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萧庭煦表情平淡。 “那是什么?”元羡刨根究底,因为自己对他 知之甚少,觉得现在是个了解他的好机会。 萧庭煦语气淡淡的,沉默半晌才答,“杀人,沉尸。” 闻听此言,元羡被吓得浑身一抖,磕磕绊绊地问,“你......说真的?” “骗你作甚?” 元羡往湖水底下看去,可湖水太深,什么都看不到。 “在看什么?” “我看看湖底有没有尸体。” “不怕掉水里?”萧庭煦提醒道。 元羡尴尬地笑笑,“你是不是骗我的?沉尸这种事,需要你亲手去做?” 萧庭煦看着他,没有说话。 元羡将胳膊撑在膝盖上,托着腮帮子看他,“笑什么?我说的是对的,不是吗?” 萧庭煦哑然失笑,伸手敲了敲他的头,“自以为很聪明?” 元羡瘪嘴,却不是因为他敲他脑袋,“没人说过我聪明,就连钟叔也不曾说过。大概,我是挺笨的。” 不仅钟叔没说过,傅晟也不曾对他说过。 难道自己真的是笨? 萧庭煦慢慢收回笑容,认真道,“笨倒不见得,只是过于天真。” “那还不是一个意思。”气鼓鼓的元羡别开脸去,伸手去拨弄湖水。 他的手指细嫩且白皙,被清澈的湖水一映衬,竟然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你想什么时候离开贺州?” “离开贺州?”元羡仔细想了想,随后捡起湖面上的一片枯树叶,举起树叶放在阳光底下,仰着头细细端详,“你决定呗,一路上我不都是在听你的?” 明亮且刺眼的阳光,将树叶的脉络照.射出来,错综复杂的一根根比丝线还细的脉络,布满整片小小的树叶。 元羡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仔细看,百无聊赖时,真的是连一片树叶也可以看得这么起劲。 萧庭煦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抚过他修长的脖颈上的还没完全褪下去的牙印痕迹。 他墨色的眸子里,流动着星光,眼底含了一抹不轻易流露的温柔。 元羡被他弄得有些痒,拍开他的手,不满地看着他,皱眉嘀咕道,“光天化日之下,干嘛呢?” 萧庭煦并不言语,一手钳住他的下颚,一手揽过他的腰,将他一把提到自己怀里,随后不由分说,一口含住他的双唇。 “呜......”元羡吓一跳,差点身子一偏掉进湖里,双手不得不抓住萧庭煦的肩膀,可还是不甘心地重重拍打了两下他的肩,示意让他放开自己。 方才不是还在聊天吗?干嘛突然亲他? 萧庭煦轻而易举地撬开他的牙关,湿热的舌头钻入元羡的口中,粗鲁地扫荡过他口中的每一处。 元羡浑身上下,在一瞬间泄了力。 一阵酥麻感从舌尖蔓延,一声轻哼从他的喉咙中发出,极轻的一声,却直直地钻入他的耳朵里,烧地他的脸通红。 手中的树叶,突然落到湖面,荡漾出一层细小到不易让人察觉的涟漪。 他试图撑起身子,以便于自己挣扎出来。 但是,萧庭煦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禁锢住他腰身的那只手很是用力。 亲吻他的力度,也是同样用力,像是要将他口中的气息吸食干净。 元羡“呜呜”两声,眼前黑了一阵,抵在他肩上的双手不得不勾住他的脖子,他怕自己待会儿浑身没力掉进湖里。 所以他现在的姿势,是跪趴在萧庭煦身上。 这种羞耻到难以启齿的姿势,让元羡脸红到像是要滴血。 也不知过了多久,总之那时候,元羡整个人都已经懵了。 萧庭煦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他,将他按在自己肩头,拍拍他的背,以作安慰。 喘着粗气的元羡眼角带泪,似乎是在责备他,“你完全不知分寸......我......我差点晕过去......为什么亲这么久......” 萧庭煦一直轻轻拍着他的背,没有回答,没有说话。 “要是被人看到怎么办?要是我掉进湖里怎么办?”元羡见他不说话,气得用手在他胸口捶了两拳。 萧庭煦低头看他气到红扑扑的脸颊,左手将他往怀里一揽,让他坐到自己腿上,“岸边有护卫 守着,不会有人看到。” “什么?!”元羡一听,气到差点要站起来。 岸上有护卫?那他们不全都看到了? 那还了得?! 被萧庭煦亲已经是很过分又丢脸的事情了,还被外人看着? 他待会儿要怎么上岸? 萧庭煦却满不在乎,拍拍他的翘臀,打趣道,“怎么?被我亲一口很吃亏?” “岂止是吃亏这么简单!”元羡直起腰,愤愤不平地瞪着他。 “你是我夫人,我亲不得?” 元羡无话可说,因为萧庭煦每次都用这个理由压他。可是想了想,元羡觉得不甘心,“你难道没有喜欢的人?为何总是勉强我?” “勉强你?”萧庭煦脸色一沉,语气骤然冰冷。 “这......难道不算勉强?”生着气的元羡发现萧庭煦的脸色变了,不禁忐忑道。 萧庭煦的视线不动声色地从元羡的脸颊上划过,他害怕的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儿似的,不忍再说些什么的萧庭煦有些无奈,只得轻轻叹了口气,“陪我再在这儿待会儿。” 元羡还以为萧庭煦会大发雷霆,结果却没有,于是赶紧抬眼去看他的脸色,果然已经变得 平静无常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
