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抓住了我娘,你肯定也把她折磨死了!你这个卑鄙狠毒的小人!你连自己的叔叔婶婶都害!” 乔鹤年冷着脸,一边悄悄用别在背后的手同阿影等人打手势,一边继续拖着乔柏年。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爹被流放去苦寒之地,本就是因为他自己造孽,拿无辜之人的性命设毒计栽赃嫁祸。他年纪大了,流放之地又远,一路走过去,亏空了身子,得病死了,再正常不过,流放的犯人,十个有八个都是这么死的。” “至于你娘,”乔鹤年盯着乔柏年,“她还没死呢。” 乔柏年一愣。 就在他怔愣的瞬间,阿影猛地往上冲,伸手就去抓他手上拎着的孩子。 可他离乔柏年毕竟有段距离,哪怕他速度已经极快,可乔柏年今日能混进来作乱,也早在心里演练过无数遍,立刻就掐住了小娃娃的脖子:“别动!” 阿影硬生生停在他面前两步远。 “退后!”乔柏年警觉地盯着他,收紧了掐着娃娃脖子的手。 胖乎乎的小宝宝被拎着后衣领好一会儿了,本来就被领口卡得不舒服,这下又被掐住了脖子,立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祁韵的心都要被这一声大哭给哭碎了,慌忙喊着:“阿影退回来!退回来!乔柏年,你不要掐孩子,他还只有一个月大!要是你害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阿影谨慎地往后退了几步,乔柏年这才松开了手,把哇哇大哭的小宝宝拎到了眼前:“哈哈,哭啊,哭得越大声越好!” 他斜眼瞥了一眼被自己丢在一旁的襁褓,那上面还绣着孩子的名字。 “乔惟远。”乔柏年嗤笑一声,“还真是个好名字,不过,你能活多远呢?” 他的眼神状若疯狂,盯着脸蛋都哭红了的小宝宝,笑得尤其阴冷:“你排行第二,对罢?以后这偌大家产,反正都是你大哥的,你一点儿也分不到,那你还活着干什么?你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乔柏年!”乔鹤年立刻出声喝止,“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娘还在我手里,你要是想要她活命,就把孩子放了。” “我娘?”乔柏年转头盯着他,“你恨我娘恨得想把她剥皮抽筋,你会留她一条命?” 乔鹤年道:“你不信?那我现在叫人把她带来。” 说着,他就吩咐:“老刀,把孙氏带过来。” 见他如此镇定,乔柏年也有些拿不准了,但如果乔鹤年真的把孙氏带上来了,难道他就要放过好不容易抢来的孩子吗? 不!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哪怕用亲生母亲的性命来换,他也要放手搏这一次! 乔柏年立刻道:“少在这儿拖延时间!乔鹤年,我告诉你,今天要想你的这个小儿子活命,你就剁下你的右手来换!” 只要是个人,失去了惯常使用的右手,也就几乎和废人没什么两样了,这样的乔鹤年,就不可能压得住这偌大的家业和手底下野心勃勃的管 事们,乔家肯定会把他这个话事人换掉! 只要乔鹤年下台,他乔柏年就是最亲最近的血脉,哪怕乔老爷从族中选人来当话事人,但那些族人早就不知道是表了几表的亲戚了,怎么可能有他这样近的血缘关系,怎么可能有他这样名正言顺! 到时候他就算在里头搅混水,也能夺得不少家产了! 乔家这滔天的财富,只要能分得十之一二,他就能富甲一方。到时候他扬眉吐气、荣华富贵,在这繁华的宜州城里有了立足之地,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过活,爹和娘在天上看见也会欣慰的! 乔柏年的两只眼睛都泛起了贪婪的红光,急切道:“剁下你的右手扔过来!不然我现在就掐死你的小儿子!” 说着,他就一把掐住了哇哇大哭的小宝宝的脖子。 祁韵失声尖叫:“不要!” 就在这时,隔壁院里听见动静的乔老爷、刘氏和乔家族人都出来了,循着声音找过来,一看这阵势,刘氏吓得差点当场昏过去。 乔柏年见众人都过来了,脸色一变,厉声催促:“乔鹤年,少在这儿磨蹭!今天你不砍下你的右手,那就看着你的小儿子命丧黄泉!” 众人一听,登时一阵哗然。 乔老爷高声喊:“乔柏年!你这个不肖子孙!你还有脸回来作恶,还挟持亲侄儿来要挟鹤年,你、你简直丧心病狂!” “我的孙儿!我的孙儿!”刘氏捂着胸口,凄切大喊,“乔柏年,你对自己的亲堂侄子下毒手,还逼你堂兄砍下右手来换,你是不是人啊!你简直畜生不如!” 乔柏年冷哼一声:“少在这儿惺惺作态。你们得了全部家产,过着荣华富贵的好日子,把我们全家赶到津州喝西北风!现在我爹娘也因你们而死,你们难道不该赔命吗?!” “你!”刘氏指着他,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要赔命,也是乔二爷和孙氏把命赔给他们!赔他们的小儿子乔松年! 众人只以为乔鹤年和乔松年儿时的那场风波中,两人都侥幸活了下来,还以为他们家没什么损失。 哪里知道他们是生生失去了一个儿子啊! 乔二爷和孙氏本就该赔他们这条命! 而且他们还没主动去索命,是乔二爷和孙氏自己作恶多端,自食恶果! 