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寝殿,瞬间变得死气沉沉的。 元羡拉了拉这条铁链,才发现铁链的另一头套在床脚。 看来,他是没给他留后路,居然是这样的说到做到。 元羡看着如今这般模样,真是有些好笑。 自己不是什么都没做吗? 为何会落到如此下场? 甚至,他如此爱他。 “小洛。”元羡朝门外叫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门外无应答。 元羡提高了音量,再次喊了一声。 门外还是静悄悄的,仿佛没人。 身体有些不适的元羡捂嘴咳嗽两声,有些恼怒的他,伸手拿着床头的白瓷瓶摆件往地上一 摔。 瓷瓶四分五裂,如此,殿外的人才闻声进来。 进来的却是一个战战兢兢的,他瞧着眼生的宫女。 元羡皱眉,表情很是不悦,“你是谁?小洛呢?” 宫女立刻跪地,恭敬地回答道,“回陛下的话,奴婢是新来的。小洛姐姐因为伺候陛下不尽心,已经被摄政王处置了。” “什么意思?”元羡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辰时。”宫女答道。 一时之间,元羡突然有些呼吸不上来。他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呼吸着。四肢突然瘫软无力,使得他趴在床沿,怎么撑也撑不起身子。 宫女战战兢兢的,想要上前来扶他,又不敢擅自起身。 “其他人呢?”他痛苦地皱着眉头,声音微弱地问。 “其他人……其他人皆已经被摄政王处置,陛下殿内伺候的人,已经……已经全部换了一批新的。”宫女如实回答道。 元羡听后,只觉痛苦不堪。 萧庭煦原本就是一个如此滥杀无辜之人吗? 他自认为了解他,可是,他怎么会了解一个疯子呢? 他终究是没能看透他,也总是捉摸不透他。 “萧庭煦人呢?”元羡问。 “奴婢不知,摄政王只说,若是您问起,便让奴婢告知您,他午时会来陪您用膳。”宫女答道。 “现在什么时辰?” “巳时三刻。” 元羡长叹一声,此刻的他,早已经无能为力。 是自己害得他们如此吗? 这么长时间,难不成自己都没有看透他吗? “陛下,要伺候您梳洗吗?”小浅问。 他点头“嗯”了一声,作势要下床来。 脚上的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哗哗作响,很是刺耳。 他烦躁地盯着脚上的铁链看了会儿,问,“这铁链只有萧庭煦能打开?” “是,陛下。” “伺候朕梳洗吧。” 元羡没有办法了,现在,他已经被折磨得精神萎靡了。 梳洗过后,小浅问他要不要用早膳,元羡点头,省得到时候午膳时萧庭煦来了,说不定看到他的话,反而会吃不下。 简单用过早膳后,元羡躺在摇椅上看书。 小浅拿了床小被子给他盖在身上,又给他的手炉中新添了炭火。 元羡看看书,又抬眼看看外面阴沉沉的天气。 窗户只开了半扇而已,却还是有风往里头灌。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拉回视线,将目光落在手中索然无味的书本上。 —— 午膳时分,萧庭煦来得准时。 元羡躺在摇椅上,似乎觉得等了他很久。 他放下书本,随后净了手,这才坐到饭桌前去。 看着行为举止异常乖巧的元羡,萧庭煦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等他坐下后,元羡笑着给他递筷子。 萧庭煦虽然疑惑,却是接过了,紧接着,元羡给他夹菜。 瞧着他的笑容,萧庭煦越看越不对劲,“阿羡,你有话要说?” “说有什么用吗?”元羡的笑容突兀地僵在脸上,随即抬眼望向他,“你到底有没有替我考虑过?” 萧庭煦的眼眸低垂,随后落在他的右脚脖子上,语气平静,却深沉,“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 “你多虑了。”元羡收回脸上的笑容,觉得也没有必要装下去,因为实在无趣,“萧庭煦,你让我觉得恶心。” “即使你对我说再难听的话,我都不会放你离开。” “行了,说那么多有用吗?反正你也从来都不听我说话。”元羡拿上筷子刚要夹菜,突然又觉得没胃口,而且这时候他也不太饿。 于是,他放下筷子便要起身。 萧庭煦一把拉住他,“你气色太差,多少吃点儿。” “不饿,不吃。”说罢,他挣扎开萧庭煦的手,自顾自走去摇椅上躺下。 既然他让自己这般不得安生,那么他也别想过舒坦日子。 他不是爱挑在饭点时候来吗?那就膈应得他吃不下饭就是了。 萧庭煦沉默一会儿,果然是放下了筷子,“你好好休息,我晚膳时再来看你。” “不用来了。”元羡突然将手炉往他脚边一砸,炭火和炭灰洒了满地,“既然你只有吃饭的时候有空,以后就都不用来了。因为,我一看到你就倒胃口。” 萧庭煦转头看向他,平静的眼中,有一丝悲伤蔓延流转。 元羡移开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脸上并未见有半分怒气,“你别以为你不说话,就可以代表这话你没听见。”说完,他拿上书本继续看书。 萧庭煦招手示意一旁的小浅前来打扫,自己则是抬脚出去了。 元羡见状,气得将手中的书本往地上一扔,吼道,“不许打扫!” 正要上前来的小浅吓了一跳,立刻起身,向元羡行礼。 