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来应该有一点是因为他是容瀛族的人。 承桑景对容瀛族的人没什么特殊的偏好,只是因为他是容瀛族的人,和承桑景所处的生存环境不同,也就不存在所谓的身份地位的高下之分。 他不会真的在意承桑景身上的丞相职位,那人也不在意他的首领位置。 于承桑景而言,他就只是他而已。 承桑景可以自己处理他自己的事情,无需靠谁的庇护,也不会想要躲在谁的身后。 而他现在也应该去查些别的事情。 十年前那晚,应当是冲着他来的,或许和提前将他叫醒的人还有些关系。 在没确定之前,他不能将这些危险因素带到承桑景身边。 季初时将人送到殿内之后,就没再离开。 承桑景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夜色不知何时占了半边的天,“你没有公务要忙?” “有啊,只是你想赶我离开,不必说的这般委婉,再者,别想着要赶我离开,若是我一个不高兴,真的失了控,吃亏的绝对不会是我。” 承桑景没有同他争论。 季初时也不在意,“如果我走了,你待在这空荡荡的院子里能做些什么,要不然,我叫些人来给你表演些什么如何?” 承桑景轻敛了敛眉,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忽而觉得眼前渐渐升起了些白雾,头痛欲裂。 季初时没等到人回答,抬眼看了看承桑景,就见承桑景大约是身体不舒服,素指扶额,眉头微锁,双眸紧闭。 收了笑意,季初时快步走到了人的身边,敛了敛眉,伸手在人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我让人去叫太医?” 他说完也没等到人回答,忽而想起了什么,稍稍弯腰,盯着承桑景的眼睛,“承桑,睁眼。” 承桑景已经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了,只觉得周围有人乱糟糟的,很吵。 稍稍睁开了眼看了看眼前的人。 血色的眸子映着些许碎光,往日清冷的狐狸眼如今多了几分妖冶,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挣扎。 一向平静的澈水难得有了波动,诡丽又带着些许病态的疯意,美的惊心动魄。 季初时却没有了欣赏的心思,先前岁寒的副作用发作的并没有这么频繁,最开始的时候甚至要几年才可能会发作一次。 没再继续耽误,他用匕首划破手臂,利刃划过的地方,血色渐渐漫出,凝聚在一起后慢慢滴落到茶杯中,渐渐变得可观。 在液体蔓延出来之前,季初时将茶杯递到了承桑景面前。 那人看了看,没有接。 季初时稍稍眯了眯眼,遮住了眸中的万千思绪,扯了扯唇,笑意有些刺耳,“你先前又不是没喝过,怎么,如今嫌弃我?”
第35章 我赢了 说完才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人只是静静的看着,似乎意识都有些不清楚了。 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季初时直接钳制住了人的下巴,将血灌了进去。 尝到了血的气息的人渐渐回了些神。 季初时见状就收回了手。 承桑景稍稍眯了眯眼,用指尖擦去了唇边的血液。 胃里止不住的翻腾,有些恶心。 周围难得寂静,季初时随手将染血的杯子扔到了地上。 手臂上的伤口还在不端的冒血,渐渐染红了白色的衣袖。 季初时也没有心情顾及,语气莫名,却也不难察觉到其中的担忧,“你体内的毒......” 承桑景抬眼看了看他,眸中的血色退了大半,留下的聚在了眼底,添了几分妖冶瘆人,语气依旧平静,“你真的要和我谈这个?” 他咬人确实是岁寒的副作用,只是这副作用也不是一定会发作的。 当年他筋脉被废时,还没有这个毛病。 季初时让他住到了外面,又费尽心思的点燃了发作的引线。 一时之间,是副作用还是其他东西遇到岁寒生成了新的毒,连季初时这个下毒的人都说不清楚了。 不过在那之后,他就成了个需食人血的怪物。 季初时只觉得心脏被人攥紧了,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承桑景却没心思看他是何反应,起身去了内殿。 刚饮下的血水被吐了个干净,眼尾不自觉的沾染了几分血色。 等将胃里的东西也吐了个完全之后,承桑景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到了杯水漱了漱口。 旁人的血进入他的体内,也只是在喂养他体内的毒。 等毒素吸收完那些血液中的营养之后,身体就开始排斥那些血液。 如今开始排斥的时间越来越早,等他人的血液安抚不了毒素之后,他会不会变成吃人的怪物? 想到这里的人垂眸看了看指尖沾染的血迹,他好像已经是怪物了。 却没什么大的反应,洗去口中的血气之后,他又慢慢的将指尖的血迹洗去。 一点一点的,洗的极为认真。 将手洗的泛红之后,他才停下服了颗药。 等他终于忙完,外面的人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坐在了窗边神色莫名,看起来似乎是心情不好。 听见动静以后回头看向了他,像是遭受了什么大创,没了往日的盛气凌人。 承桑景不自觉的偏了偏头,这人总不能才意识到,他体内有他下的毒吧? 季初时见人出来以后就收回了视线,不再看他,而是将视线放到了窗外,神色莫名,“前朝的大臣催我立后。” 