乔老爷指着他:“你倒是对你爹娘作过的恶只字不提,只知道把他们的死怪在别人头上,真不愧是这对恶毒之人的亲生儿子!” “我们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你早就被逐出家门,不是我乔家的人了。今日你来这一出,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不就是想让鹤年落个残疾,让他当不成话事人,你就好浑水摸鱼得好处,我告诉你,休想!” 说完,乔老爷就转向一旁的族长:“族长,今日正好您在,您也看见这出闹剧了,要是不断了乔柏年这贼子的歪心思,我们乔家永无宁日!” “原先我太心慈手软,总顾及老太太的面子,不忍心对亲弟弟一家做出什么惩罚,可是他们屡教不改,实在已经烂到了根子里!今日我便恳请族长,将乔家二房三口人,在族谱中划去,从此与我乔家一族再无瓜葛!” 乔柏年立刻瞪大了眼睛:“老匹夫!你敢!” 他一把掐住了手中的小娃娃的脖子:“我现在就掐死你的孙子!” 刘氏一声尖叫:“不要!” 祁韵眼看着被他拎着的小肉团子被掐住脖子,不一会儿小脸就涨得通红,吓得腿都软了:“不、不!不要!我们有话好说!你要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乔柏年见手里的小娃娃一下子牵动了众人的心神,就知道自己这个筹码十分有用,这才稍稍松开了手。 小娃娃这才能够继续呼吸,但是被拎着这么久,小脸早就憋红了,小手小脚拼命地晃,两只大眼睛看着人群里的爹爹和娘亲,发出“呀”“呀”的叫声,像是努力用刚学会的发声技能,向父母求救。 祁韵看不得怀胎十月的亲生孩子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要不是乔鹤年扶着他,他几乎两腿一软就要跪下了。 “乔柏年,你先把孩子放下好不好?他才一个月大,这么拎着会喘不过气的!”祁韵苦苦哀求。 乔柏年的视线扫过来,看见乔鹤年扶着祁韵,两人的手紧紧交握,冷哼一声。 “既然堂嫂爱子心切,那就拿起刀,把堂兄的右手砍下来罢。”
第189章 雪恨 祁韵呼吸一窒。 把乔鹤年的手砍下来? 乔柏年要他动手? 还没等他说话, 刘氏已经喊了出来:“乔柏年,你做梦!我不会让你伤到鹤年的!” 乔柏年嗤笑一声:“哦?那你不要你孙子的命了?” 他的手又掐住了小宝宝的脖子。 就在这时,乔鹤年开了口:“你要我的右手, 可以。” 众人一阵哗然。 刘氏失声道:“鹤年!” 其他族人也纷纷开口劝阻,连老族长都说话了。 “乔柏年,你今日拿自己亲堂侄儿的命, 要挟自己的堂哥,想让堂哥变成残废当不成话事人,心思真是歹毒至极。你这样的人不配当我乔家子弟。今日无论你做什么, 乔家都一定会把你从族谱中除去!” 乔柏年目眦欲裂,伸手指着老族长就骂:“你这老匹夫!明明是他们害我爹娘, 逼得我出此下策,你简直有眼无珠!” 就在他伸手去指族长的那瞬间,他身后的池塘里悄无声息地冒出个人影来,握着短刀一刀劈向乔柏年的膝盖窝。 “啊!” 乔柏年被砍中膝弯, 发出一声惨叫,一下子往前跪去。 这变故只在刹那之间,众人还来不及惊呼,离乔柏年不远的阿影像是早就料到,瞬间往前一冲,一刀砍断了他拎着小宝宝后衣领的手臂, 一手把孩子捞了过来。 “大少爷。”阿影捧着小宝宝几步过来, 将哇哇大哭的小肉团子递给乔鹤年,惊魂未定的祁韵连忙先一步接过了孩子,死死抱在怀里。 而那池塘里偷袭乔柏年的人也飞快爬上了岸, 赫然便是方才领命去带孙氏过来的老刀。 他同四周围过来的侍卫们一起按住了拼命挣扎的乔柏年,将他五花大绑。 这一场荒唐的闹剧, 瞬间就结束了。 祁韵护着两个孩子坐上回家的马车时,天色已经晚了,他经历了下午这场风波,到现在仍心有余悸,怔怔的没缓过神来。 赵氏在他旁边坐着,抱着重新被襁褓裹好,哭得累了睡过去的乔惟远,心疼得不停抹眼泪。 “我的乖乖外孙,我的小宝贝儿,你真是受苦了……”赵氏一边掉眼泪,一边拿手帕擦了擦小宝宝哭花了的小脸蛋,“乔柏年那个天杀的,真不是个东西,还好、还好老天有眼,没让我们宝贝儿被他害了。” 祁老爷在旁宽慰她:“都过去了,都过去了。这次咱们的乖乖逃过此劫,以后必定一帆风顺,再也不会有事了。” 两个人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赵氏才平复了心情,抬头一看,祁韵仍在一旁晃神。 赵氏便喊他:“韵儿,没事罢?” 祁韵一愣,转头看她,神色恍惚。 赵氏拉住他的手:“你也别想了,这次风波已经过去了,乔柏年被抓住,以后就没法再害你、害孩子们了。” 祁韵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脑子里却还在一遍遍回想下午的事。 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不过,母亲说得对,无论如何,这场风波总算是有惊无险,孩子们现在都平平安安,而乔柏年也被抓住了,以后再也没法害他和孩子们了。 他一直吊着的心,总算落到了肚子里,索性把纷乱的思绪扫去,不再多想。 乔家。 喧闹了 一下午的议事厅的屋门总算打开,族人们三三两两走了出来,仍止不住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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