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弄不清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皇宫中只有银甲染血的季临安。 大臣们刚说了几句话,季临安就难得冷了脸,让众人安静了下来。 随后留下句让人在大殿等着之后就离开了。 抬手让身旁的兵将退下,季临安自己一个人去了间久无人居的宫殿。 动乱刚过没几个时辰,那些大臣的场面话就能说的格外热闹。 那些人说他神机妙算,足智多谋,粉碎了叛贼,救了晟遇。 没人会觉得他皇兄会出什么事,只当那人随性惯了,没兴趣见他们。 抬手推开了紧闭的房门,见到了里面的人,季临安也不觉得意外。 只是眸色暗沉了些。 往日不可一世的人如今安静的趴在桌边,枕着自己的胳膊,露出了半张侧脸,似是睡着了一般。 身上的华服似是在血缸里泡过一般,衣摆被剑刃划出了几道口子,却不显得狼狈。 他身旁摆了个盒子,季临安不用看就知道那里装的是什么了。 永岁元年,佞臣叛乱,帝崩于沉忆宫,白衣浸血,周身无伤...... 承桑景能知道这个消息,还是云谨悠告诉他的。 那人中午的时候出去了一趟,也不怕他跑了。 回来的时候就告诉他季初时死了。 这消息于承桑景而言,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暗中的人图谋晟遇已久,季初时又为了防止四方动乱派出去了不少暗卫。 说实话,他都不能确定动乱是不是能平息。 本就是极为凶险的一夜,如今晟遇没有落入外人手中,就已是不容易了。 周围空气轻动,下一瞬他就落入了带着暖意的怀抱。 身后的人抱了他许久才松了几分力气。 分了抹灵力探了探人的身体状况,确定没什么事后才稍稍放下些心。 承桑景不由得轻笑出声,“出不了什么大事。” 慕非鱼没有立即应声,看了人良久之后才低声嗯了声。 来见他的人许是来之前就把自己打理好了,周身看不出半点受伤的样子。 慕非鱼似是懂了人的意思,弯了弯眼,“放心好了,那些人伤不到我。” “事情查清楚了?” “差不多了,你以后要去哪儿?” “不知道,应当会是溯宇吧。” 昨天的事情告了一段落之后,往后会发生些什么,他也不清楚。 先前他还以为筹划一切的人会是晟遇的人,只是如今晟遇的闹剧都要收场了,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而那人似乎也懒得在东躲西藏了。 前些日子就在溯宇探出了些端倪。 姜书寒离开没多久,溯宇也出现过叶不离的踪迹。 再者,如今千夜阁遍布天下,只是最开始是从溯宇出现的。 不过现在能去那里,未必就能由他决定。 慕非鱼听见溯宇也不觉得意外,承桑景本就不打算在晟遇久待,溯宇最近有热闹频出,当然得去看看。 两人说了半天话了,慕非鱼才抽空看了一眼四周,“这是哪里?” 承桑景眸色未变,“不知道。” 不远处有人轻咳了声,外出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没有半点非礼勿视的自觉,倚在门口没有进去,也不打算离开。 慕非鱼微不可见的眯了眯眼,“这人是谁?” 承桑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不认识。” 连几面之缘都谈不上,毕竟这人脸上的黑巾都没摘过。 慕非鱼指尖轻动,直接开了个结界,将人隔绝在了外面。 云谨悠看着突然空了的山洞,没什么反应。 “他是做什么的。” “还没来得及问,不过想来是听命行事。” 慕非鱼拿人没办法,轻咬了咬人的唇,“你什么时候去溯宇?我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完,一起过去?” “慕非鱼,我现在是属于被人捉到这里的。” “他又拦不住。”
第52章 新欢 “不得弄清楚他听的谁的命令?” 慕非鱼敛了敛眉,没有反驳。 唇被人碰了碰,等他回过神来,承桑景已经起开了,“你先去溯宇处理事情吧,我应当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慕非鱼显然不愿意,但是也没有办法,又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承桑景原本以为用不了时间,只是不知不觉中就在山洞里过了十几天。 因着云谨悠采回来的水果和野菜,大多都有毒。 承桑景就没有将就。 慕非鱼刚走没多久,纪尘就到了。 看了看山洞,也没有说要把人带走,只是派了不少人整理了一下,十多天的时间过去,山洞的精致程度和京中的宅院没什么区别。 云谨悠对此没什么表示。 纪尘也难得有觉悟,这种情况下没有经常出现。 承桑景也不着急,一连几天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处理,就当休息了。 期间下了次大雪,指甲盖般的雪花密密麻麻,山都变成了素白,暖光覆盖,厚雪渐渐化成了水,因着寒气结成了冰。 空气变得有些湿冷。 承桑景也就不慎染了风寒。 一连好几天才有了好转的趋势。 等终于好了之后,云谨悠依旧没有透漏有关他的任务的半点情况。 