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再三,元羡摇头,“没什么,没有其他不适,就按左神医的配方配药即可。” 左神医点点头,重新坐下,“好,既如此,我便回去配药,明日便可将药膏送来。” “多谢左神医。” “近日以来,殿下可有因何事动怒?方才把脉,夫人体内有一团旺火。” “这......”元羡略显尴尬,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 左庆之见此情景,插话进来,“殿下若是不想说,不必强求。” “好。”元羡暗自松了口气。 左神医再问了些其他问题后,便起身告辞了。 元羡点点头,让婢女跟随左神医爷孙俩回去抓治疗咳疾的药。 一时之间,园子里安静下来。 元羡百无聊赖,在园子里简单逛了逛,却没见萧庭煦的身影。 难道,早上说的那一番话,真的令他那样生气? 奈何自己并不会哄人,而且,元羡觉得自己也没有要去赔罪道歉的义务。 于是,他转身从秋叶园后门出去,坐在湖边的草地上赏荷花。 伺候他的婢女见他席地而坐,转身回去秋叶园拿了张软垫来。 元羡道了声谢,坐在了软垫上。 他将手肘撑在膝盖,左手拖着腮帮子,静静地盯着满湖的荷花。 婢女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似乎是元羡要坐在这儿多久,她便要站多久。 元羡想一个人独处,便微微侧头看她,“你是怕我寻短见,才站在这儿的吗?” 此话一出,吓得婢女赶紧跪下,“奴婢惶恐!” “你们别动不动就跪,快起来,我就随口一说。” 婢女战战兢兢,不敢轻易起身。 元羡“哎呀”一声,预备起身来扶她,“我真的只是随口说的,你快起来。” 元羡的手才触碰到婢女的胳膊,婢女就赶紧站了起来,“多谢夫人!” 见她起来,元羡才重新盘腿坐下,“你是萧庭煦派来伺候我的?” “是。” “你叫什么?” “奴婢秋月。” “秋月?”元羡低声喃喃,倒是跟秋叶园相映衬,“这是你自己的名字,还是萧庭煦给你改的?” “奴婢何其有幸能让萧将军改名字,这是奴婢的本名。萧将军先前说,约莫您会喜欢听这个名字。” “我?”元羡惊讶万分,好奇地问,“萧庭煦这样说的?” “奴婢不敢撒谎!”秋月赶紧解释道。 一瞬间,元羡有些恍惚。 萧庭煦到底拿他当什么? 是棋子吗? 除了棋子这个身份,元羡想不到其他的。 所以,为什么他会这样对待一颗棋子呢? 元羡冥思苦想,却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萧庭煦人呢?为何没有看到他?” 秋月低着头,轻声细语地回答道,“奴婢不知,将军一早便出门了。” “他从秋叶园搬出去,是搬到哪儿去了?”元羡继续问道。 “将军让人把东西搬到了莲湖那边的院子 。” “莲湖?”元羡看向湖里的莲花,“这里就是莲湖?” “是。”元羡伸长脖子往四周看,湖对面的确有一处院子,伸手指着问道,“是那边?” “是。” “那儿也是萧庭煦名下的院子?” “是。”秋月继续答道,“因为将军不喜与人做邻居,于是将湖边的房屋和地,全部买下了。平日里,奴婢们会去各处打扫,所以院子里并不会破旧脏乱,夫人无需忧心。” 担心? 他担心谁? 萧庭煦吗? 才不会! 不过,既然都说到这里,元羡试探着问,“这湖里的荷花,该不会也是萧庭煦命人种下的吧?” “是。” 得,照这样说来,萧庭煦是给自己修建了一处桃花源吧,这周围的一草一木都是他的。 不过,这里到底建造起来有多久了? 为什么萧庭煦说他总共也就来住过四五回呢? “秋月,我问你啊,这些房屋和院落,建造起来有多久了?你知道吗?” 因为看样子,这里对萧庭煦似乎很重要,否则,何必费时费财来弄这些? 富可敌国也不能这样败坏家产吧? “奴婢是五年前来的,听厨房里的丁师傅说,此处约莫是修建了整整两年,才成了如今这般景象。”秋月认真回答道,“如若按照丁师傅说的,约莫是七年前,将军便命人建造了。” “七年前?”元羡将下巴搁在膝盖上,盯着荷叶里的水珠出神。 七年前,元羡才十三岁,事事都拿不定主意。 而年仅二十三岁的萧庭煦,都已经买了这么大一块地,并且已经开始在建造院子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萧庭煦的确与常人不同。 “那这些年里,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在这儿住?没带过其他人来?”元羡想着不要去在意关于萧庭煦的任何事物,可是这话又偏偏从嘴里冒出来。 “没有。”秋月摇头,十分认真严肃道,“您是第一个。”
