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璟昀倏地再次脸红,突然明白了金玉露是什么东西。他居然在养心殿的大殿上公然就跟御医要这种东西!难怪邱秉俞的表情那么难堪! “你!你居然早就预谋......” “对,坦诚一点,我现在就可以很坦诚地告诉你,从见你的第一面,我就想扒下你的皇袍狠狠操你。” 仅仅这一句话,让高璟昀再次着火。这自然逃不过秦修宁的眼睛,用指尖轻轻点了点道,“你看它,多诚实。” 高璟昀难堪地把头埋进自己的双臂间。 “不乖,就要吃苦头了。宁愿吃苦也不说吗?” 秦修宁带着几分恨意地笑,那眼神里有他从未见过的疯和渴。 “好,你最厉害。难怪可以睡完就跑,用完就丢。” 秦修宁一把捞住他的腰,把人抱着靠坐起来,他将枕头塞进他的身后,动作看起来那么温柔而有富有耐心,但高璟昀却更加忐忑,他从他平静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他要做什么。 忽然,他又俯下身亲他,然后捏紧他的腮帮,迫使他张开嘴。 就在这时,高璟昀忽然明白了,但已经晚了。 “你装成李未寻的时候不是挺会的。” 高璟昀明明记得不久前他还舍不得他这样做,还帮他擦去他唇边的津液。 可是现在,他满足地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看他被呛出眼泪,看他求饶的眼神,而他毫不在意。 “说你想要就这么难吗?为什么你是高璟昀的同时就不能是李未寻! 已是他耐心的极限。“为什么要割裂他们?” “因为你不会喜欢高璟昀的。”高璟昀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秦修宁心脏被狠狠拧住,他忍不下去了。 这对两人来说都是苦头,但却都又甘愿忍受着。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凭什么控制我的感情!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究竟有没有心!” 这几声被压抑了太久的怒吼,像一道冲开闸门的洪水猛兽,高璟昀瞬间被溺毙其中。 他的身体诚实而渴望,他的大脑在这一刻终于放弃了抵抗,刺痛令他前所未有地清醒,又前所未有地沉迷。 “痛……” 他的身体像一把尘封已久的锁,外表已经生了锈,但只要稍稍润滑,只要有适配的钥匙他身体里稍稍拧动,锁就会被打开。 秦修宁将手撑在他头顶,手指摸到他被绑在一起的手心,湿冷的全是汗。 “高璟昀,你明明浑身上下都很软,连指尖都是软的,却偏偏对我最硬。” 秦修宁仰起的侧颈上青筋毕露,他双眼变得猩红他说的没错,他也不好受,非常不好受,“你为什么要变回李未寻?说!你敢不敢说!” 巴掌啪地落下,留下鲜红的印记。 心里的委屈和身体酥麻令他矛盾到极致,羞愤、屈辱、甚至兴奋,都令他再也无法忍受,委屈的眼泪混合着生理的泪水全都涌了上来,从他的眼角汩汩滑落,滴落进锦被间,化成一滩冰冷。 呜咽的声音被撞碎在喉间,被扯开的嫣红的袍子晃晃荡荡地挂在细滑白皙的腰间,衬得他风情而破碎。 “因为你不会喜欢他…… “……呃……他攻于心计…… “他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啊…… “他残忍暴虐、他冰冷无情、他谎话连篇…… “一个连他自己都讨厌的人,这世上没人喜欢他。” 他一句句自暴自弃般随着不断滴落的泪水,回荡在房里,可他仍然保护着着他那个脆弱的壳。 秦修宁忽然呆呆地望着他颤抖抽搐的苍白碎玉,耳边回响着刚才他的那几句话。“他连自己都讨厌,没人喜欢他.....” 他俯下身,将他扳转过来,伸出手指想要擦去他颊边的泪水。 那泪水无声无息,却震耳欲聋。高璟昀倔强地别开自己的头,将脸又埋进枕头。 秦修宁的手指干巴巴停在半空。 看着连哭都不敢放声的人,他的眼眶也酸涩湿润。 明明在同一个人间,明明就在眼前,明明他们的身体那么渴望和契合,可里面那个灵魂却陌生到刺骨。 “笨啊,哭都要忍着,你这样……” 我会心疼。 作者有话说: 这个不是完整版。
第99章 那就这样吧 高璟昀红涩的眼睛肿得几乎闭不上,他环顾周围这陌生的环境,一时恍惚。 原来这就是秦修宁从小长大的地方,除了墙上挂着几柄剑,几乎没有任何装饰,哪像个世子该住的地方。 他艰难地伸出手,想掀开帘子再看得清楚一些,但是浑身的痛提醒他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最后是对他失望透了吧。 那就这样吧。 他用执着烧死了身上所有的幼稚和任性,让那片本就荒芜的原野上只长出了理智、冷漠和无情。 做个孤家寡人,也许就是他的宿命。 他不能让身体里那个疯子再伤害他一分一毫。 黎明时分,鹤眉山庄。 那棵茂盛的树冠遮蔽了初升的朝阳,巨大的阴影下是堆积如山的尸体。 秦修宁拨开一具具尸体,没有找到陆思安,他长出了一口气。同时他发现这些人年龄不一,地域不同,但是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身体上都有残缺和伤口。 “一共三百,正正好。”江浔之提着剑揉着酸痛的肩膀,沉脸看他。“这就是你说的那种蛊毒?” “对,那本书上说他们通过伤口将蛊虫放进去,应该会有个母虫可以控制他们。