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桑景抬眼看了看他,从知道这有养毒的地宫,他就大概知道白清衍和这里有些关系。 在知道君陌途是地宫的主人之后,他是觉得事情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白清衍体内有他的心头血,到如今已经快有二十年的时间了,而二十多年前的君陌途,不过三四岁左右,能联系到叶不离做这种事情,未免太过于荒唐了些。 再者,按照先前白清衍的说法,和叶不离的说辞,他的心头血能养出什么东西,显然他身上有那人图谋的东西,能找上白清衍的人,如今见了他却没什么动作,也不太合理。 不过这人也没道理会平白盯上白清衍,还能清楚白清衍体内有他的心头血。 “问了又如何?” “不如何,毕竟我说的也未必都是真话。” 他说的诚恳又坦然。 “溯宇能撑到今天,倒是不容易。” “我的功劳?” 承桑景不知道这人是如何能得出这个结论的,君陌途却像是真的是这般认为的,轻扬起了浅笑的弧度,“治理溯宇本就是我应做的,不过说起白清衍呐,我认识他也有些日子了。” 不等承桑景应声,那人就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仔细算算,也差不多有两个月了。” 房间里落下了一片寂静,承桑景不自觉得用指尖点了点扶手。 当初白清衍失踪的那些时间,倒是够这个人认识两个月。 君陌途算了算时间,没心情继续说下去了,“算了,已经故去了的人在提也没什么意思。” 他的话音还未落完,外面就传来了巨大的声响。 爆炸声冲天,此起彼伏,似是从远到近,震的耳朵生疼。 承桑景不自觉的敛了敛眉,他们在的房间也开始剧烈晃动。 门口被剧烈的冲击炸出了个洞,烈火便不客气的往房间里钻。 君陌途却不知为何突然笑了起来。 承桑景看着离他只有两米远的赤火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火光映在眸中,平添了几分莫测。 明明烈火灼灼,除了浓烟呛人,空气中更多的不是物体燃烧的气味,而是血气。 地宫开始坍塌,他们在的房间也没有幸免。 毕竟是君陌途一手造就的事情,他也不觉得意外,起身简单理了理他的衣服,“我还有事情要忙,就不奉陪了。” 房间的顶端离地面本就没隔着太多东西,君陌途先前似是用内力撑着顶部,他走后,顶部的东西就开始不断下落。 手腕处的银丝飞出,似蛇一般从的缠绕在了地面旁的树干上。 接着银丝的力,承桑景就从房间到了地面。 今晚的事情不管他如何查,也不可能事事尽细。 下面的地宫其实大的出奇,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从哪里出来,所以他只是在地宫的大致范围外安排了些人,并不能保证他一出来,那些人就能找到他。 动了动手腕,将银丝收了回去,朝外围走了些距离。 身后的地面开始不断的坍塌。 承桑景刚想用银丝在离的远一些,就有什么东西缠住了手腕,不由分说地将他扯到了高处。 风声周围还有几道破空的声音。 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承桑景沉默了一瞬还是道了声谢,挥了挥手让一起赶到的暗卫退了下去。 云谨悠将视线移到了栓着人手腕的绳子上,用内力将绳子震成了碎末。 他们如今在的地方离承桑景刚出来的地方有些距离。 古树参天,立在上面可以看到远处蔓延的火光。 风助火势,黑烟渐渐飘至上空,却又没办法和夜幕融为一体,就显得格外显眼。 火光映在墨甲上,隐约有几分诡丽的光。 火势周围,是望不到尽头的军队。 承桑景轻敛了敛眉。 宫中动乱,君陌途显然不在意,如今这种声势,能是为了些什么? 他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君陌途是地宫的主人,知道白清衍的事情,显然也知道晟遇的那个地宫的事情。 如果说晟遇那个是为了养毒,顺便让晟遇动乱,可是如今晟遇动乱被彻底平息,溯宇并没有半点好处,君陌途也没收获什么利益。 他费劲闹这么一出究竟是为了什么。 晟遇的那次时疫,让季初时离开了皇城,季凌崎和那雁晨王就有了安排的时间。 季初时当初也查到了不少官员和那时疫的联系,还有官员之间的互相勾结。 所以倘若不是想把晟遇收入囊中,何必废这么一番功夫。 不过君陌途如今连溯宇都随手扔了,又怎么真的在乎晟遇。 再者,这个人的过去,从出生的时候就有源可查,十多岁就能计划晟遇的事情? 倘若在多想一些,那藏于暗中的人让言侯造反,晟遇易主,趁机将三国合一,计划就要从二十多年前开始,君陌途出生了没有都还是个问题。 倘若君陌途和这些事情没有关系,只是单纯的负责养毒。 那将他带过来,总不能是和策划事情的人闹翻了,用他来引诱那些图谋些什么东西的人,好让那些人自投罗网,再一网打尽。 承桑景闭了闭眼,将脑海中翻滚的思绪压了下去。 那么多年都过来了,他不该这么心急的,没有什么能证明,君陌途就是这地宫的主人,又或者说是唯一主人。 他如今能看到能知道的,又何尝不是别人想让他知道的,至于真相是什么,又怎么可能只看一个人的一面之词。 