他说完也不给承桑景说话的机会,“我想让你做君后,放心,碍于你的身体情况,我会晚几天再说,免得把你气死。” 承桑景:......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季初时这人什么时候奇怪成这样了? “你打算自寻死路?” “承桑,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是你病的不轻。” 其实要说他有多恨季初时,那也不见得,和对其他人一样,他会将他遭受的痛苦都一一讨回来,却无关恨意。 所以他现在能心平气和的看着这个人,却也不愿意有过多的交流,排斥是身体落下来的毛病,或许也掺杂着主观意念。 当然,二人如今可以勉强维持和平,只是因为季初时现在还算收敛。 他们之间的陈年旧账,没必要闹的大张旗鼓,血流成河。 当然,如果不是这个人还知道收敛,他也不会允许这个人活到现在。 只是抛开情绪不谈,季初时这个人疯名在外,却也执政多年,不然大皇子也不会图谋那么多年,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但是在登基之初就闹成这样,换成哪个疯子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季初时只是轻扬了下眉尾,“谢谢夸奖。” 他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夜色再深些,他可不能保证还有理智控制。 这样他的结局才会收的晚些。 承桑景总以为是因为他还有几分理智,可是并不准确。 他所有的收敛,只是因为还在异想天开,想试着要那个人的心动。 倘若他真的强取豪夺,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故事,那人清澈的水眸,明明没什么情绪,却能轻而易举地让人看到答案。 他们之间,早就没有未来了,只是差个结局而已,一个早就写好的结局。 至于承桑景体内的毒,既然是他种下的祸,他就会想办法解决。 早知情字这么难,他应当先考虑清楚的,可是动心这种事情,又不是人能决定的。 他倒是可以试试,将人强行控制住,不去管人的意愿,也不再试着要人的真心,仅仅是像如今这样的抬头可见,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厮守。 突升的念头险些要压过人的理智,季初时扯唇笑了笑,这才是真的自寻死路吧? 所以现在的相处方式,勉强算的上是最佳方案,是他算了万遍,最后定下的,能在败落身死之前,见到承桑景次数最多的方法。 没在继续往寝殿走,季初时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寻了个地方喝酒去了。 承桑景等人走了之后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外面就不知传来了些什么动静。 等他走到窗边,那里却又空无一人。 窗外月色过剩,落在地上铺成了片银雨,偶尔吹起的清风引得青草轻动,沙沙作响。 承桑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也没有太在意,就直接去洗漱了。 天气还不算炎热,浴池里的水温也没有很高。 承桑景稍稍眯了眯眼,靠在边上闭目养神。 周身渐渐有些风动,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房间里凭空多出了个人来,承桑景也抬眼看着他,有些时间没见了的人如今眼睛成了竖瞳,眨眼的功夫就又变成了原样。 至于周身萦绕的寒气,他向来视而不见。 “何时来的?” 慕非鱼别开了目光,“那人走之后。” 他原本是不打算跟来的,真的。 更没打算在这个时候待在这里,只是好像有些,挪不动脚。 沐浴的人身上还穿着件白色纱衣,玉白的皮肤若隐若现,墨发顺从的垂落,周围水汽蒸染,那张清冷的面容似是多了几分柔意。 承桑景没去看他,也没有要赶人离开的意思。 “你应当有十几年前的记忆吧?” “有。” 承桑景偏头打量了他几眼,薄唇轻勾出了抹笑意,水澈的眸子似是被烛火扰了静意,“那不妨我们再打个赌。” 慕非鱼稍稍眯了眯眼,大概知道了承桑景说的是怎么一回事了。 当时他对人一见钟情,又没有那么坦率,就跑去和承桑景打赌,看谁会先动心,先动心的就输了。 他挣扎了一个月,还是老实承认,他输的彻底,“你近来不是有事要忙?” 承桑景将视线移到了慕非鱼身上,“用不了那么久,此外,我们换个赌约如何?” 先前那次,他们赌的是谁会先动心。 慕非鱼头顶的耳朵不自觉的动了动,“赌什么?” 承桑景冲人勾了勾手,“这次,我们就赌你会不会动心。” 慕非鱼稍稍眯了眯眼,还是走到了人身旁。 碍于视线问题,他稍稍弯了弯腰,“什么叫用不了那么久?” 承桑景用手勾住了人的衣领,让人稍稍近了几分,抬头印上了那人的唇。 却没立即闭眼,那人瞳孔微缩的样子就映在了水澈的眸中。 狐狸眼中似是浮出了几分笑意,却又被遮了个严实。 软意纠缠,周围的温度渐渐高了几分。 慕非鱼不自觉的揽上了人的腰,将人扑到了水中。 当那人软润的唇碰到他时,脑子中名为理智的弦就断了。 直观的反应远比口中的说辞更为可信。 他夺回主导权没多久,怀里的人就用指尖按住了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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