第51章 萧夫人? “第一个?”元羡的神色忽然变得落寞,他伸手,抓住荷叶边缘,将当中的水珠抖落。 “夫人,奴婢说错话了吗?”秋月瞧着他脸色不对。 “没有。”元羡摇头,只是没来由的觉得心情郁闷,“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先回去吧。” 见他神色有异,秋月并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呆在湖边,“夫人,奴婢就远远地站在这儿,不会打扰您。”说着,她往后退了几步。 元羡偏头看她,发现她当真已经站在不远处,也就没再说什么。 微风阵阵,时间一点点地流逝。 临近正午,太阳的光亮略微有些刺眼了。 元羡眯起眼睛,无聊到有些困倦。 早膳时分,他由于没什么胃口,所以吃得少,这会儿已经有些饿了。 “萧庭煦午膳时会回来吗?”元羡问站在一旁的秋月。 “这个......奴婢不知。” 元羡叹了口气,撑起身子起来。 秋月见了,走过去将软垫拿起来。 “那我午膳就在秋叶园里吃吧,不去前厅了。”说着,他往园子里去。 “是。”秋月应声,拿着软垫跟着他进去园子里。 进入园子里之后,元羡左右看看,发现到处都是静悄悄的,连洒扫的仆人都没见一个,尽显得空旷寂静。 “夫人,您在找什么?”秋月问。 “没什么。”元羡摇头,转身往房里去。 房间里同样是空空荡荡的,未有活物,看起来毫无生气。 元羡走到书架前,上下将书架打量一番,亏得萧庭煦还给他留了几本书。 他随手拿起一本,随后在椅子上坐下。 看了不多久之后,秋月便让人传膳来了。 元羡伸长脖子往门外看了看,庭院中,依旧空荡荡。 “夫人,将军方才派人来说,今日约莫傍晚时分才会回来,让您不用等他用膳。”秋月看出来元羡在找谁,于是赶紧告诉他。 “哦。”被人看出心思,元羡有些尴尬,却又不甘心地问了一嘴,“晚膳时也不用等他?” “是。” “哦。”元羡拿起筷子吃饭,眼睛里,却满是失落和不开心。 千里迢迢来到苏州,给他一处园子,却不再搭理他,这算什么事儿? 难道,他就不能认为自己那话是开玩笑的吗? 而且,他心里有什么不满,为什么不能与他说呢? 动不动就冷脸,他以为他是冰山啊? “夫人?”秋月见他已经将那条清蒸鱼用筷子挑地稀碎,忍不住开口问道,“夫人可是不喜欢吃鱼?” “啊?”反应过来的元羡赶紧收回筷子,没有聚焦的视线,拉回到那条清蒸鱼的时候,这才恍然回神,是自己在胡思乱想了。 “要为夫人布菜吗?”秋月问。 “不用。”元羡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是。”迟疑一会儿,秋月应了一声,随后退下。 抛开脑袋里的胡思乱想,元羡埋头吃饭。 自己本就不该在意他,更不该在意他的喜怒。 甚至,自己不该被他的喜怒牵着鼻子走。 他拦截傅晟给他的信件,或许最近傅晟又寄了信给他,说不定,还是萧庭煦派人拦截了。 倒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而且,萧庭煦来到苏州,又是在忙些什么呢? 看来,午后他得去街上逛逛,看看苏州城里有什么。 —— 午膳后,他没有让秋月跟着,也没让护卫们跟着,而是独自一人上街。 秋月很是担心,说要是让将军知道他一个人出去,回来一定会被惩罚的。 元羡表示不要紧,让秋月保密,不要被其他人知道,还说自己很快就会回来。 于是,他让秋月遣开大门口的仆人,悄悄地从前门跑了出去,跑上了热闹的大街。 街上人声鼎沸,与京都相似,却又不尽相同。 元羡见各处都很是好奇,左瞧瞧右看看,见了有些小玩意儿,他想要买回去,却又忽然想起自己身上没钱,那就只能边看边逛了。 逛了小半个时辰后,元羡有些累,便坐在街边休息。 不远处蒸糕的香味弯弯绕绕地钻进鼻子里,他直勾勾地盯着,倒不是因为饿,只是想要尝尝味道。 看来下次出门,要带上秋月才对,她一定有银子。 休息地差不多了,正要起身继续往前走,元羡忽然看见一个脸熟的人。 他赶忙追上去,兴奋道,“是你?” 左庆之没想到会在大街上见到他,脸上满是惶恐,“殿......” “嘘!”元羡示意他噤声,“不要在大街上叫我。” 自从上次被行刺之后,元羡觉得自己该多留个心眼。 这里人多眼杂,还是不要被其他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比较好。 左庆之点点头,“萧夫人,你怎么在这里?” 萧夫人? 元羡不喜欢这个称呼,于是赶紧摆手,“不要叫我‘萧夫人’。” 被否定两次的左庆之愣了愣,开口另外换了称呼,“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称呼还行,元羡满意地点点头,“我随便走走逛逛,你怎么在这儿?是要去哪儿吗?” 元羡见他背着竹篓,像是有事要忙。 “正要进山里去采药草。” “采药草?”元羡好奇,这事儿他以前也没见过,不由得好奇起来,“我能一起去吗?” “您要去吗?”左庆之担忧道,“山中蛇虫鼠蚁甚多,恐惊扰您贵体。” “蛇虫鼠蚁?”听到这里,元羡有些发怵,不过看这会儿日头正合适,他无所谓地摆摆手,“不要紧的,我不怕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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