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那味药之后,岁寒也没有让人长生的作用,顶多有些益寿延年的功效。 如今那缺了的药就可以做解药的引。 见宁淮不打算说些什么,承桑景也就没有多问。 那人又在纸上写了些什么。 承桑景抬眼看了看,只见宁淮不知为什么写了个宿樆。 “师叔想问关于他的事情?” 承桑景眸色未变,一时有些不明白,宁淮先前除了药理很少关注别的事情,甚至连外面的季节变化都没什么察觉,如今怎么会好奇这个人? 说起来,宿樆那个人上次还要了些他的血。 垂眸遮住了眸中的思绪,承桑景简单的介绍了几句,他本来对宿樆也没什么了解。 两个人简单说了说,宁淮就没有久留,直接离开了。 承桑景一时得了几日清闲。 轩辕桓羽不知为什么,一连几日都没再说要出去什么的。 承桑景自然也不会非要给自己找麻烦事。 初春已至,四周多了几分若有若无的暖意。 轩辕桓羽不知是忙完了什么时,到了院子里的时候身上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血气。 承桑景原本正在院子中小憩,没被轩辕桓羽来的动静吵醒。 却也因为血腥气没有久睡。 他轻眨了眨眼,适应了一下光线,看了看立在不远处的人。 轩辕桓羽身上并没有什么沾染的血迹,那血气应当是来自他身上的伤。 唇边失了几分血色,那人却像没事人一般,仰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察觉到人的视线之后将目光移了过来。 “今夜大人和我入宫一趟?” 指尖不自觉的点了点扶手,“做什么?” “皇帝生辰,进宫给他庆贺啊。” “这个我知道。” 轩辕桓羽轻声笑了笑,“大人只需要知道这个就可以了。” 承桑景也没有执着。 入了夜之后,京都也要比往日热闹了几分,许是因为帝王生辰的缘故。 皇城中比起外面却显得冷清不少。 一路上有大臣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 轩辕桓羽似是人缘有些不好,一路上那些大臣看见他似是看见了什么煞神一般,面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难看了些,问了礼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轩辕桓羽应当是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异样。 承桑景也不好奇,慢悠悠地跟人进了大殿。 他们到了没多久,宴会就开始了。 承桑景也见到了溯宇那个荒唐名声在外的皇帝。 比轩辕桓羽要年少几岁,眸中却黯淡无光。 可不像是一个荒唐嚣张的皇帝。 不觉得意外,承桑景不着痕迹的收回了视线。 就有光影闪了他的眼睛。 承桑景轻敛了敛眉,大殿中央歌舞升平,就算有人看这边,不应当看轩辕桓羽吗? 朝光影的来源看了过去,就见君陌途冲他举了举手里的酒杯。 轩辕桓羽轻瞥了那人一眼,手腕轻转,手中的酒杯就飞了出去。 君陌途没等轩辕桓羽的酒杯到了他面前,就将自己的酒杯也扔了出去。 两杯相撞,因着冲击力炸成了碎片,清脆的声音在大殿上似是还有回响。 乐声断,歌舞止。 高台之上的人却什么都没说。 只听得君陌途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抱歉,方向没找好,可惜了殿下的一番心意。” 话是这样说,谁都知道他没有可惜的意思。 承桑景如同看戏一般,周围的人也注意不到他。 自从知道了君陌途这个人之后,他就派人做了些调查。 不管怎么看,这个人其实都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家世清白,父母健在,官途平坦,难得的顺风顺水。 并且从查到的事情来看,轩辕桓羽和君陌途的关系其实可以算得上不错。 这两个人的关系,如今可算不得是不错的样子。 “一杯酒而已,谈不上心意,左相不必放在心上。” “扫了这么多人的兴就是大过了,我等宴会结束在给殿下赔罪,各位继续吧。” 闹剧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大臣们还没有弄明白这两个人是想做什么,就被别的惊吓扰了思绪。 那些舞女中有人脚尖轻点,离开了地面朝高台上飞了过去。 变故来的是有些突然,不过本应出来护驾的人没有半个人影,就不是突然的问题。 殿中一时响起些惊叫和呼喊,慌乱极了。 那舞女一脚踢开了挡在她面前的几个宫人,轻松得手,刀刃递在人的脖子旁,没有动手。 不等那些大臣们说些什么,就有大批的人涌进了殿中。 血腥气蔓延。 承桑景却没看清殿中是什么景象。 有东西遮住了他的眼睛。 身旁似是落了个人,“想请公子去个地方,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不知轩辕桓羽去哪儿了,如今说话的是君陌途。 承桑景没去管遮住眼睛的东西,语气如旧,“走吧。” 宫中显然已经成了炼狱,杀伐声不歇,君陌途却旁若无人的就带着人离开了。 大约是走出了皇宫,承桑景听得走在他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 有人上前汇报了些什么。 君陌途没有应声就让人退下了。 回头看了一眼承桑景,才发现他已经把眼上的东西扯去了。 也不在意,先人一步上了马车,没有直接进去,立在一旁说了个请。 