没在去琢磨事情的关联,承桑景将视线放到了那些兵将身上。 有着火光的作用,那边的事情隐约能看的人影来来往往。 却也看不出来争斗的双方,只是无休止的厮杀,血腥气越烈。 承桑景看了看一旁并没什么好奇心的云谨悠。 刚压下去的思绪自作主张地打开了收敛的阀门,倘若云谨悠不完全听命于轩辕桓羽,那轩辕桓羽和千夜阁之间的关系又该是什么样的。 繁重的思绪让人有些忍不住的头疼,承桑景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转移注意力,“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如今的事情和他要查的事情有些关系,按理说轩辕桓羽应当不会多管才对。 云谨悠将视线从那边的动乱上收了回来,“你对千夜阁了解多少?” “没什么了解。” 云谨悠也不意外这个回答,“那千夜阁单人接单的准则呢?” “战力排前五。” “我是第一。” 好歹也见过几次了,承桑景对这人的战力也大概有了判断,能排第一也不觉得稀奇,只是他的战力排行和他能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没什么必要的逻辑? 思绪勉强安静了下来,承桑景也就没多问,重新看向了动乱的地方。 依旧没有看到君陌途的影子,等了一晚上的人在事情开始的时候没了踪影。 总归没什么道理。 那边的火势越来越大,依旧看不清楚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些莫名的烦躁,密密麻麻的的情绪可以算是不安。
第58章 坍塌 眸中光影轻闪,能用他引来的,可不止那些图谋他身上的东西的人。 指尖轻动,银色的灵力覆到了眼上,做了遮掩的眼睛也瞬间变回了原样,成了似水的空明。 那边的景象也因着灵力的作用清晰了起来。 周围遮天的大树早就因为地面塌陷没了遮挡的作用。 来来往往的两方可以说是单方面的杀戮,明明两方都是一样的装扮。 有一方像是杀红了眼,又或者说是失了理智,行为举止都有些不似常人,却也强悍的有些不可理喻。 血液惹眼,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些没了气息的人。 明明尚处人间,却已然成了炼狱。 承桑景不由得眯了眯眼,在那些失去理智的兵将后面,被火光遮住了身影的人,是慕非鱼。 墨色王座浮在空中,那人如君临天下一般高坐,淡然地看着下面的闹剧,周身灵力萦绕,隐约有几分失控的样子。 在他看过去的那一瞬,慕非鱼也朝他看了过来。 凌厉的竖瞳中浮现出了些许错愕,眨眼的功夫,那竖瞳就又变成了平日的样子。 下一瞬那人就出现到了他的身旁,云谨悠早就没了影子。 没了方才的气势,那人似是一下瞬就可以哭出来一般,一把将承桑景抱到了怀里,嗓音是遮不住的哑意和委屈,“我刚才找不到你了。” 承桑景身上有他留着的一抹灵力,无论这人到了哪儿他都能立马找到。 只是今晚他到了这里之后,就感觉和承桑景之间的联系断了,他能感觉到这个人还在,却又找不到这人在什么地方。 承桑景抬手揉了揉慕非鱼的脑袋,嗓音多了些安抚人心的意味,“这不是找到了。” 慕非鱼应了声,也没有松开拦着人的手。 承桑景也没有要他起开的意思,咬了咬人的唇,“你在那里是在威胁谁?” 脑袋顶上的耳朵抖了抖,慕非鱼的心情也要比刚才好了许多,“君陌途,他想让这里炸开吸引人的注意,还用了些东西让我找不到你,我就用灵力弄了个结界,他不把你交出来,我也不让他如意。” “所以那些人是?” “地宫坍塌之后,那些地宫中的毒素在空气里蔓延,一些人中毒失去了理智,你要那些人有用?” 承桑景还没来得及应声,那边就似是又来了些什么人,稍稍眯了眯眼,“现在不用了。” 有人乘着月色而来,似血的红衣和和火色相映。 落地的那一瞬,周围的厮杀都静止了。 刚才不知道去哪儿了的君陌途如今也显了身影。 承桑景微不可见的敛了敛眉,君陌途先前问的,奇怪的人,是指宿樆? 慕非鱼到了他身旁之后,由他制作的结界似乎有些压不住地面的震动了,地下翻滚的动静随着宿樆的到来陷入了安静。 不等承桑景看出些什么,那边的情况就有了新的变动。 君陌途似是说了些什么,下一瞬就被剑刃捅了心脏,没了呼吸。 宿樆像是提前知道些什么,也不打算盘问,动手迅速,干净利落。 灵力中混入了些什么,随风飘向了四周,失了智的那些人似乎回了神。 烈火也没有了张扬的资格,瞬息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满地的血色还在不断提醒着方才发生过的事情。 不知宿樆做了些什么,那些兵将就没了踪迹。 许是察觉到了这边有人,宿樆朝这边看了看,却没说些什么,直接就离开了。 “我们也回去?” 承桑景应了声。 慕非鱼就没有耽搁,没将人送回轩辕桓羽的王府,而是直接将人带到了自己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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