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世,沅黎投生为蛇妖,无父无母,柏枭便做了他的父亲,他的娘亲,也做他的大哥与情人。可那一世后来柏枭不告而别,再也没有回来过,沅黎死在了找他的路途上,被一只狼妖咬破了喉咙…. “柏枭….让柏枭出来见我!”纠缠了几生几世,沅黎终究放不下,哽咽道,“我只问他几个问题,问完我就走。” 他不求带走柏枭了,只愿解开心中心结。 “哎,你这又是何必,”云珞珈虽不清楚他们之间那些纠缠,却也知道是痛彻心扉的往事。 “柏枭不愿见你。” “他亲口说的?” “是。” “好。”沅黎悲痛极了,竟然大笑起来,“他既然不想见我,那我就把你杀了!” 云珞珈不置一语,待那青莲剑再入一分时,那一袭明袍终于出现。 “沅黎,住手。”来人身形八尺之高,白发束冠,金眸俊容,额间红心一点。 “柏枭,柏枭,你终于肯见我。”沅黎落下泪,青莲剑落下,脸色竟然带了一丝委屈,“那日之后,我找了你许久,可你都不见,你当真要与他结契?” “沅黎,我说了,你不要再找我,从前往事都一并算了。”柏枭脸上一分笑意都没有,抬指将云珞珈脖颈上的红/痕擦过。 “算了?”沅黎崩溃道,“可你说过,我们是夫妻!我们做过一世的夫妻!” “和我做夫妻的是小花妖,你是吗?” 一句话,将沅黎钉在原地。 “回去吧。”柏枭不再看他,眼中只有云珞珈一人。 “好好好。”沅黎一口气说了三个好,清泪从眼角划过。 他贵为九重天仙尊,却追了面前这个男人三生三世,一次又一次因他而死,又恬不知耻地下一次爱上他。 每一次都是他不知疲倦地追着他的背影,害怕他生气,又怕他伤心,宁愿一生孤寂也不愿逼迫他一分一毫。 现在他却搂着别人,轻描淡写地拂过过去种种,也将他的真心踏入泥泞。 沅黎爱不起了,三生三世的纠缠,他累了。 “好,好得很。”沅黎倒退几步,望着柏枭道,“白虎神君,你我两不相欠,以后也再不用相见。” 这是沅黎对他说过最决绝的话。 直到沅黎离去,柏枭也没有看他一眼,仿佛眼中没有过这个人一般。 不久之后,九重天传来沅黎仙尊拔掉情丝,从此断了七情六欲,坠入无情道,忘记了所有前尘往事时,柏枭浑身一僵。 良久才干涩问道:“当真?” “嗯。”云珞珈道,“他说,他什么也不要了。”
第26章 血海 魔宫内,一袭玄衣独自在千愿树下饮酒自醉,满地流觞。 侍女心惊胆战地又拿了一壶桃花醉,跪在魔尊身边为他掺酒。 忽然,那双凤眸落在了她的身上,一只冰凉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 在她眼中尊贵无比的男人竟然也会对她笑—— “你可知这是什么酒?” 侍女从不敢生起缱绻之心,颤抖着回到:“回尊上,这是桃花酿。” “桃花酿,是桃花酿。” 君浥尘喃喃自语,疯狂的样子将侍女吓了一跳。 他笑了,站起来,看着千愿树上最高的那一个同心结,丑得与其他同心结格格不入。 没有人知道在魔尊大婚前一晚拿着红绳编了一晚上的同心结。 笨拙地、毫无技巧地编了一个又一个,这是最好看的一个。 听说,新妇在结婚前一日将同心结挂在千愿树上,就能与郎君永结同心,白首不分离。 可是明天,他的新娘就要嫁给其他人了。 手中的同心结微微发烫,君浥尘将它贴近了自己的心口,让他心脏滚烫。 要不放手吧?要不到此为止吧? “嘣”地一声,酒壶被打翻,桃花酿倾泻而出,让君浥尘心脏一疼。 那是桃花酿,是青丘的桃花酿。想必明日大婚,这喜酒的滋味会令四方宾客回味无穷吧? 君浥尘心中升起一股怒意——他不许!他不允许! 一阵风从侍女眼前飘过,待她再次抬头,大殿树下唯有她一人了。 大婚当日,凤鸣鹤唳,十里红妆,下了整整一百来日的雪终于在那天化尽,化作滴滴雨露挂在桃花林上。 九天凤凰盘旋于青丘之上,青鸟衔着鲜花迎接来客,四海八荒众多仙家受邀而来。 在众人的注目之下,吉时已到。 桃花铺成的一条天路上,八位虎神齐抬大轿,三舆凤撵,迎亲的天马走于花路之前,挺拔骄傲地坐在上面的新郎官正是虎王柏枭,他嘴角微微勾起,一袭喜服将他衬得愈发龙章风姿,额间红心一点,令众仙恍然一愣,屏住呼吸。 待花轿停下,新郎官下马搀扶新娘出轿,云珞珈一身凤冠霞帔,烈日当下,红装将他衬得愈发明艳,如同天神下凡。 “铛铛!”风铃声随着微风飘扬,柏枭牵着新娘的手,一步步走向高台。 他们相视而笑,如同天下之间最美好的神仙眷侣。 花童于他们之后散着鲜花,云珞珈羞涩又甜美的笑着,像是真正幸福的新人。 那样的笑容让隐身于宾客之中的君浥尘屏住了呼吸。 是不一样的,是与被自己逼迫时不一样的云珞珈。 像是真正变回了天真烂漫的小狐狸的样子,在另一个男人身边露出最真诚的笑容。 他的珈珈,好像真的爱上了其他人。 弑仙剑平息了剑鸣,如他主人一样熄灭了所有杀心,变成一滩死水一样的死寂。 就在刚刚,君浥尘还想要杀出去,用弑仙剑捅破柏枭的胸膛,抢走本该是自己的新娘。 