承桑景也没有心情同人虚与委蛇,应了声就直接上去了。 君陌途进去之后,就让驾车的人出发了。 “今夜的事情,不觉得有些好奇?” 承桑景抬眼看了看他,“好奇什么?” 君陌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不愧是迁雨带回来的人,胆子不小。” 承桑景没有应声。 君陌途也没有要等他回答,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车窗都被锁上了,承桑景也不在意。 如今是要去什么地方,他还不至于一点都不清楚。 世人皆以为,君陌途只是个性格怪异的左相,却不知,这人手中还有兵权。 今夜轩辕桓羽是要造反,不过应当不会说的这般直白。 待到事情平息,传出来的应该是叛臣犯上,帝王不幸命陨,轩辕桓羽平定叛乱,顺利登基。 至于以后的叛臣,现在的君陌途,在和轩辕桓羽的这场战争中已经定了输赢。 这人似是并不在意如今的地位,也懒得去管他手中的兵权。 把他带走是为了什么,承桑景并没有准确的消息,只是也有了几分猜测。 先前那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君陌途可能身体有疾。 后来用了点方法取到了君陌途的血。 不知道该不该说意外,这人体内有岁寒。 并且君陌途体内的岁寒,要比他体内的岁寒发展的还要厉害。 只是君陌途的经脉皆如常人,没有半点受损的迹象。 知道岁寒的人本就是少数,当初季初时拿到岁寒,也是因为有人利用了季凌崎,才让季初时知道了世上还有这么个东西。 即使是在溯宇,知道岁寒的人也没几个。 世上少有巧合,也可归于运气,只是本就是和事情有牵扯的人,谁又能真的不留痕迹。 这人和养毒的那些地宫有关系。 君陌途似是有必胜的把握,丝毫不在意他能清楚这些事情,也不在意他会做些什么。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那马车才有了要停下的趋势。 等立到了地上,承桑景不紧不慢地打量了一下四周。 不同于在晟遇的荒土,这里是不见星月的木林。 古树高大,遮天蔽日,月光难得找了几丝空隙,落在地上就耗尽了美意,有些瘆人。 周围隐约传来些兽类低吼,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中就显得格外清晰。 君陌途拍了拍手。 承桑景就朝他看了过去。 “我先前听说你怕黑,如今的反应,是不是过于平静了些?” 承桑景也不意外这人能清楚他是谁,“要如何才算不平静?” 君陌途轻叹了声,“可惜我没有要怕的东西,不然还真的会告诉你。” 承桑景没有应声。 君陌途也不在意。 他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地下就传来了些轰隆的声响,一个地道慢慢地展现到了人的面前。 几缕幽幽火光随着声音落下也亮了起来。
第57章 半夜 示意让承桑景跟上之后,君陌途就头也不回的朝地道里面走去。 下面的气味也是不可避免的有些难闻,先前在晟遇的那个地宫中,潮湿和腐烂的气味沾了大半,这里却只有冲天的血腥气。 走在前面的人似是没事人一般。 他们不知道走的是那个门,过道并不算长,没用多长时间就看清了地宫中心。 比起在晟遇的地宫,这里的就显得豪华了些,只是也要比在晟遇的那个更让人难以忍受。 因为这个还没有被废弃,所以在晟遇那里刻在地宫顶端的事情,如今仍在上演。 几个黑衣人见到君陌途之后行了个怪异的礼,随后不等人说些什么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凄厉惨叫在地宫中回荡。 君陌途并没有兴趣带人去看看那些惨状,七拐八拐的带着人进了一个还算干净的房间。 房门在他们进去的那一刻就有落锁的声音响起,承桑景淡淡地瞥了一眼房间的构造摆设。 只是一个寻常的房间,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君陌途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到了杯茶,“你觉得宫中可以乱成什么地步?” “乱不到天亮。” “是对轩辕桓羽没有信心,还是觉得我的兵没那么有能耐?” 承桑景不答反问,“你想让宫中乱到什么时候?” 君陌途轻声笑了笑,“当然是早些平息好,我需要后半夜安静。” 承桑景微不可见的敛了敛眉,如今这人将他带过来,目的又好像和他没关系。 若是要杀他,如今这种情况,应当没几个人能拦住他。 所以将他带到这里,能为了什么,不取血不动手,是要用他当诱饵? 眸中暗光轻闪,承桑景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君陌途也不在意承桑景是不是能察觉到他的意图,轻抿了口茶之后似是想起了什么,看了看承桑景,“你见过什么奇怪的人吗?” 承桑景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君陌途许是看懂了人的意思,“除了我。” 说完不等人回答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算了。” 承桑景面色如旧。 那人又轻声笑了笑,“不问问我有关白清衍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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