元羡的眼里噙着泪,由于生气,胸口剧烈起伏着,“等着晚膳时萧庭煦来之前,都不许打扫。” “是。”小浅行礼道。 “把桌上的饭菜撤掉。”元羡说着,从摇椅起身,抬脚走去床上躺下了。 躺到床上之后,元羡便不想再动了,因为实在太累。 再就是,脚上缠绕的铁链发出的声音实在过于刺耳,他每动一下,铁链就哗哗哗地响,实在是烦人。 这就像是在提醒,他是个犯人似的。 好不容易等到晚膳时分,萧庭煦却并没有来。 小浅上前来问他需不需要传膳。 元羡左思右想,又摸了摸咕噜咕噜叫的肚 子,问,“萧庭煦在哪儿用膳?” “奴婢不知。” “那便传膳吧。” 就算是刻意与萧庭煦作对,既然他现在不在这里,元羡也收起了那份挑事儿的心。 吃饭的时候,元羡时不时往门外望一眼,确定萧庭煦真的不会来之后,这才放心地吃起来。 晚膳后不久,他来了,像是在他这儿放了双眼睛似的。 他一进来,元羡便在摇椅上躺下,随后闭上了眼睛。 萧庭煦看了看地上那摊炭灰,又看了看元羡,猜到他还在生气,犹豫一会儿后,走到他面前,唤了他一声,“阿羡。” 元羡没吭声,装作熟睡的样子。 “阿羡,我知道你没睡。” 元羡皱了皱眉头,有点儿不耐烦,“我闭上眼睛,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你,你若是有自知之明,以后就别再来了。” “我并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是吗?”元羡冷哼一声,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那你是来干什么的?纯粹给我添堵的吗?” “你说话别总是夹枪带棒的。” “那你走啊。”元羡狠狠地瞪着他,“我没求你在这儿听我说话,是你自己非得来。” “阿羡,你的脾气得改改。” “我的脾气如何,与你何干?” 他实在搞不懂,萧庭煦为什么要在这里说教,难道不累吗? 前朝的事情那么多,何故在这里与他争辩是非对错? “我一直都有在跟你好好说话,是你一直不肯听。”萧庭煦坐在凳子上,语气温柔极了,“我 这样做,不是为了伤害你。”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元羡气冲冲的,白了他一眼。随后,突然想起什么,立刻问道,“我殿里的那些人呢?你凭什么又一次全都处置了?他们犯了什么罪?” “他们伺候你不尽心。”萧庭煦说道。 “荒唐!”元羡冷哼一声,气得差点起来要踹他,“他们伺候尽心不尽心,用得着你说?你不过是想通过他们好控制我罢了!以为我会被吓到吗?以前的我的确会,但现在,不会了。” “我没有这样想。”萧庭煦语气平静,不紧不慢道,“我只是想通过他们提醒你,若是你再忤逆我的意思,这一批人,你也很快就看不到了。” 闻言,元羡突然愣住了。 像是被吓到,又像是在仔细辨别他这番话的真假。 可是,怎么会是假的呢? 之前伺候过他的那些人,的确是不见了。 刹那间,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从嘴里蹦出来一句,“你果真是个冷血无情、滥杀无辜的乱臣贼子。” 这句话钻进萧庭煦的耳朵里,却让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冰冷。 他起身,将元羡从摇椅上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往床上去。 铁链急促地划拉着地板,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 元羡突然哭了起来,拼命捂着耳朵,紧闭着眼睛,似乎很痛苦。 萧庭煦把他放到床上,不顾他的眼泪,将他身上的衣服褪去,犹如猛兽,急不可耐地品尝起了美味的猎物。 元羡一直在哭,不是因为疼痛,也不是被吓到,而是因为自己的无力反抗,所以才从头哭到尾。 铁链冰冷,萧庭煦的吻炙热。 一冷一热之间,元羡有些恍惚。 他哭得双眼失了聚焦,双手死死抓着被子,就是不肯主动去碰萧庭煦。 现在的萧庭煦,冰冷可怖,由内散发到外的气息,都骇人至极。 从前总觉得,萧庭煦跟人们口中说的不一样。 现在看来,有哪里不一样呢? 这不是如假包换吗?
第109章 你骗了我 次日早上醒来,破天荒的,萧庭煦居然还熟睡在他身边。 元羡拿开他横在自己腰上的手,沉默地盯着他好看的睡颜看了半晌,随后作势要爬起来。 熟睡中的萧庭煦像是下意识的,再次将手横在他的腰上,使得元羡重重地躺回床上。 被牢牢禁锢住的元羡狠狠地咬了咬牙,一脸无语地盯着他,怀疑他是不是已经醒了? 这是故意在耍他吗? 他正打算再次爬起来,却突然感觉到身上似乎还是没有被清理。 黏糊糊的,很是不舒服。 想到这里,元羡气得用力踹了他一脚,“萧庭煦!”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萧庭煦疑惑地看向他,瞧着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嗓音低哑着疑惑问道,“怎么了?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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