现在得找到那个母虫和剩下那半册书,那上面才写着如何解这种蛊。” “什么?那只是半册?!另外半册在哪?” 秦修宁刚才从慎琮的房里搜到了半册书,症状和高璟昀完全对得上。 他蹲下身子把其中一个脏兮兮的孩子翻过去,那孩子看上去只有十几岁模样,喉咙被划开,下巴上一颗小痣躺在安静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昨夜的狰狞,倒像是吃饱喝足后睡着了一样。 “那就看他说不说了,人呢?” 江浔之收起擦干净的剑,朝阁楼下面的那间矮房微扬下巴,“还在审。” 秦修宁疾步走过去,打开低矮的房门,立刻一股血腥独有的臭味扑鼻而来,四个带着乌羽卫面具的暗卫守在门两边,秦修宁亮出令牌。 “还不肯说?” 乌羽卫摇头。 “那我进去试试。”其中一个犹豫了一下,但见那是先皇留给陛下最贴身的腰牌便点了点头为他让路。 秦修宁矮身进去,放眼一看地上都是刑具。血腥味道不是全来自浑身血肉模糊的慎琮,厚厚的血迹混着地上的泥土,已经侵染成看不出的混沌颜色,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臭烂的味道。 秦修宁低头看被绑起来的慎琮,月白的绸缎衣袍被抽得皮开肉绽,血痕和泥土将他弄得狼狈脏乱,像一把被摔碎、踩烂的古琴。 他像块破布一样被挂在木架上,血从四处的窟窿往外冒,头往一边耷拉着,走近才赫然发现,眉骨下有一个黑黑的血窟窿! “慎琮?” 听见声音,慎琮打了个颤,从昏迷中惊醒过来。他仅剩下的那只眼睛被血糊住,艰难地睁开,露出一瞬的光芒,但很快又熄灭了,嗓音残破如断弦: “我还以为我撑不到你来了。” 秦修宁拉起他的手腕,上面布满鹤红色的鞭痕,和外面那些人一样果然也烙着一朵紫鸢。 “这代表什么?” “是巫栖神符。” 慎琮出乎意料地很平静,抽出手腕手指虚抬了抬,秦修宁不明所以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最后视线落在了那空荡荡的木椅里的一块手帕上。 上好的绢丝蜀绣,白盈盈的,不沾一点灰尘。 他艰难开口,声音从像八面漏风的破墙里传来:“小时候我娘最不喜欢我跟你玩,总嫌我把身上弄脏,她说公子如玉,就该青葱柳缎一样,清清白白。” 他颤巍巍地抬起手,用仅剩没断的两根手指接过绢帕,像攥着什么宝贝贴在心口上,“可我就是喜欢你。” “你知道我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吗.....”慎琮血洞洞的眼睛凝望着那张他又爱又恨的脸。“我不该跟我娘来汴京。” “她太想让我出人头地了,我爹一个监生蝇营狗苟一辈子就只做了个县衙的主簿,她却整天想着让我做大官。是她说只要跟你好,就能一步登天.....” 秦修宁打断了他的话,过去的事情他已经不想再提了。 “外面那些傀儡是怎么回事?” “瞧我,这会了还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能帮我先擦擦我的脸么,莫染。” 秦修宁怔了怔,接过他的帕子,“所以这半本书只是把我引来的工具,那下半本呢,在何处?” 慎琮傻傻地望着他,脸贴上他的手,痴恋地轻轻磨蹭,答非所问:“其实,你那晚根本没碰我,都是我编的......”他忽而笑了,仿佛这么久就是在等说出这句,他忽然凑近声音里有种轻松,他在他耳边低语,“他们让我杀你,可我还是舍不得啊,莫染再抱抱我,我就死而无憾了。” 毕竟是昔日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秦修宁面对他心情复杂,“你不会死的,你说出来,我替你向皇上求情。” 慎琮无力地摇摇头,低头看看自己这被当成招揽权利和金钱的破败身子,鄙嫌道,“算了,我太脏了。你出生就是金玉,就应该铅尘不染,还是莫染我这尘埃了吧。” 秦修宁想说什么,但是嘴角牵动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身上的蛊,你解不了的,能走就快走吧。谢谢你能来。” 说完他朝秦修宁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忽地浑身一阵痉挛,汩汩的血泡就从唇边流出来,头一下歪栽了下去。 秦修宁大惊失色,上前一把抱住他的头,掰开他的嘴一看,果然—— “来人,他咬舌了!” 王怀安率先冲进来,看慎琮已经死了,转头朝身后几个乌羽卫使了眼色,然后举起了手中的刀剑。 “快帮我把他放下来!”秦修宁冲这个带着面具的乌羽卫大喊,然后就去掏自己的短刀,在失血过多前止住血兴许还有救。 可没想到,那乌羽卫手中的剑却落在他的脖子上,刺骨的冰冷让他浑身一凛。 他转头望向黑沉沉的面具后那双眼睛,看上去有几分熟悉,又一时想不起哪里熟悉。 “不是我杀的,快救他,只有他知道......” 忽然,那一刻秦修宁好似明白了什么,惊慌地瞪大眼睛。 慎琮的眼睛是这乌羽卫的挖掉的,而乌羽卫听从谁的命令...... 拔舌头、活人取胆、挖眼睛.....这像是他一向的做法。 而现在,是他......要杀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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