清气爽。 那么……他的墨墨……也会多几分原谅自己的可能吧…… “墨墨……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哪怕是用命来偿还……” 若是林谦墨不原谅他,萧渊也做好了用余生偿还林谦墨的准备。 林谦墨看着萧渊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萧皇,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能换来一句没关系。同样的,给你机会与否,是我的事情,你似乎…….没有资格来求我吧。” 林谦墨撑开了伞,方才停歇了的雨,又开始下了。 “我还有事,萧皇想做什么,请自便,我不奉陪了。” 萧渊看着林谦墨转身离去,朝着他的背影喊道:“墨墨,我会一直跪在这里,直到你给我一个机会为止。” 林谦墨的身影顿了一下,随后又用着更快的步伐离去。 - “林哥哥,你可算是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了。” 潇雨等在原地,已是十分焦急,若是林谦墨再不回来,她恐怕都要下蛊迷倒那些随着萧渊出来的侍卫,自己去寻找林谦墨了。 林谦墨颇有些失魂落魄:“无事,我们回吧。” 经过萧渊的打扰,林谦墨和潇雨也没有心情继续游玩了。 “也好,便听林哥哥的,左不过这雨也是越下越大了,我们下次再出来吧。” 林谦墨不愿再回萧国皇宫,从萧渊的寝宫醒来已经是实属无奈,如今他醒来,自然是不愿在那个伤心处多待。 林谦墨与潇雨找了一处附近的客栈歇脚,这一住,便是一日一夜。 - 门外骤然想起声音,潇雨打开门,竟发现是这家客栈的店小二。 “二位客官,外面有人找。” 潇雨本奇怪,是谁会找上门来,待林谦墨看过,竟然是萧渊身边的暗卫。 “你是……暗五?” 暗五抱拳:“林公子还记得在下。” 萧渊曾经带着林谦墨看过自己的底牌——这支暗卫队,因而林谦墨记得。 林谦墨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何事?” 暗五忽然单膝跪地:“求求林公子救救主子。” “救救你家主子……?” 林谦墨疑惑,连暗卫都救不了萧渊,他一个武功散尽的人,如何救得了萧渊呢? 暗五解释:“我家主子已经跪在槐花林一日一夜了,只等着林公子回心转意,任谁去劝都不听。” 林谦墨淡然:“哦?还有此等事?” 林谦墨怎么可能会信,这雨,断断续续的已经下了一天一夜了,忽然跑出个人告诉林谦墨,萧渊已经跪在雨里一天一夜,就等着自己给他一个机会,他怎么会相信? 更何况,这人还是萧渊的手下,说不定是萧渊使出的苦肉计,只等着将自己骗过去,然后再将自己囚禁在某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也怨不得林谦墨会这样想,实是萧渊的信誉实在是太低了,林谦墨不可再信了。 他要护着,这捡回来的一条命。 暗五见林谦墨不信,从怀中掏出了一把花,呈给了林谦墨。 “这是……你给我一把槐花干什么?” 林谦墨这般问着,却见暗五扒开了花,底下的槐花,已经染上了血迹。 那洁白的槐花上,染上血迹,格外显眼。 “这是……主子吐的血……” 萧渊前几日为林谦墨耗费内力护住心脉,已经是十分虚弱了,习武之人,内力便是命。 可如今,萧渊不加修养,又在这样的大雨天跑了出来,还跪在雨中,一跪便是一天一夜,怎么可能不吐血。 林谦墨拂去暗五呈到眼前的槐花,那槐花落在地上,又沾上了灰尘。 “和我有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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