可他猛地又停住了脚步——云珞珈会更怨恨他的,他不想再从那双眸中看到深深的憎恶与怨恨了。 君浥尘自虐一般,待在原地,隐于人群之中,眼睁睁地看着云珞珈成为他人新娘。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就差最后一拜,云珞珈与柏枭恩爱对视,君浥尘全身都在颤抖,眼角划过泪水。 他转身而去时,一滴泪水终于落在地上。 可就在一瞬,天空风云变幻,青丘上空苍穹被撕开一条天路,金光四射之下,无数天兵天马踏路而来。 众宾客脸色各异,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众多天兵将青丘重重围住,领兵而来的正是天王白月。 白月曾是柏枭麾下将士之一,如今已经编入九重天成为天王级神兵。 云珞珈与柏枭脸色微沉,柏枭抬步向前,客气问道:“九重天天王前来,可有要事?” 白月勃然大怒:“大胆虎王!尔身为上古神族后裔,却堕入魔道,走火入魔,千年之前滥杀一城百万余人,如今还想要联合狐族始祖,行灭世大计!” “灭世大计?” 众宾客脸色惨白,不可置信地看着柏枭—— “怎么可能?柏枭竟然….” “其实我早就有所耳闻,虎族始祖消失了几千年,忽然现在一出现就要与云珞珈结契,这里面难道就没有….?” “几千年前虎妖那件事情早有耳闻,没想到竟然真是他做的….” “那这桩婚姻是不是…..?” 云珞珈拧眉,柏枭安抚性地捏了捏他的手心。 他抬眸望向白月,沉声道:“九重天怀疑我与珞珈有私欲之心,要行不轨之事,可否拿出一些证据出来?” “证据?”忽然天空一阵回音,一道金光在天路尽头,一金甲天神站了出来,额间一点红心。 只有神裔才会有红心,而这人并非上古神裔,竟是创世神之子——旸君,也是当年亲手将君浥尘封印的人。 旸君传闻是九重天最铁面无私之人,他手挽射日弓,白发束冠,一句未说。 忽而,右手拉弓,一箭破万空,金光在众人还未反应之时带着无穷的力量“咻”地刺穿柏枭的胸口。 !!! 众人大惊,连云珞珈都没想到旸君竟然一句话都不解释,直接开弓射杀柏枭。 “柏枭!柏枭!柏枭是魔啊!” “快看,柏枭是魔物啊!” 待众人看清柏枭那胸口处,非但没有流出鲜血,反而冒出层层魔气,那血肉以不正常的速度迅速合起。 唯有高阶魔族才能够做到这一点。 “证据?这就是证据。”旸君站于一重天之上,睥睨着柏枭,“柏枭,你还有何话要说?” “我无话可说。”出乎意料地,柏枭竟然笑着应下了罪状。 无论是哪一位神君,若是与魔族有一丝干系都会被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进入轮回,更别说做为上古神族后裔的柏枭了。 “罪神柏枭,犯与魔族同污之罪,身为神族后裔却妄想犯灭世大罪,今日脱去神位,剃去神骨,囚于东海,永世不得出世。” 众人纷纷噤声。 “罪神云珞珈,与柏枭暗通款曲,与其同罪,囚于东海。” “好!好一个同罪!”云珞珈却忽然笑出了声,眼眸充/血看向旸君,“可你们九重天怕不是忘了,我等为上古神族后裔,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九重天来管教?!” 说罢,周围人陡然倒吸一口冷气。 上古神族后裔,从不该归为九重天管辖。 “尔等竖子,也配站在一重天与我说话?滚下来!”说罢,云珞珈紫眸微闪,面容之上额间微微发亮,一点红心出现在额间。 “唰”地一声,白雾散去,只见那凤冠霞披之人身后长出紫色九尾,云珞珈瞳孔印紫莲,竟是召出了法相真身。 众人吓得纷纷后退,只见一尾猛地向空中击去,发出裂空之声,旸君脚下的天路被一尾击碎,坠落青丘。 云珞珈面带凶相,狐面獠牙,恶狠狠道:“想要吾的命,你还不配!” 旸君眉头拧紧,一箭破空,被一尾挡下。他下令天兵齐上,百万天兵冲击青丘。 这时,柏枭化身白虎,虎啸一吼,百万天兵倒退一步,青丘狐妖纷纷而出应战,一时之间,结契现场无比混乱。 云珞珈冷哼一声,与柏枭一人对付白月,一人对付旸君,柏枭猛地上前撕咬旸君,可旸君移速太快,善于远攻,如一只蜇人的蜜蜂,张着射日箭攻击柏枭。 就在这时,一狐尾扫来,旸君避之不及,被虎爪重重压在地下,射日弓甩在远远一边。 云珞珈凶相已出,锋利的狐爪就要向他按下。 就在这时,金光暴起,旸君竟然接下一爪,金色眼眸仿佛要发光。 “始祖想要我的命,这点招数未免太可笑。” 狂风乱作,旸君手中结印。 “缘生龙咒!起!” 金龙幻影至他手众起,咆哮着冲向云珞珈,云珞珈九尾尽张,与其纠缠打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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