第27章 坐下,看书 回到邀月楼之后,已经临近午时。 元羡和萧庭煦正往清荷轩去,不想,却瞧见何刺史一行人迎面走来。 何刺史笑眯眯的,正在跟张涵之说着什么。 元羡奇怪,小声问萧庭煦,“你不是说,张涵之会暗中查案吗?怎么一来就去找了何刺史?这样大张旗鼓吗?” “现在要紧的,是高林泉被害一案。” “哦。”元羡点点头,这样说来,张涵之自然是不用暗地里查案了。那他们遇刺一事,也得往后排了。 “哎哟!哎哟!萧将军!七殿下!你们回来得正巧呢!”何刺史一见到他们迎面而来,赶紧快走两步上前。 元羡以为他是有什么要紧事,接话问道,“何刺史找我们吗?” “正是呢!这不瞧着到午膳时辰了,张大人远从京都而来,我们大家一起为他接风洗尘,七殿下觉着如何?” “接风洗尘?现在这个关头?”元羡皱了皱眉,敢情并没有要紧事,只是吃顿饭而已? 可这才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他们就要在邀月楼大摆筵席? 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吧。 此刻,元羡做不了决定,转头看向身后的萧庭煦。 萧庭煦冷若冰霜,并不将眼前这一堆人当回事,伸手拉住元羡,带着他往清荷轩的方向径直而去。 元羡赶紧带着歉意笑笑,“以后有时间再一起吃饭吧。” 收回视线时,元羡瞥见张涵之扫了他一眼。 那是一双犹如猎鹰似的一双眼,凶狠、冷静、深邃,不禁让元羡感到后背发凉。 就在元羡即将收回视线时,只见张涵之抬脚跟了过来。 “七殿下。”张涵之叫住他。 元羡不自觉停住脚步,开始猜测他是有什么话要跟他讲? 随之,萧庭煦拉住元羡的手用力了几分。 “七殿下。”张涵之向元羡抱拳,以作行礼,“恕臣失礼。” “ ......啊?”元羡还没反应过来,张涵之就伸出手撩起他一缕头发,放在鼻子底下闻。 萧庭煦眼疾手快,一把把元羡抱进怀中,随后退开两步,满眼的占有欲藏也没藏,看向张涵之时,面上凶狠到像是要杀人,“张涵之,你这是干什么?” 张涵之双手抱拳向萧庭煦行礼,解释道,“萧将军别误会,只是刚才七殿下从下官身边路过时,下官闻到七殿下头发上的味道,和蒋侍郎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萧庭煦冷着脸问。 蒋月悟走过来,规规矩矩向他们行礼,“张大人,请说明白些,莫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七殿下和蒋侍郎,应该见过凶手。” 见过凶手? 元羡闻听此言,从萧庭煦的怀中抬起头,“张大人是发现什么线索了?” “七殿下的发梢上,有一股淡淡的苦味。”说着,转头看向蒋月悟,“蒋侍郎身上,苦味更重。何刺史身上,也有这种苦味,而萧将军身上没有。” 在场的人一听,都开始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约莫是味道太淡,元羡闻到的是自己衣服上熏香的味道,但是这一股味道里,并没闻到有苦味。 “难道是高大人的尸身上,也有这苦味?”蒋月悟问。 “不错。”张涵之点点头,“并且,高大人的伤痕上有这苦味。我猜想,大概是凶手的刀上擦了什么东西。” 萧庭煦显然没心情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冷着一张脸拉着元羡就回清荷轩去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却又不敢开口再叫。 元羡很是不解,“为什么不在那儿听一听?” “有什么可听的?” “马上就能知道凶手是谁了啊。” “然后呢?你要做什么?” 元羡被他问懵了,“就好奇而已,没有要做什么。” “那就收起你的好奇心,不管怎么说,他都会给我们一个答案的。” 进入屋内,元羡在凳子上坐下,见萧庭煦在他面前坐下后,冷不丁地问,“你跟我说实话,你跟那红发女子认不认识?” 萧庭煦倒了一杯茶递给他,“我要是说认识,你是不是会扭头就跑去门外跟他们说了?” 元羡赶紧摇头摆手,“绝对不会。” 萧庭煦扫了他一眼,显然没有要跟他说实话的打算,“你这脑袋瓜里,整天装这么多闲事干什么?有空不如去学骑马,或者你考虑考虑我教你剑法的事情。” “你就看不得我闲着是吧?”元羡端上茶杯,咕咚一口将温热的茶水全灌下肚里。 “凡事量力而行,但是必须要尝试,要努力。”萧庭煦瞧他一脸不服气的样子,便知道他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你还在牙牙学语,所以我不会期待你口若悬河。” 元羡放下茶杯,随后嫌弃似的捂住耳朵,“听不懂你说的。” 萧庭煦静静地看着他,深情的眼眸好似黎明,闪烁着令人心悸向往的曙光。 可此时,元羡低着头闭着眼,并没有看见。 —— 午后,萧庭煦让人请了郎中来。 郎中说,因为寒气入体,以后恐怕会落下咳疾的毛病。 “没有办法根治吗?”萧庭煦问。 郎中无奈摇头,惋惜道,“寒气已入肺腑,以后只能吃药慢慢调理。不过好在公子年轻,调理或许会有好转,却无法根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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