承桑景也没有多问,不过这人对外面的消息倒是没有什么隐瞒的。 意料之中的,季临安接手了皇位。 那夜晟遇皇宫中的动乱也随着时间渐渐成了往事,只是季初时的死因一直没有个准确的答案。 不过有季初时写的圣旨,季临安登基就顺理成章了起来。 国丧之后,新帝登基,祭祖问天,仪式刚刚结束,四方动乱就都意外的接连平息了。 惶惶人心渐渐趋向平静。 世人皆言新帝继位是顺应天命,才会逢凶化吉,祥瑞频出,有他称帝,是晟遇之福。 季临安轻嗤了声。 那夜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清楚,等他到了皇宫的那一刻,动乱就已经平息了。 而四方的动乱,是因为季初时一早就派去了人。 他也不知道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有一点是绝对的,他皇兄没有输。 至于他皇兄从外面带回来的人,他当然知道那时承桑景。 不知道他皇兄和承桑景到底商量过什么。 只是那夜动乱,承桑景应当是帮了忙的。 如今他和承桑景商量的事情也就不作数了。 在承桑景没来晟遇之前,他和承桑景也是有联系的。 若非动乱中混入了其他势力,趁着季凌崎和雁晨王造反的功夫,要他皇兄的命的,就该是承桑景了。 承桑景说各凭本事,若他有能耐拦得住他派来的那些人,动乱过去,承桑景就不会再派其他人。 他给的条件是承桑景离开南邺,他会让季初时退位,再没办法去给承桑景添麻烦。 承桑景那个人,似乎并不喜欢腥风血雨。 世人很少知道,承桑景的暗卫大多都是他父亲留下的,若非不得已,承桑景不会让那些人动手。 那人也不喜欢无用的牺牲,就答应了。 他是清楚,他皇兄是有些不正常。 因着他那个父皇的缘故,他皇兄的性子从小就让人捉摸不透。 却也不会事事瞒着他。 许是执念扎了根,长生却无果。 埋于心底的深渊终有一天会生成祸,不宣扬出口并非平静无波。 无妄的执念会生出利爪,将人困于失控的囚笼。 不能伤人也放不过自己。 该是累了吧。 约莫过了二十多天,山中才又去了人。 那是个难得的晴天,承桑景正在外面晒太阳,有几只鸟儿落在了他身边。 那几个小家伙似是不怕人,承桑景就拿了点东西喂他们。 不远处有些不小的动静。 承桑景也没有抬头去看。 等人到了跟前,他才将手中的东西都扔到了地上,拍了拍手。 轩辕桓羽瞥了一眼地上的几只鸟儿,那些鸟儿就顾不得吃东西了,瞬间就没了影。 见到是他,承桑景也不觉得意外。 轩辕桓羽看了看人与先前没半点关系的面貌,也没有多问些什么,“几日繁忙,让大人受委屈了,还望大人不要怪罪。” 承桑景没去管人的虚伪说辞,千夜阁和轩辕桓羽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简单,只是再复杂些的,他还没查清楚。 “无用的话就不必多说了,你要的人我自会保证她无忧。” 轩辕桓羽轻声笑了笑,“我自是信的过大人。” 晟遇动乱之前,承桑景在溯宇的人就已经把他母妃不知道接哪儿去了。 他查了几日,也没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让云谨悠把人看住,本也就是必要的,承桑景派人将他母妃带走,是为了可以多个平等谈判的筹码。 而他来找承桑景,只是因为这人对他来说,也有用。 目的明确,两个人不用多说些什么就达成了莫名的共识。 便没在山里耽误,简单准备了下就去了溯宇。 一路上虽不张扬,却也有些引人注目。 入了溯宇地界,轩辕桓羽也就恢复成了原本的样貌,当初他去南邺的时候,也是易过容的。 眼睛没什么变化,只是易容去了后,似乎比先前更多了几分郁气,因着面容的变化,多了几分旁人难懂的莫测。 周身是显而易见的疏离,透着几分危险,不像是个好相处的人。 并没有在别的地方过多停留,车队直接到了溯宇皇宫前面。 轩辕桓羽要去进宫见见皇上。 承桑景没有跟着,溯宇的皇帝,他没有见过,登基的时候是有南邺的使臣来过,只是用不着他出面。 仔细算算,溯宇现在的皇帝登基也没有几年,昏庸的名头却已经传了很久了。 登基没过一年,就出兵进犯晟遇,结果可想而知,赔偿了许多东西事情才算了了。 后来又进攻南邺,也败了。 这皇帝如今也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世人虽觉荒唐,却也将其归结于年少。 最近一年这皇帝似乎没做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 他平时也不怎么关注溯宇的事情,如今才发现,这小小溯宇,似乎有不少让人琢磨不透的事情。 溯宇先帝的儿子不少,如今的皇帝应当是年纪最小的那个。 只是他登基的时候朝中上下各个都没有异议。 其他些皇子等他登基之后也都相继封了王,没有半点留恋就去了各自的封地,生怕多待一秒。 而人人皆知,轩辕桓羽和现在的皇帝关系不好,轩辕桓羽却留在了京都。 没用多久时间,轩辕桓羽就从皇宫里出来了,“要去街上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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